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第 39 部分

  心药材溃乏,请大家排队等候,自觉维护秩序……”
  “无名,萧云贵真的被抓起来了?”乘着这时房里没人,我讶异地凑过去低声询问。
  怀彦这家伙,口风还真紧啊!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个字都没透露给我!
  他不去中情局当特工,还真是浪费了!
  老天,虽然早猜到怀彦会下手,没想到会这么快?
  昨天刚到,地皮都没踩热,就把一把手关了起来,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跟着王爷办事,一个字,爽!昨天那姓萧的脸都黄了,把萧昆搬出来当挡箭牌,结果只有死得更快!”无名呵呵笑,冲我竖起了大姆指:“王妃你也不差啊,关键时刻出谋划策,真是个贤内助。”
  “无名,怎么连你也欺侮起我来了?”我赫然,涨红了脸,大发娇嗔——这老男人,现在也学会贫嘴了。
  “咦,谁敢欺侮萌萌?”怀彦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微笑着斜觑着无名。
  “呃,王爷,属下哪敢欺侮她啊?她不欺侮属下,就阿弥陀佛了!”无名双手合什,似模似样的唱了个诺,把怀彦逗得哧声笑了出来。
  “乐吧,你们就可着劲地乐吧!小女子本着娱乐大众的慈悲心肠,对你不敬的语言就不计较了。”
  “哈哈哈!”谁知道无名跟怀彦对视一眼,笑得更大声了。
  “神经病!”我白了他们一眼,懒洋洋地软趴在椅子上,打算闭目养神。
  “累了?”怀彦轻挑了眉毛瞅着我,明显幸灾乐祸:“早跟你说了,叫你在城里呆着,你非要跟,现在受不了了吧?”
  正文 凭号看病
  “谁说受不了了?了倒是真的。”我伸伸懒腰,贼兮兮地瞧着无名,笑眯眯:“无名,中医不是有那个推拿?不如你帮我推推,怎么样?”
  “呃,休息够了,开始看病了。”无名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地瞟了怀彦一眼,掉头,正襟危坐,假装整理病例,忙个不停。
  嗟,胆小鬼!
  “对了,我刚刚进来时,见到那些病患被拦在外面,出什么事了?”怀彦瞪了我一眼,转开话题。
  “是这样的……”
  “好了,竹牌全做好了,喏,无名,你填号码吧。”无尘兴冲冲地一头闯进来,哗啦一声,从怀里倒出一大堆竹牌,堆在无名身前的桌上。
  他动作幅度很大,倒得太急,竹牌又滑,唏哩哗啦地掉了一地。
  “这些竹牌消过毒没有?”无名皱眉瞧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轻叹:“那么急做什么?有人追杀你啊?”
  “呵呵,我忘了。”无尘摸了摸后脑勺,弯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竹牌,憨憨地笑了:“我立刻去煮……”
  “我去帮忙。”我跳起来,跟在无尘的背后往外跑——哼,这两个人喜欢玩y的,没事总喜欢取笑我,还是无尘好!我闪!
