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躏艳录(九木匠)》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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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此时正垂头丧气地坐在拐枣树下他娘的坟前,给他的娘烧纸,听得烟斗钱的话,只得懒散地站起身,朝老九望了眼。老九微微笑,走到老三的跟前道:“三哥,走,咱们见见嫂子去。好多年没见到幺妹,定也长得变了摸样。”
  老九说完,朝前走了。老三无奈,只得跟着小娃儿,急急的朝他家去了。三人来到小娃儿家的院子,看见三姑和小娃儿媳妇打成团,老九不禁大笑道:“三姑,这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还和自己的嫂子打起来了。”
  三姑气急败坏,见小娃儿邀了帮手,冷笑道:“小娃儿,别以为你带了帮手来我就怕了你。难道你让自己的女儿当了婊子,还要找人来立牌坊?”
  小娃儿听得骂得难听,走上前去,挥拳就朝三姑的脸上打了过去。
  老九看着拍掌道:“小娃儿,你这拳打得好,想必你妹的脸,都要变猪脸了吧?”
  老九几弟兄当着烟斗钱的面把小娃儿当叔叔看,但到外面,就不把他当人看。他矮个子娶了个高个媳妇,大家都把他媳妇叫高脚j。
  家里的活,平时都是高脚j人撑着,他家几个儿子娶了媳妇,担子才落在了儿子媳妇上。当年的高脚j,天是不得清闲的,哪有闲工夫在家和别人打架。
  老九看了阵,叹息道:“小娃儿,你人就能摆平的事,偏要把我和三哥叫来,你这算是哪门子事?”
  小娃儿拳打过去后,三姑便松了手,抱头躺在地上哭。高脚j见三姑被打了,便也松了手,站在边。两人都蓬松着头发,就像两只大战了场的落毛j
  四
  高脚j瞪了老九和老三眼,气得将双手叉,冷哼声道:“叫你两兄弟来,不为别的,就为了看我们家人的笑话。现在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老九歪斜着眼,朝高脚j讪讪地道:“都快成亲家了,不让我们喝杯茶,就要赶我们走啊?人是小娃儿叫来的,不送我们走,我们还不走了。”
  小娃儿连忙走到跟前,赔不是地道:“老九,你就别和你婶般见识,她是头发长见识短,不要跟她计较。”
  老九嗤了声,拉了把老三的肩膀道:“三哥,既然来了,就要见见幺妹。你要是不见,来这趟,不就亏了吗?”
  老九话音未必,便听屋里声清脆的声音喝道:“我就在这里,你们想见的是我,别为难我的爹娘。”
  老九听得是幺妹的声音,便朝屋门走去,见把大锁,将屋门锁住,朝高脚j喝道:“高脚j,这是怎么回事?你竟然将我大嫂锁在屋里?”
  高脚j冷哼声,朝老九喝道:“老娘要不将她锁起来,明天你家来接得了人?我可告诉你老九,老娘今天没心情理你,等哪天有心情了,咱们走着瞧。”
  老九听得毛骨悚然,鼻子里嗤的声,心想个女的,有什么本事?况且我家在这里的声望,众所周知,你敢对我不敬,你家的租子就加倍的收。
  老九不服气地喝道:“怎么,还想跟我较劲了?”
  小娃儿忙拉住高脚j,朝她道:“孩子她娘,你就少说几句。”
  高脚j脚踹在小娃儿的脚趾上,喝道:“就你个软骨头,我这辈子嫁你,算是我倒霉了。人家都会向着自己的老婆说话,难道我就不是你老婆了?”
  三姑哭了阵,见没人理会,便灰溜溜的爬起来回家去了。
  听得高脚j的话,又恨又气又恼,摸着被抓起道道血痕的脸,远远地瞪了高脚j眼,大叫声道:“高脚j,迟早吾找你算账的。”
  老三直没说话,见他家人如此胡闹,准备离开,却被老九跳下坎子,抓住他道:“三哥,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嫂子?”
  老三推开老九,不耐烦地道:“老九,你怎么也跟着耍狠起来?咱们都是出门在外的人,也要留点好名声。”
  老九把扔开他,喃喃地道:“你竟给我讲些大道理,以前的嫂子,不也是抢来的吗?”
