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人物》第11-12节|众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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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众人注目
  人群唾沫横飞,议论纷纷,越说越带劲,对万佛教主与神音公子、琉绾姑娘的八卦进行各种猜测,甚至有人说要下注。
  我面无表情地用眼神扫荡了所有人一圈,默默分析,如果他们所说的神音公子是兰颜阁的无花公子,那么那个什么神曲仙音岂不是我瞎弹唱的那一曲。这还真是一个乌龙的误会
  敛了敛神色,我拍拍多宝,出了茶楼。
  埋着头往前走,路过一个小摊时,买了一把伞,打在头顶遮遮太阳,顺便也挡一挡时不时瞄过来的目光。
  &l;少爷,我给你撑伞。&r;
  多宝抬手来拿伞柄,我躲开了,转头对他说:&l;你去找辆马车来。&r;多宝看看四周,面露犹豫,我道,&l;现在是大白天,你快去快回,顺便找人把我们寄放在宾至如归的马儿牵回去。我在前面的巷子口的那棵大树下等着。&r;
  多宝看了看树下的环境,回头道:&l;少爷,那你别乱走啊,我很快就回来。&r;
  &l;嗯,去吧去吧。&r;我挥挥手。
  大树下面人不多不少,十来个,一个卖字画的书生,一个化圆的和尚,一个卖蒲扇的老汉,三四个歇脚乘凉的,四五个买东西的人来来去去。
  我走了过去,先丢了点碎银子在和尚的钵里,听和尚唱了句佛号,便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和尚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然后买了把蒲扇,再到书生的摊上买了副字画。最后走到树" >处,收好伞,把字画垫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摇摇蒲扇顿时凉爽多了。
  忽然,我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盯着我,抬头看去,赫然是那个书生正一脸谴责地看着我,准确地说是我屁股下面的画。
  罪恶感顿升,如果是我的画被人当废纸垫在屁股下面,恐怕比他还生气吧。知错就改,我立刻起身,将画拿了起来,吹了吹灰尘,卷好。
  做完这些后,我对那个书生友好地笑了笑。他立刻脸红了,秀秀气气的脸上冒出两多红云,我差点笑出声,幸好忍住了。
  在我忍笑的当口,那书生走了过来,递出一张素白画纸。我伸手指自己:&l;这个,给我的&r;他点点头,看了我一眼,瞥开了目光。我愣了愣,书生的画摊上又有人来询问,我赶紧接过他手中的纸。
  坐在白纸上,我撩开披散的头发,慢慢打着蒲扇。别看这蒲扇不美观,扇起风来特别凉快,实用" >相当好。
  陆陆续续来这边的人多了起来,也不见离开,或买了画,或买了扇子,或投了和尚几个铜子,或是像我一样,每处光顾了一遍。
  开始没注意,慢慢地,便发现无数视线时不时向我投来,躲躲藏藏,闪闪烁烁。我顿住,站起身往街市方向看了看,不见多宝的身影。
  我扒散头发,勉强挡住脸,正准备坐下继续等,一个水灵灵的小娃儿歪歪扭扭地挪到我跟前,伸出" >" >的指头揪住我的衣摆,傻呵呵地笑弯了眼,露出几粒白白的小米牙,咿咿呀呀口词不清地对我说话儿。
  看着只比我小腿高一点的小团子,我清了清喉咙,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l;宝宝,你说什么呀&r;
  &l;漂漂漂漂漂漂&r;团子抱着我的腿,想往上爬。
  我看向周围的人:&l;这是谁家的小孩儿&r;
  没人回话,小团子还在努力爬我大腿,口水糊在了袍子上,还乐呵呵直笑。我无奈,弯腰抱起小" >团子,捏捏小团子" >嘟嘟的脸儿,发愁道:&l;宝贝儿,你到底是谁家的娃&r;
  小团子呵呵直乐,身体一扭一扭地,一只莲藕胳膊儿挥啊挥,另一只小胖手儿揪着我的头发。
  我再次看向人群:&l;这谁家的娃娃&r;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
  终于,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l;我是他娘。&r;
