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第 59 部分

  双手在宽大的袖里死死地交握成拳,我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不变成一个泼妇,冲上去扭住她撕打。
  “秀荷姑娘,你还是快走吧,这是王爷和王妃的家事,你就别添乱了,行吗?”无尘垂了眼帘,不敢看我的脸色,急得直跺脚。
  “王妃,我知道,我本是那个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秀荷固执地跪在地上,昂着头,静静地看着我:“可是,爷真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我秀荷一辈子感激,一辈子敬慕的男人。他对我恩重如山,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喂,你有没有搞错?”晓筠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愤地上前拉住她,把她往门外拖:“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方萌,我知道,你有才情,有傲气,但是,任你有通天的本领,你也只是一个女人!你不能这么霸道,把爷硬生生地往死里!我也知道,在你们的眼里,我秀荷什么也不是,也许卑微得比不上一只蚂蚁……”想不到看似瘦弱的她,此时却是力大无穷,任晓筠怎么拖,也拖不动她。
  “你这是跟谁说话呢?想显摆些什么呢?”晓筠气急败坏地大嚷。
  “王妃,我错了,不应该不甘寂寞,不应该为了得到爷的注意,而想尽办法出现在你的面前,不应该陷爷于困境。我真的错了,随便你怎么处罚我都不要紧。”秀荷恭恭敬敬地朝我磕了一个响头,挺直腰杆望着我,眼神悲伤。
  正文 我就虐他了
  “呸!不知羞耻的东西,你闭嘴!”晓筠焦急地瞟了我一眼,厉声喝叱:“你哪配对王爷有什么感情?你们之间那些破事,我们根本就没兴趣知道,你滚,马上滚!”
  我咬住唇,冷冷地看着她:“让她说下去,我想听。”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
  这算什么?她明明是一个被包养的,失了宠的情妇,居然跑到我这个正牌的妻子面前来大演苦情,悲情加深情的戏码?
  “王妃,你恨我,骂我,打我,甚至把我卖了,奴婢都心甘情愿!但是,请你不要折磨爷!你不是他的娘子吗?为什么你看不到短短几天,爷瘦了,憔悴了,失了魂了?你的血是冷的吗?他是你的男人,他那么爱你,你看着他为了你那么痛苦,难道都不愧疚,不心疼吗?”
  想起怀彦早上出门时的神清气爽,想起他下令把我软禁起来,我不停冷笑——他哪里憔悴?哪里失了魂?我看他清醒得很!
  这就是怀彦跟我承诺的断得干干净净,一辈子再也没联系?
  好,断得真好!真彻底!
  一辈子不见面?可是,她却知道他瘦了,憔悴了,失了魂了?
  结果,他不但见了她,还在她面前诉苦?
  说我霸道,说我折磨他,说我不讲理?是吗,是吗,是吗?!
  “爷不是一般的男人。那么大一个逆天帮全靠他撑着,朝中大大小小有多少事情要他处理,你想过他有多累吗?他宠着你,让着你,包容你,对你百般迁就。可是,你不珍惜这天大的福份,却只知任性妄为,从不替爷着想,你不知满足,一味地索取,从不付出。他为了你有多辛苦,你真的全都看不见吗?”
  好,她说得真好!
  好一个深情不悔,痴心不改的奇女子。温柔,多情,体贴,勇敢……跟她比起来,我既恶毒又残忍,简直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巫婆了。
  那么,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想告诉我,她多么温柔娴慧吗?还是想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个配得上他的好妻子?或者更好笑一点,她想告诉我,为了他,她决定牺牲自己成全我们?
  荒谬!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听她的指责?
  要让她来告诉我,我的相公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他有多么辛苦,多么伟大?
  我们,有我们的相处方式。
  都说被爱是福,但谁又能否认,能够倾尽心力去爱一个人,极尽可能地宠着她,纵容她,不是一种幸福呢?
  谁又能说,我的任性妄为,其实不是对他的另一种宠溺?
  我给了怀彦一个充分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让他在焦头烂额之余,尝到了为爱付出的甜蜜。否则,他不会这么快乐,不会甘之如怡,不是吗?
  她越说越慷慨激昂,我越听越气不打一处来。
  拷!他是我老公,我爱咋地咋地,她凭什么跑来替怀彦出头?
