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令·第三部·第二章
2019年9月27日
上文说到罗云与欧阳靖争斗,二人场面上看着是难分难解,但罗云每一招带
出的内劲却让欧阳靖颇有些束手束脚,他绕着罗云不停游斗,想要将其内力耗光
,却惊骇地发现罗云的内力犹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欧阳靖边与罗云缠斗边不停思索,他心中逐渐有些后悔,他实在不愿树立罗
云这么强大的一个敌人,五行教复教还没有多长时间,若是有如此一个高手做为
助力,青木令反倒显得可有可无。
欧阳靖心中计较已定,突然足尖一点,身子在半空中一连变换数个身位,每
一次变换皆用折扇打出数道劲气。
他在半空连换七次身形,共打出七七四十九道劲气,分袭罗云全身上下各处
要害。
罗云收回手掌,抱元守一,眼见劲气来袭,勐然间旋转身子,手掌闪电般伸
出,亦是一连拍出了七七四十九掌,每一掌皆对应一道劲气。
掌劲与劲气相触,不断在罗云身周发出噼啪声,犹如空气被炸裂开了一般,
四周烟尘频起,逐渐遮盖住了罗云的身形,欧阳靖身子在半空一连跃出数次,落
到了一旁,眼睛紧紧盯着那团烟尘。
另外二人亦是早就停下了交手,双目紧盯着欧阳靖与罗云。
烟尘逐渐散去,三人神情逐渐开始变得紧张,待看清其中的罗云后,杨敛一
棵始终吊着的心方才放回肚子里,心里松了口气。
反观另外二人,欧阳靖面上一阵青白,另一人则是骇然失色,烟尘中的罗云
稳稳站在了原地,眼神冰冷看着他们。
啪啪啪的响起,罗云冷冷看了过去,发现欧阳靖竟然在一旁拍手鼓掌,眼神
中是掩饰不住的欣赏之意。
欧阳靖走进几步,笑道:「罗兄弟身手果然高明,某实在佩服之至。」
罗云不发一言,始终冷冷盯着他。
欧阳靖又道:「若非迫不得已,某实在不想与罗兄弟为敌。」
欧阳靖又低头考虑一会,抬起头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答应罗兄弟将这青
木令拿去救人,你看如何?」
罗云闻言一愣,继而一喜,眼神中的冰冷逐渐散去,道:「如此,在下就多
谢欧阳教主成全,教主放心,待在下救完人,定将青木令完璧归赵。」
欧阳靖笑道:「罗兄弟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只是如今你们虽得了青木令
,却不知秘文如何打开,也罢,我就将方法告诉你们,也算是帮人帮到底了。」
遂上前对着二人耳语一番,将秘文的打开方法告知二人。
罗云与杨敛也顾不得再与欧阳靖客套,急忙进了房中,杨敛妻子躺在床上,
虽然听得外头的动静,心中焦急,无奈没有半点办法,只能躺在床上等待。
二人进了房内,杨敛看着床上的妻子,心中一疼,趋步上前,柔声道:「夫
人,真是苦了你了。」
杨敛妻子看着他,眼神中满是藏不住的柔情,她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勉
强的笑容。
罗云将青木令取出递给杨敛,杨敛依照欧阳靖传授的方法将秘文打开,见青
木令的一面上浮现出数道密密麻麻的小字,显然是一门独特的武功。
欧阳靖随后进了屋子,见二人已经打开秘文,遂道:「只要杨夫人习得这秘
文上的武功,体内就有了青木真气,有了这青木真气,杨夫人的病自然也就药到
病除,皆大欢喜了。」
杨敛心中大喜,正欲将青木令交给自己夫人,突然又是一愣,转头看着二人
,道:「可是我夫人如今这般身体,又如何能够习练武功?!」
言语中满是沮丧。
几人一时也没了办法,杨敛所言非虚,他夫人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莫说习
练武功,就是现下让她坐起身子,只怕也无法坐到。
杨敛心中焦急,急忙转过头,目光从罗云和欧阳靖脸上一一扫过,却见二人
亦是眉头紧皱,似乎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几人一时皆是沉默不语,房中一片寂静,唯有杨敛妻子不时发出的咳嗽声,
似乎在提醒他们尽快想出办法。
欧阳靖眉头紧皱,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一出,他又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一粒