  老三怒喝声,伸手便要来打老九,但想人在小娃儿家,不便出手,断喝声道:“老九,我不许你胡说你嫂子。”
  老九故意揭老三的疮疤,是想让他尽快娶了幺妹。
  老三的手,缓缓的垂了下来。虽然垂了下来,但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对往事的回忆。他不愿去想起,但又不得不想起。
  那是个冷雨夜,是三十年前的事,他刚拜师学艺,经过山d,听得d内有哭声。老三听得不忍,便钻进d里,见不少的人,围着被脱光衣服的女子,在那轮番侮辱。老三看不过去了,便大喝声,将手里的斧头轮,朝众人劈去。众山贼害怕,纷纷提着裤子便跑。老三见山贼跑了,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解下,替女子披上。当时女子昏迷不醒,等她醒来时,再也记不起以前发生的事。老三觉得她可怜,决意将她留在身边,做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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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九知道他的事,此时提起当年的事,是想告诉老三,他直钟情的人,是个不完全的人,还是被众贼玷污的人。她不能生育,想必与那有关。
  老三直直的望着前方,望着坎子上嵌着的块花岗岩。老九见状,吓得伸手在老三眼前挥了挥道:“三哥,你可知道爹的番良苦用心?大家都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你娶了嫂子,也算是对得起她了,你虽精通木艺,却没真正看过鲁班书下册,你能让钱家香灯有继,难道你要让爹含恨而终吗?”
  老三醒过神来,摆摆手,转过身来,直直的朝院外走去道:“老九,你永远也不懂对个人的感情。”
  老九见老三走出院门,瞪了小娃儿和高脚j眼,啐了口,追老三去了。
  高脚j不屑地望着老九去的地方,伸手拉旁立着的小娃儿的耳朵,喝道:“我叫你胳膊支往外拐,我叫你往外拐。”
  边说边将小娃儿拉到跟前,拍拍的几耳光,便打在他的脸上。小娃儿是个怕老婆的,不敢吱声,急得幺妹在屋里,大叫道:“娘,你就别打了,再打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高脚j不理,继续打着小娃儿,小娃儿忙讨饶道:“孩子她娘,你就饶了我吧,我也不是有意往外拐,我这是救你啊!”
  高脚j喝道:“你这是救我?你个软骨头,不争气的东西,害了女儿,难道你还要害我吗?”
  小娃儿听完,顿时哭了,哭声惊动屋瓦,令人怜惜。
  高脚j愣,朝小娃儿道:“打你这么多次,你都死皮赖脸的,从来没有哭过,今日是怎么回事?”
  高脚j说着,松了手。
  小娃儿将脸扭向关着幺妹的屋道:“你说得对,都是我没用,才害得幺妹这样。我知道,是我软弱,是我不配当这个爹,是我贪生怕死,我这就去烟斗钱家,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让幺妹嫁给他家老三。”
  高脚j听完,慌忙把将小娃儿抱住道:“孩子他爹,你可不能干傻事,你这是时气糊涂了,才说胡话,要去,也是我去。”
  高脚j话还没说完,也将小娃儿抱起,扔向另间屋子,锁了房门。幺妹见了,慌忙道:“娘,你和爹都不要争着去了,我愿意嫁给启圣。”
  幺妹抹了抹眼泪,抿了抿嘴,望着高脚j。
  高脚j将两人放出,抱在起,争相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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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哭了回,高脚j抹了把泪,朝幺妹望了眼,十分不忍。她站直身子,朝小娃儿道:“孩子她爹,你去把老大、老二都叫回来,大家商量下,把幺妹送走。”
  小娃儿听罢,脸色大变。
  高脚j瞪了他眼,喝道:“你还不去,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幺妹嫁给个老头吗?你看烟斗钱家的老三,虽然人看起来年轻,可和你我,不过相差几岁。”
  小娃儿怯怯的应了声,朝田里去了。高脚j边将幺妹扶进屋,边安慰她道:“我的儿,我绝对不会让你落入虎口,你好好的坐着,等我想想办法。”
  幺妹擦了擦眼泪,坐在长板凳上,望着屋梁上挂着的几个玉米棒子。幺妹的心里,虽不是滋味,但也亲眼见她娘无奈的样子,她只好将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里。
  穷人家的孩子,总是懂事得早。
  幺妹望着望着,突然觉得眼前花,昏睡过去。
  她想起对门老黄家的雀羊,他们都习惯叫他的绰号绵羊,想起曾起割稻子,起割猪草,起在水里嬉戏的情景,不禁梦里流泪,湿了衣衫。
