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皇帝那些年》第27章 置之死地

  心头正好奇剑舞双绝有何等不凡之处,一名将领之人持剑进帐,行至大帐中央对赵恪施礼。等她侧身对我施礼,我才发觉那是一名婀娜多姿的少女,她身着甲胄,行止间有叁分男儿英气,玉面清容眸光清澈温婉尔雅,虽无倾城之貌,却让我忍不住心生怜惜。
  赵恪笑着吩咐道:“泠奴,今日太子前来,你便舞剑一曲以助酒兴!”
  “是。”她声音很娇柔,语声带着对赵恪的惧怕。长剑破鞘而出,斩风而舞,才只是一个招式,在场涪陵军将领无不无不屏气凝神而望。泠奴的剑舞之技早已名声在外,他们与我一样今日有幸得览,这些人或许曾幻想赵恪将泠奴相送成就佳缘,但今日泠奴因我而舞,我虽心不在此,还是为泠奴的舞技所折服。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泠奴不是项庄,她即便剑法出奇也无从伤我。玉人身姿柔韧如彩凤起舞曼妙多姿,女儿家的柔弱与剑的刚强相得益彰,我尽量不去正眼相望免得心生涟漪延误大事,反倒是我身边的剑术大家云月,侧着头一副不解目光瞅着起舞的泠奴,似在好奇如此华而不实又出奇慢的剑法如何能伤人。
  一曲剑舞结束,在场涪陵军将领纷纷叫好。泠奴则收起剑势俯身对赵恪行礼,赵恪吩咐道:“你陪太子同坐,为太子添酒。”
  在场将领全都用杀人目光打量我,我紧忙推辞道:“不敢有劳郡主。”
  赵恪大笑道:“泠奴虽为本王义女,但非郡主,不过是个奴婢罢了。”说话间泠奴已到我身边,缓缓伏低身子跪坐在我同席的坐垫之上,拿起酒壶为我斟酒。这一幕同为在场将领所望,坐在我对面的徐斯满面杀意,他本就为涪陵王大将,在他以为泠奴早晚归他所有,却未料今日赵恪以泠奴来笼络我,他自然心有不甘。
  泠奴将酒杯呈递到我面前,身子靠过来我伸手便可将她揽入怀中,但我规守礼法并未有任何不敬之处。接过酒杯,我对她微微点头道:“有劳。”也许是我的相谢令泠奴不安,她脸上又露出很复杂的神色,颔首不再望我。
  接下来是按照赵恪的吩咐,在场将领纷纷上前对我敬酒,赵恪有意要以美酒和佳人令我醉在涪陵军大营,为他明日轻取夏口乃至江陵做准备,我佯装不知。最先上来敬酒的是韩洛,韩洛亲自为我斟酒三杯,我与他共饮倒有几分惺惺相惜。韩洛退下,第二个上来的是之前便对我有所愤恨的徐斯,他提着酒壶上来,目光却落在我身旁跪坐的泠奴身上,神色对我颇为不屑。
  徐斯上前道:“本将为太子敬酒了!”
  我双手将酒杯呈递上,徐斯却没有马上为我斟酒,而是自斟一杯,这惹来在场将领哄笑之声。等他转过头对我敬酒,神色中的傲慢,倒好像是我为他敬酒一般。他刻意刁难我,酒水满盈之后甚至洒到我袖子上,他哈哈一笑道:“倒是本将有些醉意,太子勿要见怪!”
  我脸上一直带着笑容,闻言突然神色阴冷下去,用灼灼的目光打量他问道:“是吗?我看,倒像是阁下有意为之。”
  我神色的转变,不但徐斯未料到,连在场的将领和赵恪也始料未及。赵恪说项道:“太子勿怪,徐将军,还不给太子赔礼道歉,自罚三杯?”
  徐斯没想到我刚才还对他恭敬有加,突然间便转脸了。他瞪我一眼,道:“是本将的过错,请太子饮下此杯!”
  我突然大笑,笑容中带着阴冷和怒火,之前的卑躬屈膝在这一刻突然烟消云散。我冷喝道:“徐将军此杯,怕是一杯穿肠毒酒吧?”
  徐斯一怔,所有人都在看他,他怒道:“太子莫要血口喷人!”
  在场徐斯的部将,愤然起身怒视着我,双方甚至有动刀剑之意。我带来的侍卫也不甘示弱,双方剑拔弩张对峙着,此时方鹤信从席位后跑出来,摆手道:“诸位将军,和气为先,和气为先哪!”
  刚才只是稍稍的冲突,我斜眼瞅见外面有刀斧手身影晃动,可见赵恪对我今日前来并不放心,随时有要杀我之意。我仍旧举着酒杯,将酒杯示意与在场之人,对徐斯道:“此杯若然无毒,徐将军可敢当众饮下?”