碧绿色的药丸递给杨敛,道:「此乃青木丹,暂且让你夫人服下,或许可保她此
生无虞。」
杨敛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能彻底将这病根治吗?」
欧阳靖摇了摇头,歉然道:「可治标,但无法治本,虽然可保你夫人无虞,
但此生亦只能躺在床上,无法起身。」
杨敛闻言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如果只能这样躺在床上度下余生,那定是生不
如死。
他看着自己妻子,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似乎在竭力安慰着自
己。
杨敛回头看向欧阳靖,似乎是在询问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欧阳靖摇了摇头,
道:「除非将青木真气打入她的体内,不然没有其他办法,然则青木真气非一朝
一夕便能练成……」
剩下的话欧阳靖并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了,青木令虽然可以借给杨
敛,但绝不会长时间留在他的身边。
杨敛走到床前,缓缓蹲下身子,虎目含泪,手掌轻轻抚过妻子的脸庞,轻声
说道:「你且把这青木丹服下,终我一生,我定要为你找到治病的方法。」
杨敛妻子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睁眼对她来说,亦成了一个负担。
杨敛将青木令递给欧阳靖,低声道:「多谢欧阳教主。」
欧阳靖正欲接过青木令,却被罗云一把挡住,欧阳靖一愣,继而苦笑道:「
罗兄弟,我已经尽力了,青木令乃我教至宝,怎可以一直流落在外,你不要再为
难我了。」
罗云沉声道:「欧阳教主,这枚青木令可否交换给在下?」
欧阳靖一愣,道:「青木令整个江湖只此一枚,若要交换,只能拿其余四枚
五行令来换。」
一想到这,欧阳靖勐然吃了一惊,双目紧盯罗云,惊道:「莫非罗兄弟手中
另有一枚不成?」
罗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贴身收藏着的那枚赤火令,欧阳靖见了脱口而出
:「居然是赤火令。」
目光一片狂热。
罗云将赤火令托在掌心,看向欧阳靖,沉声问道:「欧阳教主,此枚赤火令
,可否与你交换青木令?」
欧阳靖看着那枚赤火令,心中万难割舍,若是可以,他自然想将两枚五行令
尽数收入囊中,但一来他不太愿意与罗云为敌,二来他此刻也没把握能够击败罗
云,略微思索一下,也罢,就当卖罗云一个人情,日后说不定还能用得上,遂道
:「既然罗兄弟愿意,我又如何割舍不得,既然如此,我就拿青木令交换这枚赤
火令,也算助
杨兄弟一臂之力。」
罗云将赤火令交给欧阳靖,将换来的青木令给了杨敛,道:「杨大哥,你且
收下这枚青木令,依照秘文修炼上面的武功,待青木真气大成之后再给嫂子治病。」
杨敛呆立在一旁,双手颤颤巍巍从罗云手中接过青木令,他此刻心中一片空
白,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
欧阳靖见此间事情也了结的差不多了,虽然没能拿到青木令,但却意外得到
了赤火令,此行也算颇有收获,遂带着两名手下告辞离去。
屋内此时只剩下了三人,杨敛慢慢平复心情,将这枚青木令握在掌中不断摩
挲,见妻子对自己点了点头,二人心意相通,杨敛转身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对着
罗云诚恳道:「罗兄弟,我杨敛这一生没有感谢过任何人,但这一次不同,你为
了救我夫人甘愿将赤火令拱手让出,还将青木令给了我。我杨敛在此发誓,等我
治好了我夫人的病,我便终生追随于你,永不背弃,如违此誓,天打雷噼。」
罗云一惊,急忙扶起杨敛,道:「杨大哥,你又何必如此,你我兄弟相称,
嫂子有病,我定然也当竭尽全力,万万不可如此,真是折煞小弟了。」
杨敛也不矫情,顺势站了起来,笑道:「今日真是大喜临门,罗兄弟你且坐
着,我去买些酒菜回来,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罗云心中记挂着二女,想要先行赶回客栈,遂道:「杨大哥,你如今有了青
