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他甚得我心》16.桃花酿酒羹

    
    “嗝”颜红打了个嗝，不知是吃的太快撑着了，还是被谢肆这威胁的语气吓着了，她脸上绯红泛起，不找边际地说了句
    “你真好看。”隔得如此的近，她所言非虚。
    谢肆听罢轻轻扬起唇角，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去，似乎要打算放过颜红。他用袖口扫了扫椅凳，一只脚压在另一只脚的膝盖上面，双手抖了抖紫色长袍，特别嚣张地坐在他那张不知道那里弄来的红木雕花太师椅上。
    早就听闻谢肆特别喜爱别人夸他好看，颜红抓住机会，求生欲极强，“人家都夸我像观音菩萨座下的散财童子一般地好看，可今日一见公公，我觉得公公姿色胜过潘安，压过龙阳，要真的打扮起来，绝对是我大业朝第一美人！”
    谢肆摸着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听着颜红狗腿的赞美。看她没了动静，谢肆敲了敲桌子，“接着说。”
    不要脸！
    颜红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暗道此人脸皮比城墙还厚，那是喜欢别人夸你好看，你怎么不去青楼当花魁？！
    人在屋檐下，该夸还得夸。她现在只身一人在宫中，不讨好谢肆就被等着送去喂狗。她还不知道刚才下肚的那碗粥是谢肆做给谁喝的，要是她一不留神喝了他给皇帝熬制的粥，那她找谁求情去？！
    只当是喝的时候不知道，喝完觉得太嘴馋。颜红默默瞪了谢肆一眼，暗道这不怪她，那粥好喝成那副样子，分明是圈套，就是圈套！
    “听闻大业朝的旁边有个小国名为南召，那里以女子为尊，颜红私下觉得如果公公你去那里，一定能位列后宫之首，俘获女王之心！”颜红还在搅尽脑汁赞美着谢肆，他却突然敲了敲桌子，睁开眼睛盯着她。
    “颜小公子，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以色侍人？”谢肆毫不在意，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又摸上颜红的脸蛋，“如果你去那里，一定也能俘获那女王的心，毕竟小公子你也长得甚是好看。”
    他的手指在颜红脸上肆意划着，冰冷的指腹扫过颜红的脸颊，只让她觉得一阵热一阵冷，后背都快汗湿了。才阳春三月，可她却热的如同在火炉之中。
    看了看被喝的干干净净的碗，谢肆脸上露出一阵惋惜。他拿着空碗，又握住颜红的手，将碗放在她的手心上，磨蹭着说，“颜小公子长得可爱，小小年纪就如此姿容，明人不说暗话，我向来是个怜惜美人的人，你去把碗再装满，我就不为难你了。”
    “这碗里的粥叫桃花酿酒羹，是这时候才能喝到的用桃花熬制出来的上品。本来是送给陛下让他尝个鲜，没想到让你给喝了。这样，你去给我摘满一碗桃花回来，我放你一马。”
    他说的轻巧，像是什么平常的事。可颜红掐指一算，以他那么恶劣的个性，怎么可能就此罢休！不整死她就算留面子了，还放过她一马，良心发现吗？
    求生欲使颜红字斟句酌，她思量权衡，最终还是说出口，“公公，明人不说暗话。我此时来这儿并非恶意捣乱，就是为了公公而来的。”
    颜红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公公是个聪明人，如今皇帝日渐荒废朝政，大权肯定旁落。如果分权，皇后一族的外戚势必要争夺。公公贵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升官发财是迟早的事，可是朝中人尽皆知，皇后一族不喜欢官宦，到时候他们势必针对公公。”
    她顿了一下，换了副得意的小语气，“而我，能帮你。我能拉拢贺兰一族，连带着定国公站在你这边，我到时候会高中状元，与你一同干掉皇后和亲近她的梁家，辅佐其他皇子上位，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帮我，帮我直到我入朝为官，你看如何？”
    谢肆也没推开她，也没点头，自始至终挂着一副听戏的表情听完了颜红的劝说。见她说完，他轻声笑着，“黄口小儿，你摘花去罢。”
    见她不信，颜红皱眉，甚是无奈。他信了才有鬼，如今谢肆已经要风得风，而她还是个小书生，他要是肯和自己合作才是脑袋进了水。
    见她一副沮丧的表情，谢肆摆出一副心疼的脸色伸手去抚她的眉头，不带感情地哄着，“哎哟哟，别皱眉，这么粉雕玉琢个小人，看了让人怪心疼的。”
    不理会他假惺惺的好意，颜红哼了一声摔门而去，不出片刻，又推门而入，问道，“去哪儿摘花啊？”她可是好声好气收敛脾气来找这人，可这人甚是奸诈，颜红的好脾气要快没了。
    “御花园。”谢肆淡淡地说。
    “谢公公你分明是要害我！御花园妃子娘娘们时常转悠，你要我去摘花，不惹怒贵人还会被打死，御花园的花是想摘就能摘的吗？！”
    “哟，你还知道这个？”看谢肆一副惊讶的样子，颜红更加确信他刚才就是要自己去送死。大业的御花园很是奇怪，原本应该不在后宫，可皇帝近年年选秀，后宫扩充，把御花园的地带给纳了进去。
    不过在明面上御花园仍旧是一块模糊的范围，没人明说它算后宫的地方，也没人明说是前朝的位置，不清不楚的这么个地方，也成为众多谋财害命的地带。就谢肆今日的做法而言，他要下手就让颜红去摘御花园的花，然后再被其他小太监纠出来，小则惊扰贵人，大则淫乱后宫，只要没触及到后妃的利益，他爱怎么说怎么说。
    而现在那些妃嫔都巴不得讨好谢肆，要栽赃颜红，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看她怒意冲冲，谢肆挑了挑嘴角，轻蔑地说，“我当颜小公子有多大本事，摘个花都不愿意，还说什么帮我另立他人。不说我没有，就说我有这个心思，能选的的人那么多，我选你？你哪一点值得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