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人心》第六十六章 为她复仇

  秋夕不动声色地将手盖在自己的脖颈上:“小人的身上有奇怪的东西么?”
  景容向她走来,秋夕往后退 , 他进一步 , 她退一步,直到她背靠在凉亭的桐木柱上 , 僵硬着身体。
  他一手放在她头顶的木柱上 , 身体与她离得很近,几乎要贴上 , 一手伸出 , 去捉她的手。
  昨夜她察觉到景容盯着自己的手之后 , 今日便特地在膳房用焚灰将自己的手抹了抹,此时她的手wū浊发黑,几乎已辨不出肤色与肤质。
  “将军想做什么?小人、小人没有龙阳之癖。”秋夕迅速避开,低头从他的臂弯里钻出去 , 退到凉亭的另一角。
  景容拧起眉头,这该死的小卒在说些什么?
  他的神色冷了下来:“你的脖颈上有东西,似是翘起了一块皮肉,受伤了?”
  翘起了一块皮肉?
  应该是前夜脖颈上的假皮被景容割破 , 今日下雨淋湿导致那块被割破的假皮泡水之后翘起。
  秋夕斟酌着该怎么说他才能相信:“或许……是那匹黑狼无意间咬到了 , 将军说起,还真是感到有些疼……”
  景容继续打量着她,眸色中带着疑惑:“你这小卒倒是很特别 , 竟可以吸引狼王的关注。”
  他看着她,却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何特别之处。
  秋夕自己也不知那匹狼是怎么便认了自己,这实在是一份意外之喜 , 她微微笑了笑:“小人也很诧异。”转而她又将话题扯向自己关注的点,“不知将军有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不曾找到。”景容答道 , 将眸子又移向了那方开满紫荷的池塘 , 嘴角挂着苦笑,“当年我伤她太深 , 此生,若能寻回她 , 定会倾尽全力去补偿。”
  他不该和一个小卒说这么多的,然这些话,无人可说 , 此时此刻 , 在这寂静无人之处 , 似乎也只能对着这陌生的小卒诉说。
  “将军有没有想过 , 或许那女子根本不愿再跟在将军身边呢?”秋夕试探着问出口。
  “不会,她爱本将。”景容说得笃定。
  秋夕心中不禁冷笑,为景容笃定的语气 , 也为他口中的那一句“爱”。
  爱?
  脑中确实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她 , 她爱景容。
  然 , 这份爱实在是太廉价、太弱不禁风。
  他怎么还能期盼自己跟他回去呢?期盼着她回去面对戳瞎自己双目的夫君,面对曾经wū蔑她的锦川 , 甚至还要去面对怀有他骨肉的彩翼。
  太可笑了。
  然秋夕此时不愿再去纠缠于此事,她只想探听到更多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将军一直苦苦寻找的人也是皇上的女人……莫不是,她便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已故的璇妃娘娘么?”
  景容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秋夕捕捉到那抹寒意,却依旧继续硬着头皮开口:“可是……依小人之见,女子是不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的,她就算是喜爱将军,或许……也会为了太子殿下留在皇上身边。”
  “哼,太子?”景容看向外面倾盆的大雨 , 负手而立,留给秋夕一个高挺冷峭的背影 , “世间、怕是不会再有太子。”
  “什么?”秋夕心中震惊 , 脱口而出。
  景容转身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对本将的事情很好奇?”
  “小人崇拜将军,自然 , 希望多多了解将军……”秋夕立刻回答着 , 垂下眼眸。
  景容bī近她:“本将说过,不要在本将面前耍花样 , 你要铭记在心。”
  秋夕匆忙下跪:“小人岂敢。”
  此时雨帘外忽然出现一把伞 , 彩翼身边的小婢子匆匆跑了过来:“将军 , 彩翼姨娘说肚子痛,想要马上见您!”
