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溪口到菁芜州,急行军的话,实际上也就3个小时的路程,因为带着伤员和武器弹药,行军速度自然快不起来。好在刘一民派出骑兵连和一团来接,将武器弹药全部让战士们扛上,腾出骑兵连的战马和骡马让伤员们骑上,这才走的稍微快了一点。就这,李清他们还是足足走了5个多小时,回到菁芜州已经是晚上11点了。
师、团、营、连的炊事班早已全部动员,准备的停停当当。热茶、热汤、热饭菜,很多营救回来的战士一看就两眼直放绿光,恨不得一口吞下。但是,有经验的炊事班长们给每个人打的饭菜都是半碗,有意不让他们吃饱。有个战士生气了,问一个炊事班长,锅里还有那么多饭菜,为什么不让再吃点?难道不知道我们都要饿死了么?那个炊事班长耐心解释说,就是因为你们太饿,才不能让吃饱,怕把一些身体太弱的战士吃撑死。休息一下,明天还有肉呢?这个战士才很不情愿的去洗碗了。
吃完了饭,伤员们都被集中到一起,由战地救护所的医生、医护兵检查伤势,进行治疗。其他身体略好的战士被安排到各团、营宿营地休息。
把营救回来的战士全部安置好后,李清才回到师部,一看才知道,吴征他们早就回来了。
原来,吴征他们那里比李清那里还顺利。等他们赶到牙头堡的时候,桂军代表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不但刘一民索要的东西一样不少,而且还多给了2万发重机枪弹,1万枚手榴弹,500发山炮弹、500发迫击炮弹,交还的2000名被俘战士身体也基本比较健壮。
听了吴征介绍的情况,李清破口大骂何健老王八蛋抠门。骂完了,又埋怨刘一民当初给何健提的条件太低,最后是捶着胸口怪自己没本事,便宜了何健这老滑头、老王八蛋,完全忘记了自己在湘军代表来之前还一直不相信能够交易成功的事情了。
看看李清骂完了,也埋怨完了,刘一民就提议开个党委会,蔡中附议。几个人就坐下来,研究今天营救回来的红军战士问题。最后决定:
一、以一团洪超远的老四营为骨干,补充从湘军手里营救回来的200名身体较好的红军战士和400名从桂军手里营救回来的红军战士,调出三团八营,组建警卫四团。洪超远任团长,原老三营教导员胡雪融升任警卫四团政委,老五营教导员二,以二团赵山的老五营为骨干,补充从湘军手里营救回来的200名身体较好的红军战士和400名从桂军手里营救回来的红军战士,调出三团九营,组建警卫五团。赵山任团长,原老四营教导员刘毅升任团政委。
三、一团补充200名从湘军手里营救回来的身体较好的红军战士和400名从桂军手里营救回来的红军战士,组建新的二营,原老一营教导员赵捷升任团政委。
四、二团补充200名从湘军手里营救回来的身体较好的红军战士和400名从桂军手里营救回来的红军战士,组建新的五营,原老二营教导员李聪敏升任团政委。
五、三团补充200名从湘军手里营救回来的身体较好的红军战士和400名从桂军手里营救回来的红军战士,再从新兵营补充400名湘军俘虏新兵,组建新的八营、九营。
六、骑兵连扩大为骑兵营,编制400人,人员可以从全师选,营领导由原骑兵连领导担任。
七、狙击排扩大为狙击连,设四个狙击排,战斗时配属四个团指挥,连长、指导员由王同生担任。
八、警卫排升格成师警卫营,编制450人,人员从由桂军手里营救回来的红军战士中挑选,张海涛任营长、张逸程兼教导员。七、侦察排扩大为侦察连,罗延任连长兼指导员。
九、从湘军手里营救回来的红军伤员,暂时编入新兵营。边养伤,边学习。新兵营教导员赵大河调回二营任营长,教导员由营长常化雨兼任。新任八营教导员王大湖调回一营任营长整编后的中央警卫师战斗序列如下:
师设参谋处、政治处、后勤处。
师直属部队:
警卫营:营长张海涛,教导员狙击连:连长王同生、指导员侦察连:连长罗延、指导员炮兵营:营长李昌,教导员王山柱重机枪营:营长韦秀峰,指导员李逸工兵营:营长何明亮,教导员任超然辎重营:营长曹胜利,教导员骑兵营:营长胡老虎,教导员鲍文新兵营:营长、教导员通讯排:排长张斯樵电台:台长贺兴华警卫一团:团长高原,政委赵捷、参谋长雷鸣,辖一营、二营、三营、火力支援连。
警卫二团:团长张洪涛,政委李聪敏,参谋长李亦默,辖四营、五营、六营、火力支援连。
警卫三团:团长陈大勇,政委陈大中,参谋长史然,辖七营、八营、九营、火力支援连。
警卫四团:团长洪超远,政委胡雪融,参谋长王南湖,辖十营、十一营、十二营、火力支援连。
警卫五团:团长赵山,政委刘毅,参谋长李德光,辖十三营、十四营、十五营、火力支援连。
全师共9500余人,兵强马壮,武器精良,弹药充足。
会议结束时,刘一民要求蔡中政委亲自到各团宣布整编命令,确保干部和部队迅速调整到位。要求刘建立和李清下到各团督促整训磨合,特别是新编入战士的战术动作,一定要向老一营学习、看齐。要求吴征迅速行动,将湘军、桂军交来的骡马和小水、溪口战斗缴获的骡马统一分配骑兵营、辎重营和各团,确保山炮、迫击炮、重机枪一律由骡马驮载,辎重运送不再使用大车,交驮马驮运。全师实现驮马制。责成刘建立亲自指导侦查连整训,然后由参谋处长张逸程率侦察连,带一部电台,前出侦查通道至黎平、剑河、镇远、玉屏间道路,标好路标。在玉屏、镇远交界的主要公路附近,隐蔽寻找合适的伏击战场。部队在菁芜州集中整训两天,两天后向玉屏隐蔽运动,目标敌中央军薛岳部。
散会时,刘一民对蔡中说:“麻烦政委起草份电报,把和湘军、桂军交易的情况向中革军委和**、周副主席、朱总司令详细报告一下,记得要把我给何健和李、白二人的信也全文拍发啊!”