  “你说完了吗?”我冷冷地望着她,嘲讽地一笑:“怀彦是我相公,我就虐他了!我高兴,他乐意,关你什么事?”
  “你……”秀荷大概万万料不到我不但不惭愧,反而如此嚣张,一时怔在了当场。,
  无尘知道我动了气,咬了咬牙,终于不再避忌,上前架住她的胳膊,半拖半抱地把她往门外推:“你别胡说,快回去吧,王爷知道该生气了!”
  “王妃,请你一定要答应我,跟爷和好吧,别再呕气了……”她掉过头,挣扎着说了最后一句话,被无尘挟着远远地消失不见了。
  “小雪姐姐……”晓筠担忧地瞅着我:“那个女人疯了,她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的人早已消失不见,可她的声音却自有它的魔力,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在我的脑海里徘徊不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地站了起来,朝她淡淡地点了点头:“我走了。”
  “等一下,”晓筠从身后追上来,一把挽住我的臂,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道:“算了,我还是陪你去好了。有我看着,总好过让你一个人乱闯!”
  我知道,她是怕我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会做傻事。
  哼!我哪有这么脆弱?
  那两个人在背后说我冷血,无情,蛮横,霸道,没有女人味……是吧?好,我索性把事情再闹大一点!
  “你考虑好了?”我淡淡地挑眉:“不怕被我连累,也不怕被人指着鼻子骂你离经叛道,是个冷血的怪物?”
  “小雪姐姐,她说的疯话,你怎么可以当真?”晓筠睇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哼,也许,她的话代表了大多数人对我的观点呢?”我冷笑——我有自知之明,象我这种女人,在古代是绝不会被人竖起大姆指称赞是个贤妻良母的。
  “谁让我认识了你呢?被人骂,也只能算我倒霉了!”晓筠故做无奈地摇头,脸上却扬起了一抹自豪的笑容。
  无尘在街尾追上了我们,垂着头,默默地跟在身后,一声也不敢吭。
  我没有问他把秀荷送到哪里去了——那跟我,好象没什么关系。
  房子选在城西的西四街,听说以前的房东是个赵姓的员外。
  他因为年纪大了,思乡心切,这才卖了房子,带着孩子叶落归根,回乡养老去了。
  “无尘,晓筠,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对外说一个字,记住了吗?”我在大门边停下脚步,淡淡地说了一句:“尤其不准告诉怀彦,谁说出去,我就跟谁急。”
  “是,放心吧。”他们对看一眼,有志一同地点了点头。
  正文 我也是有脾气的
  朱漆的大门外,还立着两头石狮子,倒也添了几分威严。
  一条碎石铺成的步道,曲曲折折地通向了后院。院子里有一口池塘,里面养着几十尾锦鲤,站在石桥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鱼儿们撒着欢游戏,倒是凭添了几分生趣。
  几条人工开挖的小溪贯穿了整个房子,岸边长满了茸茸的翠草,开着些不知名的小花,映着清可见底的溪水,绿油油的,生机盎然。
  我满意地频频点头,林大哥办事的效率还真不是盖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能找出这么一所干净,清幽又充满了温馨感的房子。
  我一直嫌昭王府太过空旷,住在里面,总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里,真象是我梦中的家园了。如果在院子里再添上几处秋千架,那就更好了!
  当然,那是后话,那些东西完全可以等以后,我真的住进来了,再慢慢地添置也不迟。
  “无尘,你替我把门上那块赵府的牌子给摘下来。”闻着空气里淡淡的花香,我抑郁的心情终于淡了些,朝无尘露了个温和的笑容:“你再替我跑一趟,到街口的和记木行,订做一块‘方府’的匾额,记住,钱不是问题,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能换上去。”
  “方府?”晓筠和无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有没有搞错?”
  “没错,就是方府。”我淡淡地瞥了无尘一眼,微微一笑:“怎么?我方萌就不能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不是,小雪,要是知道这块匾是我帮你订做的,王爷还不得杀了我?”无尘苦着脸看着我,尴尬万分:“就算你真的要搬出来住好了,还是挂君府的牌子比较好吧?你不是嫁给王爷了嘛?”
