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餐厅里又坐了一会,玲央一直坐在旁边陪着她,到后来,她也觉得有点尴尬,“我差不多酒醒了,待会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一个人没问题吗?”他问道。
“没问题的。”安然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青年走出餐厅,走向停车场。她收回视线,不禁想到,自己是不是太过依赖他,把玲央对自己的好理所当然化了。但是现在,有更纠结的事情放在心中。
天色渐暗,安然收拾了下包,打车回家去了。走在小区里的道路上,边翻找着钥匙边往前看路,公寓楼前面坐着的那个人让她脚步一顿。
任泽语转过头来,看到她回来露出了个笑容。这个笑容和他四年前等她时候的脸完全重合起来,他就是那样的人,有时候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回头。
“你等多久了。”安然走过去,低声问道。
“没多久。”任泽语的表情看上去很轻松,他勾起嘴角说道。
安然无意识地左顾右盼,过了一会,才说道:“要上去坐坐,喝杯茶吗。”
有点生疏的客套话语,他却高兴地点点头,“好啊。”任泽语跟在安然后面,拾级而上,“你都没有搬家吗?一直住在这里?”
“恩,房东跟着子女出国去了,我算是买下这套了。”安然走在前面回道。
“厉害啊,你把它买下来了。”
“这是讽刺吗。”安然掏出钥匙打开门声音平平地说道。即使不知道他年收入的具体数字,从俞文修嘴里就知道,肯定不低。但是现在却认为她买下一套旧式公寓厉害,不是讽刺是什么。
“我没那个意思。”任泽语挡在她的前面,低头说道。
“我也开玩笑的。”安然也垂着头不想去看他,准备绕过他走到客厅去。
任泽语拉住她的手臂,他的视线集中在她细瘦的腰上,这里面曾经孕育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掌触碰那个地方,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服,安然身体抖了一下。
“你干什么……”她往后退了几步,可是手腕被握住无法动弹。
任泽语继续盯着她的腹部,心情复杂,沙哑着声音问道:“这里,是不是有过我的孩子?”
安然心一颤,震惊地抬头看他,任泽语紧皱着眉显示出他有些痛苦的神色,那双锐利的黑眸中的纠结感情好像能够传递给她一样,她一下子好像又能体会当时的那种痛苦了。
“我啊,那个时候,问过安然你会不会为我生孩子,其实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生下一个我的孩子,那样子的话你的身上就好像打上了我的标签,永远属于我一样。”任泽语没看安然,放开她的手腕,转而握住她的腰说道。
“但是这个孩子竟然是在我离开之后……”
他低沉的声音刺激着安然的耳膜,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存在的强烈愧疚感让她难受地摇了摇头。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他也是我自私的决定。”安然伸手推了下他,侧过身不去看他。“如果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你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根本没必要,反倒是生下他来的话,你不会觉得有所负担吗。”
“不是的!”任泽语打断了她的话,握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抱在怀里。“我不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才来找你的。”
“那你为了什么啊!”安然挣扎着想要离开,结果因为太过急切的缘故,绊到了鞋柜直接摔在了木地板上。
任泽语护着她,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板上,安然趴在地板上发出呜咽的声音,瘦弱的肩膀轻轻颤动着。
“怎么了?很痛吗?”他半跪着握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来。
安然紧咬着嘴唇,摇头道:“对不起,是我这个人太过自私才没有要他,这件事是我的错。”
任泽语愣了一下,安然的手指紧紧拽着他前面的衣服,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是安然的心结,她觉得对不起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对不起他。他叹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安然有些瑟缩的躲开,他还是继续亲吻着。
“我们会再有一个孩子的,现在的我完全有能力给你们一个美好的生活。”他轻声安慰道。
安然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看他,任泽语就像记忆中的那样笑了,扬起一边的嘴角。她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眨眨眼睛,头侧到一边逃避似地不敢看他,这句话是她理解的那样吗。
“喂,我在问你呢。”任泽语靠近她,抱着她的身体,头靠到她的肩膀上。
