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门九歌》第二二五章 事到如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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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天牢出事到现在,姚九歌没有一刻不在路上。
  先是将执意要去看李禄状况的杨大人送到了太医院,然后又被匆匆赶来的宋五拉去包扎,随后听了诸葛沐长达半个时辰之久的唠叨。
  等到天色大亮,姚九歌的伤口也已经被包扎妥当,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诸葛沐一把将她按回到座位上,然后跑去将刚煎完不久的药拿过来喂给她。
  姚九歌被诸葛沐难得生气的脸色给震慑,只能依言乖乖的坐在位置上,吃着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真的很苦的汤药。
  一边还无语的想着,自从来东渤之后,她好像连受伤的次数都变多了起来。
  她一边蹬着凳子,一边摇晃着身子将苦到让人反胃的汤药喝光,随后又朝诸葛沐凑过去,将自己的头对向了还在闹脾气的诸葛沐,道:“小王爷,我的头也被人袭击了,你看看有没有受伤?”
  诸葛沐看了一眼,随后又垂下眸子,没好气的拣着药,本来是不想说话的,但是后来想想似乎觉得不说话对人不太礼貌。
  他快速将分拣好的药材用纸包好,这才道:“阿姚姐姐,你为什么老是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哪有!”
  “阿姚姐姐,我最近几天可光是操心你了,你的手已经是第二次受伤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废掉的!”
  姚九歌闪了闪眼眸,对着关心自己的诸葛沐笑了笑。
  要问她为什么手会三番五次的受伤吗?
  因为她现在还太弱,因为她的幻术必须还要依靠无命笛,若是伤了手,严重些的,若是手废了,她这条命也就废了。
  姚煜伤的只是她的手,用意却是她的这一条命。
  真是狠毒。
  诸葛沐撇了撇嘴,快速看了姚九歌一眼,道:“阿姚姐姐,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替你包扎腰上的伤时,发现你背部也曾经受过伤,虽然处理的很好,也根本看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同,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诸葛沐看着姚九歌,认真道:“阿姚姐姐,你这伤是师兄替你包扎的是不是?”
  姚九歌难得看到诸葛沐这么认真,成熟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便不由得笑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掐了掐他故作认真的包子脸。
  “怎么,姐姐没告诉过你,我跟你师兄是好朋友吗?”
  诸葛沐看着她调笑的模样,抿了抿唇,问道:“阿姚姐姐,我师兄真的是为了救人而死的吗?”
  姚九歌一愣。
  “师父不肯告诉我,外头我也查不到相关的消息,我本来以为再也不可能知道真相的。”
  姚九歌看着诸葛沐虽然已经极力控制,但还是在不经意间流出来的难过,颤了颤眼睫。
  她将手收回,似乎是不忍心看到诸葛沐的脸色一般,她将视线放到远处,一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伤口。
  那里已经覆了好几层药粉,即便是突然触碰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可是奇怪的是,在看到诸葛沐不刻意表露,但还是被她读到的关心后,疼痛似乎转化成了酸涩。
  她微微抬头,顿了顿,笑道:“小王爷,你师兄是为了百姓而死的,他年少有为,虽死犹荣。”
  诸葛沐低着头。
  “像他这样的人是很傻的,根本不为自己考虑,分明有那样的医术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却宁愿为了另一个国家的百姓而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诸葛沐低着头,用小小的手背擦了擦眼泪。
  “小王爷,你师兄太傻,但是这么傻的人也最可爱。”姚九歌掐着诸葛沐的脸,感觉到有眼泪落到了她手上,笑着掐着他的脸左右晃了晃。
  诸葛沐沉默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突然抬头,哭的鼻子红红的脸看着格外的可爱。
  姚九歌明知自己现在笑出来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不过其实这药还不大稳定,就像阿姚姐姐你的背上的伤口一样,虽然粗看不明显,但细看还是会有疤痕。”
  诸葛沐很是骄傲的挺起胸脯,道:“我知道一个古方子,在师兄的基础上又进行了改进,现在可以做到真正的看不见痕迹了!”
  姚九歌听此夸了他两句,然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上次在冰窖和姚煜对上之后,她的脸上也曾经受了伤,结果被诸葛沐用绿绿的药膏涂过之后到了第三天几乎就已经看不见什么痕迹了。
  她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脸,道:“小王爷,上次那药是不是就是你改进过的?”
  “是啊,不过我只是稍稍改进,还是我师兄厉害,以前根本没有去痕膏,但他却可以从无到有,我真的好崇拜他。”
  姚九歌捏了捏他的脸,道:“那盒药膏还有吗?再借我用用。”
  诸葛沐点点头。
  “但是阿姚姐姐你要带我去杨大人那儿。”
  姚九歌刚起身,袖子就被诸葛沐给扯住,她挑了挑眉头,勾了勾唇角,道:“可以啊小王爷,都会跟阿姚姐姐谈条件啦?”