  “嫁人就得连自己的姓氏也要放弃是吗?对不起,我们家没这个规矩。”我冷笑着看他:“你要是怕他的话,那我自己去好了。”
  “不用了,还是我去跑一趟吧,那匾挺沉的。”无尘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转身匆匆往大门走去。
  “小雪姐姐,别气了。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去我家跟我住几天好了,没必要真的弄个方府出来吧?那么多人看着,让姐夫多没面子?”晓筠上前,拉着我的袖子,低声地劝慰着我。
  不生气?我不生气才有鬼!换成谁谁受得了?她一个第三者,居然跑上门来教训我,说我亏待了自己的老公?
  “小雪姐姐,你,不会真的要把姐夫休了吧?”晓筠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我。
  休了他?那不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搞不好,她正在她那个李府等着安慰受伤的怀彦呢!
  我才没有那么笨!
  反正恶霸的名声已经扣到头上了,不妨做得再出格一点,让他也尝尝遭人背叛的滋味!
  “大嫂,流风轩新来了几个小倌,长得挺不错哦,要不要我瞒着怀彦,带你去见识一下?”季云涛那日的戏言,忽地在耳边响起。
  我心中有了主意,抿着唇,冷冷地笑了:“晓筠,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是有一句俗话?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这一回,我要挑战他的极限,挑战他大男人的权威,要越过他所能忍受的那条界限。
  让他瞧一瞧,我也是有脾气的!让他彻底地明白,我的底限也是不能超越的!让他知道,所谓的尊重应该是相互的!
  “你要去哪里?”晓筠即期待又害怕。
  “周记成衣铺。”我笑得莫测高深。
  流风轩,亭台楼阁;回廊水榭;假山花园应有尽有;屋宇连绵,相接成片,占地极为宽广,不象是个青楼,倒象是某个名流的私宅。
  果然名符其实,华灯初上之际,已是风流名士,俊雅文人荟萃一堂,热闹非凡。
  晓筠握住我的手在微微颤抖,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却依然好奇地左顾右盼。
  说起来真是丢我们穿越女的脸,我到了古代好几年,皇宫大内到是走了无数遭,这进青楼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我那些穿越好姐妹,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在青楼发家致富,扬名立万。
  我咋就那么落后呢?唉!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太老实!
  别人在青楼玩得风生水起,帅哥一个接一个的泡,恋爱一场接一场地谈,到最后都能混得人模人样,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要爱有爱。
  哪象我?扎扎实实办报纸,老老实实当王妃,辛辛苦苦带孩子。到最后,还落个被情妇指着鼻子骂粗鲁的下场!
  我冤不冤啊?
  要是当年翠羽的降落地点再偏那么一丁点,没准我今天也是个名扬四国的花魅娘子呢!
  每天为我一掷千金,只博一笑的男人挤破了头,哪会沦落到现在这种自己花银子偷偷摸摸逛青楼的凄惨下场?
  “这位公子,头一回来呢?”不愧是老鸨,果然经验老到,一眼就看出我和晓筠是两个雏,热情地迎了上来,生拖活拽就把我们两个给拉到了楼上的雅间。
  “敢问妈妈贵姓?”我清了清嗓子,努力回想电视里,好象管这种女人,统一叫妈妈?呃,瞧她那风s扭捏的样子,还真是污辱了这个伟大的称呼啊!
  “哟,公子客气了,妾身姓王,你就叫我王妈妈得了。”她手中帕子那么一扬,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掩住涂得血红的大嘴笑得花枝乱颤:“请问二位公子怎么称呼啊?”
  呃,我真的不是乱盖,就她那满头的珠环翠绕,还真的活象一棵开满花的树。
  正文 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姓方,她是我表弟,姓莫。”我微微一笑。
  “小……呃,小表哥,咱们还是回去吧?”晓筠轻蹙眉尖,拉着我的袖子,压低了声音打退堂鼓。
  笑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到这份上了,哪能抽身,至少也得看上一眼再走才不吃亏吧?
