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养成任务》章节26

  她不明白，军人的任务有多危险，她只知道军人的使命，军人的信仰以及军人对那身绿军装的痴迷和热衷，叶清扬只是一个普通军人，他亦然，所以，她让自己崇敬军人，也让自己爱上绿军装。这样，她才觉得自己好像也是有支撑的，即使叶清扬不在身边，至少有那么一抹绿在心底。
  32、身世
  叶清扬按照大队长给的方式联系到了陈一辰,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名字的时候，愣了片刻,之后的声音似乎有些不稳，嘴拙一般地“嗯”了一声,最后报了一个地名和时间就挂了。叶清扬手里捏着移动电话，半天都没有挪开脚步。
  八年了，从知道他的死讯到知晓原来他还存活在这世上竟然有这么长的时间了。叶清扬无法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一颗心好像呼之欲出了一般,等会儿见到了他是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曾经的受训学员,现在的战友……还是他女儿的男朋友？
  叶清扬心不在焉了几个小时，早早地就来到约定的那个商场，站在二楼上俯身朝一楼大厅看。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灰色条纹衬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那人装作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在他的位置微微作了停留，然后和身后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叶清扬在陈一辰的那一眼里渗出了冷汗，岁月悠悠，有些人的特质还是改不了，不管他掩饰得有多精妙，不自知时依然会被熟悉的人识破，比如陈一辰的眼神，睿智，凌厉……那是叶清扬最熟悉的，当初，他也为这样有神的目光折服过，现在，远远地被这样瞧上一眼，他还是会想起当年那些近乎机械的训练日子。
  “叶清扬？”陈一辰上了楼，随意转了转，然后回到了叶清扬所在的位置。
  叶清扬平静地回头，看着陈一辰装作一时想不起来的样子，最后恍然大悟，几乎是颤抖着地说出了三个字：“陈一辰……”
  “怎么样？现在还不错吧？”陈一辰很是热情地上前递了一支烟给他。
  叶清扬接过烟却没有点上，只是夹在指间，最后，他拍了拍陈一辰的肩很是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年前的一批货差不多都赔进去了，这边的市场太小，有些……部门看得又紧，根本就打不开市场。”
  陈一辰笑，冲身后的两个人点了点头，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笑着宽慰叶清扬：“我有生意，你愿不愿意搭伙做？”
  “在这边？”叶清扬靠在栏杆上，偏头看了他一眼。
  “嗯……”陈一辰笑得很是得意，“我们这次来这边就是为了打开市场的，你也知道，云南那边的确很好做买卖，但是同行太多了，我们先前从泰国那边过来，踏上中国的第一笔买卖就是在云南，现在有意拓宽出路。”
  “在g市还是算了，”叶清扬略微思忖之后摇了摇头，“我在这边这两年是真的打不开一条道，趁现在手上还有些资本去其他地方看看，要是全赔在这里岂不是要了命！”
  陈一辰还是笑，继续劝诱：“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们这行，自然是手上存货越多越好，当然要想办法打开市场，自然是人多关系多最好。我们好好谈谈？”
  现在阿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必须在他掌握到证据之后将叶清扬尽快地弄进去并且不能让别人产生怀疑。而阿诺那整个集团都急于在g市找到市场，如果叶清扬以领路人的身份进去，焦急的阿诺必定不会对他起疑心，而阿诺的儿子巴颂现在一直都想脱离自己的父亲单干，只要双方矛盾激化，他们两人收集证据就越便利。
  叶清扬点头答应起来，连同一直都没说话的那两人，一行人找了一家茶楼。在包间里，四人都是一副商场精英模样，掺茶的服务员做好自己的本职之后就退了出去。叶清扬的食指放在茶杯上轻叩，好像有些着急，陈一辰却是悠闲自在地品着茶，最后在身边两个黑衣人的示意下，才开了口：
  “叶清扬，我们双方合作，共赢共利，据我所知，你现在手上已经亏得差不多了吧？我看你曾经在我们这行上还是挺有头脑的，这才邀你一起，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叶清扬低头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陈一辰很是高兴地哈哈大笑，最后整个气氛都轻松了下来，两人竟然聊起了从前的交情。兴致正浓，其中一人提出去安排晚饭，陈一辰又是一阵欣喜的模样。等到那人走了，陈一辰才装作不经意的问：“那时候，我们院子的人都喜欢的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这么多年，我都忘记她名字了，她最近怎么样？听说那个时候她带着孩子，一个女人还没结婚……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她现在嫁给了一个好人家，看样子，那男人对她挺好的。她的孩子也挺好的，被一个男人领养，也是我们院子的，现在那孩子十五岁了，活蹦乱跳的。只是，我听她说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有什么血液病，这么多年我也看了几次那孩子，除了偶尔感冒发烧的，也没什么病……”
  陈一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眉头舒展了，动作却有些失控，猛地喝下一口茶，竟然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叶清扬看着他，也若有所思起来。
  那次中枪住院，苏婉来医院，除了想要回潆溪，还有就是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潆溪在出生的时候就被诊断出有地中海贫血症，这种遗传病在苏婉和陈一辰的身上都没有，后来只能怀疑是隔代遗传，苏家或者陈家一定有哪一位长辈得过这病。苏婉希望叶清扬能够好好地带潆溪去做检查，好好地治治病，况且叶家家大业大，认识的名流也多，自然能够想办法找到很好的医生。