  幺妹醒来,望着掌起的油灯,望着眼前的景象,她回忆起往事,回忆起那个拿着镰刀的男孩,在向她招手。
  幺妹突然摇摇头,朝他摆摆手道:“绵羊,我们是不可能的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了。”
  她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高脚j听见她的喊声,慌忙从厨房奔到屋里,俯身蹲下,低声道:“我的儿,你可不要想不通,你不要吓娘。等吃了晚饭,我就让你两个哥哥送你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幺妹无助的望着高脚j,心想烟斗钱家在这带的势力,她又能逃到哪里去?但若不逃,就只能辈子守着个老男人。
  幺妹伸手搂住高脚j的脖子,抽泣道:“娘,我要是走,想必烟斗钱坚与你们为难,喂是不走了。”
  高脚j断喝道:“我的儿,这切都是你那短命的爹做出来的,烟斗钱家要找就找他去,与我们有什么相干?你离开这里,娘也就少了分担忧。”
  高脚j说完,只见她儿媳妇已将饭菜端了上来,众人都胡来吃了些,给幺妹打点了些行李吃穿的东西,便趁着月色,悄悄的朝线天外而去。
  高脚j生有两男女,幺妹是最小的个,是在她将近五十才生的。两个儿子,都早娶妻生子了。孙子都比幺妹还大,但都长得愣头傻脑的,平时不给家里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她这两个儿子,也是见利忘义的人,听说幺妹要嫁给启圣,心里高兴得了不得。只要幺妹嫁了过去,以后他家就不愁吃穿了。
  老大小名叫狗子,听在邻说是小娃儿路上捡来的。私下里,人们都叫他杂种,好几次被他听见,他都翻白眼。他双眼睛,左眼大右眼小,瞪起人来,只像牛眼只像鼠目,邻居们又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属牛。他正好是牛年出生,倒有几分牛的犟脾气。左手有些残疾,走路时总爱将手望空中不停的乱甩。
  五
  老二倒是个正常人,但个子跟小娃儿差不多,遗传了小娃儿的基因,也遗传了小娃儿怯弱的个性。他与小娃儿不同的地方,不是快嘴,而是闷窦。和老婆吵架,急得半天说不出句话来,只要开口吵,总是他输。有理的事,总会被弄得无理,高脚j从小就叫他闷窦,大家也不给他娶别的绰号,就叫他闷窦。偶尔见着他和小娃儿起,有人就取笑地说,你看那家子多好,个快嘴,个闷窦。
  小娃儿急急的去找两人,要他们送幺妹走,两人极不情愿。幺妹看出两个哥哥的心思,但想想绵羊,想想那个清秀的面孔,她要抗争,不到最后,她不罢休。
  三人摸黑走出线天,来到处清溪旁,老大便对幺妹道:“幺妹,咱们走累了,先歇歇,喝口水再走。”
  幺妹朝两人白了眼,恨恨地道:“大哥、二哥,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是怕得罪了烟斗钱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我如今遂了你们的心愿,我也不走了。”
  属牛听,拍掌道:“幺妹,你说这话在理。你看在线天这个地方,谁敢得罪烟斗钱?方圆数百里,都是烟斗钱的地盘。你要走,能走到哪里去?咱们远方又没有什么亲戚,你出去了不是比这里危险?”
  闷窦半天憋出句话来道:“幺妹不知当年搬月亮……。”
  他的话还没说完,数年就抢了去道:“当年搬月亮家,你不知道,那时咱们家欠了佘家营大地主家的粮食,几年干旱没法还,趁着月夜,悄悄的赶了几个月的路,搬到了这个地方。幺妹,你可知道,当年爹、娘背着我和你二哥,又要赶路,又要找粮食给我们吃,受了多少苦,多少累?我们来到线天的时候,几乎连衣服都全破了,好得烟斗钱收留,还借给我们粮食……。”
  属牛边说,边可怜地望着闷窦。闷窦不知咋说,将头点得如捣蒜。
  属牛朝幺妹望了眼,见幺妹不出言。便又道:“幺妹,那些年,那种苦,你是没受过。你要走,我们也不怪你,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但你要是离开了这个家,以后永远也不要回来。”
  属牛边说边将嗓音扯大,越来越响。
  幺妹仰头望着天,噙住眼泪,不让外流。她转过身去,望着清溪,望着水影里的月亮,圆圆的有如磨盘大。远近的山脉、树木、竹林,随着清风,吹来碎叶,打在她的脸上,寒气袭来,她踉跄地退了几步。
  忽听得几声呼哨,闪出彪人马,灯火闪耀,照着三人。
  幺妹定睛望,不是别人,正是烟斗钱。
  属牛和闷窦见了,慌忙跪倒在地道:“钱伯伯,此事与我们无关,我们是被无奈才将幺妹送到这里的。”
  属牛爬到烟斗钱的身边,扯着他的裤腿道:“这事都是我老汉叫我们这么做的,不能怪我们。”
  烟斗钱吸了口烟,吐出口烟圈,深陷的双目,盯了幺妹眼,拉长声音道:“这件事,与你们都无关,你爹趁你们刚走,就去禀报我了。属牛,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吗?”
