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亚风云》第三十二章 敢为天下先

  一个削弱英法的大好机会德国当然不会放过，英法日和中国北京政府谈判并迅速做出结束战争的协议，这让德国大为不满。
  德国驻重庆领事紧急拜访王猛，询问西南军政府的态度。
  王猛坚决地表示：“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我们绝不同意。”
  汉纳根松了口气道：“那么总司令阁下仍然准备发动进攻？”
  王猛道：“当然不会马上进行，我们也并不想和北京方面撕破脸面。我会要求派人参与谈判。”看到汉纳根脸色一沉，立即接着道：“如果我提出要求英法日赔偿一亿两白银的战争赔款，您认为会发生什么事？”
  汉纳根立即道：“这不可能，英法绝不可能答应。”
  王猛笑道：“既然谈不拢，那只有继续打了。我们也需要一点时间重新整编部队，部队新兵太多，需要整训才能提高战斗力，进攻可不比防守。”
  汉纳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利用谈判拖延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猛道：“我希望贵国的援助尽快到位，这样我们才能尽快发动进攻。”
  汉纳根点头道：“没有问题。半个月后设备到位，阁下兵工厂很快就会拥有月产一个师的军火，包括机枪和75毫米火炮都能生产，弹药月产量可以达到一千万发，重庆兵工厂将成为东亚仅次于日本东京兵工厂的大型兵工厂。”
  王猛知道德国真的下了本钱，德方指的一个师是一万八千人左右的配置，这个产能简直是目前中国所有兵工厂产能之和的三倍以上。这就是抱大腿的好处，否则要靠西南自行发展，没个三五年是无法将兵工厂扩大到这个程度，自行研发的话，火炮生产线都不知道能不能造出来。当年的日本也正是抱了英国的大腿，海军造船业迅猛发展，而现在已经在制造战列舰。
  要想得到援助，就必须有相应的付出。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能靠钱买到的，就算可以买到技术设备，能买到人才吗？这个交通和通讯落后的时代，只要不是走投无路，一些优秀的人才是基本上不可能远隔万里到完全不熟悉的东方来工作的，因为优秀的人才更本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中国恰恰最缺的就是人才。理论上而言，有了技术设备，要自行培养人才打造工业体系，中国也许需要十几年才能打造出基础工业化体系；而有了人才的情形下，理论上只要设备技术到位，完全可以迅速完成工业化。
  王猛断然道：“一个月内，我们会发动进攻。”
  西南军派到北京的谈判代表就是蒲殿俊，北洋大佬们对这个出卖同僚上位的西南军政府高层都很不待见。
  出卖同僚，这是中国几千年来官场的禁忌。蒲殿俊可以说严重破坏了官场的潜规则，更是下令处死了大量同僚，北洋官员无不视其为洪水猛兽。要不是顾忌西南军的势力，早就将他碎尸万段。
  “战败就得付出代价，取消满清欠下的一切债务赔款，另支付我军一千万英镑的战争赔款，全面废除不平等条约，我们就同意结束战争，释放俘虏。”蒲殿俊面无表情在谈判会场说出这一番话。
  陆徵祥等外交部人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西南军狮子口也开得太大了吧？
  “休想。”朱尔典当场就暴怒，谈判不欢而散。
  很快，西南军的要求就传了出去，引发一片哗然。
  云南原提督府。
  蔡锷热情地接待蒋方震，对于西南军的胜利，蔡锷非常赞赏，这可是中国对列强战争中前所未有的大胜，而且是完胜。
  “啧。一千万英镑，大都督还真敢要啊。”蔡锷把报纸递给蒋方震。
  蒋方震淡淡地道：“总司令暂时并没有打算和英法和谈。”
  蔡锷讶然道：“哦？那他准备怎么做？还准备打下去？”
  蒋方震道：“这就是总司令让我来的原因。我们需要进攻，只有进攻并将战火燃烧到英法殖民地，这样才能给英法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能有力保障西南安全。”
  蔡锷皱了皱眉头道：“百里兄，西南军的确很强，可是要和英法日联军抗衡，在我看来是远远不如，我相信大都督不会看不到这点。”
  蒋方震点头道：“对此总司令很清楚。也许现在结束战争，西南军以全胜而结束对总司令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对国家而言却不是。”
  “哦？”蔡锷眉毛一扬，讶然道：“此话怎讲？”
  蒋方震道：“国家在面临侵略之际，我们不仅仅要有击退敌人的信念，我们还需要有反击的勇气和魄力，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世人都恐惧英法强大，总司令说‘我们要敢为天下先’，战争不是他们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蔡锷沉思半响道：“大都督果然魄力非凡，只是这么做，战事蔓延，只怕西南军并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蒋方震道：“久守必失啊。如今欧洲两大集团对峙，巴尔干冲突剑拔弩张，英法远东可调用的兵力已损失殚尽，此千载难逢之机啊。”
  蔡锷明白如果在这么强大的战略优势下都不反攻，列强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连占尽优势都不敢反攻，这种国家和军队有什么好怕的，久守必定有失，再强的国防迟早会被攻破。
  这一刻，蔡锷真正对王猛衷心钦佩，如果成功，付出的代价可能是巨大的，但是对国家而言却是有着极大意义的。于是道：“需要我怎么配合？”
  大批的设备在重庆港口卸装，成千上万的奥匈帝国的“政治犯”登上这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这些人每一位都是工业技术人才，最不济也是技术工人。
  一系列设备在厂房紧急安装调试，为了迎接这些设备和人才，西南军政府已经做出了一系列准备，一切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北京的谈判因为西南军代表死死咬定赔款，屡屡破裂，英法怒火冲天，日本叫嚣再度出兵西南的崇山峻岭之间，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在秘密行军。
  天上下起了细雨，十几名军官神色肃穆的望着这支队伍，赫然一直没有在恩施战争中出现的许庆正式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参谋长就是张孝准。
  一名参谋咒骂道：“这鬼天气。这么下去，等到地方，弟兄们得先倒下几千人。该死的法国佬，没事瞎参合，老子要他好看。”不少参谋深有同感。
  许庆森然道：“此次千里奔袭，我军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
  张孝准道：“我军连接大胜，兵锋正锐，更以奇兵奔袭，势不可挡。而恩施一役，列强丧胆，安南的法军主力已经被歼，必无法与我军抗衡。”
  许庆咬牙道：“终归是我们实力不济，不得不挺而走险。要是我们有完整的国防工业体系，以我军目前的战略优势，完全可以以堂堂正正之师摧枯拉朽击垮敌人。”
  张孝准望着雨中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每一名士兵都士气高昂，一张张坚毅的面孔，目光中的战意如烈火般燃烧，互相扶持，甚至有军官喊着口号“洗刷国耻，有我无敌”，这不仅仅是一直奇兵，而且是抱必死之心赴国难的西南军精锐，长途奔袭，补给有限，一旦有失，这样孤军深入，不知道几人能活下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