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人物》第17节|去兰颜阁

  .
  要用餐的时候,多宝来禀报" >里又来人了。
  我放下筷子,郁闷道:&l;这次是太后还是皇上&r;
  &l;是皇上。&r;
  &l;是圣旨,还是口谕。&r;
  &l;那位公公说是口谕。&r;
  &l;阿九,你自便,不要客气。我去去就来。&r;
  梅九笑容温和道:&l;去吧。&r;
  看到皇帝身边总管太监,伍德公公,我很惊讶。是什么事情居然劳烦总管太监来传。
  &l;伍公公。&r;
  &l;柳大公子,皇上让老奴来宣你进" >。&r;
  &l;进" >&r;我不由疑惑,&l;皇上有说是什么事吗&r;
  &l;这老奴也不甚清楚,公子见到皇上自然会知道。&r;
  再次见到皇帝,他的眼神特别呃,意味不明。
  &l;朕今日听到一个传闻,不知是真是假。&r;
  传闻,断袖的传闻我看着皇帝,不接话。只听他继续道:&l;想必柳卿也知道这个传闻了吧。&r;
  我恭恭敬敬地垂着头,语气平板道:&l;臣民不是断袖。&r;
  &l;是吗&r;
  我继续恭敬道:&l;是。&r;
  安静少顷,皇帝忽然哈哈大笑道:&l;瑾瑜不必紧张,既然传闻只是传闻,朕便放心了。&r;
  我努力牵起嘴角,微笑。
  &l;瑾瑜,坐到朕身边来。&r;
  我看向皇帝龙屁旁边的座位,默默地走过去坐下,满面感激道:&l;臣民多谢皇上赐座。&r;
  &l;瑾瑜昨晚睡得可好&r;
  &l;很好。臣民昨日失态了,望皇上恕罪。&r;
  &l;说来是朕之过,不知瑾瑜一喝酒即醉。&r;
  &l;大约是神仙酒太好了,臣民一时激动就喝多了。&r;
  &l;瑾瑜既然喜好神仙酒,不如今日与朕再醉一回。&r;
  我看向皇帝,他一脸兴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诚恳道:&l;今日天色已晚,皇上日理万机,当早些歇息才是,臣民不敢打扰皇上。&r;
  皇帝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神情莫测。这大概就是标准的帝王式装逼表情。看着还真是让人别扭,恶寒加厌烦一起涌来。
  &l;瑾瑜这么急着回家,难道真如传闻所说&r;皇帝眯起了眼,看我的神情变得严肃。
  幸亏我没有做官,没有成为皇帝的下属,不然肯定得天天难受。面对一个看似和蔼,实则心思难测的人实在太恐怖了。前一秒还和和气气的,下一秒就" >阳怪气了。果然,皇帝都是变态。
  我木着脸直视皇帝,语气也木然:&l;陛下乃真龙天子,有龙气护体,即使日理万机,依然身强体健、" >神抖擞。臣民乃众生一小人,体魄不强,魂魄不壮,昨日饮了神仙佳酿,虚体不堪受,今日头昏昏眼花花体虚乏力,是以不能再与陛下同乐。&r;
  皇帝看了我半晌,威严冷酷道:&l;朕看柳卿不像头昏昏眼花花浑身乏力的样子。&r;
  &l;还能勉强忍着。&r;
  &l;既然如此,朕让御医给你瞧瞧。&r;
  我立刻阻止道:&l;不必了,臣民回家睡个觉就好了,多谢陛下好意。&r;
  &l;柳卿似乎很不耐烦&r;皇帝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矜贵无比,高高在上,霸气外放。
  我扯着嘴角笑道:&l;怎么会臣民只是身体不适。&r;
  &l;是吗朕也略通岐黄,既然柳卿不愿看御医,那就由朕代劳了。&r;
  我愕然之下,皇帝拉过我的手,似模似样地把起脉来。我挣了挣,皇帝瞥我一眼,扣着脉门不放。
  过了一会儿,他探身靠了过来,凑到我耳边,道:&l;瑾瑜脉象正常。&r;
  一股热气喷在脸上,我偏开头。
  皇帝拉长声音道:&l;只是确实体虚乏力,瑾瑜当注意锻炼才是。&r;
  我扯着笑:&l;臣民自知四体不勤,今后定当多加注意。&r;
  皇帝终于收回了龙爪,脸上再次露出和蔼的笑。对我亲切道:&l;瑾瑜回去好好休息,朕来日再与瑾瑜同饮听曲。&r;
