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师爷》分卷阅读47

  找了呢?”
  赵四嫌弃地歪了一眼沈,拖长了调子,道:“还不都是因为这货。我隔天跟他把这事儿当闲谈讲了,结果……”
  “结果不知怎的,我就想到了我弟弟,沈珏。”沈接过话,扭头朝赵四无声地笑笑,赵四并不领情,“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沈复又抬头望着傅云书,道:“阿珏虽非我叔父婶母亲生,但自幼与我感情甚笃,他入了孔家后却与我少了往来,我听赵四说他撞见乱葬岗上有人深夜埋尸,便想到我与阿珏已有许久未见了。”
  寇落挑眉,道:“你这就想到被埋之人是沈珏?”
  “怎会,”沈幽幽叹了口气,一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思念罢了。恰好那日要进县城去进些药材,于是叫上了赵四随我一块儿,办完事后,想到阿珏,便顺道去了趟孔家,可是门房说,阿珏昨晚逃跑了。”顿了顿,他缓缓咬紧牙关,冷声道:“阿珏虽未曾与我明说,但我晓得他同孔伦的关系,若非孔伦负他,以阿珏的性子,怎会弃他而去?”
  赵四道:“沈珏莫名失踪,又恰好撞上昨晚我看到的那事儿,实在巧合,不得不让人怀疑。”
  沈道:“那门房不由我们多问几句,便将我们赶了出来。我越想越心惊,便撺掇赵四领我去了昨夜他看见的那处埋尸地,掘开土来看……”沈说着,眼圈渐红,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道:“至于我们看见了什么,大人你已经知道了。”
  赵辞疾忽然问:“赵宣甫,你是何日看见有人埋尸的?”
  赵四毫不犹豫地道:“大人,那日恰逢端午,五月初五,至我与沈挖到沈珏的尸体,是五月初六,而我同沈珏演假死那一出被县令和寇师爷撞上,已是五月初九。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察。”
  赵辞疾垂下眼皮,不再言语。
  傅云书问:“既然你们二人早知沈珏枉死,为何不来报官?反而要演这样一出戏,将自己也搭进去?”
  堂下静默一瞬,沈平静地说:“大人有所不知,前任县令钱宇尚在任时,县里曾出过这样一桩案子。”
  “当时除了孔家,县中还有另一大户人家,姓李的,李员外的儿子生性好色,四处寻花问柳不说,还将家中略有姿色的女子沾染了个遍,并大肆炫耀,此事九合县人人皆知。后来他家一名婢女,忽然在街头某家医馆查出了身孕,被不知是谁旁听了去,传得满城风雨,众人皆道这是李家少爷的种。李家不愿迎一婢女进门,又恐人口烁金,便扬言那婢女是与他人有染,还将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浸了猪笼。那婢女的家人得知后伤心欲绝,将李家人告上公堂,当时审理此案之人,正是钱宇。”沈静静地望着傅云书,略一扯嘴角,问:“傅大人可知钱宇当时是怎么判的这桩案子?”
  “本县不知,”傅云书问:“他是怎么判的?”
  沈凉飕飕的目光从一侧立着的许孟、赵辞疾一扫而过,幽幽地道:“当时许大人、赵大人都在,傅大人尽可以问他们。”
  许孟今日安静得似一只鹌鹑般窝在一旁听,忽然被点名,冷眼朝沈横去,又听傅云书说“两位大人不妨讲来与我听听”只好道:“回禀县令大人,钱宇当时传了李家其他婢女来问话,诸女却皆道李家公子从未对她们有越轨之举。”
  寇落道:“那些婢女日后还要继续在李家讨生活,怎敢直言?”
  许孟讪笑一声,道:“寇先生说得正是,可钱宇便就此断定那婢女是与外人有染,我们这些当下属的,说得再多也无丝毫用处。最后他判定,李家动用私刑虽有不妥但也无可厚非,那婢女家人教女不善,原本该罚,看在失女之痛的份上,让李家随意赔了几个子儿,权当了事。”
  第35章移尸(二十六)
  傅云书问:“此案便就此了结?”
  “非也,”许孟道:“那婢女的大哥认定是李家始乱终弃又痛下杀手,因此怀恨在心,日日尾随李家公子,终于逮到他落单。那晚李家公子正宿在楼头牌的房中,婢女的大哥翻墙潜入,当着头牌花魁的面,将一把杀猪刀扎进了李家公子的心窝,然后拖着尸首,丢进了当时人声鼎沸的楼大堂之内。”
  傅云书问:“然后呢?这桩案子钱宇又是怎么判的?”
  沉默片刻,许孟道:“当众报复杀人,行迹恶劣,上报江北府,判了腰斩。”
  公堂静默一片,直至许久许久,寇落轻轻“啧”了一声。
  沈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婢女的身孕,正是在我家医馆查出来的,虽非我爷爷失言漏嘴,但他却一直对此心怀有愧,那婢女大哥伏法后,他便派我时常去探望那对可怜兄妹的双亲,有一日我前去,敲门却无人回应,生怕有意外,便翻墙而入,却发现两位老人已死。”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道:“悬了两根白绫在房梁上,双双缢死。”
  赵四抬起一只手,轻轻按在沈的肩膀上。沈略一扭头,冲他苦笑了笑,又道:“大人,当年那桩旧案,与阿珏这桩案子,何其相似?”
  赵四道:“不瞒大人,其实发现沈珏枉死后,沈是想立即报官来着,但……但我拦住了他。”傅云书没有问他为什么拦住沈,只静静地看着赵四,赵四深吸一口气,对上傅云书的目光,道:“俗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草民……草民原先以为,新上任的县令,同那钱宇……不会相去甚远。李家案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草民不敢让沈冒险,因此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案子发生在大庭广众下,数人目睹,官府必定要严惩凶手,可若死不见尸,便不能妄下定论,再者又牵连出了一桩命案,两两相加,必定要上报江北府,县令才不得不严查。”顿了顿,道:“沈他只是关心则乱,一切罪责在我,还请大人责罚。”
  傅云书道:“该有的责罚,你们一个都逃不掉。该判的人,本县亦不会轻放。”说着,一拍惊堂木,“来人呐,将沈赵宣甫关押监,退堂。”
  沈同赵四深深拜倒,齐声道:“谢大人。”
  忙碌了一整日,待到终于歇下来,摇摇晃晃回到府中时,天边已隐显鱼肚白。小县令打了一路的哈欠,寇落便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走着,将人送到房门口时,看见他肩膀处的衣料在月光下泛着水光,便伸手替他抹了抹,道:“这更深露重的,竟将你的衣服都打湿了。”
  傅云书闻言,下意识地伸手去抹,恰好与寇落的手撞在一处,对方冲自己淡淡一笑,泰然自若地继续伸手把肩膀上沾的水抹去,傅云书却好似生吞了朝天椒一般,从耳根到脖子,瞬间红透了,好在夜色深重,看不分明,他连忙回手,藏进大袖中,支支吾吾地说:“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