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2》第 24 部分

  不过,他倒是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能和他们来此地的目的联系起来。
  据说就在两个月前,有名叫阿旺、阿木、阿水的三兄弟在他们父亲去世的一周之内暴死。而且死状极其古怪,重要的是,他们生前对自己的父亲极为不孝,这和城市中那些精神或r体上虐待父母而致死的人高度一致。
  这太巧合了,可他不相信巧合的东西,所以两边的事情一定有联系。
  他今晚的任务就是挖开这三兄弟的坟看看,然后要在山林里追踪那怪人的踪迹。这种事在白天不能干,一是他尊重死者,不好让尸骨见了阳光。二来,他觉得那个怪人不会在白天出没,要找的话,必须是在晚上。
  你要小心。阮瞻说。
  你也小心!小夏看着他明明焦急万分却硬要装作平静的面孔,突然觉得他活得一定很累,不禁有些心疼。
  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抚他冰凉的脸。但马上又回过神来,不仅急忙收回手,甚至还倒退了一大步。差点撞翻桌子。
  阮瞻不明白她为什麽如此慌张,其实小夏是因为听到他说永远不会与她有交集,猜测他是不喜欢自己的。所以对刚才的失态特别在意。
  我会守着万里的。决不让他再乱跑。小夏又保证里一句,然后几乎是逃到了楼上去。
  你跑什麽?有鬼追你吗,我看看!万里正在楼上的客房里坐着,见小夏跑得气喘吁吁的,忙站起来。
  你坐你坐,你现在是病——你刚刚病好。要休息!小夏连忙阻止万里,怕他又生出什麽事来。
  我是什麽病人哦!万里苦笑不得,你没见我刚才吃了多少东西?
  饭桶也可能是病人!小夏硬把万里拉到床上,你昨天吓死我了,不能再让你吓我第二次!
  可是你不会让我现在就睡觉吧。万里露出苦笑,我过惯了夜生活,现在让日落而息,实在不成的。
  他的生命还有三天不到,可不能浪费在睡觉上,三天后,他会永远睡着。
  那麽你给我讲讲你和阮瞻上学时候的事。自从偷听到有那麽个娜娜,小夏心里就惦记着这个人,想知道是什麽女人和这两个男人都恋爱过,你不是说你和阮瞻共同经历过两件半事情吗?上次你在意大利时在电脑上给我讲过了你们上小学时候的事,那现在我要听下一件。
  那是上大学时候的,你有兴趣吗?还有阿瞻的故事哦?
  好啊,反正夜长得很,我又不想睡。不过要关了灯,这里通电不久,不要浪费能源,浪费是犯罪。小夏把万里往床里挤,她自己坐在床边,然后随后关灯。
  喂,你这样让我感觉很暧昧啊!万里说,我会流口水的,而且别人会误会啊!
  管别人干什麽,至於你,好好讲故事,禁止胡思乱想。小夏故作轻松的说,但却借黑暗隐藏着泪光,这是他的最后一夜吗?她忍了一下午了,这会儿有点忍不住了。
  好吧好吧,你喜欢听我就讲,不知道以后还——万里停住话头,掩藏住情绪,从哪讲起呢——就从那个夏天开始吧!
