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须尽欢》第十章 你就是贱

  起身冲进房间里，有什么事情我们聊清楚，好端端的这是犯什么病。
  门推开我看见祝绾满脸泪水的做在窗台上，很用力的抽烟。
  脸颊都吸的凹陷进去了。像个瘾君子。
  看她这样，我心里实在不好受。她定是遇到了什么，不然不会。
  “祝绾，”走到她身边，我轻轻地抱着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头顶上。“绾儿，发生什么了？”
  我抱着祝绾觉得惊讶，她一直身材都很好，现在在我怀里却瘦的这般厉害。不自觉收紧手臂。
  “尽欢，他们回来了。”她扬起脸用那双含着泪的大眼睛盯着我，满脸都是泪痕，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他看的一抽一抽的疼。
  他们？
  “你说祝慎黎和段楼楼？”我心里有疑问，他们兄妹不和我向来知道，但也不至于这么大的情绪。
  “不是段楼楼，”祝绾的表情也有些扭曲，她隐忍着两行清泪滑落。“是童遥。”
  祝绾双手捂着脸，放声大哭。是童遥是童遥。
  童遥，这个名字从我们的生活中淡去了很久很久了。
  久到我留在我脑海中的记忆就只剩下那张看见祝绾就会灿烂的笑的脸，再无其他。
  这些年祝绾纵横欢场无数，男欢女爱夜夜春宵。性感妖娆的像一味药。
  可我知道，她唯一爱过的只有童遥。
  那是比我对祝慎黎还要壮烈的感情，那是她一生只能用逃避来忘记的人。
  那是她心里的秘密，她致命的伤，不能提不能问，他走的这么多年，就像他从没出现过一般。就像所有人都被催眠了一样，逃避着跟童瑶有关的一丝一毫。
  可现在，我亲耳听到祝绾亲口说，童遥他回来了
  我不敢问当年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不能提起那天赤裸的祝绾破碎洋娃娃般浑身青紫的祝绾。
  她空洞的眼神，双腿间的痕迹。那个画面，我宁愿选择和她一起逃避。
  “祝绾，都过去了。这些年我们都过来了。”
  “绾绾，试着去放下吧。”
  “祝绾你还有我啊。”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
  “尽欢，我为什么还活着呢。”猛地站起来按着我的肩膀，“这么恶心的祝家，这么恶心的父母，失去最爱的童遥。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浑身都冷，眼泪滑下来的时候后背都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祝绾看见我哭了，冷笑一声把我推开。
  “因为我贱！我祝绾贱！我心甘情愿苟且偷生，我连自杀的资格都没有！我他妈就和我那下贱的妈一样贱！”
  啪！
  安静。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掌心疼的发麻。
  “祝绾，”我看着她瞬间肿起来的半张脸，“你这条命是我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你是没资格说死就死。”
  祝绾讽刺的扭过头看着我，像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唐尽欢。”
  随手扬起手臂，她扇了我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得非常顺手。“你他妈是救过我一条命，祝慎黎把你甩了你自杀的时候我特么也还给你了。”
  “我祝绾不欠你的。”她又冷笑了几下。
  “你救我，你也是为了做给祝慎黎看吗看你唐尽欢多无私多善良多他么与众不同。”
  我保持这被她打过的姿势，侧着头，浑身像找着一个玻璃罩一般，好像被隔离了。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本能促使我继续认真的听她说话。
  “祝绾，你说的没错。”
  “你就是贱。”
  祝绾走了以后，我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很多时候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确实是逃避。
  我根本不愿意面对祝绾对我说的话，也不想思考她为什么会这样说我。
  我怕在想明白之前，自己就先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