  “莫小公子,咱们流风轩的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温柔水灵呢!”王妈妈耳朵倒挺尖,扭动着水蛇腰,伸出涂着艳红蔻丹的指甲,细细地数着:“别的不提了,就说这小桃红,柳氏双姝,金坠儿……”
  倒了,看这架式,要让她说下去,估计她能一口气数到明天一大早。
  她有那个空,我可没那闲功夫跟她耗。
  我举手打断她滔滔如江水般的推荐,轻挑眉毛,朝她若有深意地微微一笑:“王妈妈,女人我们见得多了,没什么意思。”
  “哎哟喂!还是这位方公子知情识趣!你算是来对地方了,要论小倌,冰雪城我们流风轩要是称了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王妈妈用力一拍大腿,笑弯了一双柳叶眉:“要不,我这就给二位公子叫几个来?”
  “有劳妈妈了。”我笑了笑,向她弯身行了一礼。
  “不知两位是喜欢文雅俊俏些的,还是豪爽耿直些的?”王妈妈笑得暧昧。
  还分得这么细?
  我一愣,一时倒没答得上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这样吧,咱们流风轩最近来了一批上好的货色,那可全是官家子弟。不如,我让他们都来露露脸,让两们小公子自个挑一挑?”王妈妈何等机灵?
  立刻笑得一脸狡猾地打着圆场。
  “行,先这么着吧。”我微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千两银票,放到桌上,轻敲桌面:“妈妈,我可就相信你的眼光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环肥燕瘦尽你挑,包你满意!”王妈妈拿了银票,扭着腰,喜滋滋地走了。
  “小雪姐姐,还是算了吧。”晓筠紧张得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别怕,有我呢,你坐着不动就是。”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她:“不要紧,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又不是马王爷长着三只眼,不会吃人的。我跟他们聊一下,从中挑一个性子温顺的,帮他赎了身,带回去就完事了。”
  “你,你说真的?”晓筠倒吸一口凉气,讶然地睁圆了眼睛,拉住我的手低叫:“好姐姐,别玩了!到时没法收拾了!”
  “怕什么?他能做初一,我不能做十五了?”我冷哼一声,不动如山:“他养个情妇,我养个情人,大家半斤对八两,谁也别怨谁。”
  “你不是吧?你真的要,要跟他……”晓筠吓得脸都白了,不敢再说下去。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指轻弹她的脑门:“傻丫头,我就只气气怀彦,这种事哪能乱来?”
  “哦,那就好。”她抚了抚胸口,这才缓过劲来:“吓死我了,要真弄成那样,我……”
  “哎哟,快快快,别让两位公子久等了!”王妈妈尖锐的嗓子远远地传了过来,我立刻摇手,示意晓筠别再乱说话,两人刚坐好,雅间的门已被人一把推开,一群男人一拥而入。
  我抬头一瞧,不禁愣住了——那一排高矮胖瘦站着的五个大男人,虽然肤色各异,表情不一,但是每个人脸上却都戴着半截面具,或黑或白或银或灰或蓝,只露出下半边脸。
  猛然看上去,不象是来了小倌,倒象是来了强盗。
  晓筠胆子小,差点尖叫了出来,急忙按住唇,却已“忽”地一声站了起来,要不是我手快,拉住她的衣角,只怕她已夺路而逃了。
  “王妈妈,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你们流风轩的待客之道?”我冷然嘲讽。
  “方公子误会了,”王妈妈愣了一下,忽然拿手帕掩了唇,活象只下了蛋的老母j般“咯咯”地笑了起来:“二位小哥是初次玩吧?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们是官伶,脸上都是有黥印的,所以才遮着脸,可吓着两位了?”
  “咳,”我脸一红,轻咳一声,掩饰住不自在:“小生不懂行规,让妈妈见笑了。”
  “这几个可是我们流风轩的新贵,这是玉哥,风哥,云哥,凤哥,离哥。好了,我就不打扰两位公子的雅兴了?玉哥,你们好生招呼两位公子吧。”王妈妈抿着唇笑眯眯地瞅了我一眼,扭着腰,慢慢地出了雅间,很仔细地替我们带上房门,这才走了。
  王妈妈走后,大家相互看着,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时陷入尴尬的静默之中。
  晓筠更是紧张得坐立不安,不停地喝茶。
  总不能让大家这么眼瞪眼地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吧?
  “呃,你们都会些什么?”我想了想,抬头将他们巡视了一遍,微微一笑:“要不,每人拣拿手的节目表演一个吧?”