  五
  属牛摇摇头,不解其意,朝闷窦望了眼。闷窦见属牛看着自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张大嘴巴却说不出句话。
  烟斗钱冷笑声道:“我告诉你吧,我最不喜欢出卖自己亲人的人。”
  属牛还没听完,已将头噗通噗通的在地上磕个不停。烟斗钱的声音,说得很慈祥,很悦耳,可在属牛的耳朵里,听得是那么刺耳,震耳欲聋。他宁愿听不到这个声音,宁愿这缕声音从此消失。
  烟斗钱说罢,朝身后的十余人招招手道:“将这三人,统统给我抓起来。”
  幺妹见十余人扑了过来,仰头大笑不止。她的笑声,迎着风,朝四周飘散。她见闷窦也匍匐跪下,拉着烟斗钱的裤腿,不禁冷笑。同时,她感到痛楚,感到亲人的出卖的难受,感到时间上,再无人值得信任。
  幺妹最不敢相信,小娃儿竟然出卖自己的女儿,竟然将逃走的事告诉烟斗钱,她狂笑不止,笑得凄厉无比。
  烟斗钱抽了口烟,在十余个人的簇拥下,缓缓的走在线天的狭缝里。身后被绳子捆着的三人,在他的威严下,步挨步的往回走。
  幺妹高昂着头,望着眼前的灯火,望着眼前的人,望着高矮的两兄弟,她突然憎恶这个世界,憎恶所有的人。可她,用什么去反抗?
  三人被分别捆在烟斗钱家厢房的的三根柱子上,院子里,竖着不少的火把,站着不少的人。这些,都是烟斗钱的家丁,烟斗钱故意留下自己在这里看守老宅,所有的家丁,都在线天外的宅子居住,只要有事,家丁们都会赶来。他留下个人,明是让租住他土地的人不用害怕,其实他另有打算,谁不害怕?
  幺妹被绑得高高的,她晃眼便见高脚j也被绑在对面厢房的柱子上,不禁朝站在柱子下的烟斗钱啐了口。烟斗钱还没伸手去擦,早有家丁替他擦掉。
  老九站在柱子下,见幺妹如此无理,怒喝声,正想用鞭子抽她,却被烟斗钱阻住道:“老九,不得胡闹。”
  老九恨恨地道:“爹,咱们家对这些狗奴才再好,他们都不记得咱们的恩情,还不如……。”
  烟斗钱将烟斗望老九头上磕,喝道:“混账,平时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竟如此蛮横?他们也不容易,年种地为生,口朝黄土背朝天,他们有什么困难,咱们要帮助他们,犯了什么错,咱们也要帮他们纠正错误,咱们要帮他们改。”
  烟斗钱的话语,像糖样,粘着众人的心。线天的人家,听得烟斗钱家热闹,都抹黑赶了过来。见小娃儿家都被抓了来,吓得躲在拐枣树后,探个头来看究竟。烟斗钱见来的人多了,索性喝道:“大家都来了,何不到院子里来?”
  众人害怕,不敢违拗,慌忙走进院子。
  烟斗钱见大伙都来了,吸了口烟,吐出烟圈,任由它在火把间穿梭。整个院子,瞬间寂静无声。
  良久,烟斗钱才放声道:“大家既然都到了这里,我就给大家说说我这地盘的规矩。这些年,我也没少帮衬大家,可为什么还有人要跟我做对头?你们跟着我,有哪天受苦饿饭了?”
  众人连连点头,称赞烟斗钱的好处,甚至有年长点的,把烟斗钱借粮给大家度过难关的事都的搬了出来。烟斗钱听得将头不停的点,不停的拿着烟斗,在手里敲来敲去的。烟斗钱越是听到喜欢处,越是显得平易近人、谦和。
  幺妹望着院子里的人,听着他们的话,早想作呕。再看那烟斗钱,更是想啐他个满脸口水。
  六
  幺妹看了会,闭紧双目,有泪心里流。
  只见烟斗钱见众人连点头称是,更是扯高嗓门道:“前几日,小娃儿答应将女儿许配给我家老三做二房,却没想到今晚却偷偷的溜走。”
  烟斗钱说到此处,早有人议论纷纷,都不知道这事,都大加疑虑。心想烟斗钱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小娃儿答应嫁女给他家五十岁的老三。何况小娃儿家的闺女,才十二岁,这短命的小娃儿,不会打起了幺妹的主意,用她来换好处吧?
  众人想,都朝小娃儿望去。小娃儿灰头土脸地将脑袋耷拉在肩膀上,面对这么多人,他头回感到害怕。从前搬月亮家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害怕过,大不了走了之,可如今不同了,他还要保住自己的孩子、孙子。
  小娃儿奄奄息的直视地面,希望这刻早点过去。
  又听烟斗钱高声喝道:“对这样的人,你们说该怎么处置?”
