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第 38 部分

  得秽气污染了王爷贵体。”
  说完这一番话,也不等君怀彦表态,朝身后一挥手,指令众官兵上前,便欲接管我们带来的药材。
  “慢着!”君怀彦冷冷地笑,不理萧吉,随手指了人群里一老者,温和地道:“老丈,城中疫情到底如何?不妨请你说说看?”
  “回王爷,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词,不信,请王爷进城一看便知。”萧吉朝老者微一瞪眼,掉转头来对着君怀彦露出挑衅的微笑。
  那神情,竟是吃定了君怀彦不敢进城。
  “是吗?”君怀彦冷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如刀,慢慢却清晰地道:“本王正有此意。”
  “啊?是,是!王爷真是爱民如子啊!”萧吉被君怀彦瞧得冷汗直流,神色瞬间慌乱了起来。
  “王爷!我们冤枉啊!请王爷为我们做主啊!”那老丈见状大喜,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上,把头磕得怦怦响。
  “老丈,请起来说话。”无尘上前,轻轻托起老人。
  “请王爷明鉴,小老儿姓乔,祖辈居于渲州。实在是因城中疫情一日重于一日,官府却只知敛财。导至物价飞涨,药材奇缺,且看病费用高昂,我等百姓根本无力承担。短短十日,渲州已是十室九空,家家带丧,户户挂幡,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可怜小老儿一家九口,十日之中连殁七口,只剩下老儿和这唯一的一条根苗,为免绝后,迫于无奈,这才背井离乡,另谋生路。可官府却封锁道路,恃械堵杀,这不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吗?”老者抱着怀中不足三岁幼童,捶胸顿足,说到伤心处更是涕泪交流……
  “萧参军,方才老丈所言,是否属实啊?”君怀彦不露声色,冷冷地睨着萧吉,淡淡地询问。
  “请王爷明鉴,乔老儿所言如有半句虚词,定遭天打雷劈,教我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他!”
  “对!杀了他!”一时之间,众人听得气愤填膺,顿时群情激愤,齐声怒吼。无尘更是捋袖掳拳,作势要上前把萧吉大卸八块。
  萧吉吓得面色如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提起手掌对着自己便左右开弓扇起了耳光:“卑职,不,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王爷恕罪!”
  “萧参军,你可知罪?”
  “小,小,小的不该知情不报,欺瞒王爷……啊!王爷饶命啊!”萧吉抖着双膝,牙齿咯咯作响,眼见无尘走近,身子一软,竟瘫倒在了地上,引得大家嘘声一片。
  “无尘!”
  “属下在。”
  “把萧吉押下去,待查明事情始末,交于渲州府衙发落。”
  正文 奉旨抚灾
  “交给府衙?那不是放虎归山?不如一刀杀了干脆!”无尘低声嘀咕,走上前去一脚把萧吉踩在地上,早有人上前一把按住,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乡亲们,现在渲州瘟疫横行,此病传染性极大,为免使更多的人受此荼毒,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回城协助朝庭扫除瘟疫,抵抗天灾。本王以人格保证,誓与渲州父老共存亡,瘟疫一日不消,我君怀彦绝不离城半步。”君怀彦面色凝重,说完这番话,双腿轻夹马腹,头也不回,率先入城。
  “城门有兵丁把守,根本不准乡人入城……”
  众人面面相觑,个个面露迟疑之色,但见君怀彦去得远了,无奈之下,只得将信将疑,扶老携幼缓缓跟在我们身后返城。
  越接近城门,景况越见凄惨。只见驿道两旁处处白幡飘飘,竟是家家有僵尸之痛,户户有号泣之声。
  那飘飘白幡,声声哀泣,如锥刺骨,见者无不落泪,闻者莫不伤心。君怀彦y沉着脸,一言不发,笔直闯到城门底下。
  “来者什么人?”守城的兵士立于墙头,竟是弓弩皆张,戒备森严。
  “开门!”怀彦沉声低喝。
  “府台有令,各乡之人不得入城,如需领药,先着里长将号牌交来,在城下……”那士卒居高临下,早看到我们身后那一长串衣衫褴褛,啼泣哀哭之人,哪里肯开城放人?
