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皇帝那些年》第22章 白衣渡江

  为了令涪陵军麻痹,城外仍旧设伏兵和假营地。涪陵军隔江立营,未再有进犯江北迹象,我知道涪陵军是在等汉王军东进,两军合并后再行攻夺江陵城。但就在几日后从前线传来战报,涪陵王世子赵翰自江汉迎汉王军过江,遇汉王军背信,赵翰被杀,汉王军趁机拿下江汉。
  涪陵王独有世子赵翰一个儿子,他对独子的疼爱世人皆知,本身赵翰并无太大才能,涪陵王尽心培养,此战赵翰驻兵江汉,未料遇盟友反水。在得知消息后,我猜想这位堂伯应该痛不欲生,当初挑唆他谋反自立与朝廷分庭抗礼的是汉王,现在反过头要夺他封地的也是汉王。
  涪陵军撤兵在即,我马上升帐议事,江陵太守容和以及副将林跃、何顺、监军方鹤信等人都认为此时当稳守江陵为上,只等涪陵军与汉王军狗咬狗,只有胡大河认为当渡江南下趁机反扑杀涪陵军措手不及。我很清楚眼下江陵城守军不过五六千人马,又缺少渡江船只,根本无法将兵马杀过江去。
  大帐中我同意了容和、林跃等人的意见,让他们布置好城防,而我自己则作出决定,与云月二人在不带随从侍卫的情况下,只身过江与涪陵王会晤。
  这对我来说并非明智的选择,两军刚刚交战,涪陵军折损数千人马铩羽而归,涪陵军将士对我应是恨之入骨,我前去好似狼入虎口。但我不得已而为之,一旦涪陵军撤兵,无论是否与汉王军胶着,又或者楚军水师杀来,这一战都不再有我什么事,我建功立业的大计到此也将告一段落,就算我有守住江陵城的功劳,但也仅会得到赵康玥的颁赏而无实际领兵的权限,到我回到雍城,我仍无实际兵权。但若我说动涪陵王,那涪陵王的数万兵马将可为我所用,这将是我谋夺天子之位最大的筹码。
  九月二十七夜,我与云月乘小舟南渡江水,整个小船上加上一名船夫共才三人。我一身白衣立于船头,也算是“白衣渡江”,但我不敢自比吕子明,我只是个有野心而无实权的伪枭雄。星月暗淡无光,我心中也为此行打怵,这一去好比是一次豪赌,我只能赌涪陵王报仇心切而与我化干戈为玉帛,但我同时也知道,就算最初能说动涪陵王与我合作,到他报仇之后也仍旧会对我下手。
  小舟在小半个时辰后终于过江,我们刚登岸边,便有涪陵军巡逻的人马将我们围住。我大喝一声:“我乃当朝太子!”一群士兵哄笑不已,以为我是哪里来的疯子。可当他们见到我随身的印信和手持的节钺之后,才不得不郑重视之。
  我与云月被士兵押送到了涪陵军的中军大帐,此时涪陵军中连夜在收拾营地,有在第二日撤军的迹象。
  到中军大帐前,我和云月在外等候,有人进去通禀。不多时才有人出来,知会将我们押送到帐中,白发苍苍满面哀容的涪陵王赵恪坐在帅案之后,整个营帐内有十几名刀斧手,还有一名四十岁上下奏事的将领。赵恪见我,脸上多了几条横皱,上下打量我一番道:“你是太子?”
  我行礼道:“见过皇叔。”
  赵恪长叹口气,明显不想听我说什么。一旁的涪陵军将领冷笑道:“如今太子正坐镇江陵城,哪里来的小儿,敢冒充皇室宗亲。来人,将他推出去斩首示众,以祭我涪陵军将士亡魂!”
  马上有刀斧手要上前将我拿下,我高举起节钺后退两步,面无惧色道:“谁敢造次!”
  我这一声,喝的也是很响亮,即便刀斧手气势汹汹,也为我气势所掩盖。眼看效果达到,我怒视着赵恪道:“皇叔可认得我手上之物!”
  赵恪根本不问我真假,上来就要杀我,也是想先声夺人。那将领见我手上节钺,继续冷笑道:“太子节钺,谁人都可持有,如何能证身份?”
  我道:“七年前皇叔朝贡雍城,与我同狩城西围场,皇叔曾以马鞍相赠,叮嘱我万般小心。”说着我撩起左袖,露出当年坠马受伤的伤口,“我不慎坠马,也是皇叔亲自相扶,未敢有忘。”
  赵恪闻言,从帅案后走下来,亲自查看我的伤口,惊讶道:“真的是皇侄?”他用复杂的神色打量我,最后脸色阴冷了许多,“皇侄既奉皇命镇守江陵,为何还要前来我军营中,可是要打探虚实为再度袭营?”
  我苦笑道:“皇叔是高看了我,如今江陵城中守军不过万,又无舟楫渡江,谈何能与皇叔再度一战?”
  我话音刚落,不但赵恪惊讶看着我,连一旁的江陵也是瞪着我喝问:“你说什么?”
  我将前日伏兵诈敌的实情相告,只是在兵马数字上略微提升了一些,令赵恪以为我还是与一战之力。听完我的话,赵恪握紧的拳头砸在帅案之上,他没料到他所引以为傲的涪陵军,竟如此不堪一击,仅仅是被伏兵所骚扰,便竞相弃营南逃。
  那将领一脸埋怨道:“主公,都说那徐斯小儿弃战而逃,他竟强辩朝廷派来十万兵马设伏败得其所。主公只管请那小儿前来对峙,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赵恪手下有两员大将,一名徐斯,一名韩洛,二人素有嫌隙,此人对徐斯出言讥讽毫无恭敬之意,那不用说他便是韩洛。
  赵恪虽然痛心疾首,但他不似韩洛那么冲动,我的话有可能是“实情相告”,或许不是。赵恪还不会因我一番话而杀大将,令军心不稳。他背对我问道:“皇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满面痛色,行礼道:“我为奔丧而来。”
  “你!”赵恪看我一眼,最后无奈摇摇头道,“也罢。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皇侄此番南下,心意本王领了,还请回,若将来战场再见,本王绝不姑息叔侄之情!”
  我笑了笑道:“难道皇叔就这么送我走了,不想听听我的建议,如何击溃汉王兵马为皇兄复仇?”顿了顿,我续道,“汉王曾对皇叔恭敬有加,以弟自居,还曾承诺助皇叔成就大业,此番与朝廷作乱也是要行拥戴之功。可未料战事刚起,汉王便背信弃义夺江汉杀世子,眼下汉军杀奔涪陵,皇叔此般撤军,怕也正是落了汉王的阴谋,此去凶险,皇叔难回涪陵!”
  赵恪脸上怒气满盈看着我,道:“太子言过其实了。”
  我没说话,倒是一旁一直对我针锋相对的韩洛奏禀道:“太子所言非虚,此番撤兵主公当三思,若汉王贼军于中途设伏,我军折损后,如何回得了涪陵?”
  赵恪怒道:“那就看着汉王军夺我涪陵而置之不理?”
  我道:“皇叔可否让我助一臂之力?”
  赵恪瞪着我道:“皇侄,你之前已说,你不过只有数千人马,如何能助我?赵野杀我儿,实乃包藏祸心不可信,难道皇侄就可信了?”
  我叹道:“想来皇叔也知我在朝中处境。我今日领兵江陵,实乃流放,在我心中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我不忍见皇室宗族内讧。江陵城是没有多少人马,可汉军未必知,若皇叔肯与我演一出戏,保管令汉军放弃攻涪陵计划转攻江陵,就看皇叔是否肯相信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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