  此言出,众人都不敢发话了,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烟斗钱见众人颤颤兢兢的样子,冷笑声道:“没叫你们说话的时候,你们都不得了,现在让你们帮我出个主意,你们却变成哑巴了。”
  当中跳出人,也拿着烟斗,身材却没烟斗钱这般高大。他两眼小如鼠眼,闪着金光,穿着破旧衣服,花白胡子连着整个毛发,显然年龄不在烟斗钱之下。
  烟斗钱见他走出群,不禁将眼睛注视到他的身上,他从来没在线天见过此人,他到底是谁?
  烟斗钱疑惑之间,便见家丁走到他跟前附耳低言了几句。
  烟斗钱凭凭点首,微微笑,屏退家丁,朝花白胡子的老者抱拳道:“胡二哥,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声?”
  被叫着胡二哥的老者将烟斗在手中舞,朗声道:“谁不知道线天你老弟是个大忙人,怎么敢随便叨扰你。”
  烟斗钱明显感觉到来者不善,或许胡二哥来,是要他将幺妹家放了,或许是为了别的事而来。
  烟斗钱压住心中的顾虑,继续笑着,朝家丁喝道:“搓条凳子来,给胡二哥坐。现在处理急事,也只得委屈胡二哥了。”
  胡二哥听罢,连忙抱拳道:“老弟,等你处理完事,小哥喂来求你的点事。我先在这坐会,等你料理。”
  烟斗钱更加疑惑,这老头到底何事来找我?
  烟斗钱见家丁搓了凳子给胡二哥坐了,便又道:“大伙说说,今晚的事该怎么处理?”
  众人吓得面面相觑,他们谁都不敢说,要是说出来,不但得罪小娃儿家,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己。要是今后自家有人犯了事,不也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烟斗钱见众人都相互推脱,冷笑声道:“平时我烟斗钱对大家都不薄吧?”
  烟斗钱说完,朝站在前面的老黄望了眼,吓得老黄直点头道:“钱叔对我,就像对待亲儿子样。”
  烟斗钱进步,朝老黄喝道:“那你说,今晚之事,怎么处理?”
  老黄后退几步,结结巴巴地不敢说出半个字。
  小娃儿看不过去了,挣着绳子,朝老黄喝道:“老黄,你尽管说出来,我们家人都不怪你。大不了死,死又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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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娃儿此时意识到,无论怎么跟烟斗钱讲理,都讲不过去。他后悔当初说烟斗钱的九个孩子都看了鲁班书,更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要不是这样,就不会有今晚的事。他也没想到,将幺妹逃走的事告诉了烟斗钱,还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小娃儿暗自叹息声,心想线天里,烟斗钱就是王法,烟斗钱的理才是真正的理。他望着胆颤心惊的众人,迟早他们也会有这么天,他们怎么敢乱说半个字?
  小娃儿终于明白了,在线天,只有烟斗钱说话的份,其余的人都只能听。可他,明白得也太晚了。
  烟斗钱听着小娃儿的话,微微笑,走到他的跟前道:“小娃儿,你说这话,分明是不把我烟斗钱当亲家。现在咱们结了秦晋,儿女婚姻之家,怎么随随便便说死不死的。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我心里也有不忍,但你们要公然和我作对,我又不得不大义灭亲。”
  他说到这几个字上,早吓得小娃儿全家全身发抖。只有幺妹,感到懊悔,感到对不住她的娘高脚j。在那个家里,她只觉得高脚j对她最亲,至少她不会像她的父亲、哥哥那般没有人情味。
  幺妹没有颤抖,也没有说半个字,直直的用眼睛望着小娃儿。小娃儿觉得有股灼热的光芒,烧着自己的内心,始终不敢去望幺妹眼。
