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王曾经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事故的地点呢?难道他是在说谎,如果是在说谎,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赵若知心思烦乱的想着。
院子里安静的出奇,也听不到沙渡天洗脸的声音,赵若知走出堂屋,发现沙渡天盯着脸盆发愣,他叫了一声:“老沙,你墨迹个锤子,赶紧准备下回市里去了。”
沙渡天并没有回答,还是一动不动,赵若知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走上前来,拍了一下沙渡天的肩膀,准备说话,怎料沙渡天猛的一转身,一把抓住赵若知的手腕,神情十分凶悍,满脸杀气,劲道之大使赵若知感到无比疼痛。赵若知急中生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用一只手端起了脸盆,劈头盖脸的扣在了沙渡天头上。
一阵凉意,沙渡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捏着谁的的手腕,头上扣着脸盆,满身是水,他怪叫道:“我靠,这是什么情况。”他松开手,拿下脸盆,发现赵若知疼痛难忍的看着自己,他继续说道:“弱智,你干嘛啊,想给我冲凉也不必把脸盆扣上来啊。”
看沙渡天恢复了正常,赵若知说道:“我要是不扣你,你还不把我捏死了,手都要给你捏断了。”他用另一只手握着受伤的手腕,不停的揉捏晃动。
沙渡天忙扶着赵若知说道:“哎呦,我去,我干了什么啊,刚才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不知不觉就被迷惑了,你没事吧。”
赵若知心想:“黑乎乎的东西,那又是什么玩意?”刚才老沙眼神里游荡着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痛苦的说道:“这次回来,太多古怪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他没有再问什么,疑团实在是太多,他实在是想清静一会。
当天下午,赵若知和沙渡天就回了禹州市。
书店已是好几天没有开张,赵若知拿出毛巾擦着书架,沙渡天立马夺过毛巾说道:“我来干,我来干。”
看沙渡天的忙活劲,就知道他不怀好意,赵若知哈哈一笑道:“这才对嘛,多干活,才是劳动人民的榜样。”
沙渡天嘿嘿一笑说道:“如果真当上个劳动人民的榜样,那我可是真荣幸啊,老赵,说一下正事,你有没有渠道能把咱们得到的金碗流出去。”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说得真好,赵若知不悦的说道:“有,扔到颍河里就流出去了。”
沙渡天说道:“嗨嗨,和你说正事呢,再怎么说这也是咱们九死一生带出来的,总不能盛饭用吧。”
想想也对,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儿,要是不换点什么,还真对不起自己,赵若知把凳子摆好说道:“老沙,我认识一个人叫钱手指,是做饰品的巧匠。”沙渡天一听就来劲了,他一脸开心道:“难道他有渠道?”
其实赵若知内心有些犹豫,私底下贩卖文物是犯罪行为,可毕竟九死一生才得到的金碗,看沙渡天的兴奋劲,那是打死都不会上交的性情。
赵若知心里权衡是不是应该先摸清钱手指的为人,然后再去向他说明自己的意图,如果自己突然说明意图,人家肯定是拒绝的。
赵若知拿出两瓶啤酒,用启瓶器打开盖子,顺手递给沙渡天一瓶,说道:“我不太确定,那人叫钱手指,专门打磨饰品的,不管你有什么古董,只要他一过手,就能说出古董的年代,听说他在黑市有些门路,不过做这些行当的人都是比较狡猾危险的人物,私底下的买卖都是不为人知的,如果我们直接说明意图,人家肯定不会理会我们的。”
沙渡天喝一口啤酒说道:“那我们就想个什么法子让他主动。”赵若知好奇的问道:“能有什么法子?”沙渡天又喝了一口啤酒说道:“让我琢磨琢磨。”
忽然,沙渡天眼神一亮,他高兴的说道:“有了,我们搞几个假古董,让他帮咱们瞅瞅,最后拿出个真家伙,到时候你拿着古董,我拌个无赖,咱们假装不认识,你先进去,我后进去,我故意找些事,你帮忙识破我,这样他肯定会感激你,不错不错。”沙渡天认为自己的计谋很好,他乐呵呵的大口喝着啤酒。
赵若知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计谋也俗了,很难让人信服,我看这样好了,第一次去,我不带古董,而你故意耍无赖,然后我们不要见面,直到联系到买家,你看怎样?”
