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青春》第二十六章冬天的夜晚

  黄玉米到大王庄砸东西打人，立即成为五名村的新闻 ,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黄玉米被拘留劳改什么的。而是在夜晚一辆警车把黄玉米送回了家，一位女警官又问了黄玉婷一些话 , 然后就没了下文。
  王一鸣家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托人过来要债 , 至于砸的东西 , 没有提赔偿。
  冬至以后 , 天气越来越寒冷 , 但也有许多事让乡下人热情迸发 , 看电影就是其中之一。
  露天电影是那个时候乡村的一件大事 , 整个镇上也就一两台放映机，十几个村lún流 , 除掉yīn雨农忙 , 一个月一两回就不错了。
  傍晚的时候，白色的电影屏幕就在大队部的场上两棵树之间拉开。小孩子们先发现 , 奔走相告。大人们早早做好晚饭，饭后天黑的时候 , 搬着小板凳或长板凳陆陆续续赶过去。
  黄皮皮是个电影迷，曾经连续跟着放映队跑过十个村 , 傍晚时候就早早吃了饭跑到黄玉米家门口大声叫：“黄玉米 , 黄玉米 , 看电影去。”
  黄玉米拿着一块菜饼走出来 , 看着一脸兴奋的黄皮皮：“看你那样，高兴啥，不就是一场电影吗。”
  “大的，宽银幕。”黄皮皮比划了一下 , 以前银幕都是方的 , 最近改成又长又宽。电影更好看。
  但这次黄皮皮的兴趣并不全是电影，伸手拉着黄玉米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玉米，跟你说件事，可别说出去。”
  “我啥时候坏过你的事。”黄玉米对于这种不信任的话很不满 , 大声说道：“有话说，有pì放。”
  “我看上村东头刘家的闺女了。”
  黄皮皮的话石破天惊，让黄玉米一下子跳起来，瞪大眼，似乎不认识黄皮皮 , 大声嚷道：“你是说刘家，东村头的。”
  “小声点 , 小声点。”黄皮皮急忙拉了拉黄玉米的胳膊。
  “那个很白 , 细腰，走路一扭一扭的”黄玉米继续问。
  刘明好在五名村原本不显眼，这两年才引起注目，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家盖起来小楼，围起了院子，还养了大狼狗，就像过去的财主。他家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子，大闺女刘巧巧 , 长得像一朵花似的，皮肤白得像豆腐 , 水嫩无比，尤其是那腰，一走起来扭动得浑身颤抖 , 每次从村子中间的道路走过，一些老爷们都会瞪着眼随着她转动。
  “你什么脑袋 , 刘巧巧都二十几 , 比我大一大截 , 我说的是二丫头刘思思。”黄皮皮虎着脸 , 对于黄玉米的不理解很生气。
  “刘思思那个很秀气的丫头 , 在上学。”黄玉米想了想：“你说是你看上她了 , 她看得上你吗。”
  “当然。”黄皮皮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她什么眼光”黄玉米哼了一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黄皮皮一把抓住黄玉米的衣领：“你眼红是不是，有本事你找个女人啊。”
  “我要你提醒吗 , 做都做过。”黄玉米甩开黄皮皮的手 , 咧嘴笑了笑。
  “你就吹吧。”黄皮皮一脸不信地晃着脑袋。
  “说吧，找我干嘛 , 你们相好，关我pì事。”黄玉米言归正传。
  在五名村 , 女孩二十左右基本都已经出嫁，十五六的处对象相好也不稀奇。黄皮皮长得圆滚滚 , 家境也不太好 , 黄玉米没想到会有女人看上他。
  可人生就是很奇怪 , 黄皮皮有一次用弹弓打了一只画眉鸟 , 没打死只是受了点伤，刘思思放学路过，看着好玩多看了几眼，黄皮皮觉得画眉鸟没肉 , 就送给了黄思思。然后两个人经常喂养小鸟就熟悉了。
  十五六岁 , 朦朦胧胧的年纪，一来二去两个人有点意思，却被刘思思的老爹刘明好发现了，直接警告黄皮皮 , 断了念想，不然打断他的腿。
  “我是想让你帮我想个办法。”黄皮皮说完自己的故事，很期待地看着黄玉米。
  “我没办法，提亲肯定不行，要不 , 私奔”黄玉米想起一些说书的故事。
  “往哪里奔。”黄皮皮翻了翻眼：“馊主意。”
  “那就、、、、、、”黄玉米忽然想起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什么意思”黄皮皮眨着眼。
  “就是睡了再说，女人嘛 , 睡了就是你的了。”黄玉米轻声解释 , 王一鸣对他姐姐黄玉婷做的事他觉得恶心，主要是因为王一鸣太丑。自己兄弟就不一样了，黄皮皮丑了点，可那丫头愿意就行，说书的怎么说来着，你情我愿双宿双飞。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各自分开，天黑的时候，来到电影场上汇合。银幕高高挂着 , 村里的男女老少基本都出来，一排排坐好 , 后面站着的来回走动，不时说着一些粗俗的笑话，最前面有人用乱草生了一堆火 , 几个小孩开心地在火堆旁转着。