  他絮絮叨叨正说个没完,君怀彦神情不耐,冷哼一声。
  无尘会意,忽地长身掠起,如一只巨大的灰鹤冲天而起三丈多高,中途势衰将落时,轻轻在墙上一点,身子轻盈地再窜高一丈有余,如此两次,便在一片惊呼声里轻易地掠到了墙头。
  “放箭!快放箭!”城上兵丁呆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呼喝,却哪里还来得及?无尘早窜到了他们身前。
  “妈的,居然敢对老子放箭?我看你放p还差不多!”无尘长笑一声,怒骂着窜过去,手戳足踢,眨眼之间,守城的八个兵丁已被他放倒了五个。
  底下众人欢呼鼓噪,呐喊助威,其余三人发现来头不对,又见他势猛,发一声喊,掉头跑了个精光,只恨爹娘少生一条腿。
  “哈哈哈,兔崽子,有种的别跑!”无尘也不追赶,仰天大笑数声,这才不急不慢地打开城门:“王爷,请。”
  众人鱼贯入城,欢喜无限。
  “乡亲们,请各自回家,洒扫庭院,做好清洁防患工作,等待官府的救援方案出台。”无名遣散了众人,大家带着大批药材直奔渲州府衙而去。
  “不知昭王大驾光临,下官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渲州知府萧云贵身着官袍,率着一干大小官员,跪在阶前迎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方才逃跑的守门兵丁禀报上去。
  他老j巨滑,在官场混了多年,当然明白敢公然与朝庭作对的人,绝非普通百姓,定是京里来人了,这才跪地接驾。
  也亏他有本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召集了一堆的官员。
  “萧大人请起,”君怀彦下马,缓步入内:“本王奉旨前来抚灾,不知渲州役情如何?贵府又采取了一些什么防范,救治措施?”
  “王爷远道而来,万里奔波,请入内奉茶,喝杯薄酒,稍事休息后,下官再将渲州役情如实禀报王爷。”萧云贵躬身引了君怀彦往内堂而去。
  “本王千里迢迢,可不是来喝萧大人的这杯茶,还是先说正事吧。”君怀彦冷冷地笑,领头朝衙门大踏步而去。
  “呵呵,王爷忠心为国,一心为民,真是可喜可贺,渲州百姓幸甚,皇上幸甚!”萧云贵碰了个软钉子,竟也不着恼,依旧是满面堆欢,小跑到怀彦身前引路:“既如此,王爷,请!”
  我懒得跟着他去看那些官场虚伪客套,于是跟着无名一起,随前来接应的衙役,带着药材往后衙而去。
  “无名,怎么这里的大小官员都姓萧啊?”我好奇地凑到无名身边,小声地询问。
  “渲、泰两州都是逍遥王的辖区,自然大力提拔萧姓人氏。”无名低声冷哧。
  萧昆的辖区?
  我不禁微笑——这下子事情好玩了。
  渲泰两州是逍遥王的辖区,却又紧靠着大凉山,大凉山偏偏又是君怀彦的老巢,属于他的势力范围。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们长期相争,教当地百姓如何安居乐业?
  刚开始只以为君怀玉之所以下这道旨,纯粹是因为君怀彦离这里最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抵达疫区。
  所以,他连圣旨都没拟,只传了一道口谕。
  我不禁暗想:假如我是君怀玉,会如何处理?
  苦苦思考了半天,竟然发现,除此之外,竟没有比这简洁明快又更有成效的方法!
  我不得不大叹——君怀玉派君怀彦来抚灾这一招棋下得实在是高!
  一方面,他熟知怀彦的为人,对渲泰两州又有感情,绝对不会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抚灾之事,交给他,绝无后顾之忧。
  另一方面,若是其他人前来,必然畏惧萧昆的势力,缩手缩脚,不敢放手一博。
  退一步讲,就算来的是不畏强权的正直之士。可他身边全是萧氏族人,所谓寡不敌众,独力难支。做起事来必然是捆手绑脚,朝庭又是远水不解近火。
  到最后,苦的仍然是一方百姓。
  君怀彦却不同,他的老巢在此,手下可用之人何止万千?且,他与萧昆向来不对盘,明争暗斗已有多年。
  正文 你才傻了呢
  不论于情于理于法,都完全可以抛开府衙,不理萧昆,独力完成恤灾重任。
  闹得好了,还可以借君怀彦的手,大力整顿一下渲、泰两州的吏制。大刀阔斧地铲除一些贪官污吏,为鞭长莫及的他割去一颗早已溃烂化脓的毒瘤。进一步削弱萧昆的势力,牢牢地掌控住萧若水。
  这样,君怀玉即不必亲自出面得罪老丈人,又可收到恤灾安民之功效。真是既有里子又有面子,还不用伤脑筋。在京里抱着爱人隔岸观火,好不逍遥自在!
