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时光渐老》第六章 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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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阵风吹来风筝飞上天空
    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
    终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尽头
    才发现笑着哭最痛
    ——《知足》
    殷殇楹醉得再迷糊也被惊醒了,却任由邶希楠拖出了包厢。
    他的掌心温暖,指尖微凉。他的手粗壮有力,有足够的安全感,却不像健身房中的人一样满是肌肉,似一种柔和的线条,宣示着力量。
    “卫生间,左转。”从她喝完酒后就看她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捂着胃,这才想起她没有吃晚餐的习惯,空腹喝酒,不疼才怪。说着,他指着左侧的方向,随后双手插入裤袋中。他西装革履,清隽的脸上平添几分气势,使殷殇楹不寒而栗。这大抵是刚从会议上下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拉过来吧。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殷殇楹笑笑,没有动身。
    “行,我送你回去。”邶希楠神色平淡。
    “不用,”苏澈一会儿就来。话还未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殷殇楹拿出手机,瞄了一眼——“许溱叫我接她,施主保重。”是苏澈的来信。饶是殷殇楹这种忍者,也忍不住爆句粗口,“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不碍事。”邶希楠一副官方的强调倒是惹恼了殷殇楹。
    “邶希楠,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我缠着你的时候,你理都不理我,现在呢,我不需要你,你倒凑过来了,你是受虐狂啊你!”殷殇楹怒火直烧,吼完才发现胃更疼了,疼到站不稳,蹲下身子,眼泪不知为何飙下来,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她想,一定是胃太疼了,一定是。
    “还需要我送你吗?”邶希楠一脸冷漠地看着殷殇楹。
    “不需要!我自己回去。”殷殇楹瞪着他说道,附在眸上的晶莹的眼泪折射着光泽。
    “好,我走了。”说完,邶希楠便真的走了。
    殷殇楹看着邶希楠的背影,莫名地更加落寞了。似乎永远是这样,他不会挽留,不懂她的心思。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可真的喜欢一个人,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猜个心思又有何难?不过是不喜欢罢了。她想起曾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我们都应该感到惭愧,因为我们一直爱自己胜过爱爱情。”或许,只是爱的不够深,因为不够深,所以不在意,只有在离开的时候。才能察觉到第二根肋骨后的痛觉。
    勉强支撑起身体,等到痛觉缓和了些,走向电梯,缓缓走到ktv门口。
    夜很深,风大,冷。
    拥紧了外套,朝外走去。忽然,一辆车停在路边,极其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上车。”是邶希楠。
    殷殇楹不再推辞,上了车。“谢谢。”
    邶希楠提前开了暖气,不知是不是为了她,但无论过程如何,她只在乎结果。
    “这里有药,后座有水。”发动车子后,邶希楠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后,缓缓说道。
    “好,谢谢。”这个晚上,她已经不知对他说了多少句谢谢,但她就是想说,就是故意的,想惹怒他,至少还能说明,他还在乎她。但她不想说的是,曾经的她吃过多少回胃药,早就不管用了,她只是,喜欢他,却不想向他获得一丝怜悯。
    “地址。”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希风酒店。”殷殇楹僵硬地笑了笑,转头看外面的繁华景色,却是沧海桑田,车开得不快。
    夜色匆忙,星光璀璨,仅是回眸的刹那,便足以怦然心动。他褪下孩子气的眼神,装点上看不透的深邃,棱角分明的脸庞印着冷俊,不宜不在张扬着天生王者气概。
    他专心开车,刻意忽略了她的视线,随后,便听见她的叹息:“邶希楠,你说我要怎样才能忘了你?”
    他微微一怔,握着方向盘的手愈发紧了,侧眼看向身旁的人,却见她收紧了他刚刚为她盖上的外套,嗅了嗅,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在外套上蹭了蹭,一览无余的幸福感。
    “呵。”邶希楠看着她无意间的小动作,心里柔软的一角即刻塌陷,忍不住揪揪她的鼻子。她的鼻梁微挺,小巧可人,嵌在她精巧的脸上更是妩媚,恐怕即使身处美女如云,她也绝对是万众瞩目的之一,这其中的原因,又何止是她动人的相貌,万人之上的天生贵族气质,还有那份天生便为她折服的心。
    不知何时,邶希楠到达酒店。她睡着了,酒气散差不多,便把车窗摇上,看着她怀中已经皱巴巴的早已失去了本来用途的西装,随后将西装重新为她盖上。
    他还记得这件外套。
    当时被老师逼着在校级文艺比赛上出演的时候,他不知穿些什么,便拉着她,借着买衣服参加汇演的幌子,把她从班主任手中夺走。其实他本无意参加,只是韩皌作为艺术生参加,而比赛是团体组合比赛,就找上了会弹钢琴的他。
    而她,仅是莞尔一笑,说道:“我可不像他们,不会挑什么名牌。”
    经他再三保证不会嫌弃,她拉着他逛遍整条街道,最终敲定一套简洁的黑色燕尾服,白色衬衫。本平常不过的服装,着在他的身上却别有一番不可忽视的魅力。看着镜中的他,她赞许道:“我的眼光果然厉害,这套衣服很好看。”
    他却撇撇嘴,习惯性的把手插入口袋中,自恋的说:“明明就是小爷我颜好,穿什么都好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扶额,一脸无奈,到底是谁往自己脸上贴金?
    后来,下起蒙蒙细雨,他本想学着泡沫剧中的男主女主上演一出“雨中奔跑于外套下”的剧情,而她却狼狈地逃跑了。在那刻,他终于尝到“她知道他喜欢她,可是她不承认”的遥远距离。似乎,从头至尾,他们的距离总是忽近忽远,但至少,她还在他的身边。
    可是,他离开了。于是,她也离开了。是不是每个率先退场都不会等来守候?或许,他现在应该庆幸,因为她回来了,至少。
    可是,这么近,那么远。
    他知道她是故意喝下那三杯酒,身为一个演员,连劝酒这种事都挡不住,也是干不长久的;他也知道她是故意唱那首歌的,她只是想试探他到底还会不会管她。他不想管,但看到旁人无一个挺身而出时,他还是忍不住站出来了。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仅在她的一个小动作土崩瓦解。这究竟是他的结,还是他的劫?
    邶希楠的嘴角攀上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从烟盒中取出一支烟,当烟即将触碰到红色火焰时,一只手却阻挡了他的手的去路。殷殇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他拿出烟的情景,出手制止了。
    “你知道,我很讨厌抽烟的人的。”殷殇楹皱眉,毫无血色的脸显得愈加瘦削,忽然话锋一转,讥笑道,“呵,不会因为我离开了,你才开始抽的吧?”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像邶氏这种庞大的企业,不太好管理,学会抽烟这种事,太常见了吧?”像“是”这句话邶希楠是怎么也没胆量说出的,一边锋芒地反讽回去,一边却在暗嘲自己的懦弱。
    “以后都别再抽了,一点都不好闻。”‘对身体不好’这句话始终说不出口,是啊,他可能都和韩皌在一起了,他的事,她似乎没必要,也没资格管。
    邶希楠期待着她口中欲出又止的话语,最终却仍未说出口,哑然失笑,她怎会关心自己,她的身边有伴她五年的苏澈,还有身为竹马的韩毅,而他,不过是那个与她互相欺骗了两年却仍执迷不悟的人罢了。
    “走吧。”
    “嗯,谢谢你送我回来。”
    正是蓝花楹初盛的季节,一望无垠的蓝紫色花卉,雅丽清秀,满树的芬芳,夹杂着幽香,落入心间,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不知是否有人知晓它的话语是:
    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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