  “好啊,”无尘想也不想,立刻点头,停下来等我。被怀彦冰冷的目光一扫,讪讪地笑了笑,飞快地跑了出去:“还是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帮无名好了。”
  “你哪里也别去,给我老实呆在这里。”怀彦伸手,把我按在椅子上坐稳。抬眼环顾了四周,不满地嘀咕:“无名,这房子里是不是又该熏一次了?进来这么多病人。”
  “呃,王爷说得对,是属下疏忽了,请王妃和王爷移步东厢。”无名怔了一下,起身叫了人进来,七手八脚地搬走诊疗桌,又搬开药材。这才关上窗,开始四处点苍术。
  等一切弄妥,无尘的竹牌也已煮制完毕,正好派上用场。无名编好号,再交回给无尘,放在竹篮里面待用。
  外面的病人排了队,依次领到号牌,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再推挤,安安静静地等着。
  我见效果不错,撤了几个人,只在门口留一个人维持秩序,整间诊疗室显得空旷,清静多了。
  人一少,脑筋清楚,连看病的速度都快了许多。病人领到药后,无名还能有针对性的对病人的用药进行一些指导。他高兴极了,没口子地赞我。
  我嘻嘻笑——这个,其实不是我的发明,是盗用他人成果了!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直到亥时一刻才勉强把石岭镇的五百多口居民进行了一次初步的疫情排查。确诊患上疠疫的两百七十九人,疑似的一百三十七人,健康的只余五分之一。
  当天,安排这两百多人入住了隔离区,成为了第一批接受免费治疗的病人;疑似的等待明日复查;健康者除去老幼妇孺,被我们感动,全部自愿留下来照顾患者,也住入了隔离区的护理所。
  深夜,当所有的人进入梦乡,万籁俱寂的时候。怀彦,无名,无尘,无心和我,仍然聚集在一起。大家心情沉重,感觉到此次任务的艰难。
  “怀彦,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赶快发文,从附近各州、府、县、乡,调集大夫支援疫区。光靠无名一个人,一个村一个镇一条街道地排查,清理,别说他吃不消,就算他挺得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对,何况还有一个泰州。泰州知府萧三武是行武出身,蛮不讲理,更加不顾百姓死活,只怕是个连表面文章都不肯做的人。若是等渲州事毕再去泰州,只怕是为时已晚。”无名摇了摇头,捋须长叹。
  “还有药材,消耗得比预计的要快得多。估计我们第一批带入城中的最多可支持三、五日。随着时间的推移,入住的病患会成倍增加,用于消毒的苍术很快就会用尽。”无心合拢帐本,显得忧心冲冲。
  “另外,因为每个病人单独分开,隔离区严重缺少床位,得快点找木匠日夜赶工……”
  “咦?难道病人床和普通床还要分开来?”无尘讶然地望着我,忍不住失笑:“小雪会不会想得太多?床少了可从百姓家调,谁家还没张多的床了?我看不出有此必要呢,免得浪费了。”
  “那些老式的大床,雕虫刻花的,体积宠大不说,还不好消毒。平常摆一张在那里,不觉拥挤。但放在疫区做病床的话,就太累赘,占去了大量的空间。照这样下去,得再开新的隔离区,那样的话,既损失金钱,还浪费时间,更不利于集中管理。”
  “恩,说得有理,那依你要如何?”怀彦略加思索后,望着我淡淡地微笑——言下之意就是投了我一票咯,哈!
  “病床的尺寸可以尽量做得小一些,式样也不必繁复,能用就好。象这样,一间病房里可以摆放几张病床。既便于集中治疗和护理,也利于节省房间,还能最大限度地节约时间。现在,我们就是在同时间赛跑。”
  我受到鼓励,以指蘸茶,在桌上随手绘出图形,边画边解释,大家频频点头。
  “嘿,小雪,这奇怪的点子你是怎么想到的?”无尘摸着头呵呵直笑,一脸的佩服。
  我望着他,笑了笑,又补充了一点:“另外,可把病房分为重症区,普通区和观查区。这样,可以避免于病人之间相互交叉感染。”
  “啊,对了,医疗和护理人员也要分成等级。有专业知识和护理经验的,可去重症区,比如无名。帮忙的可以分到普通病室和观查区。当然,具体的分配情况,还得让无名来做决定。我只提供一个方案,大家参考一下。”
  正文 分区护理
  “如果这样,那么消毒和清洁工作,是不是也要派专人来做?省得跑来跑去,到时找不到人不说,还浪费时间。这样分清了,集中消一次毒,还可以减少药材的消耗。”无心负责管理药品,所以,他对于怎么节省药材,倒是挖空心思。
  “对啊,本来就应该要医护,清洁人员分开。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混乱了。”我呵呵笑,向他投了一个赞扬的目光——他的现念还蛮先进的呢!