  万一萧昆与怀彦闹僵,他还可在两人搞得两败惧伤时,跳出来做和事佬……
  “……小雪!想什么呢?”无尘一掌,轻拍在我后背,探出头来奇怪地盯着我左瞧右看:“到了门口了,怎么不进去?不会是吓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我一把拨开他,抬脚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三进的厢房,前面是一间会客的花厅,进来是一间书房,睡房在最里面,收拾得干净整齐。空气里飘散着艾草的清香,看来是刚刚用药草熏过,还弥漫着阵阵青烟。
  “行礼已放到了房里,你先休息吧,我们忙去了。记得别乱闯啊,有事让丫环通知我们。”无尘留下几句话,竟不等我回答,象有鬼在追他,一阵风似的走了。
  嗟,全把我当成小孩子呢?
  “去吧,去吧!”我朝天翻了个白眼,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灵活地左顾右盼,跟着我亦步亦趋。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瞧了瞧她那弱柳扶风般纤细的腰肢,再看看她白若凝脂的肌肤,我摇了摇头——这萧云贵还真是不聪明,连我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想用美人计呢?
  诶,难怪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怕惹麻烦!这萧云贵果然老j巨滑,这么快派了人来讨好。
  得,看来只有我来出面当这个恶人了。
  “你叫啥名字?”我叹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这个长得颇为抢眼的女子一眼。
  “奴婢莲儿,给小雪姑娘请安。”莲儿曲膝跪地,口齿清晰,声音娇脆若出谷黄莺,神色镇定地回话。
  “你回去吧,我不用人服侍的。”虽然明知道她是装的,我仍然弯腰,伸手扶起她——最怕的就是古人随便下跪,一点尊严也没有。
  “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大人要是知道了,奴婢会没命的!”莲儿慌忙磕头,身子抖得很夸张,声音却一点也没乱,眼角也不见一滴泪。
  我失笑——这是在跟谁演戏呢?
  “莲儿是吧?”我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冷地望着她:“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还走,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你不能赶我走,我要见昭王爷!”莲儿一急,立刻露出马脚。
  “你见王爷做什么?”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觉得我做不了主?”
  “请小雪姑娘垂怜。”莲儿发觉失言,慌忙垂下头装可怜。
  “一,二……”懒得再同她罗嗦下去,淡淡地望着窗外——都晌午了呢!不知道怀彦跟那姓萧的谈得怎么样了?
  “是,奴婢告退。”莲儿的笑容僵在脸上,咬了咬唇,静静地退了出去,却并不走远,只站在院外远远的候着。
  看来,她对自己的姿色很有信心,不见到怀彦是不会死心的。算了,她喜欢站多久,就站多久好了,我管不着。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我冷哼——丫环?那满身的香气,细若春葱的嫩手,哪里有半点做下人的样子?萧云贵真当我是瞎子呢?
  算了,这些烂事我懒得管,还是想想看,我能帮些什么忙吧?返身,我进入书房,托着腮,陷入了苦思。
  幸亏非典时我正好在校刊社兼记者,写通讯时搜集了大量的资料,虽然记得不是很完全,总还有些模糊的印象。
  我把记得的那些应该注意的事项,择其紧要的记在纸上。自己再仔细思考了一遍它的可行性,连带着把实施的细节也一并考虑进去,这才掉头往门外跑。
  问了门口的守卫,我很顺利地找到了无名。
  他正忙着指挥衙役把那几十车的中药材分类堆放,低头翻检,记录在册。无尘却没看到人影。
  “无名!”我兴冲冲地跑过去,扬了扬手里的宣纸:“我来了!”
  “王妃,你怎么来了?”无名抬头瞧见我,一脸的不悦,皱起眉头:“不是让你别乱跑?待会王爷怪罪下来,谁担得起他的怒气?”
  “我哪有乱跑?你不是在这里吗,怕什么?”我笑了笑,把纸递到他鼻子底下:“我小时候,老家也曾发生过瘟疫,规模比这里的要大得多。但因为措施得当,所以,很快控制住了,没有什么人员死亡。我依着记忆,写了几条疫情防治条例,你看看,行不?”
