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家仙草又溜了[穿书]》王爷,你家仙草又溜了[穿书] 第5节

  “是你在发疯才对吧!”叶梓道,“我又没有答应要做你的王妃,谁乐意当你找谁好了,你赶紧放我走。”
  顾晏危险地眯起眼睛,缓慢走到叶梓面前。他垂下眼眸,眼里阴沉沉的,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叶梓心里咯噔一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瞬间全散尽了。
  顾晏凝视了他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叶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气我这两天没有理你?”
  完蛋,这人真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妃三天两头想跑路怎么办,多半是欠收拾了,送入洞房“收拾”一顿就好了。
  第11章
  偏偏顾晏的神情格外认真,语调里带着不难察觉的无奈和宠溺,叶梓恍惚间都要觉得当真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顾晏叹息一声,吩咐:“还不快把王妃扶回去歇着。”
  “不许过来,谁过来我打谁。”叶梓恍然惊醒,警惕地后退两步。
  方才他的身手众人都看在眼里,一时竟没人敢上前。
  顾晏眼中终于出现了些温怒:“叶梓,你就是与我置气,也不该这么胡闹。”
  还成他在胡闹了?
  叶梓气得说不出话来,梗着脖子和顾晏对视。
  顾晏闭了闭眼:“司危。”
  原先与叶梓动手那黑衣人应声而动,一把捡起叶梓脚边的长剑,寒光一闪,那锐利的剑锋便落在了叶梓的脖颈间。叶梓被变故吓了一跳,几名侍从伺机而上,紧紧将他抓牢了。
  叶梓挣动一下,眼眶都气红了:“你混蛋,你无赖!你有本事就把我押进洞房呀,过不了几天,整个皇城就都知道你瑞王殿下是个强抢民男的混账!”
  顾晏走到他面前,轻轻勾起他的下巴,温声道:“你说来说去,不还是在与我闹别扭。好,那就依你,我们今晚就洞房。”
  他直起身,吩咐:“绑起来,送我房里去。”
  叶梓骇然:“你——你放开我!”
  可任凭叶梓如何哭嚎,侍从们再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有人找来绳索麻溜将他一捆,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将叶梓扛回顾晏居住的院落,丢上了铺好红绸的床榻。
  侍从陆续离开,屋内只留下动弹不得的叶梓,与坐在外室看守他的司危。
  叶梓被捆成了粽子,倒在柔软的床榻怎么都不舒服,手臂麻得快要失去知觉。他挣动一下跪坐起来,探着头往纱帐外看。
  顾晏的屋内张贴着喜字,红绸暖帐,金箔花烛,若非叶梓如今这狼狈模样,倒真像是个温馨的洞房花烛夜。
  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他更可怜的王妃。
  叶梓死活想不明白顾晏究竟为什么这么对他。
  顾晏去找圣上赐婚,又大张旗鼓张罗婚宴,这些都是在遇到他之前的事情,怎么看他都不可能是原定的王妃。
  真正的王妃去哪儿了?
  若没有这个人,顾晏怎么敢去向靖和帝请求赐婚。
  那可是欺君的大罪,这人不想活了吗?
  叶梓满脑疑问,不由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人。
  现在他能问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顾晏叫他司危,这个名字叶梓并不陌生。
  原书里,顾晏曾有过两名近身侍卫,其中一名便是司危。
  此人是顾晏一次偶然契机救下的,为报恩情留在顾晏身边,对顾晏死心塌地。甚至在顾晏被发配封地期间,也依旧不离不弃,直至顾晏身死,他才一同丧命。
  说是愚忠也不过分。
  叶梓开口叫他:“司危,司危?”
  桌边那人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似的。
  叶梓心一横,在床上打起滚来:“我好难受,难受得快死了!我要是死了王爷就只能娶个死人,到时让他抱着我的牌位拜堂吧!给我守一辈子寡!就算以后再娶侧妃也只能我做大她做小,看谁还乐意嫁给你家王爷!”
  他嚎得宛如哭丧,司危终于听不下去,不耐烦道:“你怎么了?”