  “好,就这么办。今天夜已深了,累了一天,大家回去睡吧。有什么好的点子,咱们明天再讨论。”怀彦一锤定音,遣散了众人。
  “萌萌,可不可以别到处跑?做事的不差你一人。坐在那里出谋划策,大家一样的喜欢你,敬佩你。答应我,别太逞强,万一你染上病……”他轻触了我的脸一下,责备的语气里透出淡淡的不舍。
  “知道了,真罗嗦……”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一头栽进软绵绵的床铺里,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嘈杂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吵醒,睁开眼睛,发现早已是日上三竿。
  匆匆爬起来,怀彦早已不知去向。探头从窗外望去,马路上已排起了长龙。
  桌上摆了一个精致食盒,揭开一看是几个馒头和一小碗稀饭。
  跑下楼梯,大厅里已坐满了执牌等候的病人。
  我越过他们,推开诊疗室的门,无名抬头冲我微微一笑:“怎么不多睡会?王爷进城去了。”
  “进城?”我走过去,接过摆在一旁的诊单,开始帮他拣药:“他昨晚好象一夜没睡,一直在那边写写写。”
  “别担心,王爷年轻,功力深。一晚不睡没啥。”无名低头疾书药方,一边跟我说话:“王爷说了,今天事多,可能留在城里不回来了,再三叮嘱让我多照顾你呢。”
  “哦。”我按捺住心底隐隐泛起的失望感,把拣好的药交给病人。
  “嘿嘿,陪我这个老头一整天,不开心了?”无名望住我,笑容里透出宠溺:“放心,最迟明天事情办完就会回来啦。”
  “什么啊?你才四十多岁,哪里老了?”我脸红,心里滑过一丝感动。
  “谁跟你说我四十多?”无名一脸的讶然。
  “我猜的,难道不是?”我比他更惊讶。
  “老夫今年五十有三,真的是老头子一个了。”
  “五十三?”我抖着手,指着他怪叫出声:“你都吃什么东西?快教教我,我也要青春永驻!”
  “呵呵,若不是老夫这把年纪,王爷怎么放心把你交给我?”无名被我逗得呵呵笑,愉快地冲我眨了眨眼睛,转回头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治疗。
  “这两件事有联系吗?”我摇了摇头,被他的歪理笑抽:“还不是因为你是大夫,懂得比无尘他们多。”
  “嘿嘿。”无名低头偷偷笑,也不跟我争辩。
  时间,悄然地滑过。想不到怀彦这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之中,一直源源不断地有病人被官差送到此地。除此之外,我们又多了四个大夫。所以,又临时加开了四间诊疗室。
  配药靠我们现有的两个人,已明显人手不足。
  所以,无尘又是给我们调了几个秀才来,能识文断字的,不至于搞错药。
  接下来第一批二十张崭新的病床也被送到了石岭,紧接着是疫区最缺乏的棉被和衣物;再然后,又送来了新鲜的蔬菜水果和食物……
  最让我意外的是,从第三天开始,居然陆陆续续有人给疫区送来口罩。
  各种颜色和质料的都有,虽然有些根本不能用,但是,大家的那份心意却教我乱感动一把。
  直到目前为止,渲州虽然不能说疫情完全得到控制。但是,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是不争的事实。
  短短的三天,大家从愤怒,怀疑,忐忑,观望;到感激,宣扬,从被动加入到现在的主动参与;态度已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现在,连妇女都自动加入了这个抗疫的队伍中来,真是让我高兴啊!
  偶尔有几个年轻的女子,看到我在这里,也会跑来加入我们,默默地帮着做些蒸煮,消毒等力所能及的事情。
  石岭,一天比一天热闹,一天比一天充满生机。
  虽然这里集中了渲州最不幸的一群人,同样的,这里也已成为了渲州最幸福的一块净地。
  每个人,包括那些躺在重症临护室里的病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天之中,君怀彦的名字会被提到无数次。有无数的人,在默默地景昂着他,爱戴着他。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我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候——能被这样一个男人所爱,能成为他心爱的女人,这一生,已足够!