  即来之,则安之,权当是看一回表演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会些什么?”我见他们依然不动,只得胡乱指了其中最瘦弱的一个男孩——他看上去好小,好象不足二十岁。
  王妈妈那么一大串地念下来,我头都晕了,哪分得出他们谁是谁?
  “回公子的话,小生玉哥,年方十七,”他见我点到他,微微弯了一下身子,从身上抽了一只玉萧出来,半截面具下白皙的肌肤已染上一片绯色:“玉哥不才,替两位公子吹奏一曲吧。”
  “你,可不可以摘下面具瞧一瞧?”一直不吭声的晓筠,突然迸出惊人之语。
  正文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见大家都是一愣,她吓得红了双颊,急忙摇着双手加了一句:“对不起,我没恶意的,纯粹是好奇,真的!要是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公子说笑了,别说你只是要我们取下面具,就是……呵呵,那也是你的权力呢。”另一个戴灰色面具的男子忽然咧唇一笑,缓缓地抬手,极其优雅地取下了他的面具,露出半张y柔绝美的脸蛋。
  他星眸半开,长眉入鬓,鼻若悬胆,唇似涂朱,肤若凝脂,只可惜左半边颧骨上一片茶杯口大小醒目的深青色,用红色字体,歪歪斜斜地刺了一个大大的“配”字,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给人一种面目狰狞的感觉。
  真是作孽啊!这么美的一张脸,生生给弄得面目全非,也不知那人怎么下得去手?唉!
  “不知两位公子,对自己所看到的可还满意?”他挑眉斜睇着我,勾起性感的红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低醇的嗓子慵懒而优雅。
  “不错,很美,你可以戴上面具了。”
  “就这样?”灰色面具的伶人微微一怔,呆呆地看着我。
  “是啊,不然你还想怎样?”我温和地冲他笑了笑,转头看向玉哥:“你不是要吹萧?我可等着呢。”
  “是。”玉哥微微低眉,以唇就萧,不一刻,房间里立刻响起了低回悠扬的萧声。
  那萧音初起时轻快婉转,似艳阳高照,春水微澜,仿佛置身风景秀丽的烟雨江南,让人陶醉沉迷。倏忽一转,曲调低回,似恼人的秋雨,缠绵凄恻,让人几欲泪下,带着些隐隐的伤感与悲愤,似满腔的抑郁难诉。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默默地支着颐,静静地聆听着萧声,心思早飞到了大漠草原,飞到了几年前的那场瘟疫后的小别重逢,怀彦也曾在月下吹萧,传达他的思慕,他的渴望,他的挚情……
  原来,我们也曾有过那么年少轻狂的岁月,也曾经历热烈执着的爱恋……眼眶一热,泪,不知不觉地缓缓滑落。
  怀彦,究竟是为什么?
  两个深爱的人,要走到今天这种互相埋怨,互相伤害的局面?
  “咦,这不是玉哥的萧声?”门外,忽地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哎哟,傅公子,今儿个你可来晚了。”王妈妈尖利的笑声刺耳地响起:“玉哥让别人给包下了,我叫金哥陪你吧?”
  我一惊,差点跳起来——该死,那个大嘴巴,好死不死,现在跑来这里做什么?
  “小……表哥!”晓筠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红晕一直漫延到了雪白的脖子下面。她慌乱地握住我的手,急得不知该往哪里藏才好。
  “别怕,他不敢进来的!”我捏着她的手心安慰——她的手烫得吓人。
  我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小鼓——王妈妈都说明了有人包下了玉哥,他总不可能跑进来抢人吧?
  他虽然风流,却是个讲理之人,我从没听说他有跟别人争风吃醋的经历。
  “哦,是吗?什么人把他包下了,不知王妈妈可否透露一二?”怀彦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我和晓筠对看一眼,齐声叫惨。
  当下再也不顾他们的惊讶,向他们打了一个手势,示意玉哥继续吹萧别停顿。
  我捉了晓筠的手,抢了玉哥和绝色帅哥的面具往脸上一戴,弯了身子藏到门边,打算等他们一走开,就开溜。
  “哎呀,这位公子真是爱开玩笑,这来玩的都是些贵客,妈妈我有几个脑袋,敢把客人的事拿出来瞎嚷嚷?”王妈妈陪着笑在外面应付:“金哥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再给两位安排别人?总之,包你们二位舒服。”
  好你个君怀彦,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好象烟花之地从不踏足,现在却跑到这里显摆你那臭王爷的谱,居然跟别人抢伶人了?