  叶梓立即不嚎了,跪坐起来:“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来。”
  司危沉默一下,果真给他倒了杯水,递进了纱帐。
  叶梓没动:“你给我解开呀,这样要我怎么喝?”
  司危道:“不能解,就这么喝。”
  说着,还把手稍抬了抬,似是想让叶梓就着他的手喝。
  叶梓咧嘴一笑:“这不好吧,我可是王妃,你这样对我,不怕王爷吃醋吗?”
  司危显然没想过这个,他没回答,藏在兜帽下的耳尖悄然红了些。
  他把水杯放在床边,道:“王爷很快回来,你一会儿再喝。”
  “不喝水也行,我们聊聊天吧。”叶梓倒在床上,“小司危,你说你们王爷到底为什么要娶我呀?虽然小爷是有点姿色,可王爷他位高权重,什么美人没见过,干嘛非要对我死缠烂打。”
  司危不善言辞,局促地站在床边,半晌才回答:“属下不知。”
  叶梓不信:“你整日跟在他身边,怎么会不知?”
  他眼眸一转,故意调笑道:“来,与我说说,王爷与他那群狐朋狗友享乐时,都好哪一口?在外面又私会过多少小公子?我这都要嫁给他了,心里得有个数。”
  司危脸颊一热,反驳道:“主子从不踏足那等地方,更、更没有……”
  他死活也说不出那两个字,可本能要维护顾晏的名声,结结巴巴地解释:“总之,主子极少与生人接触,不是您想的那样。”
  叶梓心下了然。
  司危从不撒谎,这么说来,顾晏当真没有喜欢的人。
  那本该嫁给他的瑞王妃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叶梓还想再试探几句,婚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顾晏踏了进来。
  他扫了司危一眼,淡淡道:“先下去吧。”
  “是。”司危求之不得,逃似的离开了。
  顾晏走到他面前,一眼看见放在床头的水杯。杯里的水尚温,顾晏端起来喂到叶梓嘴边。叶梓有点怕他,不敢忤逆,乖乖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一边喝,还一边抬起眼皮打量他。
  顾晏神色平静,情绪全收进那双深远的眸子里,深潭似的瞧不真切,难辨喜怒。
  叶梓乖乖喝完了水,顾晏放下杯子,倾身,一双手绕到他身后,按在了叶梓被束缚的手臂上。那双手在他手臂上徐徐按压,替他疏通由于血脉不通导致发麻冰凉的双手。
  这姿势让二人靠得极近,远看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叶梓鼻息之间全是顾晏身上淡淡的药香,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些,开口:“王爷……”
  他话音刚落,只觉手臂一轻。
  顾晏解开了捆住他的绳索。
  叶梓回过神来,顾晏已经转头走到桌边坐下。
  这人怎么转性了?
  叶梓扯开绳索,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跟过去,站在他身边。
  顾晏扫了他一眼:“坐。”
  叶梓叛逆道:“不坐。”
  顾晏收回目光:“那你站着吧。”
  叶梓:“……”
  叶梓深吸一口气,问:“你不是要与我洞房吗?就这么把我放了?”
  “谁说我把你放了。”顾晏道,“这外面里里外外都是人,你身手再好,也逃不掉。”
  叶梓:“……”
  果然不能相信这人转性了。
  叶梓在他面前坐下,自暴自弃道:“那你还等什么,倒不如直接把我捆了强上呢,反正我也跑不掉。最好再加点催情迷药,免得我跟个死人似的,扫了王爷的兴。”
  顾晏若有所思地看他:“原来你喜欢这样?”
  叶梓被噎了一下,顾晏没等他回答,又道:“可我不喜欢这样。”
  他勾起嘴唇,恶劣道:“我喜欢你主动些,说想要我,求我给你。”
  叶梓打了个寒颤。
  哪天他要这样,恐怕是真的疯了。
  叶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爷,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又不是你的王妃。”
  顾晏道:“不嫁给我,你准备如何?离开王府?”
  叶梓低下头,算是默认。
  顾晏笑了笑:“原本你是可以离开,可谁让你要假扮瑞王妃。难不成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瑞王妃在成亲前日私逃出走?”
