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皇帝》第十六章脸面

  王家大院前院南屋是王金章与宁馨夫妇所居住之地，大红喜字还没有清除，至今还能看出新婚洞房的痕迹。
  宁馨与王金章之间的结合并非个人所愿，而是双方家庭老一辈强行捏合在一起的婚姻。老人老派，尽管级别挺高，与这一问题没半毛钱的关系，在他们看来子女结婚就应该家长说了算。在这样家庭里，两家几乎都一样，老人一言九鼎。
  王老爷子与宁老爷子本就是战友，如今子孙满堂，孙儿辈王金章与宁馨结婚，王家宁家亲上加亲，对两家都有利。
  王金章原本没有与宁馨结婚的意思，宁馨何尝不是如此，与周瑜恋爱关系强行拆散。
  在外人看来这对新婚夫妇应该很幸福，家庭门当户对，王金章的工作也很不错，在一家大企业担任中层领导。但是，对于这一对新婚夫妇来说又是另一番景象。
  王金章不想结婚，但是，反对有用吗？他说了不算。
  更别说宁馨了，她有自己的爱人，却被硬生生拆散，心中少不了有一股子怨气。有怨气一回事，自己既然已经是嫁人妇一切都无可挽回，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别人家小夫妻在蜜月期恩恩爱爱，这一对新婚夫妇却愁云惨淡，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新房散发出温馨氛围，但在他们家，空气中却透出一股子渗透到骨子里的冰冷。
  或许迫于身后各自家庭，新婚夫妇在外人面前还要装出一副亲密无间表象。但是，人的忍耐程度毕竟有限，被压抑住的火山口终于在今天爆发。
  “离婚，立刻离婚，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
  “宁馨，不能提离婚这件事，咱们刚结婚才几个月，转眼就分手传出去都各自家庭影响很大，外人会怎么看王家和宁家？”
  从王金章个人来说，离婚也不是不可以。问题不在于个人，重要的是王家的脸面，如果王金章同意离婚，必将承受来自爷爷的怒火。
  王金章期望拖下去，哪怕在外人面前两个人演一场戏，看上去像一对新婚夫妇。
  可惜这仅仅是王金章一厢情愿，他可以维持现有态势，宁馨却不能忍受。
  宁馨冷笑不已：“哼哼，你的面子可真金贵。怎么，怕影响你的仕途，怕人家嘲笑你们王家？”说这话时，宁馨咬牙切齿，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怎么看都似有杀人的心。
  “你也不想想怎么坑我的，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为何要害我？现在一切都揭穿了，却用所谓王家脸面这个烂借口继续坑害我，当我是个小猫小狗？”
  “宁馨，我也没办法，敢不听我爷爷的话吗？”
  面对宁馨厉声，甚至嘲弄，王金章忍气吞声，显然他理亏在先。一句没办法不可能蒙混过去，理由太牵强。
  不错，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最倒霉的是宁馨。
  但是，有必要在意别人委屈吗？
  宁馨冷若寒霜，冷笑不已。
  “好一个没办法，自己不想承担压力却忍心害我。我们不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从小咱就认识，两家关系也不错，你这样坑我，怎么就不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良心？如果你能实话实说，何至于走到如此地步。”
  “......”
  王金章无言以对。
  不错，如果王金章是有担当的人，他俩走不到一起。
  “王金章，我既然提出来离婚二字，压根就没有回旋余地。所谓好结好散，大家也不必撕破脸。如果不的话，别怪我采取非常措施。我这是丑话说在前面，你看着办吧。”
  看着宁馨那张脸，王金章心里打了个寒蝉：“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撕破脸？”
  “哼哼，你只在乎自己，哪怕毁灭别人一生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存着善心？”
  宁馨说这话时，脸上满满的鄙视，所谓衣冠禽兽大概指王金章一类。
  “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我二人办理离婚手续，可以对外保守秘密，甚至可以瞒着家人。这样做足以给你充分缓冲时间，甚至不排除找到解决办法，继续维护你所谓的面子。其二，如果你不同意这么办，那可就没办法了，我不得不采取非常措施。你王家不是爱面子嘛，我给你在四九城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看看你那张脸往哪里放。”
  宁馨觉着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若给脸不要脸，老娘也没必要矜持，豁出去掀个底朝天，爱谁谁。
  其实，宁馨还真不是吓唬他，她别无选择。
  王金章心里确实害怕宁馨不管不顾张扬出去自己的丑事，宁家不是平民，甚至比王家势力还大，宁馨真要这样做，他王金章一点辙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走到那一步，王家与宁家真的撕破脸了，这才是他所顾忌到的。
  果然王金章慌了：“宁馨，你不能这样做......”
  “不这样做也可以啊，我不给你选择了吗？把离婚办了，为了脸面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看来，宁馨这一手真的打在王金章七寸上，令他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王金章，你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这么阴损，我怎么做都不过分。今天我都给你考虑到这地步，也给你们王家留着脸面，你再不识相的话，真的怨不得我了。”
  王金章当然清楚宁馨不是吓唬他，真走到那一步，自己这脸真没地方放。但是，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王金章脸上肌肉抖动，内心剧烈挣扎。
  宁馨心中冷笑，还是为了那张脸。
  男人爱脸面，宁馨理解。
  问题是不能为了自己脸面而去害别人，毁了我的一生谁来负责？如果不是顾及到老一辈，宁馨早就闹腾开了。
  面子？我凭什么给你面子，就因为你害我......
  某个撕逼说，结婚是坟墓。
  好像有点道理，眼前这二位就是活生生例子。
  也不对，既然是坟墓就不会有人愿意进来，为何天下男男女女蜂拥而至，抢着往里进？
  呵呵，或许因为外表实在太富丽堂皇，惹得男女无限向往。与围城差不多，只有进来才知道滋味。
  人生啊，如同万花筒，谁都不知道下一个画面会是什么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