蔡中说:“你把活都派给我们几个了,你干什么?”
刘一民说:“我要研究地图。”然后便直接去睡觉了。
蔡中看着刘一民的背影,半是溺爱、半是自嘲地说:“给你当政委,早晚把我累死。”听得刘建立、李清、吴征三人都是哈哈大笑。
当天晚上,绥宁县政府后院一间大厅里,从靖县秘密赶来的刘建绪正在给陶广、章亮基等被释放的旅长以上将官接风压惊。
酒已过三巡,但是完全没有过去湘军将领们在一起狂饮欢聚的气氛,陶广等人也没有主动给刘司令长官敬酒。场面很冷、很压抑。
“来,思安、伯炎,我敬你们两个一杯!”刘建绪站起身来,把酒杯端到了陶广和章亮基面前。
二人慌忙站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陶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刘建绪面前,嚎啕大哭,边哭边喊:“军座,司令官,你枪毙了我吧!卑职无能,62师全军覆没,我也被红军俘虏。耻辱啊,我他妈的白活了这么大年龄!军座,你枪毙了我吧!”
这下,军官们全离席跪倒在地上,满屋都是嚎啕大哭声,满屋都是“军座、司令官,你枪毙了我吧”的喊声,吓得屋子外面端菜送酒的马弁们一溜烟地往厨房跑,生怕军座一怒之下,把自己当了出气筒。
刘建绪的眼泪也出来了,三个精锐师,近三万人马,就这样葬送了。真不知道这些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按照何主席和自己商量的结果,还得靠这些将领把三个师迅速组建起来呢!
刘建绪擦把泪:“诸位都起来吧。我是不会枪毙你们的,何主席也不会!说来也不是你们的错,是红匪太狡猾了,你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么!起来吧!”
军官们这才爬了起来,重新洗脸、入座。
看军官们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刘建绪这才正色说道:“自古骄兵必败。这次小水、溪口战斗失利,固然是红匪狡猾,连环伏击,但是我军难道就没有失误么?我看最大的失误就是各级将官被湘江剿匪战役的胜利冲晕了头脑,忘记了我们过去在红匪手里吃的亏,认为红匪已成落水狗,不可能对我军形成威胁。骄傲自满,妄自尊大,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教训啊,教训!可惜这些教训是用我近3万精锐的血换来的。试想一下,假如你们都能做到扩大搜索范围、加强两翼掩护、以战斗队形行军,红匪能如此顺利得手么?亏你16师章亮基还是保定军官学校三期毕业的高材生,你的部队三旅六团,行军间距不是很大,为什么不用骑兵来回警戒联络啊?你的骑兵是留着生儿子的么?电台联系,电台联系,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当接着一当上,简直成了红匪手里的玩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连基本的军事常识都不要了?还不是感觉高枕无忧,懒省事!你62师陶广,号称我湘军名将,发了一封求援电报就抛弃电台溃逃,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给我军带来什么后果么?为什么在发觉部队无法控制时,不再发一封部队溃散的电报?你知道不知道,王育英旅和63师都是因为为了救你而丧于敌手的?还有那个死了的陈光中,杀人的时候是土匪,怎么这个时候一点土匪的警觉性都没有,连个看后路的都不留,一窝蜂的往上涌,这是我们能征善战的湘军么?耻辱啊,真的是耻辱!我们让蒋委员长蒙羞,让何主席蒙羞,让素以勇猛善战闻名天下的湘军蒙羞,让培养了我们这些将官的军官学校蒙羞!”
