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坑师弟好些年》第19章 招牌动作

  晴天绿树之下,人如木,木如痴。
  刚刚想逃没逃的人,立在最边缘,跳脚张望里面,却只看到一个个赫然不动,面目呆滞震惊,又不可相信的恶心。
  “步仇!你赶紧给我解开!”
  翎乐大吼。
  后面看不到全景的小修士,又是一阵跳脚。
  女人的声音,还挺好听,不知道张什么样子。
  步仇?
  不就是那个从庞贝古城救走翎乐仙姬,又在天下修士面前杀了前任季城主的那个元婴大能吗。
  听说此人身形伟岸,相貌堂堂。
  跳脚着再看几眼。
  只是场中,步仇,那个人人闻风丧胆的新贵,被某油腻大叔给吼懵了。
  他耿直了脖子,腿脚麻木,手指冰凉,但胸中有火,燎原之势,和着狂躁的血脉冲进大脑。
  那么想解开?
  为什么?
  这么多人见着师姐的容貌,毁世界大乱的。
  胸中有火,脑子有水。
  他紧抿嘴唇,却听到周围骚动,尤其是那两个小徒孙,两人捉着季廉通疑惑,直直望着油腻大叔,张着嘴一脸不敢相信。
  步仇对自己的幻颜术有信心,多简单的咒法,放在他这里,都不会被这些修为浅薄的人识破。
  这是他的矜持与高傲。
  但是刚刚翎乐吼叫了,很多人听到了,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甜腻松脆的声音,从一个油腻大叔的嘴里发出来。
  坏了
  忘了加幻音术,这样在众人面前,师姐才能彻彻底底变成一个油腻大叔,只被他一个人看着。
  想着边就这么做了,捏指,一道光芒落在指尖。
  翎乐:“你干嘛?”
  步仇:“幻音术。”
  翎乐:“……”
  要哪个……给她变成油腻大叔的声音吗?
  对于翎乐,这个十足颜值控,重伤起不来床都必须美美的俗女人来说,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翎乐尖叫:“步仇你特么再敢给我变丑了试试,欺负我重伤元婴受损,打不过你是吧,活腻了是吧……”
  她踮着脚,艰难够着步仇的耳朵,摇曳着嚷嚷着,毫无风度可言。
  想是气急了,骂了会儿,转头对一脸恍然大悟的小徒孙凶神恶煞的警告:“敢说出去就宰了你们!”
  油腻大叔,他翎乐活这么大,第二次这么丑出来见人!
  姐的美貌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篡改,丑化,利用!
  步仇:“我帮你削了他们山头……”
  按辈分来说,着两个孩子算是师侄,但以心性来看,两个元婴大能太为老不尊了,吓的两个师侄脸色一白一青,还不断变换扭曲表情,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这时,一个瘦弱矮小,甚至鞠楼的人,裹着宽大厚重,锦绣缎袍走过来。
  他拉着刚刚脱离控制,眼珠流转,肆逃跑的季廉通,恭敬又带着点惧怕。
  “三哥在这里呀,让我一同好找。”
  他的个子小小的,看起来像是一个温顺的笑羊羔,搀扶季廉通却被对方猛然推开。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傲慢的语气在亲昵的,努力示好的季城主脸上打了一巴掌,响亮得所有人都听见了。
  几个小厮从人群里挤出来,扶起季廉通时,看新任城主时,嘴角斜勾,脸皮冷笑,眼神尽是不屑于蔑视。
  翎乐:“这人……谁?”
  听着知情人议论,这是新上任的季城主,那就是前任城主的儿子喽。
  可两人立在一起,一个弓着身子,就算裹着锻衣锦袍,也看粗骨子里的卑微;一个嚣张跋扈,几里外都能闻到那乖戾的气息。
  谁说的龙生九子来着?
  一个这样的人,就连兄弟身边的小厮都鄙视的人,怎么坐上城主之位,享首富之尊的?
  翎乐想了想,又跟那只耙耳朵对视一眼,胸中了然。
  工具
  一个听话,平庸,胸无大志的工具,并且随便一抓一大把,可以随时牺牲抛弃替换,对于掌权者来说,平常事。
  目光灼灼,那小小的身影竟然很像当初,在古城里褴褛无助的步仇。
  步仇似是看出翎乐想法,刚要出言阻止,她却说:“我可是一个颜值在线的良心圣母。”
  步仇:“……”
  两人相顾无言,步仇能算出那小城主进千种死法,进千种痛苦遭遇,却唯独不知道被救下之后,他是否能担得起城主的职责。
  如果不能,那还不如死了,莫要连累了一城的百姓。
  如高山寒潭的眸子,落在那个小小的城主身上,脸上没有怜悯,只有坦然。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无论到那个世界,都是物竞天择,没有商量的余地。
  步仇拉着翎乐的手,转身说:“走吧。”
  饭是别想吃了。
  想着是不是从菜市场,或者渔民的手里买条鱼,回去自己做吧。
  翎乐的目光一直落在小城主身上,那么宽大的袍子,腰带邦的松松垮垮的,恐怕穿在步仇身上都不显得局促。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低着头,嘴巴一下一下的抿着。
  转身离开
  两个小师侄紧随其后。
  “季廉汾!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坐上城主宝座,就是主人了?你不过也是个贱婢的儿子,你看看你这怂样,坏我季家微风,想想父亲在世,你再看看你!”