  万里开始讲述他和阮瞻的第二次遇鬼的经历——
  那是在我们上大二的时候,当年阮瞻不像现在一样,对陌生人是笑咪咪的,那时候的他没有掩饰,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我们在学校号称冰火二人组。
  你知道的,冰山美男嘛,总是受女人注目,我就比他差一点,想想我到现在还不甘心。就好像刘铁和倪阳,其实我觉得倪阳更可爱,可是因为刘铁不爱说话,所以他更受欢迎。这就是女人的心理,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好奇的动物。
  现在看这两个小子就像当年我们的样子,我想阿瞻雇了他们两个,任他们怎麽不听话都能容忍,就是因为他们彷佛是我们十年请的影子。阿瞻是个什麽都闷在心里的人,他虽然不说,可是我想他是怀念我们在学校的时光的。
  言归正传,说我们自己。那时候我们学校里有一位公认的校花,名字叫蒋娜,我们都叫她娜娜,她是我们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娜娜个性有点像你,但可比你漂亮多了,别打我!我是从怀念的角度来回忆的。其实你比她漂亮一百倍行了吧?反正她很可爱就是了,但她也有一个大缺点。你知道是什麽吗——就是眼睛不好,放着我这样的火样帅哥不爱,偏偏看中了冰山美男。
  阿瞻这家伙很没有定力,被人家娜娜追了不到两个月就投降了,一点骨气也没有,当然如果娜娜追我,我大概也能支持个——三、两天吧!反正他们就成为了一对。
  阿瞻本来就一付欠扁的德行,这回摘了校园玫瑰走,不知有多少男生恨他,不过他也不怎麽在意,多亏了我对他不离不弃。
  大二那年的暑假,我们准备去一座着名的山做自助旅行,因为阿瞻平时太闷了,加上高中时代他老爹就已经去世,他每年放假都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我就请他一起去旅行。他当然推三阻四的不肯,但我把他硬拉去了。事后证明我是极其明智的,因为我们在山里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如果没有他,大概都会死在那里,回不来了!
  本来说好去的人只有我和两个男生,外加一个女生,总共四个人,但因为阿瞻和娜娜决定参加,所以后来竟然增加到十五个人,总共九个男生和六个女生,成了一个小型团队,其中不乏想横刀夺爱的主儿。
  年青人嘛,总有着无数的勇气和幻想,事先也没经过什麽野外求生训练,也没请向导,只带了点必备的野营工具和地图什麽的,就直奔深山老林去了,总觉得那样才够与众不同,豪情万丈。
  那座山是什麽山我就不多说了,免得你以后旅行的时候有心理障碍。
  反正我们是去了,但是山路远没有我们想的好走,刚开始还比较兴奋,走着走着就累得不行了,结果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安营扎寨了。
  如果现在我再去的话,我绝对不会在那种地方宿营——山峰的低洼处,旁边有一条很小的瀑布,还紧挨着一个小水潭。
  可那地方可真是美丽啊,有山崖,有草地,有野花,有瀑布,有恬静清澈的水潭。当时我们只贪图那里的饿风景和取水方便,想着晚上可以看到水潭中映到的月亮,并点上篝火什麽的!并没有考虑其它的事,就在那里扎营了。
  可是我告诉你,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看最表层的东西,那个地方其实极其凶险。要知道山里的天气十分多变,如果下雨的话,在那个低洼地带,随时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吞没,而且离个不知名的水潭这麽近的话,你永远不知道水里会有什麽!
  当时我可不懂这些,只是很高兴的玩,虽然没有抓到什麽野味,好歹弄了点烤鱼和自带的食品,很开心的办篝火晚会,并不知道有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也不只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那次的暑假旅行告诉我——在黑夜的山林深处,一定要提防!
  第十八章暑假旅行的故事(中)
  我们白天玩得太累了,所以活动结束后都睡得很沉。当然我们也有一点野外生存的知识,在帐篷外点了火堆,还让九个男生分为五组轮流守夜,阿瞻不爱理人,所以他自己是一组,让他守的是最后一班。
  本来一切都还好,可是在半夜的时候,天突然下雨了。雨不大,当时值班的男生觉得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躲进帐篷里躲雨。可能是太困了吧,结果两个人都睡着了。
  谁知道这雨越下越大,而且我们是在山坳的最低洼处,在我们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营地就已经被水淹了。
  男生的帐篷比较靠高处,而女生的帐篷就在水潭旁边,所以当我们被女孩子们的尖叫吵醒的时候,女生的帐篷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冲走,黑漆麻黑中只看到几颗头浮在水面上,还有白惨惨的手臂在挥舞呼救!
  当时我们全吓坏了,只有阿瞻还清醒,他指挥我们拿出防水的大手电和攀山绳,把男生分为两组,一组在还没有淹没的高处打着手电照亮水面,并且抓住攀山绳的这一端,另一组水性较好的则用绳子捆在腰上,然后下水救人!
