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重维》132、牵线

    
    秋分刚过两三天，天气还没怎么转凉。
    马广信打电话问了下辖区派出所，对方查了查说身份证出来了。
    他没有急着赶去齐州，因为后天就是农历八月十五了，他想在村里陪家人过中秋节。
    中秋前一天，吃过午饭，超市里无来人，很安静，适合阅读。所以马广信就从抽屉里拿出《平凡的世界》津津有味地接着上次看。
    在马广信看得入神时，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
    拿过来一看，是老狼打开的。
    马广信刚接通，老狼就问：“你开的超市叫啥名？”
    “诚信超市。”马广信回答道，心里却奇怪老狼怎么没来由地问起这茬来了。
    结果不等马广信反应过来，老狼就挂断了电话。
    马广信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去猜测。
    如果真有事，老狼自然还会打来电话。
    放下手机，马广信继续看书。
    看了还没两页，一辆八成新的黑色皇冠轿车从东面带着风驶过来，停在了超市对面靠墙的位置。
    然后，前门被打开，老狼从驾驶室跳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袖衬衫的男子从后座推开门不紧不慢地下了车。
    男子三十五六的年纪，留着毛碎发型，无论穿着还是长相，周身都透着干净和鲜亮。
    马广信闻声起身出来时，老狼二人在车尾正从后备箱里往外拿东西。
    看到老狼，马广信愣了一下，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老狼会找到村里来。
    两盒精装礼盒月饼、两瓶飞天茅台、一大箱苹果，苹果很重，老狼搬起来有点儿吃力。
    马广信上前想搭把手，老狼晃两下头说不用，就径直进了超市。
    把东西放下后，老狼环视屋里，然后说笑道：“屋子不大，别有洞天，马老板，你这小日子过得挺惬意啊。”
    “要不咱俩换换，你在这开超市，我替你去上班。”马广信说着，用纸杯倒了两杯水分别递给两人。
    “我倒是想。可我没你有才，我得挣钱养家啊。”
    马广信笑了笑，换了话题：“你怎么找这来的？”
    “不是我，是老杜要来。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的。”说着老狼给马广信介绍身边的男子，“这是我大学同学杜钰，华娱公司的高管。”然后对杜钰说：“老杜，这就是老男孩，我跟你说的音乐才子马老师。”
    杜钰把水杯放到桌子上，然后面带微笑，谦恭地朝马广信伸出手来。
    见状，没有握手问好习惯的马广信慌忙伸出右手，“你好你好。”
    “马老师，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杜钰的举止谈吐恰到好处，让人感觉很自然。
    一看就是经常混场面的高级白领。
    扯了几句有的没的，老狼说起了正事：“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次来我是来牵线的。老杜他们公司有部贺岁电影还缺主题曲，急着用，所以我就推荐你了。”
    “马老师，只要作品质量可以，酬劳方面都好说。”
    老狼点头附和道：“华娱是大公司，还是靠得住的。小马，你写的歌要是能被华娱选用，你在圈里的名头一定会大大提升。”
    老狼所言甚是。
    华娱娱乐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巨头，音乐、电影都做，也有国际业务。诚信方面马广信丝毫不担心。
    像这种大公司，缺资源吗？一点儿都不缺！很多人不要钱都想自己的作品能被拿去用，毕竟这是提高知名度的机会。
    当然，大公司对作品的质量把关也很严，不会轻易选用作品。
    质量达不达要求，马广信无需考虑，因为他有穿越带来的歌可供挑选。
    马广信必须抓住机会宣传一把，这样自己在圈内的名声打响了，水涨船高，人家才会愿意出高价买作品。
    所以马广信一口便答应了。
    马广信问是什么类型的电影，杜钰说是剧情片，类似《阳光灿烂的日子》。
    “等回去后我把故事梗概和宣传片发给你。”杜钰说。
    不同的电影配不同风格的音乐，这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时这点能决定一部影片的成败。
    正说着，杜钰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
    是伍佰的《突然的自我》。
    杜钰掏出手机看了眼，抬头说“我去接个电话”，然后就转身去了门外。
    刚才在杜钰亮出手机的时候，马广信立刻注意到是Nokia7610。
    对于这款手机，马广信很熟悉，因为上大学时哥哥送过他一部。
    原时空里2008年的时候，这款智能手机的单价还在两千以上。
    众所周知，手机这类电子产品降价很快，刚推出时四千块的手机一年后就能降一千。
    眼下是2004年，杜钰所用的诺基亚7610的价格绝对翻倍。
    五千多块，是普通上班族三四个月的工资！
    不愧是大公司的高管，不差钱！
    “马老师，你的电子邮箱是多少？我让同事我现在发给你。”杜钰举着还未挂的电话走进屋问马广信。
    马广信告诉他后，杜钰对着手机转述给同事。
    电话一直没挂，很快杜钰说发好了，让马广信登上看看。
    马广信回到电脑前登上邮箱，确定发过来后，杜钰才把电话挂断。
    下载下来，三人一同观看宣传片。杜钰在一旁时不时地给些解说或补充。
    看后，马广信大概明白了电影想表达的主题，类似于《岁月神偷》。
    所以马广信心里有了谱，觉得用《时间都去哪儿了》这首歌再好不过了。
    “马老师，大概几天能成？一周可不可以？”杜钰问道。
    正儿八经创作一首歌，最快也得十天半月，一年半载都是常态。
    因为急着用，所以杜钰只能往少里说。
    尽管马广信心里已有备选歌曲，但他还是不确定地笑道：“这个不好说。有灵感的话，三两天就行，甚至一气呵成。没有灵感的话，一个月也不见得能行。不过我会尽力想法找灵感。”
    马广信所言不虚，杜钰很了解，但他等不了，所以他坦言说：“最好能十天之内搞定，要不然我没法交差。”
    “行吧。我这两天加加班，应该差不多。”
    见马广信应下得这般随意，杜钰心里没底了，又笑道：“我们对质量要求很高，到时如果没通过的话，你要有心理准备。”
    “了解了解。”马广信混不在意地笑说。
    事办完了，老狼二人就告辞了。
    汽车开出村子后，杜钰有些顾虑地问老狼：“这人怎么看着有些不着调？”
    老狼说笑道：“搞文艺的不都这样吗。”
    杜钰若有所思地摇头道：“不对。我感觉他不像是搞音乐的。”
    “别寻思啦。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反正你还有备选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