  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实话跟你说了,我是来找人的。不知今日有没有一位君公子或是方公子,或是林公子,莫公子来过此地?”怀彦冰冷沉肃的声音一出,我吓得心脏狂跳,紧紧地贴在墙壁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死了!居然猜得到我会往这种地方跑!算你狠!
  只是,他也未免太不了解我了吧?
  君公子?
  哼!他想得倒美,以为我很稀罕他的姓吗?
  赌气跑出来,谁还会挂他的姓?
  呸!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姓方了!
  “我,好热……”晓筠开始拉扯她的衣服,低低地嘟嚷。
  我急急掩住她的樱唇,死死地抱住她——奇怪,她的身子怎么这么热?
  气温又不是很高,难不成生病了?
  上帝啊,在这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再给我出什么岔子啊!
  “咯咯咯,傅公子,你这位朋友真风趣,”我不用看也能猜得到,现在那王妈妈准又拿那条帕子掩住唇,笑得花枝乱颤了:“到咱们流风轩里来玩的客人,有几个是用真名的啊?管他姓张姓李,姓林姓方呢!咱们只认银子,不认人……啊!”
  她忽地拔高了声音尖叫了起来,吓得玉哥持萧的手一歪,萧声突然就停了下来,房里陷入死一般的静默。
  “啊!”外边传来一阵s动。
  我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怀彦那家伙动粗了!
  “放,放,放手……有话好商量……”王妈抖着嗓子求饶。
  “带我去找!”怀彦冷冷地低叱。
  “是,是是。要找君公子是吧?藏春阁里正好有一位君小哥,妾身这就带你去。”王妈妈一迭连声地答应着。
  “哼!还不快走?”
  正文 前门遇虎,后门见狼
  “怀彦,你温柔点,吓到王妈妈了。”季云涛笑嘻嘻地轻嘲:“我遇到个朋友,去跟他打个招呼就来,你先往那边去吧。”
  “恩。”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舒了一口气,悄悄地趴到门边偷窥了片刻,见没有了动静,拉开门,拖着晓筠,预备闪身溜出去。
  可是,晓筠的身子软绵绵的,根本站不住脚。她软软地贴着我的身体,抱着我的脖子,慢慢地轻蹭着,脸上的笑变得奇怪而飘乎,象是吸毒的人进入了幻境。
  我略一思索,目光触到被她喝得精光的那一壶上好的玉峰云露茶,恍然大悟。
  该死的王妈妈,竟然在茶里下了春药!
  “热……”晓筠面色潮红,整个人往我身上挤过来,发出娇媚的低语。
  不行,我得设法早点出去,再拖下去,搞不好真的要出事了。
  我看了怀中软成一摊泥的晓筠一眼,咬了咬牙,猛地拉开了房门。
  季云涛走没多远,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过来。”我压低了声音,微笑着向他招手。
  “你叫我?”他怔了一下,掉转身子,挂着一脸懒洋洋的笑,慢慢地踱了过来:“这位小哥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
  拷!这个色鬼,敢情这流风轩里每一个小倌,他都如数家珍?随便瞟一眼就分辩得出来?
  “嘿嘿,”我笑眯眯地睇着他,伸手快速把他拉了进来,顺手把晓筠往他怀里一塞:“傅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岂能不知?”
  “你……”季云涛下意识地接住晓筠软绵绵的身子,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该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真的跑这里来了?”
  “嘿嘿,”我冲他呲牙一笑:“不敢,本人胆子很小。”
  “还敢笑?这么跑出来,很好玩吗?怀彦快发疯了!”他皱眉去瞧了一眼怀里的晓筠,倒吸一口气,急急抬头察看我的脸色:“这又是哪只鬼?该死的!你该不会也喝了王妈妈准备的茶了吧?”
  咦?他一看就知道她喝了茶,敢情谁都知道那茶是做什么用的?就只我们两只菜鸟,糊里糊涂着了道。
  “她是莫三公子,”我嘿嘿一乐,顺手把她脸上的面具摘了往地上一扔:“茶全被她喝光了,我没喝。谁让你从没跟我提过,我第一次来,哪知道这里面这么多臭规矩?”
