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猫义鼠》15.12 初携手共戏项福

  展小猫在听见楼梯上响时,便缩了头往外看,只见又一只海法螺气喘吁吁地上楼来,喊道:“侯爷,庞管家刚来叫回禀侯爷,知州有要事启禀,正在前堂恭候。”
  小螃蟹听了,不情不愿地松开钳子,将锦鲤往地上一摔,回头对金鱼道:“你们再开导开导这贱人,要是再这般,等我回来定然不饶。”说着便向楼梯奔去。
  展小猫看着小螃蟹带着两只海法螺往楼下走,只见那三个才往下走了半层,楼梯那边扬起了大片烟尘,展小猫掩着口鼻,向楼下看去,只见小螃蟹和两只海法螺咕噜故里的往下滚,抬头,看到一只白耗子正得意洋洋地拍手,从他手里灰白的香灰正往下掉。白耗子看到展小猫,向着他嘿嘿一笑,又跑没了。展小猫探头,就听到小螃蟹和海法螺咕噜咕噜滚到楼下,你拉我,我拉你,好不容易站起来,皆是一身狼狈。
  小螃蟹拍着xiōng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刚刚是什么东西,在脖子后面扫啊扫的。”
  展小猫一怔,这时候,一只海法螺捡起掉落的灯,只看到小螃蟹满头的香灰,展小猫“噗”的一声,就要笑出声来,急忙捂嘴。想来那只白耗子先从上往下洒了把香灰,然后拿自己的长尾巴搔小螃蟹的后颈,别看小螃蟹浑身是壳,但颈子后面却是软软的一小块,就这样把小螃蟹生生吓得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小螃蟹就着灯光,看到两只海法螺也是满身满脸的香灰,小脸吓得煞白,大叫:“不好了,不好了!一定是遇见了狐仙,快走快走。”展小猫在楼顶听着,只差没笑得打跌——哪有什么狐仙啊,你们不过招惹了一只白耗子!
  那两只海法螺被小螃蟹这么一说,也是吓掉了三魂六魄,也不管脚下高低,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堂走去。
  展小猫这才明白,所谓软红堂,其实只是指前堂,大家叫着方便,才把小螃蟹这盖的整片建筑都叫软红堂了。展小猫遥遥地跟着小螃蟹,心里琢磨,那只白耗子又跑去了哪里。
  小螃蟹来到软红堂,迎头遇到那只勾背大虾,小螃蟹咳嗽了一声,问:“有什么事?”
  勾背大虾恭敬回道:“回禀侯爷,知州蒋完说有紧急之事,要立刻求见,正在外头候着。”
  小螃蟹听了,急忙掸去身上的香灰,整了整衣衫,这才大摇大摆地往椅上一坐:“让他进来!”
  陈州知州蒋完原来是只海参,展小猫看在眼中,无怪乎坊间传闻陈州知州是螃蟹一党的——都是海产品,当然是一伙的。在看这蒋海参,白白胖胖,一点儿也看不出他辖下的陈州饥民遍地。
  蒋海参参见完小螃蟹,在下首坐了,小螃蟹问:“知州大人深夜到此,不知有何要事?”蒋海参道:“启禀小侯爷,卑职刚接到京里文书,圣上派了龙图阁大学士包拯前来陈州查赈,算行程,五日内就要到了。太师传了紧急口信,故此卑职特来禀告侯爷,还望侯爷早做准备。”
  小螃蟹听了,道:“龙图阁大学士包拯?那只包黑兔?没记错,他还算是我爹的门生,谅他也不敢那我怎么样。”
  蒋海参急道:“侯爷休要如此,卑职听闻那包黑兔秉正无私,不畏权势,这次前来查赈听说又有钦差御赐御铡三口,所以太师才急命卑职先来禀告侯爷。”说着,蒋海参上前一步,低声道:“侯爷所做之事,那包黑兔当真不知道吗?”
  小螃蟹一怔,嘴硬道:“怕什么,要查也是先查杨金吾那小子的,他就算知道了,能拿我怎么样?”
  蒋海参急道:“唉呦,我的小侯爷啊,这可要放于未然啊。这种事可大可小,弄不好可是会有杀身之祸的呀。”小螃蟹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蒋海参想了想,道:“侯爷,其实,这事有一法可以解决。”
  小螃蟹问:“什么法子?”
  蒋海参抬手做了个切的动作,压低了声音道:“只要那只包黑兔死了,就万事皆休。”
  小螃蟹看着蒋海参的动作,又听蒋海参这么一说,倒是被提醒了:“这有何难,我手下正有一个叫项福的,有飞檐走壁之能,让他在包黑兔到驿馆前行刺,杀了包黑兔不就了了此事?”
  蒋海参闻言道:“如此甚好,这事还是以速为妙。”
  小螃蟹道:“这有何难,庞福,去把项福叫来。”一直侍立在小螃蟹身后的勾背大虾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展小猫在软红堂外将这一切都听清楚了,端的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当年的那个包黑兔如今真的出人头地,而且官声不错,土龙岗上那四位狗哥哥如今应该也跟着包黑兔,不用再做那土匪之事了。忧的是小螃蟹被这海参一怂恿,下定了心要暗杀包黑兔,也不知道那项福是个什么货色。
  勾背大虾去不多时,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条狗。那狗带了顶帽子,身上的毛左秃一块右秃一块的,面脸长得虽然不错,但那样子着实难看,不过身材的确魁梧。
  只听小螃蟹道:“项福啊,我眼下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那叫项福的狗道:“小人深受侯爷的大恩,侯爷有事尽管吩咐,就是赴汤蹈火,小人也万死不辞。”
  小螃蟹一拍桌子道:“好!”接着将事情给项福说了一遍,末了道:“蒋知州,这人就交给你了,怎么差遣吩咐都由你,但切记,一切一妥贴机密为妙。”
  蒋海参和项福狗纷纷称是,告辞退了出来。
  展小猫在外面听了,忍不住磨牙,这项福看起来还算狗模狗样,虽然那身癞皮看得不怎么爽快,没想到居然是个阿谀奉承,忠jiān不分的狗奴才。
  蒋海参和项福狗一前一后的向外走,走了几步,项福突然道:“唉呦,知州大人慢行,我的帽子掉了。”蒋海参站住,只见项福狗走出好几步,将帽子捡起来,蒋海参道:“怎么帽子掉得这么远?”
  项福狗道:“想来是被树枝挂到,掉了的吧。”说罢,走了几步,突然项福又道:“好奇怪,怎么又掉了?!”回头看,身后没人,只有几棵大树在空中伸展枝丫。蒋海参也觉得奇怪,但是继续前行,项福狗的帽子也没再掉,于是一起走到软红堂门口,蒋海参坐轿,项福狗骑马,一起往知州府行去。
  展小猫蹲在树上看着真切,项福狗的帽子第一次是自己在项福狗从树边过时,将他的帽子轻轻提了抛出去,然后自己隐在树影中,见项福狗毫不在意。第二次,却是项福狗走到太湖石旁,被蹲在太湖石上的白耗子把帽子给提了抛去,然后隐身在石缝中。项福狗只顾着回头看,并没有看左右,自然是发现不了白耗子。这项福狗空长了一幅魁梧的身材,但是非常粗心,且学艺不jīng,或许还不如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那四大狗。
  不过,那白耗子,展小猫侧头看白耗子,那白耗子倒是大大方方地对着躲在树上的展小猫龇了龇牙,展小猫看在眼里,只是拈着自己的胡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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