  循着声音的方向,一个修眉,杏眼,樱桃口,鹅蛋脸,身着草绿衫裙的女子急急忙忙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l;这是你的孩子&r;
  &l;是的,我是她娘。&r;
  我看向小团子:&l;她是不是你娘&r;
  &l;娘。&r;小团子对着女子" >声" >气地叫了一声,伸出两条小" >胳膊,女子欣喜地伸出手来接,小团子又收回了胳膊抱住我的脖子,脑袋靠我身上直磨蹭。
  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纤纤雅雅,十分美丽,声音轻柔道:&l;给公子添麻烦了。&r;
  我微笑:&l;你家宝贝很可爱。&r;然后将团子递给她。
  团子不情不愿地被她的美人娘亲带走了,好远都还听到他软软糯糯地叫着:&l;漂漂&r;
  大概是我刚才太和蔼了。人们开始从躲躲闪闪地看我到正大光明地盯着我。我郁闷不已,却不好摆出一副臭脸来。
  唉,我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个紫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还来不及瞧清楚是何人,便被揽着腰飞了起来。
  下一刻,我已站在了靛青色的房檐上,面前的人一袭紫衣,飘然如仙,白色的纱帽遮挡住了容颜。我打量了一下,不确定道:&l;阿九&r;
  一只修长优美的手摘下了纱帽,美极的容颜显露,果然是梅九。
  梅九笑意清淡,将从自己头上摘下来的纱帽盖在了我头上。我取下纱帽,惊喜道:&l;阿九怎么会在这里&r;
  &l;来办一点小事。&r;十分淡然的语气。
  &l;那办好了吗&r;
  &l;办好了。&r;
  &l;哦。&r;我看了看下面,多宝还没来,回头看向梅九,&l;阿九是不是很有名的人&r;
  &l;&r;
  &l;阿九的武功很高,是不是在江湖上很有名气&r;
  &l;我很少行走江湖。&r;
  &l;哦。&r;我点点头,问,&l;阿九现在住在那里我有时间去拜访你。&r;
  &l;瑾瑜想来拜访我&r;
  &l;对啊。&r;
  &l;瑾瑜住在何处我可以去拜访瑾瑜。&r;
  &l;&r;我一愣。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他知道我是大齐朝丞相的儿子,所以我告诉他我叫柳瑾瑜,而不是柳寓衍。一来瑾瑜是我的字,不算欺瞒姓名,二来,我的字知道的人不多,他如果不深入打探就不会知道我是谁。但是现在,他问我住所,我总不能骗他,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l;呵呵,瑾瑜不想说便不说。&r;梅九温和地笑,似乎不以为意。
  我大脑一热,脱口道:&l;我家住在柳府。&r;顿了顿,看到梅九眼中惊讶后暖和的笑意,继续道,&l;阿九要不要去我家做客&r;
  &l;这&r;
  &l;阿九不是已经办完事了吗,我家环境不错,保证阿九住得舒心。&r;
  阿九笑得越发灿烂,我期待地看着他,终于在我热情的目光下,他点了点头。那一刻,我心花怒放,仿佛追了很久的女孩终于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一样高兴。打住,我不能乱用比喻。
  多宝驾着马车一到,我和梅九跃了下去。
  多宝吓了一跳,警惕地看向梅九,我咳了咳,解释道:&l;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姓梅名九。&r;
  多宝这才缓了神色,对梅九道:&l;梅公子好。&r;
  梅九神色冷淡地点了一下头,便闭嘴不言了,整个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却忽然对我温和一笑。我移开视线,发现有人不断往我们这里看,便拉起梅九上了马车。
  、第12章 太后懿旨
  华容居的院子里,多贝带领着所有小厮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我一下马车,立刻声音洪亮道:&l;欢迎大少爷回府&r;
  我微惊,这是什么阵仗我只是去了一趟南山寺,又不是出了远门才归家,大家那担忧的眼神又是为何难不成以为我会和表妹私奔