  还有一个叫赵江的男生因为身体比较瘦弱,阿瞻让他做协助工作,当有男生救到落水女生后,他就帮忙拉上来。
  阿瞻这个人平时不爱被人注意,但是一遇到事情就会自然散发一种领导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他。所以,我们也没多争论,也没时间争论,就按阿瞻吩咐的做了。
  但是一下水我们才知道救人不是那麽容易的,这和在游泳池或者在平静的江河里是不一样的。那时顺着瀑布冲下的山洪,还带着漩涡。水下感觉有暗流一样,往下吸人。这也就是这几个女生明明都会游泳,却为什麽死死攀住几块石头不能独自上岸的原因。
  我们在水中艰难的向落水女生游去,也没有什麽特定目标。只是先从离岸边最近的女生救起。只要碰到了谁的手臂就一把抓紧,然后奋力借助绳子的力量游到岸边,让赵江给拉上去。
  当时天色太黑,水流又湍急,我们根本看不清水面上的具体情况,只凭借影影绰绰的黑影和呼救声来判断方位。那时候雨下得还很大,那点光线在隔了那麽远的地方透过雨帘照来。本来就很微弱,再加上岸边的人由於风雨和焦急,把那个光照得摇摇晃晃的,更是让人视线模糊。
  我们也不知道救上来的是谁,也不知每人救上来几个。只是发现水里还有呼救的就往上拉。折腾了半天之后,才发现水里还有一个人在尖声叫救命。我一急之下,和阿瞻又冲下水里去。
  赵江一直在岸上协助救人。并且清点人数。在我们入水的一瞬间,突然大叫:娜娜,是娜娜,娜娜没上来!
  我一听就急了,说实话那时我对娜娜是抱有相当的好感的,哪能容许心上人死在这个水潭里。所以不顾一切的向水里游,旁边的阿瞻也是一样。
  这时,岸上所有的光线全集中在一个地方了,但由於光线弱,我们看不清娜娜的脸,只看到了她的影子,奇怪的是我们抓不到她,甚至我和阿瞻都撞到了一起,也还是碰不到娜娜。
  那边那边!
  往左一点!
  抓住啊!哎呀!
  不是那个!
  岸边的同学不停的呼喊,我们耳边也响起娜娜的哭叫,但无论如何,我们只见得到影子却捉不住实体。
  那时候阿瞻也只有二十岁,你该知道因为他厌恶自己的能力,所以从小根本没有拿来修炼过,他父亲过世后,他更是根本自我封印了起来,所以那时的他也只是有y阳眼,看得清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不太会被邪物侵袭而已,并没有什麽力量。
  他目前的能力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自然的封印不住了,外加咱们总是迫他使用才逐渐恢复的,当时他的手段可连现在的一小半也没有。
  可他毕竟不是平常的人,所以感觉出事情的不对。他大叫着让已经筋疲力尽的我先不要乱扑腾,然后揉揉眉心的y阳眼位置就潜下水去了。
  他潜了很久,可以说是太久了一点,而且无声无息,好像被水卷走了一样。我吓坏了,以为他出事,就忘了他的嘱咐,也潜了下去。
  水又冷又黑,我潜得不深,手电筒聚起来的光还能透过水面,让我能模糊看得见一米之内的东西。我是在挣扎着却又摸不到的娜娜身边潜下去的,可是在水下,我没看见她身体的其它部分。就是说,娜娜的头与肩在水面上,可是水面下却什麽也没有!
  我吓了一跳,连呛了好几口水,再仔细看,确实什麽也没有,而水面上挣扎的娜娜还在呼喊,岸边焦急的同学们也在应和,而阿瞻则根本看不见踪影。
  情急之下,我连游带拉的爬上岸去,因为我在水里根本什麽也看不清,所以想拿一只防水手电,再封在塑料里,然后下水去找失踪的两个人。
  我一边让同学帮我弄那个简易的水下照明灯,一边跑去看系在阿瞻腰上的绳子,想把他拉回来,但一拉绳子,发现那头没有任何接力,原来绳子早就断了!负责阿瞻的那位同学太焦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这下情况更紧急了,男同学都吓坏了,女同学在一旁吓的直哭。我怕再有什麽人出事,所以没叫他们帮忙,只是自己回去,但游到一半时就听到扑通一声,然后看到赵江瘦弱的身体跳入了漆黑一片的水潭,不知道他要干什麽,只听到岸上的同学乱喊一通,也听不清什麽了!
