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眠》第 18 章

  氏率着一众家奴穿过拱门进来。 “父亲!”她静静地说,脸上是重伤过后的苍白,一双眼睛却异常的锐利。 “你还知道回来!”陈国公脸上尽然是震怒之sè,盯着瑾宁,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来。 “这里不是我的家吗?”瑾宁凉凉地笑了,眸光落在他身后的那一群人脸上,长孙嫣儿也躲在长孙氏的身后,露出得意的眸光,“这么多人来我梨花院啊?这可是我从庄子回来之后从没有过的事情啊。” 陈国公怒道:“一晚上,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瑾宁懒散地笑了笑,拖着半瘸的腿走过去,“你说我做了不要脸的事情,便是定了我的罪,还何必问? 陈国公的怒火上来,长孙氏连忙安抚着,“国公爷暂不要动怒,瑾宁这孩子倔qiáng,若是硬碰硬,反而不妙。” 陈国公沉了一口气,终究是慢慢地开口了,“侯府那边今日来退婚,但是看在你曾救过侯爷的份上,我会说服他们容纳你入门为妾。” 陈瑾宁捏着手,指尖发白,“妾?正妻我都不做,还会嫁给他做妾?” 看来,是巴不得找侯府那边销掉她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儿了啊。 “由不得你!”陈国公声音沉了沉,怒气又几乎压不住了,“先不论你昨天之罪,张妈妈之事,论起来,她罪不至死,好歹伺候了你两年,且也是你母亲派过来的人,因一点小事你便杀了她,何等歹毒?” 陈瑾宁嗤笑,伤口疼得很,嗓子像是被火烧一般,“我只有一位母亲,她已经死了,如果父亲觉得我杀了张妈妈太过,便送我到衙门去,让衙门的人断个分明。” “你不可理喻!”陈国公的怒气也上来了,素日他就是个威严的人,如此放低姿态,全是因那日她指责,让他想起愧对亡妻,“如此胡搅蛮缠,半点道理不通,你还好意思搬你母亲出来?你只给她丢脸!” 陈瑾宁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扬起略悲哀的眸子,“是啊,我也不愿意提母亲的,可我有什么法子?若不提母亲,父亲会念这份父女亲情吗?若您不念,我在这个国公府,如何活得下去?一个奴才,都敢在我的饭菜里下毒,一个姨娘上来的继母,也能随便安排她娘家侄女去霸占本来属于我的位子,我无所依仗啊,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死了的生母和一个从不把我放在心上的父亲。” 她慢慢地靠向身后的树干,装作看不见他脸上的惊怒之sè,继续道:“如果母亲还活着,见我今日的遭遇,不知道会怎生心疼?只是,若我母亲还活着,我又怎会沦落至此?” 陈国公冷硬地道:“你同意不同意,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你私德败坏,与人私奔,侯府能容纳你为妾,已经是你最好的出路,你私奔之事,我已经花了银子叫人掩饰,过一两年便无人记得,你最好不要再闹事丢我的面子。” 陈瑾宁淡漠地道:“如今退婚,你的面子尚且能保住,否则,我大闹婚宴,捆了父亲上花轿的时候,侯爷和父亲的面子都保不住。” 陈国公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敢?” 陈瑾宁神sè不动,“杀人我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想明白,既然我委屈顺从,也得不到你的认同,还不如反他娘的,便是死,也死得恣意潇洒。” 陈国公想不到她竟是这般的倔qiáng,努力积压着的狂怒终于爆发了,厉声道:“态度嚣张,不服管教,看来你母亲还真没说错你,本来你若乖乖接受安排,嫁入侯府为妾,我便把你昨晚那不知羞耻的事情翻过去,可你这般嚣张跋扈,若不请家法,岂不是叫人笑话我国公府庭训不严?” 陈瑾宁扬起桀骜不驯的眸子,冷笑一声,“父亲知道我昨晚没回来,如今见我一身的伤,却也不问我是不是受了委屈,反而先与我虚与委蛇,bī我答应做妾,我不愿意,才问罪于我,真是好父亲啊!” 她站直了身子,比他矮了半个头,眼底尽然是讽刺之意,“我昨晚若是死在了外头,岂不是更顺遂了你的心愿?” 陈国公气得双手颤抖,“你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情,竟还不知悔改,口出狂言,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个孽障?好,你说,你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陈瑾宁凉声道:“我去了狼山,上了贼窝,还杀了几十个人,你信吗?” 陈国公哪里会信?狼山山贼为祸,所有人都知道。 他不禁大怒,“张口闭口,都是杀人,看来放你在庄子里真是错了,养得你这般刁毒狠辣的性子,学了几招花拳绣腿,视人命如草芥,还私德不端,有了婚约却勾人私奔,今日我就打死你,也省得日后为我国公府惹下大祸。” 说完,厉喝一声,“来啊,上鞭子!” 管家早就在外头候着了,听得国公爷吩咐,立刻就去拿鞭子呈上来。 陈国公甩了一下鞭子,便听得风声呼呼,他满脸厉sè,指着陈瑾宁怒问道:“跪下!” 陈瑾宁腰背挺直,看来,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心底如冷风刮过一般的悲凉,眼底却渐渐地染了怒火,“不跪,你要么就打死我。” 她的鞭子,打谁都可以,但是,却不能打他。 这个生了她,却弃之不管的人。 原来即便历劫归来,她始终对他狠不下心来,有多退让隐忍,便有多渴望这份父爱。 打吧,打了之后,就再无羁绊,便算还了他生养之情,也不会再傻乎乎地渴望她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父爱。
  第21章 我们都会讨回来的
  这等好戏,长孙氏与长孙嫣儿哪里会错过? 长孙氏见国公爷动了大怒,上前劝道:“国公爷,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伤了父女之情?” 说完,她又拉住陈瑾宁的手臂,力度却是用得很大,指甲都印入了瑾宁手臂上的伤,“瑾宁,快听父亲的话跪下来,请父亲息怒。” 瑾宁吃痛,一把甩开她,“你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 陈国公见她如此顽劣,怒声道:“你跪下受刑,我便下手轻一些,否则打死了你,也算是给你母亲做个交代了。” 瑾宁倔qiáng地看着他,“你要打便打,但凡我吭一声,打死无怨。” 陈国公当场就扬鞭打了过去,他本盛怒,见她还这般倔qiáng不知道悔改,哪里留情? 这一鞭子过去,便落在了瑾宁的手臂上,瑾宁不闪不避,生生受下,鞭子下来的火辣辣疼痛,在手臂一直蔓延到头顶。 “跪下!”陈国公再厉喝一声。 瑾宁却只扬起了yīn鸷的眼睛,“打啊,就这么点劲吗?拿出你上阵杀敌的勇猛来对对你的亲生女儿啊,就这点劲,还不如我昨晚杀山贼狠呢。” 陈国公听了这话,怒火中烧,还拿山贼说事,抽了鞭子连续打了几鞭,鞭鞭入rou,不过顷刻,瑾宁的身上便多了几道恐怖的血痕,且伤了昨晚的伤口,鲜血淋漓,竟是惨不忍睹。 长孙氏与长孙嫣儿在旁边看得痛快,脸上不禁扬起了得意而yīn毒的笑。 重伤的海棠听得动静,竟从里面爬出来,抱住了瑾宁,大哭道:“国公爷饶命啊。” 瑾宁却只盯着陈国公,悲吼一声,“打,继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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