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第 29 章

  原来真的是落错了地方,我还以为……”
  “殿下以为是臣有心欺满。”
  兰子卿淡淡接过话。
  夙丹宸被他猜中心思,俊脸一红,愧疚
  道:“子卿……是我不好……”
  兰子卿低低笑了一声,捏了捏他的脸颊,柔声道:“殿下不是说要带臣去浔阳最有名的粥铺。”
  “没错!我们快点走吧。”
  夙丹宸用力地点点头,桃花眼晶晶发亮,紧紧牵过他的手往外走去。
  先前的那点怀疑早已消失无踪。
  阿三侍立在府门,望着马车远去,一边笑着摇头一边转身回府。
  看来这位心思单纯的三皇子注定是要被丞相吃死了。
  兰子卿回相府时,天色已晚。
  阿三见他辰时出府,戌时方归,心里疑惑不已。
  “丞相这一顿早膳,未免用得太久了些。”
  他一边跟着兰子卿往府内走,一边忍不住打趣道。
  兰子卿眸底划过一抹笑意,“今日秋景正好,本相一时兴起,游舟泛湖去了。”
  闻言,阿三吐了吐舌头,只怕“一时兴起”的是那位主子,丞相如今对他千依百顺,哪里还会拒绝。
  跟着走了几步,阿三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丞相陪三殿下出游,那您的公务怎么办?”
  兰子卿chún边笑意不减,语气却无波澜:“无妨,不过是些细枝末节。”
  阿三听了,便也不再出言,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行至梅院时,兰子卿有意打发走了阿
  三,只身一人进了书房。
  房门推开时,月色探入,照亮室内一案高叠的书卷。
  他顿了顿,神色淡去,径直走到紫檀案旁,抽出藏在古蓝色书卷下的一张薄纸。
  借着月光看过一遍,将白纸藏入袖口内,来到院落。
  夜色如墨。
  四下阒无人声,唯洒落一地清寒的月光。
  兰子卿立在梅树下,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掌大的排箫,放到chún边,轻轻吹动。
  一连串清脆悦耳的音符在夜色中响起。
  萧声过半,忽听得“咕咕”一声,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从远处飞来,振了振翅膀,落在兰子卿的肩头。
  分明便是今早的那一只信鸽。
  兰子卿收起排箫,笑着捉住肩头的那只白鸽。
  “好鸽儿,今日多亏你机灵。”
  他一面轻柔地抚摸鸽身,一面取下绑在它腿脚上的信筒。
  “咕咕”
  白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毛茸茸的喉管里发出回应似得低鸣。
  兰子卿吃了一惊,很快恢复自若,chún边透出一抹淡笑。
  “太子殿下养的灵鸽,果然非比寻常。”
  缓缓打开取出的字条,上面只有苍遒一字。
  善。
  兰子卿默了默,取出袖内的薄纸,折成块,塞入信筒内,又捉下立在手腕处的白鸽,将信筒重新绑在它腿边。
  “去吧。”
  随着话落,白鸽煽动翅膀,倏地消失在夜空中。
  兰子卿站在原地,望向天角处清寒的圆月,眸底光芒反复变化,最后归于一片沉寂。
  转眼便是秋闱。
  卯时初,贡远门前排起长龙般的队伍。
  学子们头戴青冠,身穿白袍,手提竹篮,安静有序地站在贡院门外,等待贡试开启。
  队伍中间立着一位身量瘦弱的书生,只见他揉了揉空空如也的小腹,望着前方金灿灿的“贡院”二字出神。
  一朝赴试登龙门,两字功名写平生。
  他告别乡亲,千里迢迢而来,若一朝落第,他该如何面对家乡父老。
  如何面对老师。
  宁生无声地叹了口气。
  “吁!”
  随着一声突兀的嘶鸣,一辆过分华丽的马车停在贡院前。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
  马车里钻出来一个同样青冠白袍的公子,肥头大耳,面目不堪。
  他因身体过于肥胖而导致在下马车踩“人凳”时,当“人凳”的小厮无法承载他的重量,身体向前一磕,将他摔落在地。
  人群bào发出一阵笑声。
  “笑什么!不许笑!”
  气急败坏的肥公子转身就是一巴掌,口中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府后领三十杖板子!”
  小厮捂着火辣辣的脸,身体瑟瑟发抖,“是小的没用,小的该死,谢少爷赏罚。”
  肥公子理了理衣领,像是没看见队伍一般,大摇大摆的走到最前面,chā了上去。
  这一行为激起了众人的不满。
  “你这人,怎么好端端chā在我前面。”
  有人抗议。
  “本公子爱排哪就排哪,你少多嘴!”
