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第17章，雪山之巅

  他走了很久，试着睁开眼睛，眼前不在白茫茫，而是绿油油。
  一望无际的翠绿的草，看不到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所面朝的方向，这里没有白天与黑夜。
  他只能凭着直觉往前走。
  他走了很久，周围没有一点变化，就好像他走这么久，都在原地踏步。
  这里没有水，没有树。
  秦诺伊的嘴唇干了一层皮，他坐下来用草叶上的冰水，喂她喝。
  梁晔宸也特别疲惫。
  只是歇了片刻，他起来走。
  山脚下他们已经等了四天。
  北天行已经急的跳脚了。
  梁晔宸走了三天，他只觉得累，但是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疲惫急了。
  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可是看着闭着眼睛，如同没灵魂的女人，所有的疲惫都那么微不足道了。
  只想救活她，不管多难。
  山脚下，影卫和北天行等了十天，梁晔宸没下来。
  他们已经上山。
  梁晔宸不吃不喝，靠着毅力在这边无边无际的荒野，走了九天。
  依旧没尽头。
  他昏死，倒在地上。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沧桑而又浑厚的声音。
  “若是让你用命，换取上山的机会你愿意吗？”
  若是平常的人，肯定不愿意，死都死了，还上山干什么？
  梁晔宸侧头看着，躺在身边的秦诺伊，淡然犹如再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平常。
  简简单单的飘出一句话，“我愿意。”
  “前面是火海，你跳下去，我就带这个女人上山。”
  梁晔宸坐起来，果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已经出现一个巨坑，
  火势炽盛，红通通的，走进都有灼烧感。
  这样的烈火，人跳下去，连渣都不剩。
  梁晔宸负手而立，“在跳之前，我想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救活这个女人。”
  “可以。”
  梁晔宸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欠你的，都还给你。”
  这辈子若我真死了，愿我们来世在相遇。
  我定不负你。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黑影纵身一跃，就看不见踪迹。
  好似一瞬间，就被融化成灰。
  他承受着烈火灼心，脑海里最后的画面都是，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笑意。
  这样死去，感觉还不太差。
  “还不起来，真想死?”
  那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
  梁晔宸猛的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冒着雾气的池子边。
  “伊儿呢？这是怎么回事？”
  白雾散去，就看见一个白发老者，盘膝坐在石头上。
  秦诺伊躺在他身边。
  老者白发苍苍，老神在在的坐着，“你若是选择回去，或者不跳，那你就会真死无疑，那烈焰坑，是通往这里唯一的路，后退也无路。”
  梁晔宸才不想管这些，他只想知道，他能救回秦诺伊吗？
  “我听过你有可以解百毒的冰蟾……”
  “你也是听说，听说的话，怎可相信?”
  “你没有?”梁晔宸浑身都其实一寒，大有秦诺伊死了。
  他也能杀了这老头。
  “又是个暴躁的。”老者一挥以后起身，白衣飘飘，仙骨非凡。
  “想救人这态度可不行。”
  “你要怎样才能救人?”
  老者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梁晔宸，“从你挑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有资格，提出一个条件。”
  所以，能见到他的，都是胆识过人的，这个无需在试探。
  只是这个救，也不那么容易。
  “救活她。”梁晔宸想都没想，就提出这个条件。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送来的已经晚了。”
  梁晔宸的呼吸一滞，“你什么意思?”
  “都没呼吸了，你送来，当我是神仙啊？”
  梁晔宸根本不信，冲过去，抱起秦诺伊，手指探入鼻前，真的没了气息。
  他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怎么会……”
  他失魂落魄的望着老者的背影，“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