  “是吗?给我瞧瞧。”无名到底是大夫,一听说有治疫情的好方法,立刻就忘了责怪我,把头探过来,瞄我写的什么。
  “咳,王妃,你的这手字,还真是,很特别啊!”无名睨着我,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唉呀,我知道写得很难看,想笑就笑吧,不用偷着乐。”我笑嘻嘻地瞅着他,轻敲着纸:“你就别管字了啦!只要内容好就行了!”
  “第一条:加强个人卫生,做到预防为主。”无名笑笑,瞅了我一眼,不置可否:“第二条,患者断然隔绝,防止交叉传染。第三条,发动群众自救,互救……”
  “喂,怎么样?”我急不可耐地打断他——这些都是亲身经历,不会有错的!
  正文 让你来主管算了?
  “这第一条倒还容易,只是这第二条,断然隔绝,好是好,只怕不易执行吧?”无名揪着须,陷入沉思:“再说第三条,现在大家畏病如虎,见到病者,躲都来不及,谁还会互救?”
  “最要紧的就是这一条啊!一经确诊的病人,必需隔离。我想,由朝庭出面,拨出一片专门的住所,让患者集中到一起,集中治疗,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至于自救和互救,倒不是一定要他们帮看病人。可以是另一种形势啊,是大夫的可以献医献方,有钱的可以出钱买地,买棺材,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人,帮着打扫街道,消毒什么的或是掩埋死者,这总行吧?”
  “行,怎么不行?”
  “看,有人同意……”我得意洋洋地瞅着无名,他低头装忙碌。然后……我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瞧,君怀彦站在身后,负着双手,冷冷地睇着我。
  “嘿嘿,你这么快就谈完了?真厉害!”我微笑着向他竖起大姆指。
  “哪有你厉害?一会儿功夫,列出一长串条例,说得头头是道。不如,这次恤灾,让你来主管算了?”君怀彦瞧着我,面色y沉,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嘿嘿,我人微言轻,见识也少,区区小民一个,哪能跟你堂堂王爷相比?”我挤出一脸的笑,掉头,打算脚底抹油:“好嘛,我不打扰你们办正事,我走还不成?”
  “回来,”怀彦伸手,扣住我的腕,似笑非笑地睨着我:“花那么多心思写了,不打算给我瞧瞧?”
  “哪!”我没好气地把纸往他怀里一塞,垂着头往回走,刚走到门口……
  “等一下。”他再一次叫停。
  嗟,当个王爷了不起,把人唤来使去的,很好玩,很威风啊?
  “又怎么了,昭王爷?”我咬牙,回头瞪他,一个字一个慢慢地迸出来。
  君怀彦,看在现场有太多人,我给你面子,不跟你较劲,你也别太过份了!
  “饿了吧?一起吃过饭再走。”怀彦若无其事地上前,拉了我的手,淡淡地笑。
  “嘎?”我傻眼,刚憋足的劲,忽然就似破了的气球般,漏了。
  “嘻!”无尘跟在他身后,掩住唇偷偷笑。
  可恶!居然被他耍了。奇怪,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开玩笑?
  一顿饭就在怀彦心情愉悦,无名埋头苦吃,无尘憋笑而我极度郁闷,食不知味之中渡过。
  好笑的是,等我回到屋里,那个莲儿居然还在院子里傻傻地等——除了佩服,我还能说什么?
  一个人枯坐无聊,脑子里反复回忆着非典的盛况。那一幅幅画面进入脑海,然后突然定格——对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几个口罩给他们戴戴。
  立刻打开行礼,翻出几条簇新的衣裙,左右瞧了瞧,一把撕下纱质的衬裙,堆在桌上,翻天覆地地找了半天,也不见针线和剪刀的影子。
  对了,我根本就不会针线活,行礼中哪里可能有这些东西?
  想了想,我走到门口,向莲儿招了招手。
  她眼睛一亮,迅速靠了过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帮我找些针线剪刀过来,行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微笑——呃,早知道现在要求她办事,刚才就不对她这么凶了。
  “嘎?”莲儿一愣,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匆匆地去了,不多会儿返回。她倒是机灵,借着送针线的机会,堂而皇之地又进了屋——这下子,我也不好意思赶她出门了。
  “姑娘这是要做啥呢?好好的衣服全被你剪坏了!”莲儿不舍地摸着那些漂亮的裙子,眼里流露出艳羡的神情。瞧了我半天,终于憋不住了。
  “嘿嘿,我做点小东西。”我也不瞒她,热心地教她怎么开。反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她是古代女子,这些事是基本功,应该难不倒她。
  我慢条斯理地一针一线地缝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她动作比我麻利多了,一个顶我十个。
  “做这么小玩意有什么用啊?”不多会功夫,她已做好了一个,拿到我面前:“姑娘,是这样的吗?”