  我顾不得他。一心想找阿瞻和娜娜,虽然水下面的事让我心惊r跳,但我明白再怕也要下去,不然可能会永远失去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第一个认真喜欢的女孩。
  我奋游到娜娜身边。但好几次水流都把我冲开,直到我借助几块突出的尖石的帮助,拼尽全力才到达我的目的地,但同时也意识到情形不对——
  我一个大男人都被湍急的水流冲击得无法保持身体平衡,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如何能浮在那里不被冲走,而且十几分钟,一直呆在那里!
  意识到这一点。我又怕又不能相信,急忙潜下水去证实,并且用手电照s着,连续看了两遍——可是,水面下依然什麽也没有!
  我相信我们遇到诡异的事了。急忙不动声色的藉着水流往远处移了一下,一抬头却看见娜娜还在挥舞手臂对着岸上喊,救我。别扔下我!救命,把我拉上去!凄惨的声音诱惑着更多的同学来救她,我转头看到已经有两个男生要下水了!
  不能让更多的人下到水里来,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出不去!
  这是我当时的念头,所以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到娜娜脸上去!
  娜娜本来是半长发,可此时她的长发却一直垂到水面,并且把脸全挡住了。就如一丛茂密的水草一样,而且她枯瘦的手臂和惨白手掌上长达三寸的指甲都证明这不是原来的娜娜,而是让我们误以为是娜娜,并有着她的声音的东西!
  我吓呆了,手电的光线一直照在她脸上没动。她好像对光线的反应相当迟钝,我一直对着她照了十几秒,她才慢慢转过头来看我。
  漆黑如夜的乱长发下,是一张白得晃眼的脸。我拚命想从长发遮盖下看到她的五官,但却什麽也没看见。
  她的脸又白又平,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嘴。
  婴儿的嘴,小巧而柔嫩,没长牙齿,此刻正咧开着对着我笑。
  我吓得把手电脱手掉落在水中,但在漆黑一片中,竟然觉得她要俯下身来吻我!
  她来得如此之快,我脑海里只有那张婴儿的嘴的形象,甚至感到了那个吻的湿气袭来,还带着一丝腐臭的味道。
  我来不及躲,却突然感到水下有一只手往下拉我。我本能的挣扎,但还是被拉下水去,混乱中也没看清是谁,约莫十几秒,又被推出了水面。
  再一看,就见阿瞻挡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黑棒棒。说来不恭敬,其实那个巴掌大的小黑棒就是大名鼎鼎的血木剑,不过以当时阿瞻那功力,顶多把这道界的异宝放大到五寸,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还能祭起来,而且比钢铁还坚硬。
  但血木剑的能力你见识过了,当时哪怕这小小的一点大,就可以对付一般的灵体了,何况那水鬼没料到这个,其实连我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随身带着他老爹的遗物。
  只听彭的一声响,好像有什麽重重的落在水里,水花激得有两、三米好,然后娜娜就不见了。
  快走!阿瞻对我叫,我也来不及回头看,只是奋力向前。岸上的同学也拚命拉我们两个,我们就这麽连滚带爬的上了岸,然后还没等喘口气,又听同学们又一阵喧哗,原来那边赵江也上了岸,竟然把娜娜也救了上来!
  平时最弱小,最不起眼,最害羞的赵江竟然能英雄救美!而其它的人都没有他冷静,被障眼法迷住了视线,差点一个个葬身水底。
  恍惚中,我向水中望去,奇怪的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件红衣服。在漆黑的夜中都能感觉到它是那麽艳丽,丝绣的花朵那麽栩栩如生,光滑的丝绸在水波的掩映下闪着诱人的光,有生命一样的漂浮在水面上,静静的,水流也冲不走,像是不甘心的望着我们,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那是什麽?平静下来后的同学们都看见了那个东西,不由得互相询问,甚至有几个女生跟了魔似的,非要找点什麽把它勾上来。
  快离开,别扭头看!阿瞻大声喊,近乎粗暴的把大家拉开,往山林里推,让我们远离这奇怪的水潭!