  “我倒是无妨,可你就没那么好过了。”顾晏道,“圣上赐婚从没有悔婚的道理,你若是走了,那就是欺君罔上,到时通缉令一发,整个中原都不会有你的容身之所。你当真想要这样?”
  “这件事是我不对,可话不能这么说呀。你本来就要成亲了,只要原本的瑞王妃出现——”叶梓一怔,忽然止住了话头。
  他低声问:“……没有瑞王妃?”
  顾晏微微点头:“不错。”
  叶梓忽然全都明白过来:“你原本就是打算找一个人假扮瑞王妃?”
  “是。”顾晏痛快承认,“圣上欲将护国公之女常宁郡主赐给我,我不愿,所以才说我心有所属。”
  他此话一出,叶梓立即反应过来。
  护国公是皇后的亲弟弟,实属太子一脉。原书里,靖和帝也曾有意将常宁郡主赐给顾晏,可那时顾晏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常宁,当面悔婚,惹恼了皇后和护国公。
  说起来,书里那个顾晏前期树敌无数,大部分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相比起来,这个顾晏的处理方式,的确稳妥得多。
  顾晏解释道:“我这么做,一是为了退掉这门亲事,二是不再掺和进皇权之争。”
  娶了男妃便是断了血脉,一个没有继承人的人,是不可能称帝的。
  叶梓恍惚道:“也就是说,你原本是打算随便找个人嫁给你,假扮王妃。可是我之前撒谎说自己是瑞王妃,还被婢女撞见,所以你就将计就计……”
  顾晏莞尔:“不错。”
  叶梓:“……”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叶梓今天才可算明白。
  叶梓欲哭无泪:“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觉得你还有选择么?”顾晏取过桌上的酒杯,倒出两杯合卺酒,“从你假扮王妃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骑虎难下。”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叶梓,偏头一笑:“嫁给我,不光是为了保住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叶梓抿着唇斟酌许久,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他深吸一口气,接过对方手中的酒杯。
  “我答应你。”
  说完,叶梓豪迈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顾晏稍稍放心下来,又道:“那么……”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身旁的人不对劲。
  顾晏眉头一皱:“叶梓?”
  叶梓迷惘地看他,只觉得头阵阵发晕,眼前的人都出了重影:“……顾晏,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顾晏:“……”
  糟糕,忘记这人是一杯倒了。
  这婚房中的合卺酒性烈,叶梓又喝得太猛,此刻只觉天旋地转。他试图起身,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顾晏连忙扶起他,一把将人横抱起来,送回床榻上。
  叶梓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嘴里还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顾晏头疼地按了按眉心,颇为无奈。
  这与他原本设想的洞房花烛夜实在相差太多了。
  重活一世,他什么都记得,他就先入为主的以为对方也是一样。
  他没有想到,这人竟会将他忘了。
  忘得干干净净,也忘了当初说要嫁给他的承诺。
  顾晏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
  好在方才那些说法,这小迷糊一点没有怀疑。
  只要能留下他就好。
  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顾晏伸手捋了捋叶梓额边的乱发,低头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温声道:“晚安,我的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假扮王妃守则》:与王爷同进同出,同饮同食,当众秀恩爱,牵手,接吻……
  叶梓:这特么是顾晏写的吧摔!
  ————
  再次敲黑板提醒小可爱们,以后更新时间都改到九点啦,这样我码字时间会宽裕一些,大家记得九点之后来看~
  第12章
  叶梓睡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又陷入到那古怪的梦境中。
  他梦见自己依靠在王府前院的老槐树上,垂下一条腿与半片衣摆,眸光穿过层层交叠的树叶,凝视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远处隐约传来吵闹之声,他听不真切。
  不一会儿,一个少年快步走来,脸上温怒未消。
  叶梓笑着唤他:“小殿下,与谁置气呢?”
