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渡河夏》第 35 章

  雾模糊了他的lún廓。
  冬夏迟滞了两秒,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她走到男人的面前时,他已经碾熄了烟,站直身体,背脊挺直如同松树,透着暗凉的气息。
  冬夏借着暗黄的路灯和柔和的月sè,注视着他的双眼,微动chún:“你怎么来了?”
  陆河看着她,眸光漆黑,像一个漩涡。
  好半响,他说:“我来找你。”
  男人的嗓音透着一丝沙哑,冬夏察觉到他的异样,微微一怔,想起了白天徐木说的话。
  她压住眉心,脱口:“你身体不舒服吗?”
  虽然已经是深夜,光线不是特别的明晰,但是还是隐隐能看见男人眉心的疲倦。
  她绷chún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他:“陆先生,你需要休息。”
  女人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
  陆河浅浅的笑:“许医生,你在关心我吗?”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的梨涡浅浅,像晚风轻拂一样,撩动着心弦。
  xiōng腔内的心脏又一次不可收拾的剧烈震动起来。
  冬夏怔了下,对上他黑亮的瞳仁,红chún翕动:“你就当我在关心你吧。”
  陆河的眼底含着浅显笑意。
  他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嗓子有些不舒适,别开脸,手握成拳头堵住嘴巴咳了几声,脸sè有些难看。
  刚止住咳嗽,缓了一会儿,额头被一只温软的手覆盖。
  他的身躯明显一震,瞳仁暗了几分。
  冬夏无所察觉空气里流动的异样,她探到男人额间的温热,chún瓣抿成了没有弧度的直线:“你在发低烧。”
  陆河哑着声音:“我知道。”
  他的语气淡淡,听起来并不是特别上心,好似这身体不是他的一样。
  冬夏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怒火,堵的xiōng口呼吸不顺畅。她别开脸,声线冷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先上去了。”
  她刚转身,手腕就被攥住了。
  男人温厚粗粝的掌心,贴着她的肌肤,传递着灼人的温度。
  如同触电了一般,电流迅速窜过了四肢百骸,引起了浑身的颤栗。
  她止住了脚步,身体僵硬。
  没挣扎,也没有回应。
  片刻后,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平缓传来:“我来找你,是有话要跟你说。”他凝视着她的背影,说:“冬夏,我不危险。”
  他是在回应昨天在餐厅里,她说过的话。
  冬夏怔愣了几秒,心头五味杂陈,耳中又听见他沙哑低醇的嗓音响起:“就算再危险,也不会对你。”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冬夏僵立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倒流,涌上了脑门。
  她平日里能说善道,可是现在大脑一片的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正缓神,漆黑昏沉的夜里,突兀又响起了男人剧烈的咳嗽声。
  冬夏一顿,缓缓转过身,面向他。
  她的眸子深处一片复杂。
  男人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后,眼底好像蒙上了一层终年不散的薄雾,晦暗不明。
  冬夏舔了下干涩的chún瓣,绷紧chún线,“陆河,你在干什么?”
  陆河深沉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好一会儿,才直言:“你就当我,在追你。”
  耳畔轰的一声,炸开了。
  冬夏像被一双手扼制住了喉咙,说不出话。
  心脏扑通的乱跳。
  没有节奏可言。
  她有一种,全世界好像陷入了一片模糊的黑暗,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明亮的,清晰的。
  甚至,触手可及的。
  冬夏无意识攥紧身侧的手,压下内心的翻涌,僵硬的张开chún,“可是你说过,我不讨喜。”
  男人轻轻浅浅的笑开:“那是在夸你聪明漂亮。”
  他的笑容醇厚,chún角的弧度很深,映在冬夏的眼底,有些眩晕。
  他的lún廓有一大半都被隐匿在了明明灭灭的光晕和yīn影里,剩下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眸,直勾勾凝视着她。
  第一次,感觉到心脏的承受能力是这么的有限。
  冬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抿chún沉默了好久,心绪平缓了,才恢复了以往的冷静:“陆先生,你烧傻了吧。”
  陆河一顿,竟然闷笑出声。
  他上前一步,垂着眼帘,鼻腔内钻入女人身上的酒气,勾chún:“许医生,我是低烧,还没有糊涂。”
  两人的距离因此拉近,冬夏抬眼,男人身上还散发着凛冽的烟草味,与她酒jīng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大脑的反应变得很慢,她皱眉,轻喃:“那就是我醉了。”
  陆河第一次见她露出这副憨傻的模样,心口一动,微微发热。
  他伸手,撩起女人耳鬓散落的发丝,绕到耳后。
  同时,平缓而温和的开口:“明天我要出差,后天回来,你给我答案。”
  他的指尖若有若无摩挲着她的面颊。
  冬夏一颤,没有避开,直直的盯着他。
  她的眸子有些水汽,对上他深潭一般墨sè的眼眸,轻声说:“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
  指尖一顿。
  陆河看了她一眼,薄chún抿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
  他知道她现在的答案。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柔软的chún瓣上,黑眸幽暗,神sè平静:“冬夏,你不反感我。”
  是啊,她不反感他。
  可是那又如何呢。
  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光影绰绰。
  僵持了一会儿,大脑好像被凉风吹的清明了很多。
  语言的组织能力,也顺畅了。
  冬夏缓缓抬眼,嗓音平静:“陆河,我们之间,隔了不只是身份,还有很多人。”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也很疏离,不动声sè拉远了他们的距离。
  空气里浮动的一丝暧昧,迎风而散,回归了清冷。
  陆河看了她半响,突兀出声,薄chún掀起:“冬夏,你在怕吗?”
  冬夏没有吭声,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陆河也没有继续的bī迫她,他收回手,抄进裤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女人的余温。
  来日方长。
  他笑了笑,平静的道:“上去吧。”
  冬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上楼。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了下来,回头。
  男人还站在原地,身后是大片的黑暗和影影绰绰的树木。
  他长身玉立,身姿挺拔,整个人好像融合在了夜sè里面,周身都是暗凉落寞的气息。
  他见她回头,眼眸深深,薄chún荡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其实冬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了下来,还要下意识的回头看他。
  四目相对,她抿chún,提醒他:“回去之后,记得吃退烧药。”
  说完,没有再停留,身影消失在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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