  过了片刻,便听得片声的哭声响起,只见几个家丁,押着小娃儿家里的媳妇、孙子,来到烟斗钱家的院子。他们都被绳子捆着,有的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更有闷窦他媳妇,被伙不知廉耻的家丁,故意用绳子将她胸前之物勒起,露出两个洁白而又在火把的光照下显得有些发黑的馒头。灯火的掩映下,就像金子发着耀眼的光芒样,惹人喜欢。
  众人朝押着的闷窦媳妇望了眼,咽了口唾沫。心想闷窦虽长得般,却娶了个娇滴滴的媳妇。平时见他媳妇长得般,今夜见,却长得水灵灵的,令人浮想联翩。
  烟斗钱晃眼瞅了眼闷窦的媳妇,心里惊,眼睛发出异样的光芒。他转过身去,朝家丁喝道:“狗奴才,我要你们好好请亲家的媳妇孙子们来,你们却……。”
  几个家丁被吓得双膝弯,跪倒在地,朝烟斗钱磕头讨饶道:“老爷,小的们都依照九小老爷的吩咐,将人捉了来。小的们不敢违抗,还请老爷饶恕了我们。”
  烟斗钱捻着胡须,抽了口烟,心想这小蹄子倒让老九抢了先。转念又想,我如今没了他家的财产,让他家在我家里做事,以后与那小娘们相处的机会,不更多了几分?老九啊老九,你怎么能抢在爹的前头?等这事过,我便打发你回去。
  烟斗钱忖了忖,又朝闷窦媳妇望了眼。众人有几分明白他的意思了,看来小娃儿家,又要沦为他家的家丁了。
  闷窦和属牛见儿子、老婆被绑了来,吓得直叫唤她们的名字,挣着捆着他们的绳子,大骂幺妹。什么难听的,不堪入耳的话,都往幺妹骂去。
  六
  闷窦见自己媳妇弄得全身几乎只剩下肚兜遮体,大骂不已。又见她满面泪痕,火光下,映着脖子上的几处淤青,闷窦不敢再多想,眼中爆出凶光。即便他爆出凶光,但他还是不说半个字。
  只有烟斗钱,见了闷窦媳妇,突然发了慈善的心,拉长嗓音道:“这件事,你们大家不说怎么办,那就由我来说怎么处理这件事。”
  众人听得此言,都寂静下来。
  烟斗钱将烟杆端起,猛抽了口,吐出烟圈,见烟雾腾腾,望空升去,良久才道:“这件事,我不再追究,不过有点,从今以后,小娃儿家,都要留在我府上,为我看门护院。他家的财产,全部没收。”
  众人听,心想早知道你会这样说。但依烟斗钱的脾气,是要将小娃儿活剥的,也会将幺妹沉入荷塘,可他这样处理,算是救了两条命,可见对小娃儿家的优待。
  烟斗钱说完,大家拍掌道:“烟斗钱仁义过人,我们大家都心服口服。”
  烟斗钱得意地道:“我虽说没收了他家的财产,但以后我们都是亲家,钱财还分彼此么?今夜趁大家都在,我已命小人去打点,杀了口猪,准备些酒饭,让大家作个见证,幺妹确实嫁给了我家的老三。”
  众人听,心想烟斗钱从来没这么大方过,他既做出这样的决定,定是因为胡二哥在这里。大家朝胡二哥望了眼,见他不停的将双脚在地上蹬,穿着的草鞋,也被蹬得只能将他的脚包住,要是再蹬几下,草鞋都会断裂。但他却悠然自得般,不停的抽着旱烟。他双目望着前方,望着远处黑漆的地方,山峦起伏,暗自赞赏着烟斗钱家这里,果然是个人间仙境。
  众人听完烟斗钱的话,双手猛烈的拍着,深怕自己拍得不响,被他听见,落了个不敬的大罪。
  烟斗钱见众人鼓掌有如千军万马奔腾样,喜欢得了不得,朝名家丁道:“你去请三少爷来,今夜就在这里成婚。”
  家丁急忙去了,半晌回来禀报道:“找不到三少爷。”
  烟斗钱双眼爆出愤怒的光芒,喝道:“老三真是不像话,竟然敢违背他爹的意思,难道真要弄得我老钱家绝了后?你再去给我找,见了他捆也要给我捆来。”
  原来老三从小娃儿钾来后,急急的便朝线天外赶。他不能和他爹样,压榨这里的百姓,更不能帮着他爹,为非作歹。
  老九在小娃儿家,明说去看幺妹,实际上是想看看闷窦他媳妇在不在家。老三觑准老九的弱点,知他佯作离开小娃儿家,其实他还会回来,趁隙谁也不告诉,悄悄的就走了。等烟斗钱反应过来,让家丁去找老三时,老三启圣已离线天远了。
  烟斗钱知老三不肯娶这么个小娘子,也感到他会趁机离开,见家丁来报,命他再去找时,又吩咐名家丁,带着数十人等,骑着快马,追老三去了。
  胡二哥边看烟斗钱处理家事,边暗想,烟斗钱这是干什么好事?明明自己的儿子都不想娶个小媳妇,他偏偏强做主,难道还想弄回来为己所用?
  胡二哥边想边笑,抽了口烟,朝闷窦他媳妇瞟了眼,果然长得天仙般,再朝小娃儿家被绑着的两个儿子望了眼,无论是属牛还是闷窦,与她都是在不配。
  胡二哥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心想小娃儿两个儿子暴殄天物,如今却有了报应。如此如花似玉的姑娘,又怎是他这等人家所能娶得起的?