  可是，在那之后，叶清扬带潆溪去医院检查过几次，都没有出现地中海贫血症的结果。起初是怀疑医院的问题，他让自己父母带潆溪去邻省一个更出名的医院检查后，结果也是没有。他又不禁怀疑起苏婉的话来。
  刚才，陈一辰那么问，他自然也是知晓这病的，既然是这样，苏婉就不可能是骗他的了，会不会是误诊？如果是误诊的话，为什么陈一辰的脸上不见一丝喜悦？叶清扬疑问太多，又是关于潆溪的，现在不太方便，他也只能忍着不问，只好以后找机会问清楚，顺便把自己和潆溪的事情给陈一辰说清楚，虽然他长期不在潆溪身边，至少也是她的亲生父亲。
  两人各怀心思地吃完晚饭，叶清扬回到酒店，陈一辰喝得醉醺醺地要跟着去。两个大汉都架不住他，喝了酒倒像个耍赖的毛头小子。叶清扬今晚也喝了不少，却远远没有到醉了的地步，两人勾肩搭背歪歪斜斜地走进酒店。
  进了房间，叶清扬到了一杯水给陈一辰，陈一辰倒在床上，醉醺醺地哼哼了两声，蓦地安静了下来。叶清扬给自己接了一杯清水，靠在窗边喝了起来。陈一辰坐起身来，双手掩面，好半天才低沉地说出一句话：“苏婉最后还是听了她父母的话。”
  “什么？”叶清扬将水在喉头含了一会儿，消散了些酒精的灼热感，才问。
  “我和苏婉有两个女儿，虽然是双胞胎，长得却并不是一模一样，一个身体健康，一个得了地中海贫血症。当时家里人根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父母说她再跟我在一起就不认她这个女儿。直到她有了孩子，她爸犯了病，她更加不敢把孩子带回去。”
  “你是说，潆溪还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叶清扬突然想起那个和潆溪长得很像的女孩子。
  “潆溪……潆溪……是你给我女儿取的名字？”陈一辰又重复了一遍，见叶清扬点头，又继续说，“苏婉不愿意说，我就依着她，到后来我接了任务，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离开。我不可能把有任务的事告诉苏婉，她绝对会想尽所有的办法拖住我。”
  “当初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和她到底是怎么了，队里说你因公殉职了，我伤好之后就去了钟林家里接潆溪。原来，你们是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了钟林。”叶清扬皱眉坐下，继续听他说。
  “对，可是，当时我们把两个女儿都寄养在钟林那里。后来，苏婉家里逼得厉害，她才说出孩子的事，她父母听了更加气愤，坚决不准我们两个来往，她家里的意思是将两个孩子送人，我当然不愿意，就算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我也不能把女儿送给别人，而苏婉最后的让步是妹妹给别人可以，姐姐必须留在钟林那里，她一样舍不得。那时候，大女儿有病，需要钱，我又拿不出那么多，任务下来了，我又得走，只好嘱托苏婉千万不要把大女儿送人，没想到，她最终还是……”
  “那你当初为什么只和我说有一个女儿？”叶清扬有些激动。
  “以你家里的能力，养两个孩子的确没有问题，可是你父母会怎么想？恐怕一个已经是他们能够接受的极限了。”陈一辰抹了一把脸，“我给钟林说了，有人拿着苏婉的东西找上门来，就给你一个女儿。其实，我当时说的是给你健康的妹妹，毕竟姐姐的病那么严重，我真的不希望她离开我。可是，听你的话，苏婉是知道孩子给你了，她却以为你抱走的是姐姐，没想到竟然是妹妹，可是另一个女儿又去了哪里？”
  “我知道……”叶清扬抬起头来看他，“陈安渊……”
  33、姐妹
  “陈安渊？”陈一辰也有些惊诧,“不可能！他不是和周芳结婚了吗？”
  “周芳没有生孩子，陈安博说过,陈踏雪不是陈安渊和周芳的亲生孩子。”叶清扬想到陈踏雪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又是一窒，“很多人都说潆溪和陈踏雪长得很像,我一直以为都是巧合，没想到……”
  “那孩子还好吗？”此时的陈一辰仿佛老了很多，佝偻着身子坐在床上，叶清扬明显看到他手背上青筋暴起,肩膀微微颤抖着。
  听到这句话,叶清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隔了一会儿，竟然笑了起来：“从始至终,你都在问陈踏雪好不好,陈踏雪怎么样，那潆溪呢？你就一点不关心潆溪吗？”
  “我……”陈一辰惊愕地张了张，却找不到任何辩解的言语，他承认，在两个女儿之间，他的确更在乎大女儿一点。
  “最开始，你问我孩子怎么样，我说了之后，你就开始魂不守舍，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一直在想陈踏雪，对不对？”叶清扬重新站在窗边，背对着陈一辰，看着外面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什么。陈一辰还是沉默，可是这沉默在叶清扬看来就是默认，他不平，为潆溪感到不平。
  “你们不舍得把陈踏雪送给其他人，却只字不提潆溪的去向，你也是默认了把她送给其他人领养的。苏婉回到g市，我就不信她没有和陈安渊接触过，可是陈踏雪依然在陈安渊开心地过着，而在我知道她存在的第二天，她就跑来向我要潆溪了，可是她以为潆溪是你们生了病的大女儿。都是女儿，为什么你们两个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叶清扬闭了闭眼，气血翻涌，说出一个心痛的事实，“潆溪是你们心甘情愿抛弃的……”
  陈一辰以为他是怪自己当初没有把这自私的原因说给他听，讷讷地道歉：“对不起。”
  “呵……”叶清扬冷哼一声，“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不起的是潆溪，是你最小的女儿。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你不知道，潆溪有多乖巧懂事，你不知道，有她在我身边，我有多快乐。”
  陈一辰怔怔地看着叶清扬，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怜惜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