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引》第二十章 庆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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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二仰天大笑，声如洪钟地说：“怎么？狗子，你不乐意？”陈汤两眼一瞪，“狗子是你叫的么？”随后高昂着头，微微一笑，脸色平和地逼视着马二的眼睛。马二先是目露凶光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后来却有些底气不足了，不得不将目光移向别处，心有不甘，讪笑道：“哎哟，狗子，你也佩剑呀，真把自己当书生么？”“小二，别让我再听到那两个字。”“好嘛，那我就尊称一声：子公先生，听说你剑术超群，今日我想与你切磋一下，如何？”陈汤按着剑，自信地笑道：“好呀，求之不得。”说着先是慢慢地拔剑，后来猛地一拉，将剑横在胸前，剑光一闪，寒气逼人。唬得马二后退了一大步。
    陈汤俯视着马二，步步逼近，自豪地叹道：“宝剑呀，你陪着我猎杀了五狼一虎，可谓劳苦功高。如今又到了你大展神威的时候了，高不高兴呀？”一听这话，马二又后退了一大步，脸上的肌肉也不禁抽搐了一下，只觉得脑袋渐渐沉重，不得不低了下来，挤出一个笑容，“子公先生，咱们点到即止，如何？”陈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说：“我倒是想点到为止，却不知我的宝剑愿不愿意答应？对了，小二，听说你力大无穷，比老虎如何呢？”
    “这……这……”马二有些慌乱，眨了眨眼睛，干笑道：“那玩意怎么能和我相比呢？”话虽如此，可底气已明显不足了。陈汤两眼一瞪，鼻子一哼，嘴里挤出一声，“嗯！”马二双手一抖，不再按剑，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降低了声调，“子公先生，咱们日后再比，如何？”陈汤冷笑一声，“今天就是黄道吉日，何必要另选日子呢？来吧。”说着拉开了架势，用剑狠狠地向前一刺。马二吓得连连后退，拔剑在手，却是慌不择路地逃了，一边跑一边嚷：“小子，你别逞能，我这就叫人去。咱们走着瞧！”插剑入鞘，大摇大摆地离去了。陈汤哈哈大笑，回道：“我随时恭候！”随后也收了剑。
    大宝凑上前去，不无担忧地说：“狗子，方才他说要借钱那你就借他一点嘛，何必要跟他怄气呢？闹翻了可不好。”“就是。”二蛋附和道，“倘若那厮真领人来寻你晦气，可如之奈何？”“怕他作甚？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他欺负么？就是因为太忍让了。你退一步，别人进两步，你再退让，别人再得寸进尺，如此则无穷无尽，还不让人欺负到姥姥家了呀，这怎么可以呢？所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倘若别人欺负你，那就反击回去；咱们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呀！”停顿片刻，陈汤又郑重地说：“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对手如羊，我也如羊；对手如凶兽，我也如凶兽。”众伙伴纷纷叫好……
    “爹，娘，我回来了！”陈汤一边大步迈进，一边兴高采烈地嚷。没想到最先出来迎接的却不是他的爹娘，而是一群平时很熟识可到了年关却很怕见面的人，此刻他们笑吟吟的，齐刷刷地凝视着陈汤。陈汤虽然有些反感，却也觉得有些愧疚，开口笑道：“各位乡邻，各位朋友，来，屋里请！”……
    “汤儿呀，都还清了么？”陈母乐呵呵地问。“需求紧的都还清了，其他不急的则各自还了一部分。”见陈汤有些不悦，陈父笑道：“汤儿，你就知足吧。没钱咱慢慢挣就是了。眼下招待宾客要紧。”“嗯。”……
    炊烟钻出了烟囱，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香味，这是新鲜的土猪肉下锅后自然散发出来的，勾引得众伙伴直咽口水，不时地往灶台看。陈汤的食欲也膨胀了，但被控制住了，道：“哎，兄弟们，时间尚早，咱们还可玩一局投壶。现在该我了吧。”
    这投壶就是玩者手持形状或颜色不同的箭，轮流往一同等距离远的壶中投掷，投中数量多者为胜。当下但见陈汤取箭在手，眯着眼睛，估算片刻，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那箭在院落的上方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柴门旁的壶中……
    “哈哈，又中了！快，给钱。”“狗子，你真这么确定？”二蛋显然有些不信，便走近壶旁，将箭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数了一遍，不服气地说：“你只比我多了一支箭。”“多一支也是多，给钱才是正道。”二蛋嘟嘟囔囔的，道：“今早原本是踩了****的，本以为好运必来，不想……”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莫非是当时的方向或时机不对么。”陈汤嫌他啰嗦，道：“别磨磨蹭蹭的，做人得厚道么。”“狗子，莫非你疑我耍赖么？我这人向来是有赌品的。”说着二蛋摸出一枚五铢钱，吹了一下，面显怜惜之色，但终究还是抛向了空中。
    陈汤得意地伸出了手，却忽见眼前一个黑影闪过，竟是一支羽箭穿过了铜钱的方孔，将其斜钉在了身旁的柱子上。陈汤不免吃了一吓，忙抢出门去。一个哈哈大笑的声音破空而来，“汤汤，别来无恙否？”众人望声看去，不是马二又是谁，只见他手持弓箭，腆着肚子，引领着十来个笑得有些邪恶的人，或持剑，或握刀，大摇大摆地近来了。身后，扬起一片灰尘，飘到空中，好似一条凶相毕露的“尾巴”。
    陈汤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小二二呀。怎地？初来贵地就如此客气么？”马二哂笑道：“汤汤一向傲气，我不客气一点，岂不是来讨打么？”说着眼睛向陈汤身后扫描，“大宝啊，哥想你了。”大宝浑身哆嗦，后退几步。“不要害怕，哥既往不咎，快到哥这边来。”见大宝迟疑不动，马二身后一人伸手一指，瞪眼道：“再不过来，待会儿揍不死你！”
    大宝的身子明显晃动了一下，面颊苍白，眼露恐惧之色，缓慢地移动了步伐。陈汤伸手一阻，对着马二道：“这是我的客人，我看谁敢放肆！”马二讪笑道：“汤汤，我哪敢放肆呢？今早你不借钱予我，弄得我和兄弟们此刻还是肚子咕噜咕噜叫呢，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来你家做客了。”鼻子嗅了一下，享受地嗯了一声，“汤汤，你真是有心，知道我这帮兄弟要来，特意备了好酒好菜。啊，这味道太令人享受了，怕是猪头肉的香味吧！”朝着也已挤到大门处的陈父陈母道：“有劳二老费心了！”说完大笑数声，大手一挥，“兄弟们，吃肉去。”那十来人立时举着明晃晃的刀剑，狞笑着就要往里冲。
    陈汤拉下了黑脸，大吼一声：“我看谁敢？”声音之大，威吓之重，唬得马二等人不得不止住了前行的脚步。陈汤乘机接过二蛋递来的兵刃，拔剑出鞘，直直地指着马二。马二诮笑道：“哟呵，汤汤，你这是要找我练剑的节奏么？大家都看到了吧，是汤汤先拔剑挑衅的，可不能怪我以多欺少。”后退一步，一招手，“兄弟们，围上去！”十来人顿时将陈汤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