  无名已不再坐堂看诊,他负责统管全局。有疑难杂症,其他人搞不定的,他才会过去瞧瞧。
  “无香是不是死了?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无心守着那堆日渐减少,几乎快见底的药材,焦急地走来走去,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别着急,估计离得近的,都已得到消息,抱着药材待价而沽,不肯售。他们想把钱花在刀口上,不愿便宜了那帮不法之徒,让他们平白发一笔国难财。再等等吧,说不定明天就有人回来了。”我靠在椅子上微笑:“你别再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眼都花了。”
  “急也没用,不如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无尘摸着下巴,目光在无名的身上打转:“这事我们可都不靠谱,就麻烦老大你了。”
  正文 副帮主回来了
  “好,这事我来办。”无名捻着须,低头思索了一会,冲我挥了挥手:“今天讨论到这里也差不多了,王妃你累了就先去休息吧,免得病倒了,我可交不了差。”
  “呸呸呸,别乱说话!”无尘和无心异口同声怪叫起来。
  “就是,无名你瞎说什么?小雪那么可爱,病魔怎么可能找上她?”无尘不满地拧眉。
  “哈!算了说错话了行不行?”无名哈哈笑,斜睨着我,半是认真半玩笑地道:“王妃,我看再有几天,他们眼里根本没有王爷了……”
  “笑话,谁的眼里敢没有王爷?”一道清朗的嗓子忽地加了进来。
  “副帮主回来了!”无心狂喜地跳起来,风一样冲到门边,差一点与推门而入的季云涛撞了个满怀。
  “哈,想不到几天不见,你这么想我啊?”季云涛哈哈笑,当胸给了无心结结实实的一拳:“好小子,算你有良心!”
  “药呢?药材在哪里?”无心顾不上跟他寒暄,直接推开他往他身后找人。
  “二哥,你等等我嘛!”远远的,却传来季紫冰娇嗔的抱怨:“跑那么快,讨厌!”
  “别急,他们推着车,哪里有我跑得快?估计再有一个时辰,也该到了。”季云涛扑闪着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瞅着我:“小雪啊,几天不见,变漂亮了哦!”
  “二哥就会胡说,我看她是憔悴了才差不多,哪有更漂亮?”季紫冰越过堵在门口的无心,进到房中,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好好的有福不享,干嘛受这份罪?反正师兄也不在,不会偷懒?笨!”
  她这话表面听起来刺耳,细一品,却夹着几不可察的关心——好象怀彦身边的人,受他影响,久而久之,说话全都这么口不对心?
  “没办法,我聪明不起来。”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皱眉思索:“不如,明天我就偷一天懒?可是,这里到处是病人,也没什么地方玩,不知道会不会更闷?”
  “是哦,三姑娘要不要考虑带她进城去玩一天?”无尘笑容可掬地瞧着紫冰,热心地建议:“反正王爷也不在,你们两个姑娘家今晚就住一起得了,商量好了,明天再决定,怎么样?”
  “嗟,你傻啊?现在渲州有哪一处地方没病人?”季紫冰冷哧,一句话就把无尘的嘴堵上。
  “呃,明明是你自己要她去玩……”无尘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闪到一边。
  “好了,云涛,说说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无名看无尘败下阵来,笑着岔开了话题:“我们困在这地方都四五天了,耳目闭塞得很。”
  “怀彦去泰州了,”季云涛神态轻松地跳到桌面上,懒洋洋地歪着身子,斜眼瞧着我,微笑:“我傍晚刚和他分的手,估计明天萧三武要倒大霉。”
  “说不定不用等明天,以王爷的性子,姓萧的有可能活不到见明天的太阳。”无尘面露恍惚的微笑,讲得悠然神往:“唉,如果能跟着去就太好了!”
  “王爷带谁去的?副帮主你怎么不跟着去?那姓萧的有了防范,王爷会不会有危险啊?”无心也不去管他的药材了,返身进门,忧心冲冲。
  “带了大哥去的,”季云涛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姓萧的要是聪明,就该乖乖投降,还能在牢里多活几天。不然,某人归心似箭,正想快刀斩乱麻,他一耍花招,搞不好真的活不到明天。”
  呃,归心似箭?我还度日如年哩!真是夸张!
  我真是好气又好笑,懒得理他。
  “对了,无名,我给你带了二十多个大夫来了,明天你就可劲地使唤他们吧。”季云涛见我不接话,转过头跟无名领功。
  “二十个?”无名眼睛一亮,兴奋地搓着手:“太好了!这样的话,进度快几倍。我得想想,得尽快安排他们的诊疗室。”
  二十几个名医坐在这里等病人上门?会不会太浪费了?
  “无名,不如这样,你多受点累,加上先来的那四个,明天统一对他们进行一次考核。把他们分成几个医疗小组,挑出几个医术高的做组长,留下一组坐镇;其他人分头下到各乡镇去巡回医疗,送医上门。这样,既可节省时间,也省得出现漏查的现象?”