  徐斯满面愠色,闻言喝道:“有何不敢?”伸手接过酒杯,即将入口却突然迟疑,虽说我刚才呈上酒杯接酒,还有他倒酒都在明面之上,但在之前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他视线曾有偏移,不敢确定眼前这杯酒是否被我动过手脚。
  我冷笑道:“阁下不敢了吧?”
  徐斯怒视着我,反倒是坐在帅案之后的赵恪怒道:“为证清白,徐将军便饮了这杯。”
  徐斯冷笑一声,突然将我酒杯里的酒水泼洒在地上,道:“此杯先敬世子!”然后将我的酒杯直接摔在地上,用他自己的酒杯和酒壶自斟一杯,冷笑着仰脖将酒水饮下,以空酒杯示人,“诸位,这酒水中何来其毒?”
  话音未落,徐斯的语气已无之前那么气势凌人,我料想是他酒水里的毒开始发作了。徐斯瞳孔瞬间放大凝视着我,似乎不解这酒水中哪里来的毒药?很快他便捂着腹部,先是俯身,后来因为剧烈的疼痛,人已经在地上打滚,惨叫声有些刺耳。到此时,整个大帐里的人全都站起身,一脸惊骇看着中毒倒地的徐斯。
  “唰!”一支破空的利箭突然从帐外射进来,直刺在赵恪身前的帅案上。这也令整个大帐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我抽出佩剑,一脸狞笑刺进徐斯腹中,在场涪陵军将领皆都目视而无人上前阻拦,毕竟刚才徐斯“毒杀”我在先,我此举只算报仇。而就在所有人目光落在我身上时,云月已轻身而出,瞬间刺倒了赵恪身旁的两名执戟卫,长剑架在了赵恪的脖颈上。
  我高喝一声:“别动!”
  韩洛第一个反应过来,问道:“太子这是作何?”
  我趁机往帅案前靠拢,同时示意何顺和方鹤信也过来,手中长剑指向涌进大帐内的刀斧手。此时营地外面已经乱成一片,林跃和胡大河所率的人马发动了对涪陵军大营的夜袭,他们并不知我今夜来了涪陵军大营根本无所顾忌,秋末风干物燥野草丛生,火攻才刚刚开始,已令涪陵军营地很快陷入火海。
  “报!江陵兵马袭营!”传令兵进到大帐内,却到不了赵恪近前,只能高声传报。
  赵恪被云月拿住,整个人已僵直不动,嘴角一挑道:“皇侄未免太小看我涪陵将士,就算你杀的了本王,你也走不出这大营!”
  我冷笑道:“我本欲与皇叔共谋大计,唯皇叔命是从。然皇叔却派人毒害于我,既如此,我回雍城仍要为李氏所害,何不就与皇叔一命偿一命,当为国之安定殉命!”
  韩洛高声道:“太子切莫冲动。一切当可从长计议!”
  外面的嘈杂近乎将他的声音淹没,涪陵军大营已乱成一团,营中士兵本就在庆功,无太多防备,如今仓促事发,中军主帅赵恪以及两员大将韩洛和徐斯都不能出面调度指挥,士兵如蒙头苍蝇,连袭营的敌人在哪里都找不到。
  我脸上露出悲戚一笑,道:“韩将军仁义之风,在下甚是佩服,只是我命该如此。若有来生,再与韩将军痛饮!”
  我正要挥剑刺向赵恪,韩洛突然单膝跪地,行礼道:“太子在上,我等愿为太子驱驰,也请太子放过涪陵王!”
  在场涪陵军将领闻言,惊讶者有之,愤恨者也有。现在涪陵王为我所挟,大将徐斯饮毒酒在先,又被我长剑刺腹,此时已蜷缩在地上连半条命都没有。另一员大将韩洛居然临阵投敌,等于令涪陵军中群龙无首。倒是韩洛的部属,在见到韩洛此举之后,随他行礼请命。而徐斯的几员副将还想抗命不从,却为刀斧手就地格杀。
  赵恪老羞成怒,道:“韩平年,你是要造反?”
  韩洛无奈道:“主公在上,我等只是顺天应命。太子忠肝义胆为仁君,今也为保全主上性命,来日随太子赴雍城,我等叛臣当交由天子发落。”
  我还剑入鞘,丝毫不避忌眼前众多涪陵军刀斧手,走上前将行礼的韩洛扶起,躬身一揖道:“韩将军拨乱反正,在下愧不敢当。来日到雍城,我便是拼了性命也会保皇叔和诸位将军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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