  景容神色明显紧张起来,撑起小婢子带来的伞,随着那小婢子匆忙踏入雨中。
  秋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搞不懂 ,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口口声声说爱你,却转而去娶别人 , 与别人生子 , 将别人放在心上。
  转过头来,他还希望你回到他的身边。
  一份被切割成许多块的爱 , 真的很廉价,一个企图将这份廉价的爱guàn输给你的男人,也真的很无耻。
  她转而走出凉亭 , 踏入这雨水中 , 她一定要尽快找回昭儿 , 尽快。
  这一段时日,气候诡谲 , 出现了千百年来都从未出现的异像。
  塞上夏季的bào雨已下了足足十日,四处洪涝 , 村庄被淹,耕田被毁,牛羊被冲散。
  瓦黛宫的生意也因此受到影响 , 夜晚再也不复往昔繁荣 , 然宾客人数依旧可观。
  这十日里 , 青枣陪着秋夕几乎将整座瓦黛宫转遍 , 四处寻找有可能藏人的地点,然许多地方她们根本进不去,除了将瓦黛宫的地形熟悉了个遍 , 其余一无所获。
  今日外面依旧bào雨 , 秋夕看着这bào雨 , 焦急起来。
  雨珠成串成串地往下坠,将瓦黛宫的地面淹成河 , 眸光停留在这河流上,雨落成的河缓缓流淌,顺着几处通道流出宫外。
  宫外?秋夕的脑中一道光闪过,自己与青枣只是不断在这宫内来来回回、地上地面地寻找,若,若昭儿不在宫内呢?
  她迅速下楼,奔向bào雨。
  昭儿乃天下储君,对皇帝而言,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观天悯捉住昭儿 , 定也是将他关于隐蔽的地下。
  此时洪涝成灾,地下定诸多积水 , 昭儿本就重病 , 此时情况定更加危险。
  秋夕在雨水中飞奔,目光在满地的积水上扫视 , 不断得扫视。
  她跑到那口关押青枣的枯井边 , 盯着那井口与井口的四周。
  墙根满地的水中忽然飘出一丝红色,秋夕睁大了眸子 , 跟上那缕忽然飘出的红。
  这缕红起初极细 , 继而缓缓变粗 , 开叉,四散,蜿蜒……
  是血!
  宫墙外有血随着雨水扩散进了瓦黛宫内。
  秋夕慌忙唤来黑狼,一跃跳上他的脊背,抓紧,眸子有些红地盯着那极高的宫墙:“越过这宫墙!”
  黑狼俯下前身蓄力 , 顿了片刻,继而纵身一跃 , 急速轻巧越过。
  当越过这宫墙之后 , 秋夕的眸子止不住睁大,她呆坐在黑狼的背上 , 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宫墙外还有宫墙,且更高、更牢。
  这里是个四围封闭之处,无建筑 , 满目都是井口 , 有些井口内漂浮着浑浊的血腥 , 有些井口内漂浮着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这些原本沉寂在井底的东西 , 皆由于这场连续十日的bào雨而浮出水面。
  秋夕从黑狼的背上跳下,胃中翻滚 , 心惊胆战,却强迫自己一口井、一口井地查看。
  她不断翻着那些漂浮在井口的、被雨水泡的胀起的脑袋,她多怕,多怕其中一个便是云儿或昭儿……
  翻了一会儿 , 秋夕的动作一顿。
  被雨水注满的井大抵都是被废弃了的 , 又或许是井内关押的人失去了重要性 , 才会任由这些人死去。
  她只需着重查看那些黑魆魆、没有被雨水填满的井口。
  秋夕不知自己在这bào雨中淋了多久 , 淋到最后,双眸已经酸涩到无法睁开,双手在这大雨中被泡得发皱、发白 , 起皮。
  盛夏里 , 寒意从她浸在冰冷雨水中的足底一路攀岩 , 冻结了她的心脉,仿若连最顶上的那根发丝 , 都冷得发颤。
  “昭儿——云儿——”她大喊着。
  四围空旷,根本无人回应,只有那匹黑狼发出低低的哀嚎。
  从白日到夜晚,秋夕不知自己已经查看了多少口井,她趴在一口井边,身体已经麻木僵硬、止不住下滑。
  双眸无力,脑中眩晕,此时她不觉得冷了,却觉得热 , 从内而外的热,火烧火燎。
  黑狼靠近她 , 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后颈。
  秋夕看着他的眸子 , 趴了一会儿,逐渐感到又有了些力气 , 她将脑袋凑入那口井内 , 鼻尖恍惚之间传来一阵臭味。
  夹杂在bào雨中,过于清淡 , 秋夕凝神 , 吸了一口气 , 憋了一会儿之后吐出,再去闻,确实是一股臭,且像是在何处闻过。
  她想起 , 当年楚王宫内,水妃被关入地牢后身上便多出一股恶臭 , 便是这个气味。
  这口井内、难不成关着水妃?