  “好,我赞同!”不等无名表态,无尘已先跳起来大嚷,语气里满是崇拜:“啧啧啧!不愧是小雪啊!出的主意每次都既新鲜有趣还能提到点子上!”
  “嗟,有什么了不起?”季紫冰貌似极不屑地撇了撇嘴,却又蛮横地道:“无名,我要跟你一组,到各乡去巡回看诊,才不要呆在这里发霉。”
  “那个,这次下乡的计划好象不包括无名。他要居中调停,不能离开的。”无尘小心翼翼地提醒她,生怕她大小姐脾气发作。
  “不如,你跟我一组吧。”我微笑着瞧着绷着脸生着闷气的季紫冰,淡淡地出言替她解围。
  “不行!”
  “不可以!”
  倒!屋里包括紫冰在内,所有的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
  难道外面是龙潭虎x不成?还是,他们都天真的以为,呆在这里就真的是最安全的?
  “你还是别乱跑的好,万一怀彦突然回来,谁来跟他解释?”季云涛挑眉瞪着我:“你别害我们,行不行?”
  “嘿嘿,没那么严重啦,最起码,明天他是不会回来的。”我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拖了紫冰往楼上走:“好了,就这么决定,我们休息去了,各位晚安。”
  ps:咳咳,那个啥,打劫月票的来了。。
  正文 方萌,我真搞不懂你
  “方萌,我真的搞不懂你。”季紫冰抱着臂,冷冷地瞧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咦?她叫我方萌?我摇头——季云涛果然是个大嘴巴,一来就泄我的底。
  “傻?也许吧。”我淡淡地笑,躺到床上合上眼假寐。
  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指哪件事,可我并不想浪费时间和体力跟她在这种小事上争辩——这种唯心的事,谁说得清呢?只能见仁见智了。
  “说你喜欢师兄吧,可你明明已抓到师兄的心,却莫明其妙地逃走;说你讨厌师兄……不,那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会讨厌象师兄这么有魅力的男人?”紫冰躺到我身边,絮絮地低语。
  我不禁莞尔,为她对怀彦全心的拥护和直白的感情。
  我也感叹,年轻真的很好!如果我现在是她这个年龄,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和犹豫,或许不会那么害怕自己受伤害,从而过度地保护自己。或许……我跟怀彦也不会走到今天?
  二十岁的我,喜欢的是那种阳光灿烂的大男孩,绝不会喜欢他这种小老头似的男人吧?
  “……你有病!不但不嫉妒,还主动把那个云书雁给找回来!我真是不理解你……”紫冰仍在耳边碎碎地抱怨。
  我先是微笑着聆听,然后骇笑——发现她早已陷入沉沉的梦乡,在梦里仍然不忘讨伐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摇了摇头,伸手替她掖好被子——或许,我真的有病?明明被她念,居然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跟着医疗队在外面奔波。看着不同的风景,接触不同的人,听着几乎相同的故事,每天带着相同的疲倦进入暗沉的梦乡。
  每天晚上的集会,他们的口水差点没把我淹死。每次我也都唯唯诺诺的低头认错。可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时,我照样会想办法跟出去。
  他们怎么能了解我的感受?如果不借助那一大堆忙不完的事情填补时间的空白;如果不聆听无数个声音充塞我的耳膜;如果没有优美的自然风光填满我的眼睛……我怕,怕会被那种寂寞感疯。
  是,我开始疯狂地思念起怀彦。
  我也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总喜欢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形容情侣之间的别离。
  原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词,并不是空x来风和无病呻吟。
  每一次行走在路上,我都会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每一次众人欢笑,我都会下意识去捕捉那个熟悉的声浪;每一次疲倦,我都会怀念他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依靠……
  我,就象一只风筝,虽然飞到了高空,遨游于天际。但是,那条牵制着自由的线,却始终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
  他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按时吃饭?有没有保证充足的睡眠?会不会为了早日结束泰州的公事,而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的工作?会不会因为作风硬朗,竖立太多的敌人,给自己招来暗藏的危险?
  泰州那边,会不会有另一个莲儿,痴痴地等着他的垂青,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
  然后,我发现自己很可笑——居然连这种路人甲的无名醋,都要吃……
  再然后,我发现一向是我的最爱的睡眠,居然失去了它的吸引力。夜晚,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熬……
  “唉!”我第n次悠然长叹,突然好羡慕紫冰能够无忧无虑地倒头就睡——也对,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唉!”我再一次长叹——是谁,把我的心境变得这么苍老?象一个被人抛弃的闺中怨妇?
