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引》第一百零六章 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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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一个年约五十开外的匈奴老者笑眯眯地近来了，施礼道：“回禀小王，牛、马、羊等三牲俱已备齐。”李汉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欲掏钱。碧萝已抢先将两锭金子放在老者的手里，笑道：“这是你该得的酬劳，以及店内的损失费，只多不少，剩余的就当是奖赏你了。”老者千恩万谢，感激不尽，然后与店小二去收拾残局了。
    王诗瑶看着碧萝，递上一锭金子道：“少主，这事儿也不能让你吃亏，各自分摊一半吧。请收下。”“刚才咱们是怎么说的？我叫你姐姐，你叫我妹妹。”“好吧。妹……”“哎，别说了，钱我是不会收的。你们不辞辛劳，来到匈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真正目的，但就此番来说，来者是客，你们的开销自然包在我身上。”王诗瑶见其意甚诚，便不再坚持了，笑道：“他日妹妹若有心再去中土，姐姐必热情款待。”“那就说好了哦。”两人相视一笑。
    甘延寿靠近王诗瑶，小声道：“这锭金子既然她不要，那就给我吧。”“你想要？”王诗瑶举着金子，在他面前一晃，“给……”冷哼一声，“不给！”立时收了。“哎。”甘延寿又低声道：“你不是欠……”“哼，我不记得了！”于是王诗瑶背着手走开了。
    李汉抬头望天，笑道：“碧萝，世仁，我们该走了。”甘延寿见他们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李壮士，你可看见……”王诗瑶忙踢了他一脚，于是话说一半便住了口。李汉回头道：“你想问什么？”王诗瑶嘻嘻一笑，道：“我们是想问你：你可看见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李汉沉吟片刻，笑道：“稍微往北，有一座山，唤作鞮汗山。那地方或许好玩。”言毕，三人告辞而去。
    石莺见他们走远了，道：“君况哥哥，那两人是匈奴的贵人，方才你们与其争斗一番，恐怕已惊动了其他匈奴人，为安全起见，早些离去吧。”甘延寿关切地问：“那你呢？”“谢君况哥哥挂念。我们是正经商旅，有通关文牒，不妨事的。”甘延寿这才放了心……
    五人走进艳阳天，收拾了一番。临行之前，王诗瑶去找店家结账。店家笑呵呵地说：“碧萝少主已经替你们结账了。”“你是指那两锭金子么？”“正是。”“老人家，你可真实诚啊！”王诗瑶感叹一番，正欲离去，却被店家唤住了，疑问其故。店家又看了她两眼，问道：“姑娘，你可是汉人？”王诗瑶本想隐瞒，却不忍心，只得点头承认。“这就有点怪了。老夫近期可是第二次看到女扮男装的汉人了。”店家嘿嘿一笑，感叹欲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诗瑶心中一动，忙拉住了店家，笑道：“老人家，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好奇。却不知近来第一次看到似我这般的人是在什么时候？”“容老夫想一想。哦，大概在二天之前。”“确定吗？”“不会错的。那一日他们点了一桌的菜，全是贵的，故而印象很深刻。”“他们？可是一男一女？”“正是。女的相当年轻，一身贵气；男的则苍老许多，服侍甚谨。”王诗瑶越听越欢喜，又问：“老人家，那你可知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他们是你的什么人？”见店家一脸的疑惑，王诗瑶忙解释道：“那女的是我的姐姐，一时贪玩，胁迫我的家人，也就是那男的一起偷跑进了匈奴。是以此番我们是特意来寻他们回去的。”“呀，这娃儿委实太任性了，却不知凶险时时伴身呢？是得设法尽快找到他们。”于是店家往北一指，续道：“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哦，自此往北走会到达什么地方？”“鞮汗山。”王诗瑶喜而致谢。
    甘延寿问道：“为何与店家谈了这么久？”王诗瑶不理他，小声对其他三人说：“有消息了。”四人听了，顿时喜上眉梢，于是紧随其出了门。
    门外，石莺正凝视着甘延寿，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甘延寿看着喜鹊道：“子歌不通武艺，你可要好好保护她。”“此乃我的职责，必义不容辞。”甘延寿转头看向石莺，道：“子歌，我走了。”石莺甜笑道：“君况哥哥，一路保重。”一语未了，惆怅已爬上了额头，就这么笑着，凝望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才移步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