  不及我询问,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和我一道下车的梅九。我本以为会看到大家震惊无比的神色,没想到我的小厮个个抵抗力惊人,只是稍微惊艳了一瞬,就都恢复了常态,然后一起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了梅九一眼,对众人道:&l;这位是我的贵客,梅公子。你们要用心伺候,不得怠慢。&r;
  人群齐齐一声:&l;梅公子好。&r;
  我满意地点点头,领着梅九进了客厅。
  众小厮打水的打水,递帕子的递帕子,上茶的上茶,送点心地送点心,效率快,动作灵敏。最重要的是目不斜视,秩序井然,表现出了超一流小厮的水准。
  我叫来多贝,吩咐道:&l;每人涨十文的月钱。&r;
  多贝笑呵呵地高声应道:&l;是,大少爷。&r;
  &l;大家都退下吧,这里暂时不用伺候。&r;
  等人都走了。我笑眯眯地对梅九道:&l;虽然阿九冷着脸也很好看,但还是笑着更好呢现在没人在,阿九就不要板着一张脸了。&r;
  梅九清浅一笑,冰雪融化。
  我呆了一呆,移开视线,顺手拿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l;嗯,真好吃阿九也尝尝。&r;
  修长完美的手夹起雪白的糕点,动作优雅,连吃东西都好看之极。
  我边吃东西边赏美人,心情愉快。
  和梅九美人坐在一起,闲谈风月,品茶论酒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但这样和谐美好的氛围,偏偏有不和谐的人跑了来。柳寓澜又不请自来,看到我眼睛一亮,看到梅九,眉头一皱。
  我立刻不悦了,皱眉看着他道:&l;三弟,这位是我新结交的朋友,梅公子。&r;我用眼神警告他要对我的朋友和善。
  柳寓澜领悟力不错,立刻修整了表情,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收起折扇,对梅九拱手一礼:&l;梅公子有礼了。&r;
  梅九看他一眼,沉默不语。我立刻指着柳寓澜道:&l;这是我三弟,为人比较装逼,你不用理会他。&r;
  柳寓澜眼神一暗,沉着声音叫我:&l;大哥。&r;似是不满意我对他的评价。
  我往靠椅里一躺,不慌不忙道:&l;三弟没事自己玩儿,我这里要招待客人。&r;
  柳寓澜适应能力超强,立刻神态自若了,笑容和煦道:&l;既是大哥的客人,小弟自也应当尽一尽地主之宜。&r;
  我撇撇嘴,不去管他,自与梅九说话。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柳寓澜时不时" >句嘴,我瞪他,他也混然不在意,好好的心情都被败坏了。
  不多时,多贝急急忙忙跑来:&l;大少爷," >里有人来宣旨。&r;
  我不由皱眉," >里来人宣旨代表着我又要下跪,不仅我要下跪,家里面除了父亲有皇帝特赐的免跪权外,其他人都得出去跪一跪,仿佛不这样就显示不出皇权是多么的高高在上。
  我起身对梅九道:&l;阿九是客人就不必出去了。&r;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一副早就没打算出去的模样。我暗自想,这样的人要是给人下跪是多么损毁优雅的事啊。
  理理衣服,我走了出去。
  一个面白无须,布满皱纹的老太监甩甩手里的拂尘棍,开始用那种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宣旨。
  原来是太后的口谕,而不是皇帝又脑抽,找人来展示他皇家的黄绸布。
  老公公说的话文绉绉的,大体意思就是说,太后她老人家听说我人品出众,仪表不凡,于是召我去看一看,时间是明天早上九点到十一点。
  我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大约是昨日与表妹在南山寺见面的事被" >里知道了,于是宣我去敲打一番。不过,也奇怪,虽然我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但这消息未免也传得太快了。
  我闷闷地回到居所,将跟在后面的柳寓澜关在了大门外。走进大厅,猛灌了一口茶。
  梅九看了看我,道:&l;有何烦心事&r;纤长的眉微挑,语声清淡却流淌着暖意。
  我看着他,眼睛一亮,问道:&l;阿九武功高强,不知可不可以在皇" >来去自如&r;