  雨还在下,我们只抓起了自己随身的背包就匆忙离开。但在离开水潭的一刹那,我们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你听过会让你毛骨悚然的婴儿哭声吗?那一次,我听到了!
  而且我们没有清点人数,不知队伍中多了其它的人。
  第十九章暑期旅行的故事(下)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人的脸上,既睁不开眼睛,还热辣辣的疼!
  我们走得慌乱,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凭借本能向水潭相反的方向走。由於没有路,只是在树丛乱草中穿行。
  最重要的是,天太黑了,不仅是因为雨,好像还有一层从树林中散发的雾气,让相隔一步远的人就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而且狂风暴雨打在四周的树木草丛上,沙沙沙的,也听不清各自的脚步声。
  我们是上坡,雨中路滑,总有人不断的摔倒,为了防止有人滚下山去,也为了让已经基本丧失视觉和听觉的我们彼此间有个照应,阿瞻让我们用登山绳连成一串,排成一个纵队,走一段时间就要报一下数。
  他在最前方,用一根木g披荆斩棘的开路,我则站在最后一位,防止有人出意外!
  一,二,三,四——十五!
  最后一个声音在我前面响起,是赵江,我能从声音听出来是他,可他怎麽是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明明是我!
  我一惊,但随后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前面不知道什麽人一紧张,报错数了,不会有事。只要人不少,就证明没问题!下一次一定会纠正过来!
  一,二,三,四——十五!
  又一次,我还没报上数,声音就嘎然而止!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的报数都在赵江那里截止!
  我开始心慌了。不知道该怎麽办?阿瞻在队伍的最前面,也没有人跟我商量。是有人惊恐之下反覆出现了错误?还是队伍中多了什麽?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再一次的报数开始了。
  眼见着数字越叫越靠后,马上又要结束在赵江那里,我一咬呀,当十五这两个字刚从黑夜中传来,我马上叫了一声十六!
  我叫得相当大声,所以在暗夜中显得特别突然。我只觉得手中的绳索一紧,带得我差点摔倒,然后是哎哟之声四起,相信是阿瞻听到我的叫声,猛然停了下来,结果使惯性前行的同学们全都摔倒了!
  万里。拉住绳子不要松开!阿瞻对我喊。
  我大声答应了一声,感觉绳子晃动不止。然后有人说话。慢慢的,我看见一条黑影慢慢挪了过来,我知道那是阿瞻,我们熟悉到不需要什麽交流就能感到对方的存在!
  他走过来,摸了我的手一下。十五!你是第十五个,并没有多!你别疑神疑鬼的搞怪,害得大家走不成!他骂了我一句,好像很不耐烦,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想还口解释,却突然感到手里多了一件东西,一摸之下是那个小小的血木剑,当即明白阿瞻也觉出了事情有不对,但是却不说破。
  这样我心就安了下来。听着阿瞻一边倒数着一边走回队伍的最前面去,叫谁的名字都会顿一下,好像会确定一下似的。
  队伍又走了起来,报数也依然进行,但到我这儿还是第十六个人!我心虚着。默默跟在后面,不知什麽时候走出去,什麽时候摆脱这些奇怪的事!
  再一次,赵江说出了十五,我突然意识到,赵江明明知道我是最后一个,为什麽他报十五的时候,不会感觉奇怪?!
  我壮着胆子往前追了几步,奇怪的是,应该只相隔一米的,却没有追到,他还是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影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
  我犯了脾气,心想管你是什麽,非追到不可,於是执拗的去追,直追了十分钟才靠近了他的背!
  赵江的背上是随身携带的背包,随着他努力的走,在肩上一耸一耸的,我因为始终追不上他,所以就去抓他的背包,没想到还没碰到,那个包就忽的一下打开了,窜出来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一个赤l的婴儿趴在背包的边上看着我!他浑身惨白惨白,手里抓着个什麽东西,虽然是婴儿的形象,却有着成年男人那种算计的眼神。你能想像吗?一个婴儿的脸却长着成年人的眼睛,还是特别y险狡诈的那种,那是相当恐怖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珠还发出野兽一样的绿光!