  “恩,不错。”我微笑着接过来,戴给她看,一边夸她,一边不着痕迹地把那堆纱往她面前推:“这个戴在嘴上,可以防止病毒传染的。哪,这里还有些料子,咱们慢慢做吧,反正也没事。”
  嘿嘿,有免费的白工,不用白不用。靠我一个人,不得做到猴年马月去啊?
  “小雪姑娘,你服侍昭王爷多久了啊?”莲儿倒也不推辞,一边熟练地飞针走线,一边笑盈盈地跟我套话:“知不知道昭王爷最喜欢什么?”
  “呃,也没有多长时间,他那个人脾气很怪,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皱眉,懒懒地笑——听她用“服侍”一词,心里突地掠过一丝怪异地感觉。
  “那,姐姐最喜欢什么?”莲儿轻笑,看出我在敷衍她,聪明地转了话题:“说给妹妹听听,赶明儿好孝敬你。”
  呃,她倒是越来越自来熟,一忽儿功夫就称起姐妹来了。我低头,不置可否,慢慢地跟手里的针线奋战。
  “姐姐,你歇着吧,我帮你做得了。”莲儿见我不吱声,讨好地挪过来,伸手欲接我的活计。
  “不用,这个我自己做着玩。你手脚快,多做几个吧。”我闪身,淡淡地拒绝——这个再丑,那也是我亲手做的第一件针线活,我没打算假手于人。
  “那好吧,”莲儿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着回到坐位上,重新开始拿起活计:“姐姐,昭王爷府上都还有些什么人哪?他平时喜欢吃些什……”
  正文 姐姐的手好巧
  时间,悄然地滑过。当夜幕降临,莲儿正在给她的第九个口罩绣上美丽的花边时,我终于完成了生平第一件杰作,拿在手里得意地欣赏,满意得不得了。
  “嘻嘻,姐姐的手好巧。”莲儿抿着唇低低地笑。
  嗟,以为她在口罩上绣花很有创意吗?
  当我看不出来,她是在讽刺我呢?
  不过,本姑娘心情好,就不跟她计较了。
  怎么说,也是第一件手工艺品呢,值得记念。
  “行了,收工,明天再做。”我喜滋滋地收到袖中藏好,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个呵欠,站起来活动手脚,扭动腰肢。
  “姐姐,王爷什么时候回啊?”莲儿慢腾腾地收拾着桌面,磨蹭着不想离去,企图非常明显。
  “这我哪知道啊?他那个人是工作狂,一旦做起事来,那是没有时间观念的。我不管,我去吃点东西,洗洗睡了。”我愉快地朝她挥了挥手,倒退着朝门外走:“你喜欢等,就慢慢等吧。”
  “啊~”冷不防脚下被门槛一拌,在莲儿圆睁的美目和刺耳的尖叫声中,我身子一倒,往后直直地跌了下去。
  “小心!”身后一双强壮的手臂,稳稳地托住我的腰。
  我抬头,对上怀彦又气又恼的黑眸:“那么大个人,走路都不好好看着,倒退着象什么话?”
  “奴婢莲儿,见过王爷,王爷万福。”莲儿盈盈下拜,声音柔得好似要滴出水来,平白害我起一身j皮疙瘩——可惜了她那一把好嗓子,如果不这么扭捏做态,故做娇柔,其实蛮好听的!
  “这么晚了,你想到哪里去?”君怀彦眼睛都没抬一下,瞄也不瞄她一眼,冷冷地盯着我。
  “嘿嘿,你先放我起来,这么悬着,闪了我的老腰。”我伸手,揪住他的前襟,慢慢地站了起来。
  刚刚做好的那只口罩,却好死不死地从袖子里滑了出来,飘到地上。
  “这是什么?”君怀彦皱眉,冷冷地瞪着地上这个怪物。
  “小雪自己绣的手帕?”无尘不怕死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会,犹豫地得出结论。
  “是吗?你自己做的?你也会刺绣?你确定?”君怀彦微眯着黑眸,一脸怀疑地盯着我。
  可恶!看扁我!
