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潭的鱼儿不见了。死绝了!死绝了!”
歌声非常耳熟。骆攸宁听了许久才发现,在唱这首歌的人赫然就是正在用木柄击打麻袋的黑衣男人!
他边哼着歌边拼命用木柄捶打着麻袋,直到麻袋之中呻吟渐弱,他重新提正了斧头。
斧面已是锈迹斑斑,然而磨利的刃斧却依然锋锐可怖。
他握着斧柄开始用斧头砍剁起麻袋来。
他砍得那么用力,没几下其中的活物就如漏气的气球一样飞快地瘪了下去。
男人松开了紧拽麻袋的手,摇摇晃晃往后退了几步。
麻袋口松开了。
先是血水汹涌,随后泛被锤得稀烂的肉泥与碎骨争先恐后被汩汩流淌的血水冲了出来,最后咕噜噜滚出得竟是一颗完整的人头。
断裂的下颌筋脉淅沥。头发被血水泥浆搅和了一撮撮,脑袋有一半被砸得塌陷了进去,左脸更是血肉模糊,只能凭右半边脸勉强辨出人样。
那分明是……
骆攸宁难以置信瞪着那颗人头。
他认出来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骆攸宁拼命用拳头捣住自己的嘴,以防崩溃的情绪冲出最后的防线。
那颗人头分明就是……虞秉文!
被砍得乱七八糟的人头孤零零立在一片血肉泥之中。
他左眼眶已经被剐空了,右眼还睁得老大,一瞬不瞬盯着骆攸宁藏身的地方。
颊面少了半边露出内里柔软残缺的血肉与隐约可见的白骨,撕裂开的双唇微微翕动着,他好像还在说着什么话。
骆攸宁盯着他的口型。
从小到大长久的相伴,让他们对彼此的熟悉已深入骨髓。仅是稍挪双唇,他都能分辨出虞秉文想说的话
“躲好了。”
“回去告诉乔荆。”
“把一切都告诉乔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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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新工作事情有点多所以更新有点落下了_(:3」∠)_谢谢还在看文的姑娘们~
第十八章
虞秉文的人头并没有在地上呆太久,男人随意一脚便将其踢进了深潭。
就在人头滚落潭中之时,潭面突然伸出了无数森森骨爪争先抓抢。只一须臾,那颗尚存完好的人头就被撕成了零碎肉沫融入深潭之中再寻无踪。
男人在远离潭水的小坡上站了片刻,拖着铁斧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
沉重的斧头曳在地上,哐啷啷……哐啷啷地离远了。
骆攸宁捂着嘴,泪水糊了满脸,他的面容因痛苦恐惧而变得扭曲。
他缩在原地失神许久,忽然间注意到那满地残缺的碎肉残块竟在那男人离去之后自行蠕动了起来。
它们似有意识的聚拢在一处。一撮粘着一撮、一块垒着一块,叠成了一个犹在裸着淋漓红肉的血人。人皮也不甘示弱,如白菌菇般寸寸长出,眨眼之间就覆满了全身。
最终它们一起凑出了那个面容呆滞的小胖墩。
小胖墩虞秉文一动不动蹲在地上,恍如方才惨案从未发生。
乍见了他,骆攸宁心内一喜。突如其来的意外便如起效奇快的麻醉剂迅速将先前的痛苦恐惧麻痹。
“大虞……大虞!”骆攸宁小声唤着小胖墩,他迫不及待想从小胖墩口里问清楚究竟。
他踩着柔软的泥坑,试图从里面爬出来,这坑洞对成人而言就是多蹬两步的功夫。他小时候翻来爬去就已是轻而易举,然而这一次不知怎得,无论他如何使力都无法从其中翻越而出。
泥土簌簌而落,浅浅土坑突然之间似成了高墙垒出的监狱,将他牢牢困守在了里头。
他眼睁睁看着面容呆滞的小胖墩缓缓站了起来,沿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想喊住他,可又不敢大声开口,唯恐惊醒了密林深处沉睡的恶鬼。
绝望的情绪在生根滋长,小胖墩的背影越离越远。
十指插进泥土里,野草根勒得指节发青泛白。
骆攸宁痛苦的闭上眼放弃了挣扎,最终在小胖墩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时,他滑坐回了坑底。
他开始意识到这只是一场噩梦。
他开始期冀这场噩梦能尽快的结束。
他没有注意到坑洞上端徐徐探出的人头。
肤色灰如泥膏,发色黑如梦魇。
那是从噩梦深处爬出的恶鬼,垂涎着他寻踪已久的猎物。
淌着残血铁斧如同大腹便便的巨蟒延着坑侧悄然垂了下来,骆攸宁忽有所觉,他猛地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张灰白的鬼脸
“找到你了!”
铁斧落下来的那一瞬瞬间,骆攸宁以为自己会如大虞那般死去,然而耳畔由远及近的呼唤还是将他从可怖的噩梦之中拖拽了出来。
骆攸宁猛地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湿透了短发,他看起来就像好不容易刚被救起的溺水者。
乔荆坐在他的床边,见他醒来,立马松了紧握着他的手,轻描淡写问道:“做噩梦了?”
骆攸宁怔怔盯着他看。
乔荆道:“你一直在哭。”
骆攸宁稍缓了恐惧。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发麻的手脚差点让他失了平衡,险些一头栽下床,还是乔荆顺手扶抱了他一把。
骆攸宁道:“我又……梦到大虞了。”
乔荆刚端了床头柜上泡好的糖水喂他,闻言动作一顿:“还是梦到以前的事?”
“不,”骆攸宁忙伸手接了糖水抿了两口,急急道:“乔荆,我有事想同你说。”
乔荆道了声“好”正要听他说,外头却传来一阵高压锅吭哧吭哧的声响,他只得站起来预备去关火:“不差这一时半刻。起来快去洗漱下,先来吃早饭。”
乔荆走得匆匆。
自虞秉文死后,他对与其相关的事,多是避而不谈。昨晚是个意外,那本相册的存在或者说是在那个房间里……仿佛虞秉文还活着,他只是出差得有些久,他只是还未回来。
骆攸宁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背上汗湿透了睡衣,空调风嗖嗖地吹得遍体发凉,他打了个哆嗦,匆忙下床去了浴室。
干净衣物早准备好放在了换洗架上。
乔荆在厨房忙碌,骆攸宁索性洗个澡。
他不敢关门,甚至连浴帘也不敢拉。
花洒冲出的水还未温热,他就匆匆站了进去,给冻得连打了几个喷嚏。好在冰凉只是片刻,热水来得快,转瞬就逼退了一身寒气,换上一身舒服的暖意。
原打算速战速决的骆攸宁不由在花洒下多徘徊了一会,也就这一会儿功夫,当他望向隔间外时,陡然发现浴室的门不知何时给关上了。
热气熏得密闭空间雾蒙蒙,燥热空气憋得头脑发昏。
骆攸宁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胡乱套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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