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大师》第十九章 新农夫与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窗台，淡淡的光晕，折射出里面端坐的苏一火。
  他一夜未睡。
  此刻手中，握着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两颗木珠子，慢慢的转动着。
  这两颗木珠子，颜色鲜艳，灰木色。光泽流转，要是给那些把玩木玩的人看了，肯定会爱不释手。
  苏一火，也爱不释手。
  这两颗木珠子，是在昨天晚上他看到了那个黑云化作的女子与李无芳对望之后，不知所措中，随手折下的一根树枝。
  经过一夜的磨合把玩，变成了两颗珠圆玉润般的木珠。
  他的目光，还是看着李家，昨晚那块气势凌云的黑云，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
  两颗珠子在滚动中，忽然停了下来，苏一火起身打开房门。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开始做早餐。
  厨房里飘散出香味。
  苏一火只是机械性的在煎几个jī蛋，他甚至看都不曾看一眼菜锅，“会不会，和yīn界被毁有关…世界上的鬼魂这么多，无处可去的他们，会不会有什么yīn谋！”
  jī蛋焦了。
  苏一火坐在客厅，看着黑乎乎的jī蛋，拿起来一口吞了下去。
  那天，苏一火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它是害怕他的。
  可昨晚，苏一火知道，如果交手，他肯定会输的很难看。
  为什么……
  清晨的天气不大好，乌云密布，在苏一火吃完几个黑jī蛋之后，下起了大雨。
  芬淑化好妆，看到空空的盘子，道：“走吧，送你去学校。”
  两人出门，恰好在门口见到李无芳也走了出来，苏一火眼眸一闪，掠过了李无芳的视线，看向了别处。
  李无芳翘嘴一笑：“早啊。”
  “早。”芬淑笑道。
  “这么早，去做什么呢？”
  芬淑道：“送一火去学校。”
  “什么学校啊？”李无芳挎着个小包，扎着两条清新的小辫子，越看越像一个学生了。
  “就是海城大学。”
  “这么巧，阿姨今天能顺带送送我么？”李无芳腼腆的一笑。
  苏一火闻言看向李无芳，眉峰一皱，这个李无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天来骂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在海城读书了，是健忘，还是故意这样的？
  他不准备打草惊蛇，一个这么强大的家伙来到这里，绝对不只是串门这么简单。
  或许真的只是串门呢，幽黯的虚空漫长而孤单，不小心经过这个世界，于是就下来一趟。
  “你喜欢去我家？”
  “不喜欢。”
  “那你老看我家做什么？”李无芳像一个爱斗嘴的妹妹，与苏一火说上了。
  芬淑懒得管他们说什么，能好好相处那是再好不过了。
  苏一火道：“你家那天不是屋顶破了么，我看看修成什么样了。”
  “那，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家屋顶，会变成那样吗？”李无芳眨眨眼睛，谜一样的色彩。
  苏一火钻进车里，也不搭理李无芳。
  李无芳翘翘嘴，也坐了进去，两人并排坐着。苏一火感觉有些不安，李无芳谜一样的气息时不时的钻进他的鼻孔，吸入大脑。
  李无芳似是察觉到了苏一火的异态，干脆靠近了一点，吐气道：“我告诉你啊，我悄悄的告诉你啊，我家啊，有一只千年老鬼。”
  刚发动车的芬淑一惊，回头道：“小女孩子家的，说什么不好。”
  李无芳摇头道：“反正又不是我说的。”
  “都是开玩笑，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这一套么。”芬淑转移了话题，开车上路。
  但苏一火相信她所说的，现在凝视着李无芳，低声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家有一只千年老鬼，还是你养的对吧，那么你算起来也应该一千多岁了。”
  “你才一千多岁呢。”李无芳嘟嘟嘴。
  苏一火实在想不通李无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人翻脸可谓翻书，但李无芳这样有什么动机，目的呢？
  他谨慎的反应让李无芳也不爽快，呆在一旁看窗外，不说话了。