  卡的一声,一直没有电闪雷鸣的天空突然爆出了一声巨响,伴随着闪电,我看清那婴儿手中握着的是一只人的手指,正津津有味的嚼着,用它那没长牙齿的嘴嚼着,嘴角上全是血,显然那只手指是新鲜的!
  我被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下意识的捏着那柄小血木剑,对着那怪婴的眼睛划去,不是我残忍,是因为他那双眼睛实在让人心头发麻!
  哧的一声,血木剑横划过他的双眼,我只感觉剑身像是陷在软泥里,要被粘住了,吓得我连忙撤回剑来。
  而这时,他的整个脑袋彷佛是铁皮罐头一样,脑盖部分被掀开了一圈,向后翻了过去,在大大敞开的部分,一大群蚂蚁和昆虫从里面慌张的涌了出来,即使在黑漆漆的夜里,也让人清楚的看到,怪婴没有脑浆,他的脑袋只是各类昆虫的窝!
  还没等我回过神,那怪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雨夜中是那麽响亮,震得所有人都惊呆了,赵江也回过头来!
  你找死!赵江狠狠的瞪着我说,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然后我亲眼看到他的脸变成了一个骷髅头,眼眶里有惨白的光芒一闪而过。
  它伸出枯尖的手抓向我的双眼叉过来,我本能的用手挡,它的爪子直接碰到了血木剑上。啪的一声碎成粉末。
  它惨叫一声,一下就飘到树林伸处去了,身后背的怪婴被割得半断不断的头在她背后不停的晃,像是向人们点头打招呼一样!
  怎麽啦?阿瞻第一个跑过来。
  我们遇到——鬼啦!我好不容易说出句整话,把血木剑藏在了手心。知道阿瞻的秘密不能让别人了解到。
  那是谁?不知是谁问道。
  赵江。
  我的话才一出口,就有人答了一声,吓了我一跳,然后赵江苍白瘦弱的脸就从围过来的同学中挤了进来。我这才知道,那个第十五并不是赵江,他只是装成赵江的模样而已!
  这林子也有古怪,我们必须快离开!阿瞻发布命令,但是我们不要用绳子了。乾脆手挽着手,而且千万不要松开。万一松开了,一定要呆在原地不动,叫我过来看!
  这时所有人都吓坏了,所以唯一冷静的阿瞻成了大家的主心骨,说出的话马上被执行。他拿着手电逐个照同学的脸。然后亲手把他们的手扣在一起。这时我还站在最后,当阿瞻过来时我企图把血木剑给他,他却又塞在我手里,你得罪他们了,更需要!他说。
  我们就这样艰难的向前走,但此时伴随我们的不仅是风雨声,和偶尔的雷电声了,一直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婴儿的欢笑声和这女人的自言自语,断断续续的在我们周围的林子中回荡!
  儿啊。多麽狠心的人哪,把你的头割得都要断成两截啦,来,宝宝别怕,娘给你缝上!
  丝丝的穿线声响了起来。近得就像在耳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摸摸自己的脸,看是不是针线在上面刺过!
  娘,我饿!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他的声音一出,把所有人都骇住了,尤其是我,明明是个婴儿的,哭和笑也像婴儿,怎麽声音是个成年男人?怪不得那怪婴有一双成年人的眼睛。可是这也太诡异了!要不就是还有另一个人!
  那女人嘤嘤的哭了起来,娘对不起你啊,我的宝宝,呜呜——让你饿到啦!呜呜——我们去找人来吃好不好?
  怪婴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并且咀嚼碎骨的声音也同时传进了众人的耳膜!
  嘎吱——嘎吱——
  好像是金属粗糙的表面磨着,长指甲划过石头,让人感到是自己身体的某块骨头正在被咬噬,嚼碎!
  有一个女生终於受不了了,大叫一声放开了与同学互相挽着的双手,摀住耳朵。
  都趴下!阿瞻突然大叫了一声!
  倍受惊吓的同学们闻言,都慌忙伏在地上,我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见阿瞻的影子站在那,生涩的挥动手臂,在空中虚空划了一个符咒,啪的一声爆了个火花。光芒中一个黑影扭成麻花状,外面罩着一件丝绸的红衣,哭着叫着退了回去!