  我再瞄一眼那把装茶的银壶,暗暗打了个哆嗦——妈妈咪呀,这么一大壶春药喝下去,得做多少回才解啊?不管了,就便宜云涛这臭小子得了!
  “哪个莫三公子?”季云涛疑惑地蹙眉,细看了她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莫晓……c!你这不是乱来吗?”
  “嘿嘿,我不管,她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我冲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乘他低头查看晓筠不注意,身子一缩,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夺路而出。
  开玩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喂!”季云涛伸手却只捞住我一片衣角,我挣脱了他,跑得飞快。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地大吼:“你给我回来!”
  回去?我又没疯,现在回去,让怀彦逮到,不定怎么罚我呢?
  我低着头,慌不择路地狂奔。
  脑后微风飒然,季云涛双手托着晓筠,似一只大鸟从我头顶越过,轻松地落到我的身前,哂然一笑:“你想去哪?”
  拷!了不起,抱着个人身手还那么灵活。
  眼见跑不掉,我索性站定身子,假装慌乱地冲他身后大叫了一声:“怀彦!”
  季云涛下意识地回头,我随手从怀里胡乱摸了一包粉末朝他撒了过去。
  季云涛武功深不可测,我又急于脱身,哪里还管得了摸到的是痒粉,泪粉还是迷香?看他的运气了!
  这么一整包地撒过去,距离又这么近,再加上他对我完全没有防备,我料定就算他是神仙也不可能完全避得开。
  “方萌!”季云涛冷不防着了我的道,气得捂住眼睛厉声大吼:“给我站住!”
  看样子他运气不错,这包只是迎风撒泪的泪粉,对身体无大碍。只不过,他暂时是别想阻止我了,呵呵。
  站住?
  他以为他是谁啊,要我站住我就真的站住啊?
  我方萌什么时候这么乖过?笑死人!
  “乖,别哭了,我回头再给你陪不是!”我咯咯低笑,忘了他看不到,朝他扮了个鬼脸,就近推开一扇紧闭的房门,闪了进去,反手上了栓,笔直往内室里窜。
  “啊!”房里响起女人拔高了嗓子的尖叫。
  “对不起,借过!”我目不斜视,直接窜到了窗户边,探头往下一瞧,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究竟有多高?
  远处暗影幢幛,笙歌丝竹之声和着风声隐隐传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把头又缩了回来,却对上了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你是谁?”那男人赤着上身,坐在床上,直直地瞪着我。
  身边的锦被高高隆起,只露出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显然里面藏着的就是那个尖叫的女人。
  “我,我是玉哥。”我灵机一动,咬着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遇上一个难缠的客人,我,我实在是……”
  “你就是玉哥?”谁知道那男人一听我是玉哥,立马扔下床上的尤物,色迷迷地朝我扑了过来:“美人儿,别怕,他们不疼你,哥哥疼你。”
  拷!这可真应了那句俗话,前门遇虎,后门见狼——这家伙还是个色狼!
  正文 千娇百媚
  “呸,要死了!玉哥你哪里不好躲,偏偏要到老娘这里来吓人?”被子里的女人一听是熟人,轻啐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弯腰,灵活地躲过他的袭击。
  那男人大概喝了不少,身子摇摇晃晃的,扑到桌上,把桌上的茶壶茶杯撞到地上,唏哩哗啦跌了个粉碎。
  “坠儿啊,出什么事了?”有人尖着嗓子在门外叫。
  “咦?你不是玉哥!”坠儿惊疑不定地望着我,抄起被子掩住半l的胸部,拔高嗓子开始尖叫:“啊~~~!有刺客……”
  倒!我真是服了她的联想力!她还真不怕抬举了自己,哪个笨蛋刺客,会手无寸铁地跑到这青楼里来行刺?
  这古人也真是,不管身份地位,有点事就喊刺客,就不能想个有创意点的?比如采花贼啊,神偷啊什么的,用在这里可信度是不是比刺客要高得多?
  “别叫!”我脑子里胡思乱想,一边跑过去想要阻止她尖叫,手臂却被那个男人一把拖住:“你别走,大爷我有的是银子!”