这种撒娇似的举动太过熟悉,安然手撑着他的肩膀,想要站起来。但是对方显然不肯放过她,咬着她的下巴,然后立刻吻上了她的嘴唇。
柔软的唇瓣相碰的时候,身体里还是会有电流一样的感觉通过,以至于心都在颤动。越吻越失控,安然瞪着黑眸,一直不肯让他的舌头钻进来,还拍着他的肩膀,任泽语不免有些挫败。
他沮丧地放开安然,她就立刻爬起来跑向洗手间,抱着水池吐了起来。
“啊……安然!”任泽语还坐在地上疑惑,听到她呕吐的声音也来到洗手间。他拍着她的后背,“怎么回事?喝多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让他立刻联想到了这一点。
安然狼狈地点点头,打开水龙头,清洗了一下脸,难堪地说道:“你先出去啊。”
“有什么关系。”任泽语低头,伸手擦了擦她的嘴唇,粗糙的指腹擦过湿润的唇瓣,“我会照顾你的,以后都会。”
安然有一种久违的心悸涌上心头,她愣愣地看着他,他的外表真的成熟了,微微皱起的眉只会为他增添成熟的魅力。
她慌得低下头,然后一把将他推出浴室,“这样真的很尴尬,我想一个人呆着。”
任泽语笑着被推出洗手间。
安然还对着镜子,看到镜子里那个脸色绯红的人,已经有多久自己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你还爱着他,对吗。”她自言自语地问道。
洗手间又响起了敲门声,任泽语拿着安然的内衣和连衣裙递给她,勾着嘴角笑道:“要洗澡对吧?”
“你……你,你!”安然盯着他手里的内衣裤,一下子结巴起来,脸上的热气又冒上来了。就算他们之前是男女朋友,但他现在那么泰然自若地拿着她的内衣裤。
“谁准你乱翻我的东西!”
她把衣服拿进来,“啪”地一下甩上门,锁上之后无力地靠着墙。等过了一会,闻了闻身上的酒气,安然果然受不了,还是先洗澡吧。
任泽语摸了下鼻子,站在门外,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又笑出声来。
安然洗好澡出来的时候,任泽语正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看电视。她皱着眉不满地看他,“你怎么还在别人家里,还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任泽语抬了下眼,看到她穿着连衣裙,刚洗完澡之后还带着红晕的细腻肌肤,呼吸一窒。他转过头,盯着电视屏幕,“这里就是我家了啊。”
“你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安然气结,他们最多算是还有点旧情,虽然现在这个旧情会不会复燃就说不准了。
“我一直都是。”
安然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臂准备把他送出去。可惜她走过去,就好比羊入虎口一样,正中任泽语的下怀,他反手拉过她,轻而易举地把她抱在怀里,不顾安然的挣扎,死死地抱着她。
“就这样抱一会,好不好。我想这样做很久了。”他放低了声音,温和地说道。
安然果然不动了,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动了一下,想要搂住他的脖子。两个人就这样拥抱了一会,安然还湿着的发丝上滑下的水滴,流到了他的脖子中,带着点刺激和心痒的感觉,任泽语凑近她的耳朵,低沉地说道:“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稍显软弱的问句让安然心里一颤,她最终还是抱着他的脖子,沙哑着声音回道:“泽语,我已经不年轻了。”
任泽语呆了一会,将她抱得更紧。
“我已经26岁了,下一个四年我就已经30岁了,至少我无法承受第二次被抛弃了。”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滑落下来,也滴到他的脖颈中,顺着他的皮肤,一直延伸到了心口的位置。
“那个时候,你还会要我吗。现在我可能和22岁的时候没什么改变,但是人的内心一直在成长,我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勇敢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还爱着你。”任泽语不让她说下去。
安然捧着他的脸,手指触碰着他的脸颊,无数次想要这样地再次触碰他。“好好想一想吧,你真的确定现在的感觉是爱着我吗,还是别的感情在影响着你?”
她真的无法再承受那种心跳上上下下的爱情了。
任泽语吻上她的脸颊,轻喃着,“我确定。”
安然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在他以为她几乎要同意的时候,却又说道:“但是我不确定。”
他的心瞬间跌到谷底。
安然摇摇头,“我不确定自己还想和你再在一起吗,我真的害怕。”她拉起任泽语的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这里你痛过,我也觉得很痛苦,那个时候我们明明都爱着对方,也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意,却还是变成这样。”
“那现在呢,分开了四年的我们,真的能够再在一起吗?未来真的不会再因为别的事情而分开吗?”
作者有话要说:撒点糖,明天的可能稍微晚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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