  那衣服正是水潭中飘着的!
  清点人数!阿瞻再次发出命令,然后逐个确认每个人,足足有两遍。然而,他还是不得不宣布,有一个女生不见了!
  这时候,最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因为长时间的惊恐和黑暗,让同学们开始s乱,开始出现各种意见,不再意见统一!
  有的说,那个女生不听话,放开了大家的手,是咎由自取,不能为了救她而危害到其它人的生命;有的说,不能丢下她不管,大家多少人来就应该多少人走;有的说要留在原地等天亮;有的说要尽快走出密林;有的说必须要团结在一起;有的说大家应该分散开,这样生存的机会更大!
  但总之,想要先逃命的人多,主张听阮瞻的指挥,并救回那女生的只有我、娜娜和赵江三个。阿瞻则根本不表态,只冷冷的看着众人争执!
  你们安静点,这样吵嚷大家都要死在这里!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叫了一声。
  也不知是因为我太生气了,样子比较狰狞还是我的声势震住了那些人,反正我一叫之后竟然安静了些。但还没等我说出下一句话,树林中又响起女人和怪婴的对话。
  儿啊,不要乱跑,那些坏人又要割开你的头啦!娘没有针线给你缝啦!
  可是娘,这里太冷了,放我出去吧!
  啊——又一声大叫传来,却并不是树林深处的母子两个,而是我们中的一位男同学!
  他像看到了什麽一样突然冲出人群,跑进了与声音传来的方向相反的密林,拖长了的声调一直回荡,由近到远,又由远及近,在树林中跑了一小圈又冲了回来!
  他一边叫一边跑,又冲了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他的头不见了!
  第二十章兵分两路
  没有了头的那位同学,却像是看得见一样,直冲进了人群中,随着大家的惊叫躲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而他脖腔中的血也在这时候才喷了出来!
  冰冷的雨滴,温热的血,差不多喷溅到了每一个人l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也不知是怎麽做到的,反正让所有人都直接感受到了这种无法形容的惊恐!
  这当场让两个女生昏倒,还有一个男生大叫着向水潭方向又跑了回去。
  我不走啦!我要回去!我要回——他越跑越远,任我们在后面如何拚命呼喊也叫不回头!我们全体惊惶不安的等着,生怕又有什麽可怕的事发生,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异动!
  此时,雨停了!
  或许我们应该回去!见那个跑走的同学没有遇害的情况,有人开始这麽提议。
  没人回答他,因为每个人都不确定,我们就像是猎物,被黑暗山林中未知的东西追捕着,驱逐着,直到我们全部死在这山里为止!
  就在我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却又传了出来,这一回是哼唱着,低沉幽怨的调子在四面八方响起来,让人感觉不到她在哪个方向,只觉得那曲子在我们耳边回响,浸入到每个人的心灵伸处。
  娇儿啊,快入睡,月亮——她慢慢的吟唱着。
  仔细一听,她唱的是摇篮曲,带着心满意足的劲头,好像晚饭后,一个母亲在哄婴儿睡觉一样。但本该温柔的调子,却被她唱得y森无比!
  我们出不去啦!他要吃了我们全体,一个不剩!一个同学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坐在地上用力挖,好像要挖个d藏在里面。一个不剩!吃掉!吃掉!吃掉!
  他的发狂的行为刺激了大家本就十分脆弱的神经,一时间。团队又开始不稳起来,哭叫成一片,绝望的心态互相感染。彷佛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到处弥漫着那种不如放弃抵抗的情绪!
  我急坏了,对着他们大喊大叫,让他们清醒一点,可根本没有用处。但我知道,这样下去。大家真的都活不成了!
  这时候,一直不出声的阿瞻突然走了过来,随手抓过一个离他最近的女生,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上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是下一个,直到打到第七个时,其它的同学才被镇住!
  想死不是吗?那还怕什麽耳光?他嘲讽的说,要死死一边去。别在这鬼哭狼嚎,有本事分头走,钻进林子里去,反正不也是死嘛!