  离开皇" >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谢绝了皇帝安排的" >轿相送。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路过一个人少的混沌摊子,顺便吃了一碗。结账的时候发现摊子上人一下子多了好几倍,我费力地退出人圈,继续迈步走向回家的路。
  京城的夜晚,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和白天一样繁华。我边踱着步子,边思考我是不是应该快点实行离家出走的大计。皇" >那种地方,我实在不想去第三次了,皇帝那种人物吧,也实在不希望再次看到了。
  我不紧不慢地走着,忽然听到两个男子笑声猥亵地大谈特谈本公子。
  &l;喂,你听说没,柳丞相家的大公子一直神神秘秘的,其人甚少为世人所知。这一朝倒是名声响亮了。&r;
  &l;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r;
  &l;没错,今日方知柳大公子居然有断袖之癖,难怪不爱女人。&r;
  &l;你怎知他不爱女人&r;
  &l;嘿嘿,我有一兄弟在柳相府当职,听他说,柳相多次送女人给柳大公子,均被他拒绝了。最后送了四个水嫩嫩的美少年,二话不说就收了。嘿嘿,你说,这还不明显是&r;
  &l;果然如此&r;
  &l;千正万确。&r;
  我默默地走到那两人身旁,冷嗖嗖道:&l;两位如此好道他人是非,小心死了下地狱受拔舌之刑。&r;
  &l;谁你小子少管&r;那两人凶神恶煞的表情马上变得傻愣兮兮的。
  我皱了皱眉,一拂衣袖,转身快步离去。
  两人不可置信互看一眼。
  &l;你看到什么了&r;
  &l;一个特别特别好看的人&r;
  &l;原来是真的。他到底是男是女&r;
  &l;男的。&r;
  &l;你怎么确定&r;
  &l;女的都摇摇曳曳的,他不是女的。&r;
  &l;呀,不见了。&r;
  &l;我不会是眼花了吧。世上怎么会有那样,那样好看的人&r;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的气蹭蹭地往上涨,心情真是糟糕透了。断袖断袖去他的断袖,本公子英俊潇洒、雄姿伟岸,哪点像断袖要是让我知道是那个小人散布谣言,我一定把他扒光了衣服吊在城墙上,让路人围观。
  我闷头往前走,不小心撞到了人,便立刻道歉,也不等对方回话,又继续闷头走。再次撞到了人,连忙道歉,再继续走。
  &l;瑾瑜兄。&r;
  瑾瑜兄叫我吗心里这样想着,我却没有回头,埋头继续走。
  &l;瑾瑜兄。&r;
  &l;瑾瑜兄。&r;
  &l;寓衍兄。&r;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去。王采襄、阮柏修、齐原,还有一个没见过的男子。想来是京城五少之一的李易安,字仲融。
  王采襄道:&l;瑾瑜兄这是&r;
  &l;我正要回家,没想到会与四位兄台相遇。王兄,阮兄,齐兄好。&r;最后看向那位陌生的男子道,&l;想必这位就是李兄了,李兄好。&r;
  &l;李某前几日听王兄等说起瑾瑜兄赞不绝口。李某早就想认识瑾瑜兄,可惜没有机会,之前听到大家对瑾瑜盛赞还以为言过其实,不想今日见到瑾瑜兄,方知什么叫做言语不能描述其一二风华。&r;李易安露出一个微笑,顿时打破了看上去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
  我拱手:&l;久仰李兄大名,今日得见,甚感荣幸。不知李兄几位这是要去往何处&r;
  李易安道:&l;兰颜阁。&r;
  &l;兰颜阁&r;我惊讶。
  &l;瑾瑜可愿与我们一道去逛逛&r;齐原邀请道。
  我蹙眉摇了摇头:&l;我得回家了。&r;
  &l;时间尚早,瑾瑜何必急着回去。那次在风月楼,瑾瑜早早离场,不曾与你把酒尽兴。今日难得遇到你,瑾瑜就不要推辞了。&r;
  我看了看齐原和其他三人,沉默不语。
  &l;瑾瑜兄别误会,我等是听说那位神音公子又回到了兰颜阁,是以想去聆听仙乐。&r;王采襄解释道,&l;那日花魁大赛,仲融兄未能到场,不曾亲耳听到神音公子仙曲,始终对我等的形容有所怀疑。今日听说那神音公子回了兰颜阁便迫不及待想带仲融兄去一证虚假。&r;