  居然一连发出好几个疑问?
  “不是啦!”我没好气,用力推开他,弯腰去捡。
  “慢着!”君怀彦伸手一捞,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处女作轻飘飘,慢悠悠地落到他的手上。
  他左翻右瞧,一脸的j笑:“哈!这么特别的针脚,好象还真是方氏出品呢!”
  “还我啦!”我生气地跳起来去抢——哼!敢嘲笑我,别想本姑娘再给你任何东西!
  “说说看,这是啥?”他高高地举起双手,紧紧地瞅着我,俊颜上漾着诱人的笑:“给谁的?”
  “嗟,我干嘛要告诉你?”我跳,我再跳,我努力跳!
  “回王爷的话,那个叫口罩,可以防止传染的。”莲儿逮到机会,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得意地递过一只绣得精致的口罩。双手比划着用法:“莲儿和姐姐一起做了很多个。”
  君怀彦视而不见,拉了我闪过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继续损我:“这么说,你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做出了这么个玩意?”
  “王爷……”莲儿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嘿,这个颜色比较素,给我用正合适,多谢姑娘了。”无名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口罩:“我们下去吧,别打扰王爷休息了。”
  “可是……”莲儿还想挣扎,却被无名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给我的?”君怀彦唇角微勾,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手把玩着那只口罩,带着得意的笑。
  “你想得美哦!”我乘他分心,一把抢回来,收到怀里,朝桌上呶了呶嘴:“哪,你要的话,那边有很多漂亮的,比我这个精致多了。”
  “嘿嘿,想胡弄我啊?”他并不阻拦,只冷冷地瞅着我,双臂懒懒地搭在椅背上,随意地伸直着长腿,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笑得邪恶:“你藏吧,藏得越隐秘越好……”
  嗟!哪有这样威胁人的?
  简直就是无赖嘛!
  “奇怪,你眼睛有问题啊?那么多漂亮精致的你不要,偏偏喜欢丑的?拿去吧!明天被人笑,我可不管。”我脸红,轻啐他一口,不情愿地掏出来,胡乱丢到他身上,念着念着忍不住笑了。
  “这么快就投降?真可惜……”他勾唇微笑,语气若有所憾。
  静静地瞅着我,忽地收拢双臂,紧紧圈住我的腰,埋在我肩膀上低叹:“萌萌,有你在,真好。”
  “怀彦,情况很不乐观吗?”察觉到他的疲惫,我柔顺地偎着他,轻轻搂住他的头:“别想太多,疫情不是一天就可以控制得住的,也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解决的。”
  “下午我去疫病最严重的赵家集走了一趟,那里几乎已经没人了。许多村民因亲人死光,无人殓葬而曝尸荒野,情况真的很惨!”他闷闷的声音,从我后背传来,夹着淡淡的忧心与愤怒。
  “尸体曝晒可不行,得马上找人处理,找地方集中掩埋了。否则,细菌蔓延,鸟雀啄食,四处传播,后果不堪设想呢!另外,你得贴告示,昭告全城的人都来进行一次体格检查。确诊为染疫的,必需强制隔离治疗。疑似染病的,也得隔离用药。”
  “光靠无名一个大夫看诊,肯定是忙不过来了。”
  正文 徒有其表
  跳起来,捏着下巴在房中走来走去:“对,号召全城所有没染病的大夫都得出来义诊。必要时,还可行文到附近州县调大夫来支援。划分区域,责任到人,这事交由无名统领就好了。”
  “恩,说得还有点道理。”他惊奇地望着我,眼中闪着趣味的光芒:“你真的经历过瘟疫?”
  “咳,跟非典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那范围可是遍及大半个地球了。想当年……”我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开始跟他详细地描述了当年的那场灾难。
  看得出来,刚开始他纯粹是敷衍地随意点头,后来神色越来越认真,慢慢地严肃了起来,惊讶地瞧着我:“咦,听你讲得好象真的一样,看来没吹牛。”
  “废话,这么重大的事,我能开玩笑?”我不满地横他一眼,乘机央求他:“明天带我一起去吧,说不定帮得上忙。你把我关在这里,我还不给憋死?”
