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一个郊区的小院子里。
裴少天远远就就见了顾依然,她似乎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抱着一个东西。
裴少天下了车。
他的脚步有些颤抖。
他吸着气拼命让自己冷静。
一步一步,裴少天走进了院子。
他在想着顾依然看见自己的表情。
她是不是会很生气。
裴少天想无论顾依然看见自己是打是骂都好,他都要好好哄着,让顾依然原谅自己。
只是让裴少天没有想到。
当顾依然看见自己的时候,并没有生气,她对自己笑。
裴少天愣了。
他没想到,顾依然会对自己笑。
她怎么会对自己笑呢,她怎可可能对自己笑!
自己做错了那么多事,几乎都把她毁了,她怎么可能还对自己笑呢。
很快,裴少天发现了不对。
顾依然的笑有些不对劲。
她的笑起来的样子很傻,眼神很空洞。
裴少天整个人僵住了。
有个女人走了过来看了裴少天一眼:“你也是志愿者啊?”
裴少天茫然看着说话的女人。
女人深深叹了口气:“这个女孩也真可怜啊,当初被医院送过来的,一送来就疯了,天天抱着一个布娃娃说是自己的孩子,要不就是天天傻笑,哎,连吃个饭都不会吃,要不是我们这些志愿者每天送送饭,可能都要饿死了。”
裴少天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住了。
顾依然,她疯了。
她被自己bī疯了。
无尽的悔意和痛楚席卷了裴少天。
他恨不得用刀一刀一刀将自己凌迟,他怎么可以这么伤害顾依然,伤害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女人。
良久好,裴少天终于冷静下来。
他硬bī着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顾依然,他要让顾依然清醒过来,他要让顾依然好起来。
至于自己,等顾依然清醒过来,她愿意怎么对自己都好。
裴少天走到了顾依然的面前,他蹲下。
他生得高大,即使蹲在顾依然的面前也刚刚好和她平视。
“依然。”裴少天苦涩开了口。
顾依然冲他傻笑。
裴少天握住了顾依然的手:“依然,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
顾依然还是傻笑。
裴少天的双眸直直看向了顾依然的眼里:“依然,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你的。”
无论顾依然会不会好,哪怕她就这样一直不好下去,哪怕她一辈子都是个傻子,他也要这么陪着顾依然。
他要为自己赎罪。
顾依然嘻嘻笑了,她拿起手中的布娃娃:“看,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裴少天的眼眶一热,泪水几乎都要夺眶而出。
他本来和顾依然有个孩子的。
本来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的。
是他的愚蠢,害死了那个孩子。
顾依然抱住手中的孩子摇啊摇:“宝宝睡觉觉,妈妈在,没有坏人,你睡觉觉好不好。”
她轻声哼着歌,哄着手中的布娃娃。
裴少天的手也放在了布娃娃上:“宝宝睡觉,爸爸对不起你。”
泪珠终于从裴少天的眼眶掉落下来,落在了布娃娃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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