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婆》第14章 血溅棺

  我闻言大惊,倒不是他说的话,而是我认为二叔公这是在诅咒刘伯母啊,刘伯母虽然被咬掉了一只耳朵,但是干起架能把一只老虎给打死,泼辣的很,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二叔公见我有些不信,也没说什么,久久的叹息一声,“咱们这村子,想来是再难太平了。”
  翌日,到了刘三壮出殡的日子,我和nǎinǎi按例到场,看着棺木被盖上,刘伯母哭得几乎昏厥过去,等她清醒了,我们才让人打上棺材钉,一切稳妥后,抬棺出殡。
  刘三壮的出殡是和阿芳嫂不同的,来的亲戚自然比阿芳嫂的多,排场也大,依旧是由大伯带头在前打鼓开路,nǎinǎi想了想,又让人抓了一只公jī,压在棺材头,nǎinǎi说公jī是至阳之物,刘三壮算是凶死,用公jī压一压他的凶气。
  走在棺前的,还有个小孩提着一盏灯,那小孩算起来是刘三壮的远房表侄。
  这个灯叫长明灯,也是引路灯,不管是出殡还是迁坟,都是需要点一盏在最前面开路的,提灯的人一边还要护着灯不灭,一边还要撒下冥钱,“收买”各路鬼神。
  本来这长明灯应该是由直系亲属来提的,长子在由长子来,长子不在则长孙,若都没有则顺延次子次女或者儿媳一类,依此类推。
  但是刘三壮这些都没有,只能让一个表侄来送终了。
  一路上倒是平安,没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比阿芳嫂出殡的时候要顺利得多。
  就在送殡队伍一路上山到了一个上坡的时候,忽然天边一道闪电,紧接着闷雷响起,nǎinǎi看了看天,让前面的走快一些,这好好的天说变就变,要是这会下雨了,可就麻烦了。
  但是不等前边抬棺材的加快脚步,豆粒大的雨水就滴滴嗒嗒的落下来了,乌云遮日,天sè忽然暗了下来,伴随着电闪雷鸣,气氛一下子就yīn森了起来,绑在棺材头上的大公jī也不安的发出“咯咯咯”地鸣声。
  雨水让本来就陡峭的坡更加寸步难行,这时,抬着棺头的一个汉子忽然脚下一栽,差点没摔倒,所幸他年轻,腿脚稳,不然棺材那一下肯定落地了。
  而走在前面的那个表侄,被人用雨伞挡着,出殡最忌讳半路长明灯熄了。
  路滑让队伍慢了不少,大家此时都有些惶惶不安的,抬棺材的几个都是刘伯母叫来的外戚叔伯,不然这个时候肯定撂担子不干了。
  就在此刻,那棺木里头忽然响起“刺啦刺啦”的声响,声音不大,但是棺木前后的人都听得清,就像有什么东西用爪子在抓棺材盖子一样。
  这一异响,让整个队伍都安静下来,那锣鼓队伍面面相觑,抬棺的四个人更是吓得双腿打抖,导致棺材在空中一摇一摆的。
  这还不算,刺啦声之后,紧接着是“砰砰”声,一声又一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像是有人在不停地击打着棺材盖子一样。
  这下,那些抬棺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撒手就要放棺,nǎinǎi早有准备,见此立马让人把板凳给垫上。
  板凳一垫,四个抬棺材的人恰好一松手,棺材重重落到板凳上。
  此时,雨越来越大,棺木里头的动静也愈发的大,一下又一下,眼看那棺材钉都要压不住了,加之诡异的氛围,好几个来送葬的外戚早就禁不住了,看到那棺材里有东西要破棺而出,疯了一般撒丫子逃了,一边还大叫着“诈尸了,诈尸了。”
  一直在哭哭啼啼的刘伯母,此刻也被吓得双腿发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sè惨白,连哀嚎都忘记了,瞪着那砰砰作响的棺木,浑身浑身都在发颤,如同筛糠一般。
  nǎinǎi见此一幕,脸sè一变,递过来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镰刀,“吉祥,快把棺头的公jī杀了,记得要血溅棺头,动作麻利一些,快去。”
  我知道事情严重性,不敢犹豫。
  接过镰刀,迅速跑到棺头,抓起上头被淋成落汤jī的公jī,就要抹jī脖子,却在此刻,一只苍白无比的手爪子从棺缝中伸出,我吓了一愣,避之不及,那爪子猛地一下将我的胳膊抓伤,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没稳住身子倒坐子地上。
  “吉祥,发什么呆,要快!那东西要出来了!”nǎinǎi这时候又在棺尾喊着。
  我闻言惊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麻利地用腋下夹住公jī,把jī脖子一歪,拔了一撮毛,用镰刀在jī脖下一抹,顿时,jī血四溅,恰好落在棺头。
  公jī搏命的拍打着翅膀,不过没几下,血流尽了,公jī彻底没气不挣扎了,于此同时,棺木里头的“砰砰”声响也随之消失,一切又恢复平静。
  nǎinǎi见状大喊,“快,起棺。”
  为首的大伯一听,带头又起了锣鼓,抬棺的四人再次抬起棺木,送葬队伍重新启程。
  此后一路没再发生什么事,下葬的地方是早就看好的,大伙一下子刨出了个葬坑,将棺木落下,掩上泥土,一切尘埃落定。
  本来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还应该放一串炮竹,以示仪式结束,但是现在大雨倾盆,带来的炮仗路上都已经淋湿了,此刻怎么也点不着,这一环节只好免了。
  从葬点回来,送葬队不可从原路返回,应该在路上多绕几圈,方可归去,避免一些yīn魂趁机跟入,到家门口也不可立即踏进,应在门外呆上一会,或者换上一双新鞋才可进屋。
  当天晚上,我胳膊上被抓到的那个伤口起了脓,还发出一丝恶臭,nǎinǎi说这是尸毒,她去淘了一点糯米,替我敷上,我只觉得胳膊一阵刺痛,过了许久,nǎinǎi揭下糯米,只见刚才还是白花花的糯米,现在已经黑得发焦了。
  nǎinǎi说没事了,等伤口愈合了就行。
  在刘三壮下葬之后,一切风平浪静,直到三天后的深夜,我家的几条狗崽吠个不停,吵醒了一家人。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基本是不会进贼的,哪怕是夜晚大门敞开,没人会进来,家里也没几个值钱的玩意,谁都不稀罕。
  但是狗叫得那么凶,我们都以为是有人来偷jī摸狗了,纷纷抄起了杂物间的家伙。
  到了院子一看,才发现养得那条母狗倒地不起,应该是死了,几条nǎi狗崽一直在狂吠,我刚想上去抱抱,却见这个时候,那几条狗崽子忽然开始在地上打转,嘴上呜咽着,不久也到底咽气了。
  幺叔这时候去jī圈也回来了,大叫:“见鬼了,咱家养的jī鸭全都死了,没一个活口……”
  此时,邻居几户人家也找上来了,隔壁的张嫂子白着脸说,“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有家里养了好几年的老猫死在了灶头下,真不知道是不是遇见什么脏东西了。”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说,他们家的家禽也是,都没有留一个活口,现在只怕全村的家畜都死绝了。
  nǎinǎi闻言,惊惧的抬头看向夜空中的那lún残月,嘴上喃喃道:“怕是大祸要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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