  那人见了他那副恶相,肝胆一颤,头缩了回去。
  肥公子面上飞起得意之色。
  “为君子者,当谨言慎行,身正为范。兄台如此行径,有违孔孟之道,令人不齿。”
  人群中响起一道清弱的声音
  肥公子见有人挑衅他的威严,极是恼怒。
  “谁?是哪个活腻味了,站出来。”
  宁生暗叫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去。
  肥公子见站出来的是个瘦弱男子,不屑之意鼻中喷出:“臭小子,你敢拿‘孔孟’来压本公子,你可知本公子是谁,本公子可是当今太师的外甥。”
  众人皆被他报出来的头衔吓住,同时也为那位瘦弱的同窗捏了一把汗。
  宁生心中也是惊赫不已,但事已至此,此时示弱,绝不是他的作风。他壮起胆子,强做镇定道:“就算是天子也要遵‘孔孟’之道,可况你区区一太师旁亲。”
  肥公子眼光闪过狠戾之色,三两步跨过去,一把便揪住瘦弱青年的衣领,双手握拳高高扬起。“臭小子你找死!”
  “乒乒”
  突然响起的铜锣声打断了肥公子的动作。
  贡院门前,不知何时出来一位身穿褐色官袍,手提金色铜锣的中年男子。
  “今年秋闱开试,请众生有序取号入场。”
  肥公子不甘心地放下手,目光凶狠道:“臭小子,这回算你走运,别再让本公子看见你”
  说完,抢在众人前取号进场。
  宁生按了按脖颈,心有余悸地随着人流入了贡院。
  待所有学子入场完毕后,敲锣的男子收起铜锣,转身回到贡院内,将门阖上。
  “等等。”
  一只漂亮的手拦住了阖门的动作。
  门内的人一惊,抬眼看去。
  只见门外站了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chún红齿白,面若桃李。
  “小少爷,在下不过一句戏言,你何苦当真。”
  一位俊朗的公子走下马车,笑眯一双狐狸眼,将手里的竹篮递上。
  少年回过头,接过竹篮,冷冷“哼”了一声,“岑之问,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你
  给我好好看着,本少爷究竟行也不行。”
  话落,头也不回地踏了进去。
  朱门缓缓阖上。
  岑之问站在门外,chún边挂着一抹无奈地笑容,目光里全是宠溺。
  第41章 千杯醉
  秋试后,以兰子卿为首的大大小小官员全都住进了贡院,连夜不停地审阅学子们的文章。
  他临走前,执过夙丹宸的手,爱怜地注视眼前英朗的面容,柔声叮咛:“臣此去至多三日,殿下安心留在府中,不可去烟花之地。”
  夙丹宸想了想,点点头。
  兰子卿原道他年少风流,又素爱流连欢场,只怕不肯应下,如今见他这般轻易点头,喜不自胜,在他耳颊边落下充满爱意的吻。
  夙丹宸面上微红,低低道:“子卿放心便是。”
  兰子卿chún边流露出轻柔的笑意,后想到了什么似得,脸色微变,道:“臣还有一事,望殿下应允。”
  “何事?”
  “殿下万不可再与应大夫来往。”
  夙丹宸愣了愣,见他脸色凝重,不像说笑,眨了眨桃花眼,无辜道:“这是为何?应大夫xing情爽朗,是个难得的……”
  话语被贴上来的柔chún封住。
  牙关被强硬地撬开,灵蛇般的舌像露出了尖尖的獠牙般,在他口齿内风卷云涌,直到他被吻得眼前阵阵发黑,险些窒息,兰子卿这才作罢。
  “臣不喜。”
  兰子卿淡淡道,雅致的眉目间透出一丝yin意。
  夙丹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罢了,还是先依了他再说。
  子卿的xing情可没有看上去的那样柔和。
  他心有余悸地点头,信誓旦旦道:“既然子卿不喜,那我依你便是,不再与应大夫来往。”
  兰子卿听了,松了一口气,安心离去。
  他走后,夙丹宸一人留在相府亦觉无趣,出了相府便回王府去了。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之时,一封请帖送入王府。
  夙丹宸看罢,心中好一阵挣扎。
  最后还是牵来白马,打马上了寻欢楼,前去赴应玄的宴。
  兰子卿一番用心良苦,付诸东流。
  寻欢楼内依旧歌舞升平,送往迎来。
  楼里的舞池正上演着新编的曲目,十几个妙龄女子身着奇装异服,身子扭得像水蛇一般灵活。
  夙丹宸瞧过一眼后,从一旁绕过,抬脚上了二楼一间雅厢。
  门推开后,只见应玄孤身一人坐在灯旁,独饮独酌,俊美的容颜半明半暗,薄chún紧抿,冷峻寂寥。
  整间房,寂寞无声。
  一种奇怪的感觉再次笼上夙丹宸的心头,他摇了摇头,驱散杂念,笑着走过去,道:“应大人,那日你早早离去,可是我王府招待不周。”
  在他对面落座。
  应玄容颜缓下,不复先前那般冷峻,chún角往上勾了勾,又是一副温文无害地模样。
  “臣不告而别,多有失礼,还望殿下勿怪……殿下?”