说道激愤处,刘建绪浑身哆嗦,牙齿咬的蹦蹦响,手里的酒杯咔嚓一声响,被捏的粉碎,鲜血马上成珠成串的往下流。
一边坐着的刘晴初掏出手绢,递给刘建绪止血。
军官们浑身颤栗,羞愧、悔恨交集在心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一下司令官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狰狞的脸。
歇了口气,刘建绪冷静了一下,用威严的眼睛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这帮部下,咬着牙,一字一字冷冷的说:“我希望你们记住,永远都不要轻视任何对手!”
看军官们还低着头没有反应,刘晴初咳嗽了一声,慢慢地说:“刘司令长官的话,各位都记下了吧!”
军官们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回答:“牢记军座、司令长官教诲!”
刘建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瞪着有点发红的眼睛对军官们吼道:“是男人的,就得哪里摔倒从哪里爬起,谁丢的人,谁就得去把面子给我找回来!何主席命令:”军官们忙起身立正。
“16师章亮基部,立即开赴长沙整训,从其余5个师各抽一个营,补充湘中地方一部分民团,边整训边担负拱卫长沙任务。”
章亮基马上一个立正:“保证不辜负何主席、刘司令长官厚望。”
刘建绪看都不看他一眼,转向陶广说道:“62师陶广部,调回衡阳,从其余5个师各抽调两个连,配以700名释放回来的轻伤员,补充衡阳周围地方民团,迅速组建整训。”
陶广也是一个立正:“保证不辜负何主席、刘司令长官厚望。”
刘建绪又转向63师旅长李伯蛟说道:“63师李伯蛟旅长崭代师长职务,部队调回常德,从其余五个师各抽调两个连,配以600名释放回来的轻伤员,补充常德周围地方民团,组建整训。”
李伯蛟想不到自己死里逃生,不但没有受军法处置,反而受提拔重用,激动的双脚“啪”地衣并:“保证不辜负何主席、刘司令长官厚望,坚决完成任务!”
刘建绪看着他说:“我要你把63师训练正真正的精兵,而不是原来的土匪作风。你部所需军官,会从各级教导队和军校毕业生中选派的,你要好好把握。”
李伯蛟脚跟相碰的声音更大了,喊声更响亮了:“保证不辜负何主席、刘司令长官栽培,完不成任务愿提头来见!”
刘建绪摆摆手:“各位,何主席已将部队换防报告上报南京。明天各部队分头行动,所需经费、装备一律按原来标准配发,缺额军官也已接到命令,会准时向你们报道。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部队重建任务,开始训练。大家清楚没有?”
一听说经费、装备、军官、兵员全部落实,这些将领们立即腰杆儿笔直,齐声回答:“清楚了!”
这下,酒桌上的气氛上来了。师长、旅长忙不迭地给刘建绪和刘晴初敬酒,你来我往,热闹起来了。
17日这一夜,就在王家烈狂发求援电报、红军中央警卫师决议整编、刘建绪重组三个师的纷乱中过去了。
第二天,长沙的报纸就在头版头题刊发了《**第16师、62师、63师完成追剿任务调整防地》的新闻。在二版、三版和四版上,更是连篇沦渎地刊发了诸如《16师血战小水击退红匪记》、《62师溪口大战军旗飘扬》、《63师决胜溪口》、《追忆剿匪英雄陈光中将军》、《陶广将军印象》、《章亮基将军访谈》等事先编好的文章,把长沙老百姓骗得晕晕乎乎,好像湘军健儿真的是又打了个打胜仗似的。
个别不配合的小报偶尔发一个质疑的豆腐块,作者就会被请到警察局或警备司令部去喝茶,弄得长沙城里只有一个声音:“何主席运筹帷幄,湘军将士英勇善战。”
王富贵是施秉县民团双井区队长,手下有60来号人,50来条破枪。平时也就是干一些收收鸦片种植税、过路税、交易税什么的。没事的时候就到苗寨里耍耍威风、捆个苗人、抢个苗女,那派头,简直和土皇帝没什么区别。因此,他经常告诫部下,中国是谁的?是蒋委员长的。贵州是谁的?是王主席的。双井是谁的?部下们就得说是王队长的,说错了就得挨打。他的理论也很有道理,中国自然是蒋委员长的,可是蒋委员长他老人家事情多啊,就只好委托王主席替他管理贵州了。贵州这地方,山高水远,走上一圈那得多长时间,把王主席累着了怎么办?于是王主席就把双井交给他管理了。也就是说,他说的话都是替王主席说的,他要的钱都是替王主席要的,他杀的人都是替王主席杀的,他睡的闺女都是替王主席睡的。一句话,凡是王主席想到的,他都替王主席做了。
这不,听说红匪跑到剑河、台前了,18号一大早,他就带着手下的几十号人,到施秉通往台前公路旁寻找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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