  “怎么,不喜欢我回来?”熟悉的声音极突兀地出现在耳边。
  “怀彦!”我大喜,跳起来往外冲,差一点没把凳子给踢翻。
  “萌萌!”怀彦站在路边斜伸到窗下的的枝桠上,颀长的身子随着夜风上下起伏;俊颜上挂着浅浅的微笑,静静地凝视着我,淡淡地指责:“你瘦了。”
  “哪有?快进来啊!”我微微哽咽,双眸闪着喜悦的光芒,丝毫也不想再隐瞒藏在心底的思念。
  怀彦轻轻摇了摇头,冷静地拒绝:“我刚从泰州回来,没有消毒,还是不进去了。本来只想看你一眼就走,可你没睡。”
  “怀彦……”我鼻酸,泪意忽然就涌进了眼眶,站在窗下,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萌萌,你别哭啊!”怀彦显得微微的错愕与惊讶。
  “可是,人家想你了嘛。”我含着泪娇嗔。忽然忆起爸爸第一次出国归来,到学校来看我的情景——姐姐微笑而我大哭了一场。
  “我不是回来了吗?”怀彦轻笑着自责,黑眸里盛满了浓浓的怜惜与不舍:“唉,早知道会惹你哭,我就不过来了。”
  我不语,只痴痴地看着他,泪落得更急。
  诶!还说我瘦了,瞧瞧他成什么样子了?即使是借着这样深的夜色都不能掩盖他的憔悴。
  眼底浓浓的y影;下巴上乱生的青髭;皱巴巴的长衫,满身的风尘……除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亮得象天上的繁星,他简直落魄到了极点!
  为什么?久别的情侣,偏偏要隔窗相望?
  那短短的触手可及的距离,忽然变得象银河那样宽广……
  “唉,我不是挺好的嘛?”怀彦无措地轻叹,压低了声音安抚我的情绪:“嘘!别哭了,把人都吵醒了!”
  久久等不到我的回答,他急了,想了想,从怀里抽出那枝碧玉萧:“要不,我吹萧给你听?”
  正文 月下吹萧
  “真的?”我眼睛一亮,随即黯然地否决:“那样岂不是更吵?还是不要了!”
  “得了,”季紫冰忽地冷冷地出声:“不就是分开了几天?搞得象生离死别一样,恶心!大不了,我出去就是了!”
  “哈!吹吧吹吧,我老头子睡沉了,什么也听不到!”
  “是啊,一点也不吵,我们都睡得很香!怀彦,你只管用力地讨好小雪就是了!”
  “哈!小雪,要不然你干脆再来一个小毛驴吧!”
  狂晕!集体听壁角还这么嚣张!这些人真是……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
  我震惊,错愕,羞愧……脸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底下,几乎是落荒而逃——下辈子,不!下下辈子都不再与习武之人做朋友!我发誓!
  楼底下,那帮吃饱了没事干,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仍然讨论得热火朝天。
  “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季紫冰冷哧。
  “什么小毛驴?无尘,你给我说清楚点!”无名倚老卖老地供。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快点讲,别吊老子的胃口!”季云涛大耍无赖。
  “嘻嘻,反正有那么一回事就是啦,你们了解就好,不用知道得太清楚。”呃,无尘他……好拽!
  “揍他!”