  墨眸专注,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在他对面坐下,叹息道:&l;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绝世高手,可以在皇" >这那种戒备森严的地方如入无人之境,奈何天生不是练武的材料。若能结识一个那样的高手,便可聊以自.慰。&r;
  &l;瑾瑜竟是这样想的吗&r;梅九眼里盛满了笑,嘴角微弯。
  我又是一叹:&l;没错,奈何奈何,没有天赋。&r;
  后来,我和梅九便围绕着我是如何想成为一个绝世高手,又如何苦练无成果而不得不弃之这个话题聊了很久。到最后便忘了最初问梅九的那个问题,所以我还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自由穿行于皇" >重地。
  一开始问他这个问题也不是因为我遗憾于自己无甚武学天赋,而是琢磨着离家出走的时候能不能让他援助一二。
  说实话,我没有把握顺顺利利出走。作为大齐朝权相的儿子,有时候是有暗卫这种生物存在在周围的,虽然不是每时每刻。就说我的贴身小厮多宝,他便是柳重域专门派给我的高手,大多时候都在我身边,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混出去真的很难啊。
  翌日,我再三叮嘱华容居一干小厮好好伺候梅公子,这才出门进" >去。
  府门口,父亲的小厮多福小跑到我面前传话:&l;大少爷,老爷吩咐让您坐他的轿子进" >。&r;
  门前停着一辆华贵而又古朴的轿子,乃柳重域每天上朝必备。
  四个轿夫身材魁梧,目光内敛,连长相都很端正,随便哪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很久以前,我是看不出这些门道的。直到三年前那一次,和父亲游凰竹林,跑出一群刺客来,四个轿夫大杀四方,我这才知道他们便是明藏的高手。
  甫一登上轿子,立刻对上父亲深沉的眼,我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自那次刺杀事件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这样近地坐在一起过了。
  说起来,那次因为我这个累赘,他受伤了。而且,不知何故,那次后,我便少于见到他了,他也不再检查我的功课。后来,我不学功课了,他也不曾问过。
  我对此耿耿于怀了好些日子。随后便领着柳寓封和柳寓澜游山玩水,植树栽花,设计我的华容居,这才算是忘了那茬。
  轿子平稳,速度适中,比坐马车舒适多了。我不去看柳重域僵尸似的脸,自顾自揭开轿帘往外面看去。
  街上,许多店铺,摊子已经开张了,稀稀拉拉的人群穿行街上。
  看了一会儿,见有人开始瞧过来,遂放下了帘子。
  一回头,撞上了柳重域的目光,里面似有沉思之色。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犹豫地开口:&l;父亲,有事吗&r;
  他懒懒地移开视线,声音毫无起伏:&l;听说,你新结识了一位朋友&r;
  我微笑起来,语气愉悦道:&l;是的,他叫梅九。轻功特别好,可以飞上南山寺的那座高塔,还长得特别好看,我从来没见那么好看的人。&r;
  &l;你没见过比他好看的人&r;柳重域眼神有些奇怪。
  我以为他不信,便道:&l;父亲见了就知道我所言不虚。&r;
  沉沉的眼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道:&l;离江湖中人远点。&r;
  &l;父亲误会了,他不是江湖中人。&r;我解释道。
  &l;他告诉你的。&r;
  &l;嗯,他说他不混江湖。&r;
  柳重域冷&l;哼&r;一声:&l;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r;
  我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看着他肃冷的脸便不由住了口。
  沉默,一种说不上是怪异或是什么的气氛蔓延着。
  我盯着轿子前面的一个点,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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