  少年顾晏冷声道:“与你无关。”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与常宁郡主的婚事。”叶梓翻身坐起,两条修长的腿在树上悠闲晃动。
  他目光在少年顾晏身上凝了半晌,道:“殿下,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他轻身跃下,落到少年顾晏身边,贴近他耳边轻声道:“你去告诉他们,你心有所属,爱上了一名男子,此生非他不娶。”
  “胡闹!”少年顾晏一把将他推开,气得耳根发红,“简直胡闹至极!本王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此等不成体统、有悖常伦的话,这简直——”
  恶心。
  叶梓在心里补完了对方没说出口的那两个字。
  他听见自己淡淡一笑,语调里带着点吊儿郎当:“只是玩笑话罢了,殿下别往心里去。”
  ……
  叶梓从梦中醒来。
  他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欲裂。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扶起,给他递来一杯醒酒茶。叶梓就着那人的手喝了口茶,意识才逐渐回笼。
  他眨眨眼,看清了眼前那张俊脸。
  “啊!”叶梓本能往后缩了下,后脑勺狠狠磕在床栏上,撞得头冒金星。
  叶梓捂着脑袋在床上打滚。
  险些忘了,他昨天夜里已经答应嫁给这个人。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瑞王妃了。
  虽然是个冒牌。
  顾晏扬眉:“我有这么吓人?”
  顾晏周身带着温润的水汽,似是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冠发,如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他穿了件素白的中衣,只是随意系上,连外袍都没披,露出胸膛小片坚实细腻的皮肤。
  这副光景倒不失为赏心悦目。
  ——若他没有阴沉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两的话。
  叶梓收回目光,老实地点点头。
  顾晏轻轻磨了下牙。
  这小混蛋……
  叶梓昨夜喝下那杯酒后醉得七荤八素,一会儿嘟嘟囔囔地骂顾晏,一会儿又张牙舞爪地踢被子,顾晏与他斗智斗勇了大半夜,最终被他一脚踢下床,只能抱着被子在外间的木榻上将就了一夜。
  顾晏认床且浅眠,被叶梓折腾得几乎一夜没睡,气色能好才有鬼。
  早知道这人喝醉了是什么德行,顾晏佯装恼怒 :“昨夜发生的事,你什么都不记得?”
  昨夜发生了什么?
  叶梓小口嘬着茶水,脑中飞速思考着。
  他虽然酒量差,但自认酒品还不错,喝完就睡得跟死猪似的,还能发生什么?
  可瞧着顾晏的脸色,他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叶梓扫了眼凌乱的床榻,又看向对方稍显憔悴的神色,一个念头从他心里划过。
  他昨天不会趁着酒性,把顾晏给……那什么了吧。
  叶梓骇然,这病秧子脸色差成这样,怕是被他折腾了一宿。
  难怪大清早爬起来沐浴,这人这么好面子,肯定不敢让下人服侍。
  真是假酒害人。
  叶梓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他把茶杯放下,小心翼翼问:“那个……你还疼不疼。”
  顾晏皱了皱眉,没听懂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真是对不起,我……我会负责的。”叶梓抓了抓头发,真诚道,“虽然你往日是霸道自我了些,还总爱甩脸色给我看,可如今既然木已成舟,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你放心,日后你跟了我,我定不会让你吃苦。”
  “你也别想不开,都是男人,睡一觉没什么,又不会有身孕。”
  叶梓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一下,不确定道:“……你能生孩子么?”
  毕竟这里是书里的世界,万一多了什么生子设定,他得提前有个防备。
  顾晏:“……”
  顾晏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瞪他:“……你想到哪里去了?”
  叶梓被他瞪得一怂,缩了缩脖子,还在温声劝慰:“你不用害羞,要是怀上也挺好的,三年抱俩,一儿一女,我们还能……”
  叶梓格外入戏,这就已经开始考虑孩子生下来怎么养,再聊下去,恐怕连名字都能起好。
  “你闭嘴。”顾晏被他气得说胡话,“要生孩子你自个生去,凭什么让我来!”
  叶梓:“……”
  进门伺候他们用膳的婢女:“……”
  这让谁生孩子,还能有商有量的。
  王爷和王妃果真不一样。
  婢女们摆完早饭便被顾晏挥退,二人洗漱完毕开始用早膳。
  叶梓心里藏着事,吃得没滋没味。斟酌好一会儿,他凑到顾晏身旁:“要不要给你拿个软垫。”
  “……”
  顾晏气得险些把筷子折断,忍着火道:“我们没做什么,你别想太多。”
  叶梓不信:“真的?”
