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引》第九十二章 大黄力十石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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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延寿指着一线天道：“你们看到那处崖壁了吗？”司马云疑道：“有异常么？”甘延寿笑道：“我想爬到那上面去。”众人皆不解其意，但王诗瑶好像听明白了，轻启朱唇道：“你是想居高临下，寻机射杀敌人，可问题在于，距离有点远。”甘延寿道：“普通的弓弩自然做不到，可大黄力十石弩可以做到。”司马云也估算了一下距离，点头道：“不错，大黄弩的射程足以杀敌。不过，你的机会不多，必须做到一击必杀，否则惊扰了敌人，使其逃避得远远的，那可就功亏一篑了。”甘延寿道：“所以，我需要有人协助我。”说着看向了王诗瑶。王诗瑶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道：“别看我，我不想和你说话。”“可你刚才已经和我说话了。”“那我收回先前之言。”说着王诗瑶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甘延寿笑了笑，看向旁人道：“谁能用树叶吹出鸟叫声？”杜勋向前一步，言自己能模仿喜鹊的叫声。甘延寿续道：“待会儿我上了悬崖之后，便用树叶吹出一声莺啼，表示我已做好战斗准备了。你听到声音之后，准备在投掷火把之前，吹出一声喜鹊的叫声，以便我能适时警醒，适时攻击。”杜勋一一记下。
    临行之前，甘延寿下意识地瞧了一眼王诗瑶，她也感应似的看了过来，目光之中似有关切之意，但与他的目光一碰，立时嘴巴一撇，又别过脸去了。
    甘延寿整理一下装束，将身上显眼的标志都除去了，然后提了那张大黄弩，隐身于草丛中，匍匐前行。一线天上，稠雕等人点着火把，时而敲锣打鼓，时而弯弓射箭；一线天下，乌于等人则时而喊话，时而放冷箭；他们的目的：意欲使司马云等人不得歇息，时刻处于紧张状态，以便能迅速降服。
    月光虽然隐去了，但稠雕还是密切地注视着下面的动静，观察了许久，隐隐觉得一线天下的草丛中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便喝令士卒朝下漫无目的地放箭。众人的心顿时一阵紧缩。王诗瑶不觉也攥紧了粉拳，手心里全是汗，见攻势有增无减，便灵机一动，清了清喉咙，发出了几声山猫的叫唤。这声音在空阔的原野里显得相当突出。无疑，稠雕等人也听到了，同时也迷惑了他们，是以攻势停止了。躲藏在草丛中的甘延寿此时也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说这“杜勋”果然机灵，待会儿真得好好谢谢他，揣摩片刻，觉得可以出发了，便继续缓慢前行。
    为避免打草惊蛇，这不太长的一段路，甘延寿足足爬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了崖壁之下。仰头一望，见崖壁上藤蔓丛生，荆棘突兀，几棵小树扎根于崖缝之中，相当显眼。甘延寿欣喜不已，心里直叫上天助我。
    扯了一下藤蔓，试了一下力道，确信可以负重后，甘延寿便如猿猴一般，攀爬而上，不多时，便爬了三丈多高，觉得差不多了，便用藤蔓缠绑了双脚，然后手持大黄弩，身体倒悬着，发出了一声莺啼。
    听到这声久久等待的叫声后，众人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齐看向杜勋。杜勋手持一片绿叶，放在嘴中，却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因为技艺生疏，总计，只发出了一些吹气的声音，顿时尴尬得脸色通红，急得满头大汗。王诗瑶顺手扯下一片叶子，笑道：“我来吧。”说着朝司马云点了点头。司马云会意，立即做好点火的准备。
    王老三依旧在与乌于等人高谈阔论，见攻击即将开始，便加重语气道：“乌于，我们想通了，准备归降。你露个面，吱个声，说一说条件吧。”乌于听了，从一块岩石后稍稍露头道：“只要你们肯投降，待遇一事皆不要担忧，与诸位在汉廷时相比，只高不低。”
    一声喜鹊的叫唤声突然响起，一个明亮的火把突然向乌于所在的方向掷来，一支凌厉的羽箭自崖壁出发，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向乌于的脑袋扑去。乌于大叫一声，仰后便倒。对方顿时一片混乱。司马云跃出掩体，拔刀在手，大叫一声，“杀！”杜勋则手持长铍，紧随其后。于是双方捉对厮杀，陷入一片混战。
    稠雕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勃然大怒道：“岩壁上有人！”立时喝令放箭。然而一来天色黝黑，二来崖壁上葱葱郁郁，有碍观察，是以攻击虽然凌厉，可甘延寿却始终安如泰山。
    “嫦娥”也许是休息够了，也许是被地面上的争斗给吵醒了，于是她婀娜多姿地步出了云层，又笑脸盈盈地注视着芸芸众生。
    稠雕见弓箭攻击无效，立时改令往下投掷石块。一时之间，无数的石头顺着崖壁滚落下来，忽而与岩石碰撞，砰砰作响，忽而扯着藤蔓，晃荡秋千，并时不时的蹦断几条；忽而撞得荆棘哗啦哗啦响，似是它们疼得叫唤；忽而小树被击得东倒西歪，枝叶断落，有些小树甚至被连根拔起，直往下坠。
    甘延寿本想往下爬，却见无数的石头滚落到崖底，溅出无数的火花，心想往下必死无疑，便呆立不动。可敌人怎么会给他喘息之机，是以时不时的被石头给击得窘态百出，只好借助藤蔓、荆棘等物，时而跳到这里，时而蹦到那里，以躲避顺势而下的石头的猛烈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