  “应大人,你的模样……”
  夙丹宸隔着灯火,呆呆道。
  应玄不解地摸了摸自己脸,“臣的样子有何不妥?”
  夙丹宸顿了顿,压下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应玄便也不再追问,拿起酒壶晃了晃,笑道:“没有酒了,劳请殿下稍坐。”
  起身往外走去。
  夙丹宸盯着明黄色的背影,英眉轻轻皱起。
  应大人方才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转眼间便成了温文。
  实在有些奇怪。
  应玄出了房门,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一个妆容艳丽的橙衣女子,一手端着一壶玉酒,一手执雪色绫罗仕女扇,轻轻地摇。
  她一面朝应玄走来,一面朱chún轻启,缓缓道:“人生得意须尽欢,酒逢知己千杯少。”走到应玄跟前,递上玉壶,笑着又道:“这一壶‘千杯醉’,护法大人笑纳。”
  应玄面无表情地接过。
  橙衣女子以扇掩chún,低低笑了一声,道:“护法大人若当真想要那位皇子,何不用‘尽欢’,我那里恰有一壶‘尽欢’,护法大人若要,秋娘这就送来。”
  应玄面向楼外,长身玉立,黑发如瀑。
  楼下欢声笑语一波又掩一波,满楼灯火明亮,却一丝一毫也照不进他那双幽深沉寂的眸。
  静了片刻后,方缓缓开口:“我要的是一生一世,而非一时欢愉。”
  提着玉壶,丢下怔住地秋娘,转身往回走去了。
  秋娘怔了好一会儿,以扇抚额,失笑自
  喃:“似应玄这般xing情古怪之人,竟也会动情,真是稀奇。”
  主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更有趣。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chún边透出怪异的微笑,摇着仕女扇,转身往楼梯处走去。
  楼道处空空落落,再无人影。
  夙丹宸在房内等了好一会,桌上的油灯被他剪了一段又一段,直到再无法下剪子时,他才放下烛剪,起身往外走去。
  刚打开门,便在门口撞见应玄。
  夙丹宸脸色一缓,打趣道:“应大人这壶酒,叫我好等。”
  应玄便笑着赔罪了一番,引他回房,转身阖上门。
  两人安坐后,应玄提起玉壶,缓缓注满两杯酒。
  醇厚酒香顺着水流倾泻,霎时飘满一室。
  “应大人,这是什么酒?”
  夙丹宸一闻酒香便知此酒非凡,桃花眼晶晶发亮,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chún齿生香,余味无穷。
  好醇的酒!
  和这酒一比,自己以前喝过的酒简直就是水兑成的。
  ……奇怪,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他昏昏沉沉的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缘故。
  “应大人……这酒从何而来……”
  应玄隔着灯火望向眼前目光迷离,两颊酡红的人,轻轻道:“殿下,你醉了。”
  “……只喝了一口……怎么会醉……我可是千杯不醉……”
  话未说完,“砰”地一声,人醉倒在桌上。
  应玄缓缓饮尽另一杯酒,目光轻柔似水,悠悠道:“殿下,此酒正是名为‘千杯醉’。”
  酒逢知己千杯少。
  千杯醉,一杯堪抵千杯。
  应玄抱起醉死过去的人,轻柔地将人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满目柔情地注视床上因为醉意而越显英朗xing感的容颜。
  “怪只怪你不该来招惹我。”
  一面哑声说道,一面伸手一颗一颗解开
  他衣前的云扣。
  一大片光洁的肌肤露出。
  应玄呼吸渐热,幽深的眼眸变得喑哑,
  俊美的容颜痴狂地贴近,顺着脖子一路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有人!
  应玄豁地抬头,面沉如水,墨眸冷冷眯起。
  “殿下,你终究会是我的。”
  狠狠欺吻过他微丰的chún后,终在来人推门前,破窗而去。
  兰子卿手中攥着一张纸条,寒着脸,走入内,一眼便瞧见床上不省人事的夙丹宸,心里大慌,连忙上前,确定他平安无事后,重重松了口气。
  “殿下。”
  “殿下。”
  接连唤了几声,始终唤不醒一身酒气的人。
  兰子卿不由得蹙紧了秀眉。
  殿下虽好酒,但酒量尚可,怎么会醉得
  这般厉害。
  环视一圈室内,视线中出现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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