  秋夕随即攀上黑狼的脊背 , 黑狼回首蹭了蹭她,秋夕拍了拍他的脑袋 , 示意自己无碍,黑狼才纵身跃入这口井。
  井底有排水口道,故而雨水不曾沉积。
  硕大的黑影如闪电一般在井道内穿梭 , 贴墙而走 , 有人之处皆头颅落地 , 鲜血迸溅。
  当这道黑影来到井道的最深处,庞大的身躯飘然轻巧落地 , 身后蜿蜒了一地的鲜血,倒了一地的无头狱卒 , 各色脑袋四处滚动。
  而这一切,只发生在霎时之间。
  秋夕强忍住胃中的翻滚,从黑狼的脊背滑落 , 看向那个被守在井内深处的女子。
  那女子躺在榻上 , 边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 此时那男子全身抖动 , 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瘫软在地。
  秋夕一步一步、向着那道牢门靠近。
  她背后的黑狼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满嘴的鲜血。
  古木刻花的床上 , 女子面色灰白如纸 , chún无血色 , 乌发的衬托下,那张巴掌瘦脸越加削尖 , 从内到位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恶臭。
  秋夕看着她,感到此情此景分外眼熟。
  记忆的深处,也有这么一位女子,灰白的瘦脸旁散落着乌发的枯发,被隐藏在重重帷幔后的贴金雕花床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此时那中年男子哀嚎着痛哭求饶起来,“小人只是一名医者,只是一名医者……”
  “她怎么了?”秋夕问着。
  “据说……此人……此人的血原本不属于自己,在她体内仅仅鲜活了几月便开始腐朽,滞涩于体内,wū浊发臭 , 起初用香粉掩盖,后来掩盖不住 , 如今人也进入昏迷 , 每日都需要用活人以血还血,才可维系性命……”那男子道。
  秋夕记起初见水妃之时 , 她身上确实有记起浓烈的香气 , 原来那时候,她便就在掩盖自己身上的恶臭了。
  “以血还血?多久了?”秋夕问着。
  “好……好久了 , 怕是、有两三年了……”那男子哆嗦着。
  “外面井内的人 , 都是为她换血而死?”秋夕不可置信。
  “是……”
  这群疯子!
  “你在此处为她换血?”秋夕又问 , 眸光瞄到秋水的床边还躺着一人,此时那人的手腕已经被割破,chún色发白,看来已经死去。
  只手腕上依旧鲜血不止 , 滴滴答答滴落到床下的一口翁中。
  “是……”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秋夕怒。
  “小人、小人不能说……”
  “不说?”秋夕微微侧开身子,身后的黑狼龇着牙 , 将滴着血的脑袋往前凑近 , 猛然张口,嚎了一声。
  那人“噗通噗通”地磕着头 , “是蛊圣!是蛊圣与瓦黛宫的宫主达成协议,让这个女子在此换血续命!”
  “这些井内可关押过孩子?”秋夕又问。
  “不曾……不曾,自上一次带回来一批人之后,此处已经有三个月不曾来新人了!”
  三个月?
  说明昭儿与云儿不在此处。
  “蛊圣身边最近有何特别,他可有捉过什么人?”
  “小人听闻、听闻他近来得了一样宝物,正在研究 , 有了那宝物做引,此女子便有望苏醒……”
  宝物做引?
