《落草师爷》分卷阅读46

  又有被土匪绑票的危险,客栈又不能住,乱葬岗附近幽寂无人,这间老屋子在旁人眼里又废置多年,是再合适不过的藏身之处。
  人算不如天算,他从假死状态中醒来,逃出停尸房,途径乱葬岗时,恰巧遇上了正躲在草丛中方便的张铁柱。
  好在张铁柱胆小,竟被当场吓晕过去,教他逃过一劫,成功躲进屋中,一躲便是数日,无人知晓。
  傅云书同寇落策马连夜来到乱葬岗,领着衙役们将整座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行至门前,傅云书翻身下马,来回踱步许久,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早该想到的。”
  寇落道:“好在现在知道,也并不迟。”
  傅云书笑着点点头,走上前一步,抬手敲了三下门,道:“深夜打扰了,请问沈沈大夫在吗?”
  门应声而开,竟无半分迟疑。沈面色平静,衣着整齐,站在门后,竟似是早有预料一般,两侧衙役皆持刀防御,他却视若无睹,冲寇落熟稔地笑笑,目光又落在傅云书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道:“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傅大人。”
  “还得多谢沈大夫。”傅云书朝他行了一礼,然后客气地朝身后一抬手,道:“请吧。”
  第34章移尸(二十五)
  待傅云书一行人再度回到县衙时,早已被提到公堂的赵四已经困得直接躺地上睡了。寇落抬起脚在他背上轻轻踢了踢,说:“哎,你看看是谁来了?”
  赵四“吭哧吭哧”地从地上艰难爬起,撑着惺忪睡眼,扭头一瞥,呲了呲牙,颇为嫌弃地道:“沈,你在乱葬岗待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死啊?”
  沈回道:“你蹲大牢蹲得倒是舒畅……我瞅瞅,眼下青紫、印堂发黑,被哪个磨人的老鼠缠上了?”
  寇落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赵四,怎么这会儿又拌起嘴来了?先前不还哭着喊着说想见沈么,这回见着了,不抱一个?”
  沈望向赵四的神情立时变得得意而暧昧,赵四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寇先生,这就是你胡诌了,我先前说的明明是‘沈你别死’,可没讲半句我想他。”
  寇落道:“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赵四拍了拍在冰凉石板上坐了太久有些发冷的屁股,道:“我不想沈死,是因为他死了我也没好果子吃,可我不想见这杀千刀的债主。”阴测测横了沈一眼,嘀咕道:“见了你就没好事。”
  “见了我自然没好事,”沈忽然凑近了赵四低声道:“因为见到我就是你最大的好事。”在赵四飞起一脚踹到自己的屁股之前,沈连蹦带跳地跑了,窜到傅云书面前,笑嘻嘻地道:“傅大人,咱们开始吧?早点完事,您说不定还能睡上一觉。”
  傅云书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大步走上公堂,落座,惊堂木拍案,道:“升堂。”
  九合县县衙深更半夜依然灯火通明,公堂之上跪着两人,一个是街边混混赵宣甫,另一个是“死而复生”的大夫沈。两边站着的衙役个个面露疑色,紧紧地盯着沈,尤其是张铁柱,他半夜被传来,一个猛子瞧见了活蹦乱跳的沈,几乎当场就要倒下去,幸而杨叶扶住了他,悄声道:“是活的。”
  真是活的,清明的眼红润的脸,在傅云书问话时,那厮还能款款一笑,朗声道:“草民菩提镇一介看病郎中,姓沈名。”
  张铁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疑心自己这些时日以来都活在梦中。
  怎么死了的人还能活回来呢?
  傅云书问:“沈,本县且问你,当日在医馆中,你被赵宣甫的板砖砸中后脑勺,一击毙命,乃是我与寇师爷亲眼所见,为何此刻又能死而复生?”
  沈道:“回禀大人,人死自然不能复生,草民之所以现在还能蹦,是因为草民当日,根本没死。”
  赵四大大咧咧地道:“我早说了,我使了这么多年的板砖,该用几分力该打哪个地儿,怎么会心中无数?他死不了。”
  寇落幽幽地道:“大人问你话了吗?”
  赵四立即闭上了嘴。
  沈道:“我早先便与赵四商量好,掐着菩提镇百姓散集的时间,当着众人的面演这出戏。”
  寇落道:“鼻息可以屏气,可我当时触过你颈间脉搏,却是毫无动静,这是为何?”
  “只需提前算准时间,服下一剂假死药即可。”沈笑道:“家传的药方,若大人需要,草民可送给大人。”
  赵四阴阳怪气地道:“沈,你这算是当堂行贿吧?大人,该重罚这厮。”
  沈道:“那就请大人立即将我这欺上瞒下、藐视律法的同伙押去菜市场斩首吧。”
  “啪”的一声,惊堂木拍案,吓得堂下二人立即噤声。傅云书手指摩挲着惊堂木光滑的板面,沉声道:“沈,你也知道这是欺上瞒下、藐视律法之行?明知有错而故意为之,你可知该当何罪?”
  沈道:“大人,草民知罪认罚,惟愿大人,能将杀害我堂弟的凶手绳之以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大人既能抓到草民,想必已经知晓内情。不错,那一具与我调换的尸体,正是我堂弟沈珏。我假死当晚,被送到停尸房不久后,药力散去后便逃出停尸房,去将停放在乱葬岗老屋中的沈珏的尸体搬来,放在了停尸房里。”扭头瞥了一眼脸色惊恐的张铁柱,“我特意等巡夜的官差走过乱葬岗才动身,没想到还是撞上了,幸而这位大哥安然无恙,对不住。”
  张铁柱终于明白了那夜撞见的是人不是鬼,也没心思理会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孔家众人、沈珏养父母皆道沈珏是无故失踪,”傅云书问:“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所害?”
  “回大人的话,”沈道:“这事儿不是我发现的,是赵宣甫无意中知道,来告诉我的。”
  傅云书目光移向赵四,“你说。”
  赵四道:“回大人,某日我在县城赌牌,那晚上手气不好,差点没把裤衩子都给输光了,没了住店的钱,只好连夜赶回菩提镇,途径乱葬岗,看到有人在上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捣什么鬼,深更半夜的又是乱葬岗这种倒霉地儿,谁知道那上头是人是鬼,我就藏了起来,等那人走了,再过去,路过他捣鼓的那个地方,仔细一看,有新掘过土的痕迹。”
  傅云书问:“你就将那地儿重新挖开看了?”
  “没,”赵四道:“我哪儿敢呢?再说了,乱葬岗埋尸,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一个混混,又不是什么好人,犯不着去刨根问底的,看了几眼连忙就走了。”
  傅云书问:“里头埋的人是沈珏?”
  赵四道:“正是。”
  傅云书问:“当时不敢挖,事后怎么反倒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