  其他同学被他突然的发飙给镇住了,一句嘴也不敢回。全楞在当地。因为他平时总是冷冷的,连话也不多说,这种大发雷霆的场面谁也没见过。
  而现场一静下来,那女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还是唱着歌,但阿瞻可能气坏了,大喝一声,闭嘴!竟然把那怪声也震得停止了。
  想死的就给我滚得远远的,想活就马上给我蹲下!阿瞻大声说,而且如果谁再不听话,我发誓决不带着他走出这个鬼山!
  他的气势和他话中的那个鬼字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所以大家都默默的蹲下,不吭一声,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阿瞻见局面稍微控制住了,就向我招招手。当我走近他身边时,他随手画符,我觉得外界的一切声音都突然隔绝了,这才知道他是怕我们的对话被听到,所以设置了结界。不过那时他的功力相当差,所以那结界很小,只够我们两个人靠得很近的容身,不然他可能会把所有人都保护在里面,那样也不会出那麽多的事了!
  现在我们不能继续走了。他低声说,虽然有结界,但好像还是不太放心,一边说一边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怎麽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离开那里追出来。他懊恼的皱眉,可能我们忙着救人的时候,他们已经附在我们的东西上了,因为按理说,魂体是不能离开埋骨地很远的,除非有东西可以附着。
  这两个很凶啊!我说了一句。
  没错,肯定是横死的,而且死的时间不短,所以我们不能往前走了。
  那麽我们要退回去吗?
  接近他们的地盘会更危险!你傻了吗?阿瞻瞪了我一眼,问题是现在正是半夜,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山路,密林里可以隐藏更多的东西。
  那前进也不行,后退也不行,我们等在这里吗?我也有点急了。
  没错,就只有等,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那时候一切迎刃而解。只是这两小时看来会相当危险,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想个计策才行!
  你有主意就说吧!我绝对服从。我说。
  这样,他们肯定看出这群人里,你和我是不好对付的。所以,我们两个各负责一边。
  你说我们要分开行动吗?
  是的,你知道他们有两个,要一起对付我没有那个能力。现在他们还平静,等天色渐亮时肯定会有更狠的花招。相信你看出来了,这两个怨气冲天,不把我们弄死他们是不会完的。所以,我一个人回水潭去。他们一定以为我是抄他们的老窝,绝对不敢怠慢,即使不是两个都回去对付我、一路阻拦我,也肯定会回去一个,而且会是比较厉害的那一个,这样你们这边的生存机会会大得多!
  那你怎麽办?我有点担心。我们这麽多人,还不停的出事,阿瞻一个人不是更危险吗?
  阿瞻笑了一下,我打不过可以跑,这点自保的能力我还有。而你们是不能呆在这里的,最好有一个开阔的地带才行。
  可是黑灯瞎火的,去哪儿找开阔地去?我急得没法儿,即使我们烧山。这大雨才停不久,树湿成这个样子。也是燃不起来的。
  我可以用符咒试一下,但不能让除你外的任何人知道。阿瞻说着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用力划破手指,并且扯开我的外衣。在我贴身的白t恤上写满了血符。
  我们烧出一片空地,你要保证让他们不看到我,好让我抽空在地上写几个血符咒,这多少会有点阻挡作用。但我走后,如果留下的东西要袭击你们。一切就都要靠你了。血木剑你拿着,虽然它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但是——至少可以保住你,还有——娜娜!
  他说着就要打开结界出去,我一把拦住他,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我们已经损失三个人了,可是你应该知道还会有损失的,因为你我都保不了那麽多人,只能多保住一个是一个。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所以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那你呢?
  别管我。千万记得不要跑,就呆在这里,无论有什麽诱惑,无论觉得这里多麽危险,其它地方多麽安全也不要离开。并且尽量管住其它人!如果天亮我不回来,你们先离开,然后——再来找我吧!
  我不想听你这麽说!我心里不安,一定要得到保证,你一定要回来!
  阿瞻顿了一下,然后郑重点头。我这才放心,看阿瞻把我的白t恤撕成一条一条,然后一个人深入树丛,不那些碎布隔几步就绑在树枝上,直至把我们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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