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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呼啸的猎风再一次卷过界湖的时候,干枯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声音。
妖界的野外永远是死沈的寂静,即使是再轻微的声响也可能引来追踪的猎手和杀戮。碧落在一片嘈杂声中慢慢睁开了眼睛,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拖著石臼一寸一寸碾过似的,连呼吸都带著疼痛。
残酷的训练让他习惯於加诸在体上的痛苦,无法压抑的是任务失败後的焦虑和恐慌。
这并不是一个需要花多少力气的活儿碧落还记得临行前青芜冰凉的手臂环著他的脖子,像一条粘滑的毒蛇附在耳边轻轻叮咛:只要你把那个偷了月蚀花的小丫头带回来,哄得长老们开心了,就会推我做新的圣女
这是一个连长老们都不知情的任务。三百年一次的妖狐族祭祀大选迫在眉睫,而青狐部的圣女青烟在早先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以致筋脉寸断,而今之计唯有择出新的圣女前去参选,无论是资历还是声望,青芜都不是那个上上之选。
洛夕颜能从妖狐族的重重守护下误打误撞轻松取得月蚀花,青芜不可不谓居功至伟。她施计遣开了守花的童子,又在洛夕颜走後替她拖了好一阵子的追兵,既然是定了意想要取代青烟的那个圣女位子,自不肯把这份机缘白白让给了旁人。
洛夕颜是必要被灭口的,尸体正好拉回来换取长老们的欢心。而碧落,就是青芜派出去完成这一石二鸟好事的棋子。
可惜失败了。
碧落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夜幕再一次地降临。浑元绫被心大意的主人遗弃後早失去了法力,正好用它绑在口来固定住断裂的肋骨;又从地上拾起少女遗落的药瓶把里面仅有的薄薄一层药粉仔细涂抹在伤口上,碧落咬牙打开了回去的卷轴。
没用的废物当看到碧落一身是血踉踉跄跄地出现时,青芜一双流敛婉转的美目中掩饰不住地失望与杀意:你好歹也侍奉了我若许年,竟连个黄毛丫头都收拾不了
话可不要这麽说。一旁的青柠见了,以袖掩口娇笑道:芜妹妹捧在心尖子上宠著的人儿,又是如此的好相貌,不过是一次任务失败了而已,又能有什麽大不了同是圣女的热门人选,能看到竞争对手吃了一瘪,青柠总是内心偷笑的。
青芜不禁面色一冷:不过一个贱种,得了几分好脸色便有恃无恐起来,我今天就把他抽死在这了,免得旁人笑我们青狐部尽出无能之人她气青柠咄咄逼人,便免不了拿碧落做筏子指桑骂槐。手中的鞭子像一条毒蛇一样抽打在碧落受伤流脓的部上,痛得他一个撑不住,跌倒在地。
碧落宁可是死也不愿让求饶的呻吟声溢出口外的,因为呼痛的嚎叫只能取悦行刑者让受刑的时间变得更长而已。他双眼死死瞪著地面,汗水不断滴落到地面之上,汇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洼。
殊不知正是这份坚毅抵触了青芜的骄傲,她随手又挥了几下鞭子,便下令道:去,把所有的男狐都叫过来
在妖狐族,所有的男狐不过是用来传宗接代的低贱玩物,统称为奴。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被逼迫著学习如何战斗,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灰,只有里面那些容貌卓绝的佼佼者才有机会被选到狐女旁近身服侍。
早就有男狐看碧落得了青芜的另眼相待而心生不爽,如今见他像破烂的玩具一样跪趴在地,不由得肆意侮辱和嘲笑了起来。
好歹也是青芜大人看中的男奴,居然成了这副鬼样子
没想到还有脸回来,真是丑死了呢
碧落内心在颤抖,耻辱比鞭打带来的电击火灼更加煎熬。他用手偷偷挤压著断掉的骨,试图用另一种痛苦来麻木神上受到的折磨。
不知道底下那话儿还能得用得了麽如此遮著掩著,怕不是变成了一个残废有眼尖的男狐看到他的小动作,故意大声曲解道。
青芜眉头微皱,碧落可算是最受宠爱的男侍之一,无论是长相还是床第之欢都给她带来过莫大的欢愉。
不等她发话便有落井下石的男狐上前将碧落遮掩的双手拉开,只见褴褛的衣服之下,本来昂扬的炽热正软绵绵地团在黑色的毛发之间,全然没有平时意气勃发的风姿。
就这麽丁点大的玩意儿也能给青芜大人带来乐趣男狐不怀好意地用手挑拨著那个受伤的小鸟儿,看向青芜的眼睛里盛满了挑逗和怜悯。
贱人青芜闻言勃然大怒,抡圆了长鞭向碧落最脆弱的器官抽去,是真正下定了决心要置碧落於死地。
耻辱,绝对是耻辱青芜素来美丽自持的脸狠狠地扭曲在了一起,下手再没了个轻重。皮肤就像破布一样被鞭梢轻而易举地撕扯开来,连著血四下飞溅。
一下,两下,无论碧落怎麽翻滚,都逃不脱青芜的长鞭。裸露在外的四肢都现出了白骨,此等惨景,令原本在旁幸灾乐祸的男狐们看了都不免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青芜终於从嗜血的疯狂中清醒了过来,她用没有温度的眸子轻轻撇了那摊不成人形的血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余下的男狐们面面相觑,便有两个胆大的小心翼翼地上前将血拢了,用浑元绫草草一包扔去了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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