  烟斗钱看出胡二哥在冷笑,索性不去理他。不管他有什么事,烟斗钱也会熬到胡二哥真正去求他。
  烟斗钱心想,在我线天的范围内,不,是在方圆几百里之内,有谁敢惹我烟斗钱?除非他胡二哥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烟斗钱边忖,边命人将小娃儿放了下来,朝他道:“亲家,让你受委屈了。今晚要不是你来报信,我怎么知道这么大的事?”
  小娃儿揉揉疼痛的筋骨,跪倒在地,朝烟斗钱便拜道:“老爷,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家小,就算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烟斗钱伸着烟斗,在小娃儿的背上轻轻磕道:“亲家,快起来,你这话说得严重了,你的家小,不就是我的家小吗?”
  正说着,忽听得马蹄声响,名家丁从院外闯来,翻身落马,跪伏在地道:“不好了,老爷,三少爷他……他……。”
  烟斗钱怒喝声道:“狗奴才,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老三他咋啦?”
  家丁定了定神,朝烟斗钱气喘吁吁地道:“他跑啦……。”
  七
  烟斗钱听完,怒喝声,将烟斗猛地朝小娃儿背上敲去,吼道:“混账东西,竟敢违背老子的意思?老九,去把你三哥追回来。”
  烟斗钱见无人回应,又叫了两声道:“老九……老九……。”
  他声如洪钟,吼得四周回音无穷。良久不见人回应,他怒喝道:“平日里老九最听话,可到关键时刻,也跟爹不是条心。”
  烟斗钱喝完,便见两个家丁扶着老九,从院外的拐枣树后走出来。烟斗钱见老九副疲软兮兮的样子,喝道:“叫你看住你三哥,你是怎么看的?还不去给我追回来?”
  老九听三哥不见了,吓得清醒了不少,慌忙振作精神,将身子站直,朝烟斗钱保证道:“爹,我定把三哥追回来。”
  老九话音才落,早有家丁备好了马,他慌忙上马,拍马脾,扬长而去。烟斗钱怒不可竭,瞪视着众人。转而又瞪了眼幺妹,只见她傲视众人,毫无惧怕之色。再仔细打量了她番,果然长得芙蓉外面,副牡丹脸,令人生怜。婀娜娇躯,深怕触摸生痛,娇俏美丽,难以言述。
  烟斗钱暗想,老三是见过世面的人,见了这样的美人还不动心?他为何偏偏对那被强盗玷污的污秽东西感兴趣?早知道当年我就不答应他娶那不干不净的东西了,害得我连个孙子都抱不上,难道这事,也要当爹的代劳不成?
  烟斗钱越想越气,群不争气的孩子,竟然要弄得香火不继。
  待老九去后,烟斗钱便命家丁去把其余几个儿子都叫来。此时启辉和他的兄弟们,趁着众人喧闹,各自去寻乐子,哪里管他爹张罗些什么,听得召唤他们,都惊慌地奔回院子。
  七人来到烟斗钱的跟前,相互行礼毕,烟斗钱大声吆喝道:“你们回家来,也太不像话,都多大年纪了,还不帮着爹做些事?你们在外都是有产业的人,难道就真不顾念家了吗?这些产业,以后我怎么放心交给你们?”
  启辉挥挥手,朝烟斗钱道:“爹,你是知道的,我都看了鲁班书下册,以后也没个孩子什么的,这些田产房屋的,就交给三弟,我是分文不取的。”
  启辉说完,老二接着也这样说了。其余几兄弟,都说要将老宅里的东西,全给老三。烟斗钱听完怒了,喝道:“你们真是不肖子孙,难道你们就不想给我老钱家继承香火?你们要做那丧尽天良,不忠不孝的事?”