  秋夕感到心慌 ,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身为医者 , 却害数人去维系一个活死人的性命,真是罪该万死!”
  “小人不愿的……小人也是被bī的!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那人的嗓音都已经嘶哑。
  “带上她 , 跟上我,按照我说的做,说不定可以饶你一命!”
  “是……小人遵命。”
  黑狼叼起三人 , 黑影急速越出井口。
  他爬伏在井口,看向北方,似乎听见什么 , 耳朵陡然竖起 , 忽而身体一震 , 向北飞一般越去。
  秋夕捉紧了他的背 , 不知他要去哪儿,而坐在她身前的中年男子早已吓得晕死过去。
  浮光掠影一闪而过,秋夕此时才知 , 何为狼群真正的速度 , 此远非人力可及 , 他的脚掌几乎没有沾过地面,在空中飞逝。
  就在他们离开那井边不久 , 瓦黛宫处陡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水浪惊天,金筑玉砌的宫殿只在片刻便被火药炸毁,乱石飞玉撒了漫天。
  “青枣!”秋夕叫了一声。
  青枣还在瓦黛宫,秋夕心惊肉跳地看着身后。
  然这匹黑狼却没有丝毫要回去的意思,仿佛是得到某种号召,一路向北,全速飞奔。
  半柱香的功夫,黑狼便背着三人降落在塞北一处山峦顶端。
  那上面是安营扎寨的北燕将士。
  营前一人手持骨笛 , 黑甲战袍,头上红缨随风而荡 , 岿然矗立在这四周满是洪水的山峦之巅 , 头顶是壮丽粗狂的塞上河山,乌云积压的沉肃苍穹。
  他放下骨笛 , 黑狼上前几步 , 温顺地趴下,支起脑袋蹭了蹭他的xiōng前。
  秋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那人伸手将她拉下 , 搂入怀中 , 一手扯掉她套在脑袋上的人皮头套 , 秋夕的发即刻随风而扬,那人露出浅笑,嗓音轻缓:“出去些许日子了,闹够情绪了么?”
  秋夕呆呆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人盯着她呆滞的脸:“原本望着等你玩够了 , 自己回来,然此刻洪灾泛滥 , 战争已无法僵持 , 孤必须尽早结束此役。”
  “皇、皇上?这……”秋夕愣着指了指那匹黑狼,开口有些结巴。
  “荒野大战中孤遇上重伤的狼王 , 以孤的血与他结盟,救了他。”皇帝伸手摸了摸狼王的背,“他叫。”
  “所以、所以是皇上让他去瓦黛宫的?”秋夕依旧没有从呆愣中回过神。
  “你只身犯险 , 孤怎能安心?”皇帝捏着她冰冷的手 , 看着她微红的面颊 , 蹙眉,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 “你被寒气入侵,发烧了。”
  秋夕点了点头 , 却似乎并没有将皇帝的话听进去,而是忽然叫起来:“瓦黛宫被炸毁了,青枣还在!”
  “放心,她不会有事。”皇帝抱起她往营内走 , “炸毁瓦黛宫的炸药是孤那一夜去勘探时埋下的。”
  他征战之前有过占卜 , 知晓这一年塞上气候风云莫测 , 故而留了心 , 炸药皆是装入防水的油纸袋中。
  秋夕揪着皇帝的衣领,感到有些无地自容:“原来皇上早就知晓了。”
  原来皇帝早已知晓她隐瞒身份藏在营中,早已知晓她固执地去了棉齐。
  “孤不愿左右你 , 只愿你欢喜。”皇帝将她放在营帐中的床榻上 , 让人去煎药 , 又看向秋夕,声音轻缓 , “秋夕,在孤眼里,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是你,孤是孤,我们互相心中只有彼此,便足够了。”
  秋夕知晓皇帝是在宽慰她,然她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依旧心中抽搐:“我那时候……是不是很丢人?”