  诸葛沐红了红脸,因为被姚九歌突然抱住而有点不好意思,他将头瞥过去,看着自己方才已经包好的五六包药材,道:“我听说有一位大人被关在牢里二十多年,一定很虚弱,我想去看看他……”
  姚九歌也跟着看了一眼那几包药材,点了点头。
  只是天牢出了事情之后,为了避免杨大人再遭人暗算,她擅作主张将杨大人从牢里接了出来,而杨大人则因为牵挂着李禄,所以干脆将他们两人都给接了出来安置在宫内。
  但这毕竟并没有得到诸葛云深的允许。
  李禄是在先帝时期就被关押的,或许就连诸葛云深都不能轻易将他放出来,还有杨大人,因为涉嫌谋害李德一家,朝中上下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可想而知,现在的早朝,一定乱的很。
  尤其诸葛云深昨夜醉酒,今早一定还没缓过来,却是不知道这人喝醉酒之后的脾气如何了。
  姚九歌将去疤痕的药揣在怀中,笑道:“小王爷,我发现我还真是超级爱制造麻烦的。”
  诸葛沐捧着药材,已经遮住了他的脸,闻言也只能含糊的应了两声,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姚九歌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胳膊,又看了一眼诸葛沐捧着药材又挂着药箱,一副摇摇晃晃的模样,笑了好几声。
  等到她笑的肚子都有些痛了,这才挥手将顾左叫了出来。
  “左左,帮小王爷拿着药吧。”
  “是。”
  而在金銮殿那边,如姚九歌所说,忐忑不安的朝臣们正经历着有史以来最惶恐的一次早朝。
  酒醉尚未清醒的诸葛云深是在强行灌了两碗醒酒汤后上的早朝,整个脑子都还是懵着,脾气也不像以往一般有所收敛。
  他在听宋一诉说了昨夜的情形后脸就一直黑着,朝堂之上,没人知道诸葛云深今天为何会变得这么可怕,就连许德庸,都因为心虚而没有开口说话。
  整个朝堂噤若寒蝉,连跟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诸位大人可听说昨夜的事了?”
  “皇上说的可是天牢被劫一事?”
  “咱们的天牢可一直是最攻不可破的啊,怎么会?”
  诸葛云深看了一眼许德庸,冷笑道:“不知是谁偷偷将天浔的人迎入东渤,欲挑衅我东渤皇威。”
  许德庸心里一个咯噔。
  “为何朕的天牢被人如此轻易攻破?”诸葛云深又是一阵冷笑,用手敲着桌子,加大了音量道:“因为有人偷偷和姚氏一族合作,用幻术将整座天牢麻痹,你说闯入容不容易!”
  “幻,幻术!!!”
  “这这这,难不成杨大人真的和姚氏一族是一伙的?”
  “啪。”
  诸葛云深一掌拍在桌子上,还在悄悄打听的朝臣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杨大人差点就被这伙人给弄死,倘若杨大人死在天牢,死在天浔人的手里,传出去,朕的面子往哪儿搁?”
  许德庸举起朝笏,恭敬地问道:“皇上,杨大人可还是谋杀案的主要嫌疑人啊,为何皇上如此确定杨大人就是无辜的?”
  “那么许丞相又为何那么确定杨大人一定是凶手?自从出事以来,许丞相还真是不予余力的要将杨大人处死啊。”
  许德庸大惊,连忙跪下来,道:“臣不敢!臣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皇上您……”
  诸葛云深没耐性听许德庸说话,冷着脸,继续道:“天牢中所有罪犯被人恶意放出,即使到现在,还没有抓捕干净!”
  诸葛云深咬咬牙,一手握成拳,气愤难忍。
  “被人如此欺负,实在难以忍受!”
  站在杨大人这一边的一个大臣趁机谏言道:“皇上,咱们的城门口管理制度一向严格,根本不可能会放如此危险的人入东渤,一定是有人擅自用其他方法将他们迎入城,而且这人,地位一定很高。”
  “朕也是这么想的。”
  诸葛云深斜着身子,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到了许德庸身上,朝堂之上,朝臣们自然都是极会看眼色的,一看诸葛云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竟然将目光投向了许德庸,所有人也因此都投向了许德庸。
  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不敢置信的。
  目光如针芒在背,刺的许德庸立刻大声辩解。
  诸葛云深却摇摇头,又换了一个方向斜着身子,道:“许丞相,朕先不说别的,你女儿手握南尺鬼城密药意欲伤害睿小王爷,后来又闯入净愚殿死不悔改,就这两条,已经是不能饶恕的死罪!许丞相,你可真是教导有方啊。”
  “老臣冤枉!玉萝虽然性子嚣张,可也不会做这种伤人的事情啊!”
  诸葛云深笑了一声。
  “睿小王爷师承唐八成,怎么,你是在质疑唐八成徒弟的能力?”
  许德庸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如今天浔既然想和朕作对,那么朕也不会示弱,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一个人,都给朕打起精神来!敌人来袭,全民备战!”
  “皇上,皇上不可啊!”
  诸葛云深捏了捏眉心,觉得酒醉的劲头好像又上来了。
  “这个时候,谁示弱谁就是天浔的同盟!杀无赦!”
  许德庸这下是真的不敢再说话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今日的诸葛云深会如此的咄咄逼人,连一点考虑都没有,就好像完全不计较后果一样。
  许德庸快速打量了一眼诸葛云深,心里在泛着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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