  “哇……王爷,救命啊……”
  我缩到被子里笑抽——这一屋子人忽然全都返老还童,追逐打闹,喧哗声差点把屋顶掀翻,远远的传了出去,整个石岭镇都吵醒了……
  悠扬宛转的萧声,低低地响了起来。渐渐地掩住了那嘈杂的声音,大家慢慢地停止了吵闹,最后一片寂然。
  月光下,夜色中,大树上,有一个男人,他容颜憔悴,他满身狼狈,他带着仆仆的风尘,他满怀着热情,为了他所爱的人,深情地奏响了一曲爱之歌……
  萧声时而轻快,时而凝重,似春天的花开,似夏夜的微风,似秋天的叶落,似冬日的暖阳,似恋人的心曲,似离人的眼泪……幽雅深遂,曲折低回,蕴藏了无限的情意。
  我含泪微笑,空荡荡的心,被幸福填得满满的,那幸福溢出来,弥漫在春天的石岭,温暖了所有被瘟疫折磨的人们,让他们重新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与快乐……
  有了强硬的政治手腕,雄厚的经济资本,宠大的人力后援;再加上疫区百姓表现出来的高度、积极的配合态度,渲、泰两州的瘟疫,终于得到完全的控制。
  虽然离彻底消灭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大家已经从近一个月的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对于瘟疫也已从最初的谈疫色变,转为全面,积极地看待。人们深刻地体会到只要有正确的方法,加上冷静的处理,是完全可以消灭掉瘟疫的!
  君怀彦四处张榜,召告各州各县,公开升堂,审理了萧云贵和萧三武的案子。
  大伙群情激愤,纷纷站出来控告他们的罪行。他们贪污受贿,欺上瞒下,抢男霸女……罪状罄竹难书。
  怀彦当堂宣判,按律公开处决了两位萧姓知府。从地方官中,指派了正直之士,分别担任两州的临时知府;并及时上了奏折,汇报了治疫情况,同时请旨,正式派员来接管渲泰两州,指导灾后重建。
  百姓大呼过瘾,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接连几日,一扫瘟疫带来的压抑沉寂的气氛,渲州府锣鼓喧天,爆竹不断,竟然比过年还热闹。
  我们下榻的驿馆,堆满了各处乡民们送来的匾额,什么“明镜高悬”什么“爱民如子”什么“泽被苍生”,最搞笑的是居然有一块写着“早生贵子”,教人绝倒!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这场瘟疫来得迅猛,去得也快。
  经过我们的身传言教,在这场九死一生的大难里,渲泰两州的街坊邻里,亲朋好友之间争相互助,扶弱济贫,共抗灾厄。在瘟疫过后,大家捐弃前嫌,关系密切,社会风尚为之一新。
  临走之前,怀彦再三嘱咐新任知府,并亲自拟定了相关文件,要官府开仓放粮,设帐施粥,发放银两赈济灾民,上奏请旨减免两地赋税,并留下季伯涛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恢复生产。
  石岭的栗子坪村,建立了长期避瘟所。不但配备了相关的医护人员驻站,还下拨了专门的款项做为立所资金。
  此次新添的医用床也派发过去,当然,尚未全愈的病人也全数转移到那里继续治疗。
  栗子坪避瘟所,已俨然成为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省级卫生防疫站了。
  在忙完所有的事情,交割手序办完,历时一个月零七天后,我们终于告别了渲州,踏上北上的路途,继续向京城进发。
  离开的那天,我们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东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时,便已静悄悄地离开了驿馆。
  原本以为,一切都是秘密进行,不会惊动任何人。可是,当我们打点好行装,走出驿馆的大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驿馆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前来送行的人群,挤满了长街的两旁,黑鸦鸦的一片,静静地站在如丝的细雨中,不知道已等候了多久?
  明知道无法挽留,他们默默的相随,一路上鸦雀无声。我们被夹道的人群包围着,心情激动难平,离别的伤感之情,以比瘟疫的速度更快地向四周传递,发散。
  无数闻讯赶来的百姓,加入了送行的队伍。不知是谁,开始低泣,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的人都开始哭泣。那哭声揪人心肺,断人肝肠……
  正文 近乡情怯
  接官亭到了,长亭下,站满了渲州的大小官员。
  怀彦按辔停鞍,拱手致谢:“渲州的父老乡亲们,这一个多月来,多亏诸位与君某肝胆相照,同生死,共进退,携手渡过难关。怀彦在此,深表谢意。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家还是回去吧!君某告辞!”
  雨,越来越密,越下越急。渲州,离我们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
  我们一行十余人,迤逦进京。路上有季云涛c科打诨,笑闹不停,倒也不觉无聊。
  都说近乡情怯,越靠近京城,我的心越不安。只要一想到云书雁那张充满了希望的脸,我就恨不能掉头一走了之。
  当初,是我给了她希望,亲手把她送进昭王府的大门。现在,才过了短短三个月,又要把她请出去——我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既使打着爱情的旗号,也不能漠视他人的尊严啊!