  “怎么会憋死?你不是找到事情做了?”他似笑非笑地瞟了瞟桌上那一堆口罩。
  “哎呀,那个我不在行,一下午才做一个,整个一浪费时间嘛!”我蹭到他跟着,笑眯眯地睇着他:“再说了,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给别的男人用,你舍得?”
  “嗬,你还真当它是宝贝呢?那么丑,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他昂头,态度极之不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吗?那我问问无名和无尘,看看他们要不要?”我才不怕呢,拧起眉毛,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对,还可以帮云涛和无香各做一个,恩,无相不知道来不来?”
  “你敢?!”怀彦攫住我的腕,将我按倒在他大腿上,俯头凝视着我,黑眸里闪烁着隐隐的怒火。
  “嘻嘻,我不敢了嘛。”我冲他扮鬼脸,伸手搂住他的腰,身子一个劲往他怀里钻:“怀彦,你就带我去嘛,好不好?恩?”
  “坏丫头,”他低低抽气,伸指轻轻揪住我小巧的耳垂,嗓子倏地转为低沉暗哑,俯到颈边低声调笑:“这招你跟谁学的?徒有其表,不具其神,正是娇嗲不足,妖媚有余。”
  “嗟!不喜欢算了,本姑娘也懒得装了。”我恼羞成怒,恶狠狠地推他:“走开啦,我饿了!”
  “是吗?”他抿唇而笑,黑眸里精光大盛,抱起我大踏步往卧室里走,拖长了声音,慢慢地道:“我也饿了。”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奋力挣扎。
  他低头,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嘴……
  “萌萌,起床了。”
  “别吵,你自己去湖里玩,我再睡一会。”我低声咕哝着,蜷起身子往床里缩,拉高被子盖住头,翻个边继续睡。
  “那好,我出城了,到时你可别哭。”
  “啥?出城?”我一惊,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离开赤霞谷,迅速坐了起来,急急地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怀彦,我也要去,等等我!”
  他悠闲地负着手,立在床头,笑觑着我:“不急,无名他们还没来,你还有一点时间。”
  怎么不急?等他们来了再洗漱就来不及了。再说,他们这是办正事,我怎么可以拖后腿?那不更让人瞧扁了?
  我不理他的调侃,抓了梳子胡乱耙了几下头发,随手挽起来,扔了梳子便往门外冲:“走吧,要迟到了。”
  “别慌,”他扣住我的肩,皱眉打量了我几眼,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女人啊?头发乱七八糟,疯婆子似的,也敢出去见人?”
  他把我按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坐下,一边低声数落,一边伸手取了我扔在桌上的玉梳,仔细地梳起我的发。
  我呆呆地坐着,透过铜镜愣愣的瞧着他。
  这一刻,时间,仿佛已在他的指尖停驻,只有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穿过我的黑发。他是那么专注和耐心,以至于我的发,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变得隔外的柔软和顺滑。
  他满意地替我结好发辫,仔细地绑上丝带,双臂撑着妆台,俯低身子瞅着镜中人,微笑:“瞧,多秀气?”
  我的眼色朦胧了,脸颊倏地染上了红霞。
  他靠过来,温热的唇亲密地摩挲着我的耳垂。晃如电流通过,我闭上眼,身体轻颤,深处搔动着,血y兴奋地流淌,感觉自己象一块奶糖在融化,甜蜜地融化……
  “咳,咳!”无名在门外轻咳,我一惊,慌得差点跳起来。目光突然瞟到镜中那个红唇润泽,眉眼含春的女子,羞得直往怀彦身后躲。
  “人都齐了?”君怀彦若无其事地牵了我的手走到花厅,头也不抬,淡淡地道:“去,每人戴一个,口罩是吧?”
  “嘎?啊,哦,是的!”我回过神,这才发现他虽然在跟无名说话,最后那个问题却是对我问的。
  诶,真没用,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答得七零八落?
  “是,”无名目不斜视地越过我们,拿了那一堆口罩出去发给大家:“我就不用了,昨天已拿了一个。估计王爷也用不上,是吧?”
  “我不用了,不过别忘了给萌萌留一个,”君怀彦冷着脸,淡淡地发表意见:“对了,绣着兰花的那个好象不错,跟她的衣服很配。”
  “恩,王爷好眼光,王妃今天的打扮,的确象一朵空谷幽兰。”无名一本正经地挑了口罩给我,面不改色地跟着怀彦胡闹。
  倒!什么时候,他们全都成了冷面笑匠了?自吹自擂,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那个,无名。”我大窘,岔开话题:“其实,这里面最好再加点药研成粉末放进去。可以慢慢吸入口鼻,叫吸入法,可以达到持续用药的目的。可惜,我只记得其中有一味防风,其他全忘了。不过,你是神医,这个应该难不倒你吧?”