  众兄弟见烟斗钱动怒,启辉当先上前劝道:“爹,其实我也想要个孩子,可我家那口子,是真生不出来。你看如今我年岁也长了,再要孩子,也是不可能的了。这些事,你就交给其他几个兄弟,他们年轻力壮,以后再给他们娶几房媳妇,我就不信,个也不能生。”
  烟斗钱眯缝着双眼,将烟斗在启辉头上轻轻磕,大喜道:“你说的这句还是句人话,那从今晚开始,你就帮着物色几个好人家的闺女,给你兄弟们都娶上个,我就不信他们生不出来。”
  七
  烟斗钱和众儿子谈论的事,本来是很避讳的,可在他几人看来,这是件很光荣的事。他们宣扬出去,是希望线天有女儿家的人,自己主动来联姻。但也不是只要是女儿,就能和他家结亲的,也要分个高矮胖瘦,美丽丑陋。
  胡二哥在旁有些坐不住了,烟斗钱要这样闹下去,岂不是还得等到天亮,或者等到他家把老三的事办完?他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来得真的不是时候,这些事什么时候发生不可,偏要等他来了就发生了。
  胡二哥搓着脚,望着烟斗钱,嘴唇动了又动,却不好启齿。
  烟斗钱和众儿子说话之际,早将眼瞟向胡二哥,见他有些坐不住,心里乐,心想他定有事求我,我再忍耐片刻,看他拿啥话来说。
  烟斗钱这样想,索性走得远远的,去招呼来往的人去了。
  胡二哥见烟斗钱越离越远,万分着急。
  众人折腾了大半夜,天快破晓,有的熬不住再看热闹了,偷偷的溜到拐枣树后,顺着斜坡,悄悄的回家睡觉去了。烟斗钱只顾生气,也管不得许多。有的人帮着杀猪,有的帮着煮饭做菜,闹得整个线天,吵吵嚷嚷,热闹喧天。
  不多时,便有家丁来禀烟斗钱,问是否要将饭菜摆上来。烟斗钱见人还多,便朝家丁低声道:“我看有的人偷偷溜回家睡觉去了,等再过会,走的人定更多,到那时再摆桌。”
  家丁领命去了,众人都以为将要摆上饭菜,吃了好回家美美的睡上觉,谁知等到天亮,雾气散了,阳光照在烟斗钱家的屋梁上了,都不见摆饭。众人抱着美好的期望和回忆,疲倦地朝家奔去。
  烟斗钱见人少了,只剩下几个平时相厚的和煮饭杀猪做菜的人,便命将饭菜摆上来吃。他朝院子里瞥了眼,见胡二哥还歪坐在板凳上,不禁心里有些难受,朝旁的启辉道:“老大,你看他那样子,像有事求我们,咱们吃饭也不要理他,看他怎么办?”
  启辉得了命令,悄悄的传了下去,吃饭的时候不叫胡二哥,都往厢房的对面空地上坐着摆饭吃去了。
  胡二哥见院子里没了人,心里疑惑,听得厢房对面有吃饭的声音,又不好走过去。他又坐了会,不见烟斗钱回来,心里更加难受。他没想到,来到烟斗钱家,竟会受到这种待遇。
  胡二哥闷坐了片刻,再也忍不住腹中饥饿,朝院子外走来,转到厢房对面,只见众人早都吃完在洗碗了。胡二哥拍腿,暗骂烟斗钱。
  胡二哥脸色红,哪管那么多,直接去找烟斗钱去了。寻了半日,不见人影,顺手拉了个家丁来问,说是去找三少爷启圣去了。
  胡二哥不停的拍着腿,沮丧着脸,叫苦不迭。
  此时有个老家人看出了胡二哥的心事,拉他走到边,低声道:“老哥子,我看你是有求于我家老爷。”
  胡二哥不好隐瞒,点头道:“这位兄台,我的确有事求你们老爷,可想当年,我家与他家,也是世交,今日来此,怎会受到如此冷遇,真真想不通啊。”
  七
  老家人压低声音,慎重地道:“老哥,你来求人,就得早说。咱们老爷,还算是好的,有求必应。你刚才那样,老爷早看在心里,要是跟他斗气,你是斗不过他的。像他这样精明的人,绝不会吃亏。你来求他,不把好话说尽,反在那坐着等,岂不是大忌?”
  胡二哥将烟杆握了又握,脸上的冷汗不住的外流。他焦灼地道:“兄台,还得你教教我,我要怎么才能见着你们老爷?”
  老家人脸色有些为难,伸手拍胡二哥的肩膀,低声道:“你今天想必是见不到我们老爷了,等两天再来吧,这里的事完,咱们老爷就闲下来了,到时你来找他,保准见着。”
  胡二哥脸色大变,朝老家人道:“兄台,你得想法帮帮我,要是见不着你们老爷,呜去就是死路条啊。”
  老家人听完,见胡二哥脸苦瓜样,知必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忙道:“老哥,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竟让你深夜跑来?”
  胡二哥y沉着脸,更压低了声音,朝老家人道:“你不知道,半个月前,你们家二少爷,给我们家老爷做工,我们家老爷向来刻薄,每天招待二少爷的酒,都是用水勾兑过的。你也知道,我家老爷是出了名的酒坛子,遇到美酒,从不与人分享。二少爷在那做了半年的房子,每天吃的倒不是粗茶淡饭,但老爷给他的,每日都克扣了不少。二少爷想着生气,不知在老爷家的新屋里,放了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老家人瞪了胡二哥眼道:“老哥,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咱们家二少爷,能在你家老爷屋里放啥啊?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可不敢让你去见老爷了,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们老爷。”
  胡二哥听完,吓得不得了,见老家人有走的意思,连忙拉住老家人道:“老兄,是我嘴贫,不会说话,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次。”
  老家人上下打量了他眼,见他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应该做不了什么坏事,便留了下来。
  胡二哥见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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