  可是,一个昭王府,若是同时出现两个昭王妃,而且,长得还一模一样,不知道会不会吓煞人?
  我也根本不敢问他,打算如何处置云书雁?而他,在我的面前也绝口不提云书雁,就好象压根也没有她这个人。两个人都在回避事实,问题是不是就会消失呢?
  我苦笑——如果我消失了,这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吧?
  很快,我们抵达了鹿城。也不知怀彦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又住进了当初替嫁前一晚住的那间“福兴”客栈。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也不知我是不是跟这“福兴”犯冲,才住进去,当晚就开始头痛,到第二天早上,已发起了低烧。
  “王爷不必忧心,王妃是思虑过度,脾气郁结,兼之路上偶感风寒,再加上前段时间太过劳累,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所以才会病倒。我现在开张方子,等她醒后服下,再将息几日,当无大碍。”
  “恩,你先去吧。”
  一阵悉悉簌簌的轻响之后,房间归为沉寂。
  我身体软绵,心乱如麻,倒盼望这场病能一直不好,可以拖延进京的时间。虽然我明知道,当个驼鸟不能解决问题。
  窗外y雨绵绵,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夹了些蔷薇的香味,檐下一对燕子衔泥低飞,筑着新巢。
  唉,鸟雀尚且恋栈家的温暖,我又何尝愿意一直维持着过客的身份呢?算算时间,翠羽应该就在这几天要出关了。何去何从,我必需得尽快做下决断。
  “吱呀”一声轻响,随着门的推开,一股淡淡的中药香弥漫在了空气中。
  “萌萌,该吃药了。”
  我懒得出声,又实在是不喜欢那苦涩的中药味,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知道你醒了,别再装了。”怀彦坐到床沿,伸手托住我的腰,微一用力,便已扶我靠着他的身体坐了起来。
  “好悃,你让我再睡一会。”我顺势歪到他的身上,把火热的颊贴到他冰冷的衣衫上,贪恋着那份清凉,不愿意离开。
  怀彦静静地抱住我,沉默了半晌,忽然低低地笑了:“后悔了吧?早知道现在进退两难,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冲动冒失的,对不对?”
  “……”我不语,只往他身上偎得更紧——什么时候,他学会了读心术了?被人了解的感动和被人识破的尴尬,让我无言以对。
  “现在让你回去面对云书雁,有些尴尬了,不好意思了?是不是?”他伸指,轻刮我的鼻尖,继续笑。
  “知道还笑?”我不满地嘀咕——唉,头好象更痛了。
  “傻丫头,快起来喝药,”怀彦轻拍我的脸颊,端了药碗在手:“喝完了上车上睡去,睡醒了就到家了。”
  “我不舒服,不要坐车。”我耍赖不肯起来。
  “是不想坐车,还是不敢回京啊?”怀彦仰头,哈哈笑:“放心吧,如果没估计错的话,云书雁今天午后,应该离开王府,回林家去了。”
  “为什么?”我忽地坐了起来,狐疑地盯着他:“你又没回去,怎么知道她今天一定会走?而且,时间还选在午后?”
  “你喝了药,我慢慢告诉你。”怀彦胸有成竹地斜睨着我微笑。
  “好。”我二话不说,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光。
  “乖,再喝口水。”他忍笑,接过空碗,再递过来一杯清水。
  “快说!”我胡乱漱了一下口,急不可耐地瞪他:“要是敢骗我,我跟你没完!”
  他默默地望着我,忽地露了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慢慢地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放过云书桐?”
  “嘎?”我怔住,一时没听懂他的话——他放过云书桐?什么意思?
  “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怀彦摇了摇头:“那天晚上大闹晋王府的刺客……”
  “你又拿我的事,跟他做了交易?”我恍然,心底忽地掠过一丝不快——在他的眼里,究竟有什么事,什么人是不能利用的?
  “要不然,你打算怎么解这个套?”怀彦蹙眉,声音变冷:“他对你不怀好意,他跟我也一直是对立的,我凭什么帮他?”
  “他,同意了?”我压抑住心底的不舒服,试探地问——其实,我这一问纯属多余,从怀彦从容不迫的态度来看,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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