  顾晏忍无可忍:“你以为你多有能耐,嗯?你醉成那般模样,就算真要做什么,那也该是我——”
  顾晏没说下去。
  他忽然非常后悔昨夜这人醉得迷迷糊糊,对自己百般纠缠时,自己怎么没趁人之危。
  难得能对这小草为所欲为的时候,瑞王爷偏偏选择了做个人。
  搞清楚事情原委,叶梓闹了个大脸红,整个早膳期间都一言不发,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二人用完早膳,顾晏得进宫上早朝。
  顾晏这个瑞王当得清闲,在京中只有个不痛不痒的文职,没多少实权。可就算这样,他依旧得准时早朝,让靖和帝见他一面。
  那人是要确定,他仍老老实实做着他的闲散王爷,没在暗地里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想到靖和帝对他的态度,顾晏忍不住嘲弄地勾了勾嘴角。
  靖和帝对顾晏极好,优待得甚至有些过了头。
  每遇到什么新鲜稀奇的玩意,靖和帝总是第一个赐给顾晏。而顾晏若言行有失,靖和帝对他也是十足的纵容。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允许顾晏娶一名男子为妃。
  这种纵容之下,顾晏被养得越发骄纵放荡,整日逍遥度日,沉迷声色。
  那曾经惊艳一时的才情与锋芒,已彻底在靖和帝的荣宠下,磨得一干二净。
  这正是靖和帝想要的。
  靖和帝这个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直至今日,朝中仍有老臣暗自感慨,若非先帝早逝,瑞王殿下又年纪尚小,这天下恐怕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毕竟,当初所有人都觉得,以瑞王幼年时表现出来的才情,他才该是当之无愧的储君。
  顾晏言行越出格,靖和帝便越放心。
  顾晏在婢女的伺候下穿好官服,睨了眼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叶梓:“王妃不跟着学学?”
  叶梓在人前不敢造次,乖乖地应了声:“学什么?”
  “替我更衣。”官服穿好,顾晏挥退要帮他系佩的婢女,走到叶梓面前,垂眸道,“日后这些事情,该交由你来做才对。”
  他拉起叶梓的手,将一块玉佩放在他手上。
  “来,帮我系上。”
  几名婢女还在屋内候着,好几双眼睛盯着他们这边,叶梓脸上莫名有些发烫。
  这众目睽睽的,是不是太亲密了些。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顾晏倾身,在他耳边低声道:“还不快点,你想这么快就被人怀疑么?”
  他自然不想。
  叶梓抿了抿唇,接过顾晏手里的玉佩,快速胡乱系在了他的腰带上。他正要松开手,却被顾晏伸出双手握住了。
  顾晏的掌心温暖,轻而易举便将叶梓的手包在里面。
  叶梓下意识挣动一下。
  顾晏扫了他一眼,低声道:“别动。”
  叶梓立即不敢动了。
  “不是这么系的。”顾晏声音稍稍扬高了些,责备道,“傻瓜,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虽是责备,可言语里满是无奈和宠溺的语气。
  在一众婢女的注视下,他握住叶梓的手,耐心地摘下玉佩,手把手教他重新系好。
  顾晏的动作很慢,就好像真的只是在教他该如何系佩。
  叶梓抬头看他,对方纤长的睫羽垂下,遮住了那双专注又柔和的眼眸。
  二人双手肌肤相接的地方变得滚烫,烫得叶梓几乎丧失思考能力,只能跟个提线木偶似的,被对方牵引着,按照对方的意愿行事。
  系好玉佩,顾晏温声问:“学会了么?”