  姑娘小媳妇们站的站坐的坐拢在一起，黄玉米和黄皮皮慢慢挤过去 , 很快看到刘思思 , 正和她妈妈坐在一条大板凳上 , 嗑着瓜子。眼角瞄到黄皮皮 , 急忙摆了摆手 , 然后指了指一个角落 , 黄皮皮缓缓退了过去。
  黄玉米刚要跟着黄皮皮过去，衣角被谁拉了一把 , 低头看了看 , 是小玲，连玉华家的 , 连玉华没有带板凳，正和一群人站在自己身边。
  “连嫂子。”黄玉米轻轻叫了一声 , 连玉华微微点头，继续和身边的几位小媳妇说着笑话。
  黄玉米停下脚步 , 没有离开 , 默默站到连玉华身后。
  电影开始放映 , 战争片 , 很jīng彩，所有人都仰脸看着，不时响起一阵议论或叫好声。黄玉米的心思却不在电影上，身体轻轻靠近连玉华 , 连玉华微微让了一下 , 碰到身旁一个人，只好停下来。
  黄玉米和其他人一样仰脸看着银幕，手掌轻轻贴在连玉华的身上，隔着厚厚的衣服体会着那种感觉 , 慢慢开始揉搓。
  手底下柔软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夏翠莲，石莲花，还有河滩工棚里的温暖，甚至 , 还有吕一莲的身体，心cháo激动 , 手掌忍不住向前伸出 , 抱住连玉华的小腹，整个人贴上去。
  连玉华感觉到身后的变化，身子僵硬了一下，微微转脸，贴近黄玉米的耳朵根，狠狠说道：“把手拿开。”
  语气明显不悦，黄玉米心中一惊，那股狂热如同遇到冷水，凉了很多 , 下意识松开手，微微后退 , 离开连玉华的身体。
  脑袋有点发懵，黄玉米有点不明白连玉华的意思。自从在河滩工地回来，连玉华一直很少和黄玉米单独相处 , 见面大庭广众的时候就像一般乡邻，打个招呼 , 连个特殊的笑容都没有。
  黄玉米去过连玉华家几次 , 都被马富贵留下喝酒 , 也没机会和i连玉华说上话。
  可那晚那种朦胧的滋味让黄玉米心中痒痒的 , 总想明明白白做一次男人。试探着再次伸出手掌靠近连玉华。连玉华把手背在身后 , 把黄玉米的手掌直接推开 , 一连三次，根本不让靠近。
  黄玉米只好放弃试探 , 目光投向银幕 , 画面很jīng彩却不入脑子，心中胡乱思考着 , 觉得应该离开，却又舍不得 , 鼻子闻着连玉华头发上淡淡香味，机械地站立着。
  一部电影要八九十分钟 , 几部录像带 , 中间换片的时候大家放松一下 , 议论纷纷 , 一片嘈杂。连玉华微微弯腰，把小玲交给前排坐在大板凳上看电影的马婆婆，低声嘀咕几句。然后直起腰，和身边的一位小媳妇轻声说道：“我方便一下，一起去吗”
  乡村电影场 , 离开场地四周都是黑咕隆咚 , 小便就地解决，但有的光棍汉恶作剧，会跟着姑娘小媳妇讨便宜，几年前就有强jiān的事情发生 , 所以，小媳妇方便的时候会几个人一起。
  “我不想去，你找石莲花吧。”那位小媳妇摇了摇头，眼睛继续期待地看着即将再次放映的屏幕。
  “好吧，我找别人。”连玉华轻声说着 , 扭转身体离开，似乎很无意地手臂轻轻在黄玉米的手臂上碰了一下。
  离开电影场 , 四处散放着农户家的乱草堆 , 走过几个乱草堆，月色朦胧下，连玉华继续向前，黄玉米紧紧跟着。
  地方越来越偏，连玉华停下脚步，黄玉米立即走过去，刚要张口说话，连玉华忽然摆了摆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草堆。似乎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两个人放轻脚步 , 从一个草堆边绕过去，没走几步 , 传来石莲花低低的笑声：“死刘二，你敢吃老娘的豆腐。”
  “又少不了一块，我就摸摸。”一个男人的声音 , 带着喘息：“你欠我的钱不要了。”
  “那行，不过就摸几下 , 别让人瞧见了 , 快点。”石莲花低声说着 , 然后又是一阵吃吃的笑：“你干嘛 , 挠痒痒啊 , 我这里怕痒。”
  “要不 , 我给明天再给你点钱，现在把你x了。”男人得寸进尺。
  “妈的 , 你当老娘是什么人。”石莲花轻声骂着：“再说就你这点本钱 , 我还不如找黄玉米那个孩子干。”
  “你怎么知道那孩子本钱大，你干过。”
  “我倒是想啊 , 可叉开腿人家也没兴趣。”石莲花的兴致好像受到了影响，声音忽然提高：“好啦 , 好啦，我去看电影 , 看看那个黄玉米在不在。”
  两个身影从草堆边走出来 , 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向电影场地走过去 , 黄玉米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 愣愣站着。连玉华倒是觉得有趣似的，扑哧一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黄玉米低声问。
  “笑什么你自己知道。”
  连玉华笑得更厉害，害怕别人听到，干脆捂着嘴 , 快步向前方走去。黄玉米拍了一下脑袋 , 似乎明白点什么，心中一激荡，加快脚步跟过去，低声说道：“敢笑话我 , 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