沙渡天略微沉思后说道:“没看出来啊,弱智,你还挺会玩啊,好,就这么办。”沙渡天明白了赵若知的意思,就是让事情自然而然发生,巧合太多反生异端。
当天晚上吃过饭,赵若知就去了钱手指的手工饰品店,饰品店门面很小,平时顾客也少,钱手指打造出来的手工饰品并不是现在年轻人所喜爱的那种,造型比较古朴,既不文雅,也不时尚。
赵若知走到饰品店门口,只见一位老者戴着一副古朴的眼镜,手中拿着工具,正在打磨着小饰品,头发浓密斑白,额头上皱纹纵横,看来岁月真是没少在他身上雕琢。
赵若知走进饰品店,钱手指并没有抬头,他认真的打磨着手中的小饰品,很随意的开口道:“随便看,可以讲价钱。”温和的声音在小店里萦绕。
小店的天花板上坠着个灯泡,灯泡发出黄黄的光芒,小店内部的墙上贴着一层层的报纸,有些地方都起了边角。就环境来说,大部分顾客是不爱来的,但是钱手指打造饰品的技术,确实精湛,从他认真打磨的动作上就不难看出。
赵若知装模做样拿起一个手链说道:“钱叔,这个手链多少钱?”钱手指放下手中的活,他也没站起身来,看了看赵若知手中的手链说道:“是若知啊,这个手链50块,你买的话,30给你吧,熟人咱就便宜点。”赵若知假装仔细看着手链,表现的爱不释手,他满脸堆笑道:“钱叔,这个手链做的真是漂亮啊,可以再便宜点嘛,我想买两条。”
钱手指哪会看出赵若知是故意装腔,说道:“两条算你50块,这可都是我精心打磨的,不能再少啦。”赵若知知道钱手指已经降到最低价了,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自己是来骗他的,转念一下,钱手指外表慈祥,背地里干的勾当不知可恶多少倍,他笑嘻嘻的说道:“这条手链实在是太好看了,送给我女朋友,她定是欢喜。”
还没待赵若知掏钱,饰品店门口突然来了个醉醺醺的大汉,那大汉满脸胡子,步履阑珊,满身酒气走进了饰品店。
瞬间饰品店满屋酒气,钱手指神色很是从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醉醺醺的大汉搞什么破坏。
那大汉一手拍在了摆放饰品的案子上,他努力的睁着眼睛,嘴里胡乱嘟囔着,意思是:‘快拿酒来。’
赵若知哭笑不得,他没想到沙渡天会来这么一出,实在是太意外了,他走上前去扶着东歪西倒的沙渡天说道:“哥们,喝大了吧,这儿可不是什么酒吧,你跑错地方了。”
沙渡天吹着粗气,一股股酒气喷在赵若知的脸上,赵若知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沙渡天身子一歪,靠在赵若知的身上,赵若知差点失去平衡,心骂这混蛋真是会玩。沙渡天说道:“这里怎么不是酒吧了,你可别糊弄我,不然我弄死你,咦,桌子上的酒瓶怎么都倒了,是不是你把酒喝光了。”他指着钱手指,钱手指大概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不以为然的说道:“小伙子,你喝多了,趁天尚早,早点回家。”
沙渡天嘟嘟囔囔的说道:“这就是我家,我看你早点回家才对,哈哈哈。”沙渡天斜眼看到了饰品店里屋有一双眼睛,蠢蠢欲动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他估计那人没有发现什么,打算继续胡闹。
钱手指也不阻止沙渡天胡闹,赵若知累的半死,他用力扶着倒在身上的沙渡天,额头上都浸出了细汗,心想还是早点把这个瘟神拖出去好,谁知道一会他还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赵若知掏出50块钱仍在饰品台上说道:“钱叔,钱给你放这了,我把他弄出去,都把你这弄乱了,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不听话,跑出来喝成这样。”他把沙渡天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顺势搂着沙渡天的腰向店外走去,沙渡天左摇右摆的,坠的赵若知差点趴下。
还未待赵若知走出店门就听到钱手指说道:“若知啊,最好问出他住哪里,把他送回去。”赵若知心里生出一丝惊讶,钱手指竟然还有这样的善心。
看着凌乱的饰品台,钱手指竟然没有表现出难过的样子,他温和的看着赵若知扶着沙渡天走出了饰品店,内心对赵若知的为人多了一分赞赏,他说道:“庄布施,你跟上去看看。”从饰品店里走出一个人影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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