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水如嫣,君如珩》第 14 章

  含羞的心事。
  一头如丝缎般的墨发在她灵巧的玉手下,三两下便被束成一股长辫,发尾用墨绿sè的丝绒发带系着,宛若一只驻足在她发辫上的墨绿蝴蝶。
  正欲开门出去,突然想起床上还未打完的围巾。复又转身回去,迅速地将散落在床上的物什塞回床头柜上的抽屉里。这才放心地出了卧房门。
  刚走到楼梯处,便发现自己怎的如此大意,光着脚就跑了出来。正想再次回屋,便看到一个女人挽着乔景禹的胳膊走进了乔公馆的大门。
  季沅汐愣在了原地,心口微痛,不知所措。
  乔景禹抬眼便看到了站在楼上发怔的季沅汐。
  一身豆绿连衣裙,让她看起来愈发白净水灵,双眸剪水,一如初见。
  只因前些日子的短暂温存,更让他在这十日里,每日都经历好几遍抓心挠肝的想念,夜晚尤甚。
  此时看到这水葱似的人儿就近在咫尺,却不可得,心里便似蚂蚁爬过般,酥酥痒痒,异常烦躁。
  正欲开口,目光便落在她光着的一双白嫩小脚上。
  乔景禹略微一愣。
  季沅汐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脚,也没想过先和来人打招呼,便径自转身回了屋。
  “也好,这般情形,自己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乔景禹长吁一口气,心里暗自嘀咕。
  公馆众下人见乔景禹回来,还带了位标致的小姐回来,不由地都往楼上看了一眼。复又装作没事的样子,都上前与乔景禹问安,端茶递水,各司其职。
  “这位是沈小姐,这些日子会住在这里,把楼上挨着我书房的那间客卧收拾出来,一应用度不得怠慢。”
  乔景禹清冷的声音,让人心生敬畏,众人皆低头应是。惟有穗儿紧咬着双chún,用眼角风恶狠狠地瞪了沈佑君一眼,才随众人一起退下。
  季沅汐光着脚回到卧房,并没有忙着找鞋穿上,而是神情恍然地坐到了梳妆台前。
  “还是把情人带回来了……”
  她对着镜子,冷笑了一声。
  第十一章吃醋
  季沅汐将脸埋在臂弯里趴在梳妆台前,半晌也不抬一下头。
  耳根烫烫的,心口却微凉。
  就算结婚了又如何?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自己如今也算是拆散他们的那一个吧。
  何况前不久自己还当面对乔景禹说过,就算他要迎人进门,自己也不会计较的话。虽是醉话,可那时确实是出于本心。
  现下,自己又在难受什么?仅仅因为前几次冲动之下的欢好吗?可谁又能知道彼此当时带有几分真心呢?
  这十几年来,没有了生母的照料,在偌大的季府中,季沅汐总是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包裹的紧紧的,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真情实感。
  而另一方面,与其说她对所有突如其来的变故都可以淡然处之,不如说自生母过世后,已没有什么可以再压垮她。
  包括她的婚姻。
  如此想着,心下便好过许多。
  季沅汐缓缓抬起头,手臂被枕得有些发麻。她甩了甩发麻的双手,又将两只纤纤玉手交互lún换着使劲捏了捏,这才觉着好一些。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有着几道刚才被衣袖压出的红sè印子,有些滑稽可笑。就像头先自己居然生出那些复杂又惆怅的思绪一样可笑。
  她对着镜子,伸手触摸脸上那些印子,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
  待脸上的印痕慢慢消失,她才略施了薄粉,轻点了口脂。又重新编好了发辫,整了整身上的衣裙,从衣帽间里找出了一双黑sè丝绒高跟鞋,仔细地穿在光了一上午的脚上。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准备下楼。
  刚才尽顾着难过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现下已是饥肠辘辘,还好已快到了午饭时间。
  乔景禹从进门安顿好沈佑君后,便一直在书房里待着。
  他克制住这些天的对季沅汐的疯狂想念,因为他还不知道现下这种情形要如何面对她。
  烟灰缸里全是烟头,有的还在冒着徐徐白烟。
  他在想这几日该与沈佑君如何演戏,也在想着之后又该如何与季沅汐解释。
  在他这座公馆里,有太多的闲杂人等。
  据何进观察,厨房里的马婶很有可能就是乔家大少爷乔景华的眼线。自己的这位大哥,在对东北军的大权上可谓呕心沥血。
  而国民政府这边,即使崔志文已顶替沈佑君被捕,但他们仍然不会轻易松懈对共党的特派员的搜捕。
  自己现下虽也在国民政府任职,但近两年对于国民政府中许多高层的所作所为他皆不敢苟同。
  如今崔志文深陷困境,对自己又有所求,因了二人之间的情谊,他更是不得不帮。
  由于沈佑君的特殊身份,为了掩人耳目,他现下必须要把她当作自己的情人才能名正言顺的将人接进公馆,才能护她周全。
  正想再点根烟捋捋思绪,便听到从对面主卧那边传来了高跟鞋声。
  “嗒、嗒、嗒”的搅乱了乔景禹的心。
  季沅汐坐在餐厅里,等着后厨端上一道道jīng致的菜品。
  这乔公馆的厨子也是有眼力见儿的。乔景禹不在家时,厨子基本就是按季沅汐的吩咐来做,每次不过三四样小菜,一碗汤。
  现下乔景禹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位样貌清秀的女士。这桌上的菜啊,就跟上不完似的,一道接一道。
  这也让季沅汐当下意识到,自己即便再饿,这会儿如果自己一人先行用餐,便是不合规矩的。
  于是她吩咐站在她身后的穗儿道:“你上楼,去请姑爷和那位小姐下来用饭吧。”
  穗儿即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会在这些事上不懂规矩。便点头转身上了楼。
  稍候片刻,二人便从楼梯上一前一后地走下来。
  季沅汐站起身,稍捋了捋身上的裙摆,走上前去笑道:“早上刚睡醒,衣容不整,有些失礼,还不曾与这位小姐问好,实在不好意思。”
  “夫人好,我叫沈佑君。”
  还未等乔景禹介绍,沈佑君便先笑着自报了家门。她惨白的脸上虽略施了粉黛,却也掩不住眼里的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虚弱。
  季沅汐上前虚扶了一把福身行礼的沈佑君,这等看着柔善可欺的女子,谁见了都得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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