  季廉通声音尖锐,语言刻薄,神态颇为愤恨,好像本是自己的东西被夺了去一样。
  他的母亲是前任城主最受宠的小妾,虽然年过四十,却依旧受宠,他自然也讨喜欢,只是只有他一个人这样认为。
  曾几何时,他在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果不是那个叫步仇的疯子。
  作为儿子,季廉通没有为父亲的逝去悲伤,没有为兄弟伤亡痛惜,只是在意,很多东西他享受不到了。
  作为小妾的儿子,庶出总是卑微的,从前父亲宠,没人敢说什么,父亲不在了,没人上赶着巴结他了,没人宠着他了,那些崇敬仰望艳羡的目光全都开始嘲笑他了。
  作为父亲的儿子,他必须做一些事情来弥补,让所有人从新重视他。
  与圣山作对
  这是他从那些旁支长老的言行举止,每每与那野种说事,都将报仇一事说道很多遍,所有人义愤填膺,痛心疾首,信誓旦旦的要做。
  可是堂中,那个华服下的野种,却只会点头,从不说话。
  他不知道,就算季廉汾说了什么,也只会被当做笑话,被嘲讽后,丢尽最肮脏的沟壑里,无人问津。
  然
  步仇修为高深,耳聪目明,听闻有人崇拜那个人,那个伤害自己师傅,兄弟,师姐的人,胸口某处被刺痛,他皱眉转身,带着战神归来的杀伐戾气,冰凉的眸子深处,迷雾结冰,幻化利剑插向季廉通。
  这个年不过二十一二的年轻人身上,登时僵硬,锦袍被寒气渗透,冰凉很快穿过皮肉,冻结骨髓。他这才转头,对上步仇一双黑洞洞却要嗜血的眸子。
  耳中的描述,与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慢慢重合,随即,步仇抬起手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似乎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
  步仇杀气略显,却始终在想,当着师姐的面杀人,她会不会生气。
  毕竟是一个自称良心圣母。
  空气凝滞
  步仇招牌动作早就被无数人疯传效仿,甚至有人学着他的样子,竟开始无端杀戮。
  几个呼吸间,人全都跑了,吃鸡腿的跳了后窗户,可能前门人太多,耽误他逃生的时间;拎酒壶的不知道怎么跑的,反正酒壶碎了一地,酒水打湿了地面,丝丝酒香蔓延,更有在人群中召唤宝剑,在人群头顶御剑开溜,………
  师侄没走,因为翎乐师叔会保护他们
  季廉汾没走,他呆呆傻傻的,一双清澈眸子疑惑着,不知发生了什么。
  季廉通没走,他膝盖一软,跪地上便磕头,帮帮得磕,嘴里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沉寂一片,只有季廉通的磕头求饶和季廉汾不知所状的呼吸声。
  之间一个丑胖丑胖的大胡子男人,抬手包起步仇那只杀伐果决的手,轻轻按下。
  摇头叹息见,如兰盛开,如叮咚细雨,说:“不要老是想着杀人,这不好。”
  与步仇对上眸子,她说:“死是解脱,生才痛苦,你要想着怎么让那些人更加痛苦才对。”
  步仇沉默了一会儿,说:“蝼蚁,不值得。”
  这种连人渣都算不上,还非要把自己当盘菜的人,看一眼就烦,为了以后的心情着想,还是宰了比较省事。
  再说,这种没有点自知之明的东西,连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都不知道,师姐太过宽容,纵然没有他父亲那事,他也是轻薄了师姐,轻薄了师姐就是侮辱了整个圣山,怎么想气怎么不顺。
  老半天,步仇又说:“还是宰了吧,看着烦。”
  两人互动老半天,见周围没了人,步仇便将师姐的幻颜术给撤了,娇美容姿,碎发随意飘荡,是个男人都心动。
  被细软柔滑包裹的手艰难抽出来,那种感觉在大脑萦绕了好几圈,才渐渐淡去。
  忽然,季廉汾猛然跪下,说:“翎乐仙姬前辈,朱江先生打算寻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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