  “小芳啊，你爸爸这几天心情很不好。”芬淑见两人沉默，气氛有些尴尬，便说起话来。
  李无芳恩了一声，继续看着窗外，“我爸一直都这样，成天心情不好的，难得好一次吧，都是喝醉了回来。”
  苏一火拿出木珠，开始在掌心转动起来。
  李无芳瞥到了，凑过来道：“你这是什么？”
  “玩的。”
  “看起来很好看，是什么材料做的。”
  “木头。”苏一火掌心一握，把珠子给藏了起来。
  李无芳斜了一眼：“小气鬼啊。”
  “你总是这么黏人的吗？”苏一火说出了心底的疑问，当然这只不过是随口问一下，毕竟这李无芳背后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李无芳道：“你才黏人啊，气死我了，怎么这样说，我这是黏着你吗，黏着你？”边说，李无芳已经凑了过来。
  苏一火往边上一靠，冷冷的瞧着李无芳。
  李无芳往回一缩，道：“好，咱两划清界限。”
  芬淑摇头笑了笑。
  车子在海城大道畅行。
  李无芳揉揉头发，忽然道：“苏一火，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苏一火不回答。
  “从前啊。”
  “行了，马上就到学校了，我知道你无聊，这些故事，你去和其他人说吧。”苏一火打断了李无芳的话。
  是应该接近她，还是继续疏远她？
  苏一火把握不住这个分寸，只能在这个时候，用冷漠来回应李无芳。
  岂料，李无芳根本就打不住话匣子，继续道：“有一条蛇，在冬天的时候，去了一户人家取暖。”
  “蛇冬天不是应该冬眠吗。”芬淑接过话茬。
  “芬淑阿姨！”李无芳不高兴了。
  “好好，你说你说。”
  李无芳道：“这人家的主人，是一个农夫，看着屋外的大雪，在家里烤火。蛇钻进农夫的家，找了一个农夫看不着的角落，盘在一堆。”
  苏一火看着窗外，无心听话。
  “火太温暖了，蛇慢慢的睡着了，被农夫无意中发现。农夫想要杀了这条擅自闯入的不速之客，但这条蛇忽然看着农夫，眼睛里都是泪一样的水。”
  苏一火动了一下身子，还是看着窗外。
  芬淑则道：“这条蛇通灵了吧。”
  “是啊，农夫看着蛇水汪汪的眼睛，不忍下手了。就对蛇说道：你呀，以后就在这里住着吧，等冬天过了，你再离开。从此啊，这个冬天，蛇就一直住在这农夫的家里。”
  车里开始播放着柔软的轻音乐。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农夫来到蛇的小窝，告诉它，你准备一下到时候就走吧。蛇也明白，这里始终不是它的家，就对着农夫摆了三次尾巴，农夫伸手摸蛇，蛇竟然也用脑袋来蹭农夫的手。农夫这时候又说：以后，你要是想这里了，就回来吧。”
  苏一火低下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一种淡淡的心酸。
  李无芳说的很动情，“那天晚上，农夫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他远道而来，与农夫喝了顿酒后，就住在了农夫家里。晚上他起来上厕所，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气息，他本是一个猎人，闻着气息过去，发现了在角落里的蛇。”
  “马上就到校门了。”芬淑喊了声，看着后视镜里的苏一火。
  苏一火似乎完全融入不到这个故事里去，低着头好像是睡着了。
  “马上就完了，这个猎人要抓这条蛇，蛇就跑啊。猎人追着蛇到了楼上，因为声音太大，吵醒了农夫。农夫见猎人要抓蛇，就告诉他，这蛇是他养的，要猎人不要抓它。猎人听不进去，他在抓蛇的过程中，发现这条蛇了不得，心想一定要抓住，就不管农夫的话。”
  眼看一叉子就要抓住蛇，农夫心急，抓起旁边的一个东西就想制止猎人。猎人已经红了眼，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也比农夫强壮，推了一把农夫，抓住了蛇。
  猎人抓住了蛇，心中高兴，回过头一看，农夫已经死在了地上。
  原来，农夫是不小心被猎人推倒在地上，又正好地上有农夫平时做活用的农具，农夫就这样死了。
  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芬淑道：“行啦行啦，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们那时候读书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