  我想了想,不好拒绝,再者也想去一探究竟,遂点头同意了。
  要步入兰颜阁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最近的断袖传闻,这要是进去了,岂不是更加为那个传言添油加醋。
  &l;瑾瑜兄怎不进去&r;
  我看了齐原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薄纱布蒙到了脸上。
  &l;瑾瑜这样倒是很有必要。&r;阮柏修笑道。
  我正正神色,道:&l;脂粉过敏。&r;
  &l;原来如此。&r;
  我们一行一踏进五光十色,花花绿绿的兰颜阁,一个穿红戴金的男鸨儿妖妖娆娆地迎了上来,雪白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烁烁发亮,仿佛能看到金光在里面闪。
  &l;欢迎几位公子光临,楼上请。&r;
  无须我们多说,老鸨自动带着我们进了一间貌似挺高档的雅间。
  &l;几位客官,我们兰颜阁品色繁多,不知几位公子想点什么样的。&r;
  &l;听说神音公子回阁了。那日得闻仙乐,今日特来重温。就叫神音公子出来见见吧。&r;齐原财大气" >地丢出一千两银票。
  老鸨眉开眼笑,但随即苦着脸道:&l;几位爷,这却有些困难。&r;
  &l;为何&r;
  &l;神音公子暂时并不见外客。&r;
  &l;为何不见。&r;
  &l;这&r;老鸨犹犹豫豫道,&l;几位公子爷,奴家就实话实说了。那神音公子虽说是在我们兰颜阁,但却不归我们管。&r;
  &l;这是为什么&r;齐原不悦道。
  &l;不知道公子听没听说过那传闻。&r;
  &l;什么传闻我却不知道。&r;李易安疑惑道。
  &l;公子说笑了。&r;
  &l;说来听听。&r;
  老鸨儿见不是说笑,立刻笑着解释:&l;神音公子的卖身契并不在我们兰颜阁里。&r;
  &l;难道他挂名在此处自由接客不成&r;李易安挑眉道。
  老鸨犹犹豫豫道:&l;也可以这么说,若是神音公子自愿接待客人倒是没问题的。只是,这神音公子却是卖艺不卖身的,而那艺也不是随便就能听到的。&r;
  &l;不是随便能听到,却不是不能听到,你就说要怎么样才能听到神音公子的曲。&r;王采襄斜睨老鸨,神色已然不悦。
  老鸨笑眯眯地道:&l;公子说的是,若是有可能,奴家是怎么样都得帮公子听到神音公子的曲子的,只是&r;老鸨面露难色。
  &l;只是什么&r;王采襄皱眉道。
  老鸨一声叹息:&l;只是各位来得不凑巧,现在神音公子嗓子受伤了不能唱曲。这非是奴家不愿帮助公子。&r;哀叹一番后,神情一转,乐呵呵道,&l;不过,我们阁里各种各样的美人俱有,各位公子不妨看一看。说不定能遇到可心的。里面也有曲子唱得好的。虽不及神音公子,倒也是听得的。&r;
  我有些不耐烦听老鸨的柔里柔气的雄" >声音了,便转到他面前道:&l;既然见不到神音公子,更听不到他的曲,你是不是应该把那一千两银票还回来。&r;我紧紧盯着老鸨那厚粉包裹的脸。只见那跟僵尸有的一拼的脸神色一僵,下意识按在揣银票的怀里。
  &l;拿出来吧。&r;无视其他几人看着我面露愕然的眼神,我伸出手。老鸨一脸" >疼地掏出银票。我一把抢了过来,从中抽出一张递还给他,&l;呐,一百两足够多了。&r;
  老鸨翘着兰花指接过银票,脸上立刻又堆满热情的笑容。
  我回身坐下,看了齐原一眼,又看了看银票,果断揣进自己怀里,然后对齐原笑道:&l;借齐兄的银票用用。&r;
  齐原愣了一愣,动了动唇,最后道:&l;那钱给出去了就不算是我的了,瑾瑜自便。&r;
  我看向老鸨,他一脸" >痛。而我的心情略微舒畅。
  王采襄对那老鸨道:&l;既然神音公子不能唱曲,那就不必叫人了,你出去吧,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r;
  老鸨张了张嘴,大家或坐,或卧,一派闲适,一副不想在多听任何事的样子,老鸨识趣地退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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