  有银子了不起啊?本姑娘身上的银子多得能砸死你!
  “啊~~!”那女人还在白痴似的叫个不停。
  “闭嘴!”我一急,管不了那么多,本想掏出迷香迷晕了他们了事,谁知道粉末撒到他们身上后,那两人象是安了弹簧般跳起来,手舞足蹈地往外冲。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啊哦,拿错了,是那个名唤“千娇百媚”的痒粉!
  这种粉末一旦沾上皮肤,就会奇痒难耐,非得用陈年花雕清洗浸泡才能解除药性。否则就会一直s抓个不停,身子不停扭动,姿态千奇百怪。
  最最恐怖的是,这玩意还带点传染性,要是不幸被染上此毒的人抓破你的皮肤,你就等着跟他一块痒死吧。
  “在这边!”门外响起混乱的脚步声。
  没办法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跳吧!反正只有两层楼,死不了!
  我一咬牙,踩着椅子爬上了窗台,身后房门被人撞开,尖叫声此起彼伏,噼哩啪啦一堆人倒地的声音响起。
  我纵身,朝着未知的黑暗跳了下去。
  枝叶摇动伴着簌簌声响,我扑通一声掉在了花丛里,鼻间浓香馥郁,脚下却传来一阵剧痛——拷!扭到脚脖子了!
  我不敢停,忍着痛,站起来辩别了一下方向,随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朝大门那边扔了过去,人却不朝门外走,反而掉头往另一处灯火通明的彩楼摸了过去。
  “刺客跳窗户跑了!”不一会儿,头顶上传来女人的尖叫和惊嚷。
  “啊!”
  “追!”
  灯笼,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转瞬间,整个流风轩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我弯着腰,低着身子上了回廊,把身子尽可能地藏在暗影里,贴着墙顺着回廊拐了两个弯,已看到了通往大厅的甬道。
  我小心翼翼趴在墙上,悄悄地向里张望,想要瞅准时机溜进去,只要混进人群就ok了。
  “快拿水来!”
  “快去回春堂请大夫!”
  大厅里一片混乱,妈妈,姑娘,嫖客奔来跑去,喊的喊,叫的叫,哭的哭,笑的笑,象是开了锅的沸水闹轰轰的。
  拿水有p用!只会越洗越糟!
  到时水流到哪里就会痒到哪里,岂只是一个惨字了得?
  我忍笑忍得肠子打结,不禁吐舌,暗暗惊叹无名的医术神奇——只小小一包粉末,在短短的半小时里,整个流风轩已被我搞得j飞狗跳。
  一只大掌,忽地拍上了我的肩头:“抓到你了!”
  “怀彦?”我心中一惊,缩起肩膀等着他的责罚,半晌却没有动静。
  我暗暗惊奇,慢慢地抬头,入目的是一双黑色的薄底快靴,再往上,是一袭银灰的长袍,视线再往上移,看到了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
  他,是流风轩的小倌?
  刚才那五个男人中的一个?叫啥哥来着?
  “很好玩?”他淡淡地瞟了我一眼,唇角微弯,向上勾出一个性感的弧度,撇出一抹嘲讽的轻笑。
  “嘿嘿,我不是故意的。”我一脸心虚地笑了笑。
  人群匆匆地跑来跑去,大家都在嚷着捉刺客。
  我紧张地瞟了他一眼——他的神态,不象是要抓我告官哦?
  虽然就算见官我也不怕,最多出点糗,再被怀彦禁足,反正我多的是办法跑出来。不过,只要一想到怀彦气得充血的俊颜,我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跟我来,”他不由分说,拉了我的手,高大的身形遮住了我,迎着人群走了过去:“刺客往那边去了!”
  “追!”大家一轰而上。
  他冷然一笑,目送众人盲目地离开,牵着我熟练地左弯右拐,穿过花园,踏过水榭,极快地甩掉众人,来到一道围墙下。
  “想出去?”他偏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轻轻点了点头——废话,不出去,难不成真的在这里等怀彦来捉,或是被妓院的老鸨抓去见官啊?
  “得罪了。”他低语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俯身托住我的腰,身子拔高,轻轻一跃,已飘身上了丈多高的围墙。
  “你会武功?”我又是羡慕又是惊讶。
  “略知一二。”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刺客翻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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