  叶梓根本什么都没记住,抿着唇不回答。
  顾晏叹了口气,道:“也罢,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教你。”
  “我先走了。”
  随后,他低下头,在叶梓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叶梓脑中嗡鸣一声,眼睛陡然瞪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今天家里有点事,辗转好几个地方,最后艰难在酒店码出一章短小呜呜
  这章留言给大家发红包吧qaq对不起大家
  第13章
  顾晏进了宫,叶梓没让任何人伺候,把自己关在屋里发呆。
  微凉清新的风带着青草气息,从窗户吹进来,吹散了叶梓脸上的热度。
  手背上还残留着灼人而温热的触感,刚才顾晏亲上来的时候,叶梓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推拒都忘了。等回过神来,那人已经带着侍从离开。
  那只是个告别的动作,可其中的浓情蜜意太过自然,自然到叶梓掀不起丝毫讨厌的情绪。
  反倒带着几分隐秘而不易察觉的甜。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叶梓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不着边际的迤逦赶出脑子里。
  他不过是与顾晏演戏而已,只要等风头过去,顾晏找个由头把他休了,他就可以自由离开。
  坦白而言,顾晏那张脸的确对他胃口,但也仅此而已。
  叶梓从没想过会与他发生什么交集。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日头渐渐升了上来,温暖的阳光照进屋里,叶梓在阳光中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或许是这十年做小草成了习惯,叶梓潜意识里竟觉得在土壤里吸取养分,肆意舒展枝叶,沐浴阳光,比做人来得更舒服。
  叶梓转头跑回内室,翻翻找找,抱出了自己的小花盆。
  小绿草变成了人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任何人,顾晏也没有向下人解释小绿草下落。
  先前婢女们找不到小绿草,顾晏只是佯装派了几人寻找,随后便不了了之。
  府里的下人都猜测,或许是那只老猫十年终于得偿所愿,把小绿草叼走吃了下去。而为何这次王爷没有大发雷霆,或许只能归结于婚事将近,心情愉悦罢。
  叶梓把花盆放到采光最好的阳台上,里面铺着一层肥沃又湿润的土壤。他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屋内一道白光闪过,一株小绿草从光芒里踏出来。
  小绿草跳进花盆里事先挖出的小坑里,熟练把自己埋好。嫩绿的叶尖颤了颤,向着阳光惬意舒展开。
  叶梓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直到有脚步声将他唤醒。
  是王府的老管家。
  这个时辰顾晏还没从早朝回来,老管家自然是知道的,来这里只可能是找叶梓。
  叶梓正要把自己从花盆里□□,老管家已经敲响了房门。
  管家道:“王妃,太王妃想请您过去一叙。”
  叶梓的动作陡然停下。
  这位太王妃出身名门,蕙质兰心。若非前太子短命,现在当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年纪轻轻成了寡妇,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要求甚高,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
  说到底,她心里存着一份怨气。
  若不是当年的意外,现在坐在那皇位上的人,该是她的丈夫与儿子才对。
  顾晏后来会走上夺权之路,与瑞太妃的教导不无关系。
  不过那都是书里的事情了。
  现在这个顾晏,胸无大志,软硬不吃。早年瑞太妃还会试图与他斗智斗勇,可这些年,瑞太妃被他磨得没了脾气,终于接受了自己儿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事实。
  只要这人不作死,她便烧香拜佛,感恩上苍,对于争权夺位再没有太多奢望。
  可这并不代表着她能够忍受自己儿子娶一个男子为妃。
  瑞太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个顾晏不在府中的时间来找他,分明是来者不善。
  不过他当然不会避而不见,既然答应了假扮王妃,这些事情他无法避免。
  叶梓叹息一声,跳出了花盆。他刚要变回人形,等了半晌没听见回应的管家再次开口:“王妃,您在吗?”
  说着,他轻轻推开了房门。
  叶梓:“……”
  另一边,顾晏下了早朝,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朝堂上再次因为赈灾的事情吵了起来。
  去年到现在,江南数次遭受水患,百姓损失惨重,民不聊生。京中多次拨下赈灾款,可灾民数量庞大,且江南灾害频发,那点赈灾款远不足以不足缺漏。
  这两年边境不怎么安稳,屡有摩擦,加上皇族挥霍,国库早已不堪重负。
  没有钱,如何赈灾?
  可若是不赈灾,百姓怨声载道,更不是个好现象。
  众人吵不出结果,短短几个月斩了大大小小十来名赈灾官,每次提起这事,都免不了一番争论。
  顾晏站在旁边默默听着,不站队不表态,百无聊赖地把玩腰间的系佩,一心惦记着家里的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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