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瑾瑜归何处》|突然的变故【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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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 下
  那个医生看了我一眼：你是病人家属
  对。
  你跟我来一下。
  回头望了一眼，他点点头。旁边的还是很紧张的样子，死死的拉著他的袖子。带点宠溺的拍拍他的手，似乎是叫他安心。
  进了医生办公室，那个人摘下口罩和头上的帽子，我才注意到他的发色是金黄的，眼睛则是蓝紫色的。难怪刚才他看我的时候我觉得有什麽地方说不上来的奇怪。
  这些都是我母亲的麽看著墙上挂著的那些x光片，虽然我不太懂，但是也能看出显示的大概都是某骨头断裂错位之类的。再细小的譬如骨裂一类的我就看不出了。
  你不离开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没头没脑的问了我这样一句。
  什麽我隐约感觉他知道些什麽，故意装不懂。
  你昨天晚上一直想离开，为什麽不走
  躺在里面的是我的母亲啊我怎麽会走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母亲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你走不走
  不可能的她昨天还能对我说的话做出反应呢，她一定能醒过来的
  那个医生起身朝我走过来，我才注意到他其实很高，站在我面前很有压迫感。
  其实你不傻，有的事情说不定你都已经猜到了不是麽他背过身去，不再看我，你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结果才会罢休的了。如果我是你，我会躲得远远的。
  但是你不是我。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一定会留下，我跟你过来并不是来讨论我要不要离开这里的。我母亲身体转好了我们自然会离开。
  关於这点，你不愿意相信是麽她不可能好转了。
  她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麽他有点不高兴，指著旁边的一张x光片说，你要讨论病情不是麽那麽我们就来讨论病情──
  你看到那些个影了麽通通都是碎片，打个比方说，她的脑子就好像是一块被挤碎的豆腐，然後又被重新灌装了回去。你认为她有可能会好转麽现在她只是靠呼吸机在维持身体机能罢了。
  那她能听见我的话又作何解释
  她的情况一直不好，刚巧赶上你进去的时候而已。
  之前所有人一直和我说的都是她情况稳定──
  那是他们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才会这麽欺骗你的，你才刚失去了父亲，又要失去母亲──
  那我可不可以怀疑你也是为了某种目的在欺骗我
  我有什麽理由
  你有什麽理由我不知道，但是从你刚才以讨论病情的幌子把我叫进来，第一句就是让我走，我就可以怀疑你不是麽
  随便你了。他很美式的耸耸肩，似乎不太在乎，反正你也不会离开。
  我母亲在这个地方的住院费用都是由什麽人在支付著
  呵，想到问这个问题了不过很抱歉，我不能说，更不会说。
  那麽这些费用够给她提供足够的医疗条件麽
  这个是肯定的他似乎言辞中还带著些自豪。
  那麽好，我要你用你的专业素养来发毒誓，你绝对会尽100的力量来挽救她的生命直到最後一刻。
  那一刻，我觉得他的脸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有点尴尬，而又不敢发作。
  怎麽，不敢那我还真要质疑你的专业素
  等等──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敢发这个誓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他语速飞快的抢白道。
  还真当自己是白求恩了。我摇摇头，不做声。
  重伤成那个样子，大概早就已经不能活了吧，那个x光里面的人。
  心里默默的为他或者她祈祷了一下。
  不过，那本不是我母亲的头骨拍的，我敢肯定。
  79 疑云
  最近小区治安很不好，好几家深夜被撬了。我听见厨房一直响一直响，怕死了。半天才挪过去看了一眼，居然是我养的乌在吃东西。比它身长还长的一块啊，就这麽消失了，估计这家夥刚刚是噎的挠墙吧。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没走两步就看见了巴巴的守在门口附近。拉著他，似乎防止他随时扑上来听墙的架势。
  我再去看看我妈。绕过他们两个，我径直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你都一个晚上没睡了，先去休息休息吧。在我後面怯生生的喊我。
  我一指他身旁的那个人：如果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他，你会想要去睡觉麽
  立刻住嘴。
  我还看到狠狠的拉了他一下，可我不想再理会这两个人了。要出招的话，尽管放马过来吧。
  还是昨天夜里那间病房。
  这次，我并没有直接出声去唤她，而是轻轻的走到她面前，在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著她平静的容颜。
  我离开的这几年，不得不说，她保养的不错。虽然皮肤上有些擦伤，但是仍然看得出底子很好。
  旁边的仪表上的数字在平稳的走著，她看起来，好像只是某一个旅行回来後疲倦得赖床的样子。
  近距离的看过来，她的外伤真的并不严重，可我却真的担心起她的情况来。不是因为那个举止神秘的医生的话，而是这家医院到底有没有真的在治疗她
  她几年前曾经因为头疼去医院做过详尽的检查。她的那些拍的片子我也都一一看过。甚至连我自己也去拍了片子，只为了和她的对比。
  我清楚的记得，那时，我总是指著上面一处非常明显异於常人的凸起，怀疑这是不是她头疼的源所在。母亲则总是会笑话我说她早问过医生这个问题，人家医生也早就说过不是那个的问题。
  可是今天早晨那个医生给我看的x光片里面，虽然那个人的颅骨已经损坏的不成样子了，可是下颌骨并没有受到破坏的迹象。
  ──而且，没有那个独特的凸起。
  我几乎可以肯定那本不是我母亲的片子
  那这个医生到底是处於什麽原因，就算撒谎也要让我离开这里
  我更担心的是，他们究竟有没有给她提供治疗，还是只是任她躺在这里维持基本的生理机能而已
  妈──我再一次的尝试轻声呼唤她。
  仪表上刚刚平稳的数值又出现了一次巨大的波动。
  她听得见我
  我的心一阵狂跳，她听得见我
  这一次，所有的数值很快的就恢复了原状，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验证了自己的认知没有问题後，一阵难捱的疲倦迅速的涌了上来，我拉著母亲的手，趴在床边陷入了睡梦中。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睡眠充足了，而是因为有人在试图抱起我。
  我不是浅眠的人，可是背上有新伤，一碰就会痛，自然就醒过来了。
  身上传出熟悉的气味，我没有睁眼，就知道是谁。
  虽然平时都当他是个小孩子，可是终究男女有别，就算他看起来这麽瘦弱，还是可以轻轻松松的把个子已经长得很高的我打横抱起来，不过手法稍微有点暴就是了。
  他的心跳很快，步履也很快，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厌恶和女有身体接触，所以想快快走到目的地把我放下吧我在心里这麽猜测。
  当他拐了几个弯，绕的我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放慢了脚步，最终停在什麽地方。他的双臂开始慢慢的将我放下。
  心里虽然明白他不会把我扔在地上之类的，可是当身体悬在半空中的时候，我想我一定是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的。
  。他我的额头。
  再然後，我听到的，就是离去的脚步声，和门被带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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