  正文 贤内助
  “是,王妃说得有道理。”无名含笑瞧了我一眼,目光中透出惊奇与敬佩:“我倒是没有想到,属下这就去配药,请王爷稍等。”
  在等无名配药的空档,君怀彦采纳了我的建议,跟无尘他们商量后,决定把渲州城郊二十里的石岭镇划为隔离区。
  我们一行十人,戴上添加了药末的特制口罩,骑着马,押着大批药材出城往石岭镇走去。身后跟着从渲州府衙临时调来的五十名衙役。
  听说要去疫区,他们大都脸有菜色,却畏于君怀彦的气势,不敢抱怨,只得垂头丧气地跟在队伍的后面。
  石岭镇交通便利,依山傍水,倒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好地方。
  可惜,一场瘟疫,把一个清静幽雅的村镇变得凄凉悲惨。
  一路上闻得处处哭声,看到遍地坟茔,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气氛压抑无比。
  就在一片静默之中,石岭镇终于抵达。
  镇上家家闭门,户户关窗,辰时刚过,整条街上却几乎无人走动,悄无声息,宛如一座死城。不时,能从门缝中瞥到几道警惕的目光。
  不待吩咐,无心已匆匆离开。不多时,他带了一个身材瘦削,面色苍老,年约五旬的老者——原来却是石岭的里正,周海。
  君怀彦仔细地询问了他石岭镇的役情后,把石岭镇已划为隔离区的决定通知了里正,让他负责召集大家一起动手,打扫卫生,把整个村镇都消毒。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待无名替他们验过身体之后,染病的自然是留在隔离区接受治疗;身体健康的妇孺便可搬到衙门指定的临时住所去居住;年青的男子,则需留下来帮忙。
  接到成为隔离区的通知,那里正原本满脸的愤慨。
  后来听说所有的患者都是免费治疗,妇孺也可得到妥善的安置,便是留下来帮忙的男子,也可每日得到三两纹银的补助。且每日都有专门的大夫指导他们防疫,这才欢天喜地地走了。
  无名把事先准备好的苍术分发到各家各户,让大家点燃烟熏消毒,不久开窗通风。
  周海迅速把一间靠近街尾的客栈清空,做为怀彦临时的办事处和无名的诊所。
  众乡人排队等候看诊。带来的那五十名衙役刚负责洒扫街道。
  怀彦又怎么会静坐在屋里等着处理各种杂事?早跑了个没影。
  我也不能闲坐着,看看无名忙得晕头转向,于是自动到他那里帮忙。
  反正药草昨天下午无名已安排人分捡好了。于是,他负责看病开方,我凭单发药,倒也乱中有序,井井有条。
  这时,无尘也带着他从驻军处抽调的一百青壮,匆匆赶到。在镇口架起搜集到的大铁锅,开始熬制汤药,免费发放,供大家饮用。
  镇民们无不欢喜得落下泪来,慌乱的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下来。慢慢地也有青年自愿加入到帮忙的行列当中。
  “大家别挤,药材有很多,每个人都有!”我看着那些拥挤在门前,相互推挤,哭啼叫喊的病患,冲无名大声嚷:“不行,无名,得叫他们派人来维持秩序!不然,他们挤来挤去,没病的都会染上病了!”
  “小雪,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无尘给大家分派好任务,正巧进来帮忙,听到我的话,笑着问。
  “这样吧,你找几个人,去外面维持秩序。”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医院的挂号制度,急急地吩咐:“另外,你赶快做几十块竹牌,编上号码,来看病的,每人发一块牌。你守着门,喊到号的进来看病。这样才不会引起混乱。”
  “好!”无名伸掌,轻轻一推,挤在门口的那群人便自动让开一条通道。他微微提气,清朗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各位乡亲,萧大人已被拿下,关在大牢里,听候发落。现在渲州已被昭王暂时接管,全权负责解决渲泰两州的疫情。所以,不必担心药材溃乏,请大家排队等候,自觉维护秩序……”
  “无名,萧云贵真的被抓起来了?”乘着这时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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