  皇帝捉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 凑在她耳边:“不,孤很惊喜。”
  秋夕瞬时从脸到脖颈红透:“那、那观天悯……”
  “他没有真的碰你。”皇帝笃定。
  “皇上怎知?”秋夕疑惑。
  “他身边有孤的人。”皇帝端来此时已经熬好的药 , 放在秋夕的面前 , “喝药,你烧得厉害。”
  秋夕忽然感到一颗纠结痛苦的心安定下来 , 她端起那碗黑糊糊的苦药 , 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秋夕问皇帝:“皇上知晓昭儿与云儿在何处么?”
  皇帝抬起暗沉的眸子:“不必担忧,一切有孤在。”
  秋夕看着他 , “嗯”了一声 , 眼神柔和 , 拉住他的手,摸着他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感到极困。
  这具十几日未好好休息过的身子,在遇见他之后 , 忽然便断了那根紧绷的弦,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皇帝坐在她的身边 , 笑着 , 一手去抚她的脸,静静看着她熟睡。
  “皇上 , 敌军来袭!”门外的宗离进入便看到这一幕,神色显然顿了一下。
  皇帝点头,看向背上昏迷的两人:“稍后将此二人安顿好。”
  “是。”宗离很快将二人搬走 , 又很快回来。
  皇帝拽了块被角 , 将自己的手缓缓抽离 , 将被角塞入她空落的手掌,站起身子 , 看向回来的宗离:“守着她,寸步不离。”
  “谨遵圣旨!”
  皇帝颔首 , 握住佩剑出了营帐,集结军队迎了出去,他跨坐与马上 , 嘴角勾起弯刀一般的笑。
  他等的 , 便就是这群匈奴人的主动进攻。
  无数匈奴兵向着此山峰靠近 , 由于洪水 , 这群匈奴兵多是乘船而来,形成包围的趋势。
  皇帝与北燕的将士们如孤丘一般,被洪水与匈奴兵团团围困。
  皇帝一声令下 , 北燕的将士们快速移动着 , 分布在山峰的边缘 , 将营帐围在中间。
  匈奴兵距离此山峰已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落石——”
  众将士纷纷跳入预先挖好的坑道中 , 搬起早已累好的岩石,对准山峰之下的船只狠狠砸去。
  一时之间,山峰之下船只翻沉,石落水惊,惨叫连连。
  船只上匈奴的一银袍将军纵身飞速跃上山巅,手中大刀凌冽,嗓音更是冷若冰霜:“这一仗,本将定要将你们绞尽于此!”
  “绞尽?孤已占尽天时地利。”皇帝缓缓抽出手中之剑,那寒剑上映出他凌厉的眉眼,冷道 , “将军不该再来纠缠,此时塞上bào雨连连 , 草场良田皆被淹 , 何不退守漠北,安稳牧羊?”
  “皇上所言,委实可笑。”语毕 , 那匈奴将军果然哈哈一笑 , “就本将所知,北燕的士兵已断粮超过三日 , 本将带一些将士来 , 即使不进攻 , 便这么消耗着这群北燕士兵的体力,拖上几日,这支军队自然不攻自破。”
  皇帝盯着他,不语 , 提剑运气便飞身迎上去迎战。
  二人打得难舍难分,这一仗 , 持续到夜幕 , 以皇帝重创这匈奴将军作为结束。
  匈奴人本不懂何为水站,从不曾使用过战船 , 在山巅落石的重创之后,纷纷退守到安全距离,不敢再贸然向前。
  夜晚 , 皇帝派人悄悄下山入水 , 将匈奴人的战船全部凿穿 , 这批匈奴将士便在睡意朦胧中全部翻了船,许多匈奴人只知骑马弯弓 , 根本不懂水,很快便死伤过半 , 余下的纷纷溃逃。
  帐内,烛火昏沉,皇帝拥着怀中的人,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想去复仇么?”
  秋夕看着皇帝被灰黄烛火琢磨得光怪陆离却又异常邪肆俊美的脸,不解:“皇上此言何意?”
  “随孤走。”皇帝说着 , 抱起她 , 跨上的脊背。
  抖了抖全身松软顺滑的毛发 , 向着塞北匈奴人的新都闪电一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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