木令,还是给嫂夫人治病要紧,你我喝酒一事,改天再说,况且如今客栈中还有
人在等我,我这么久没回去,怕是会让她们担心了。」
杨敛一愣,方才想起此事,哈哈一笑,道:「那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若回得
晚了,只怕如玉姑娘非得生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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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辞别杨敛,急匆匆赶回客栈,此时日头已经偏西,路上行人稀少,罗云
心急如焚,远远见了客栈的招牌,正欲进去,突然眼角瞥到一个倩影,正独自站
在客栈门口徘徊。
罗云细看之下,发现正是如玉,罗云心念一动,蹑手蹑脚走到她的身后,想
要吓唬如玉。
罗云悄悄走到离如玉不远的地方,就听如玉在那自言自语:「公子怎么还不
回来,莫非他们二人真出了事不成?」
她一脸焦急地来回走着,眼睛看着镇口方向,全然不顾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罗云正想过去给她一个惊喜,突然耳中听到一声口哨,远远便见几个地痞围
向了如玉,带头一人满脸麻子,穿了一件粗布衣衫,正要伸手去摸如玉的脸蛋。
如玉娇叱一声,急忙退后几步,她方才老远便看到了那几个地痞,想要进客
栈避一避,心中却又担心罗云,便一直等在了客栈外头。
这些地痞见一美貌女子独自一人伫立街头,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一股脑围
了上去,就要动手动脚。
如玉连声娇叱,身子连连后退,众地痞见了急忙将她围住。
那麻脸露出一脸淫笑,道:「小娘子一人站在这里,是不是在等我们呢,你
不要心急,待会哥几个定会好好疼你,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麻脸话音刚落,一众地痞皆发出一阵嘿嘿的淫笑声,如玉心头害怕,又脱不
了身,不由双目噙泪,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她原本想要呼救,却发现路上原本稀少的行人见了这一幕,更是远远绕开了
走,这些人都是这个镇子上的地头蛇,如果得罪了他们,哪里会有自己的好果子
吃。
罗云见状大怒,正欲出手,忽闻客栈里传来一声怒喝,跟着奔出一条汉子。
那汉子手舞一把大刀,一声大喝,举刀便往那麻脸头顶噼下。
那麻脸大惊失色,一个懒驴打滚就地躲开,站起身来对着那汉子骂骂咧咧,
余下众地痞亦是弃了如玉,纷纷抽出腰间的兵刃,将那汉子围在了当间。
那汉子被众地痞包围了起来,面上丝毫没有惧色,刀尖直指麻脸,口中大声
道:「尔等不学无术,不事生产,终于聚在一起横行乡里,调戏良家妇女,今日
我年大有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还真当天下英雄无人了。」
麻脸冷笑一声,道:「我还当是哪个不怕死的来英雄救美了,原来是年大有
这个草包啊。」
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对着一众地痞道:「兄弟们一起上,给我狠狠教训这
个不长眼的家伙。」
众地痞一拥而上,各持兵刃往年大有身上砍去,那年大有虽然将一把大刀舞
得虎虎生风,但在罗云看来却是破绽百出、毫无章法,不消片刻,那年大有身上
便多了数道伤口,只是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半分疼痛,口中大声呼喊,犹自酣战
不退。
那麻脸见年大有状若疯狂一般,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悄悄摸到他的身后,举
起手中长刀狠狠噼了下去,反正这姓年的只是一个外乡人,杀了他官府多半也不
会来多管闲事。
眼见刀锋临头,一旁的如玉吓得是花容失色,紧紧捂住双眼,惊声尖叫起来。
哪知过了半晌,非但没有传来年大有的惨叫声,就连方才的打斗声也渐渐平
息了下来。
如玉心中惊讶,张开一道指缝偷偷看过去。
却见那麻脸举刀的右手已被一人紧紧握住,那麻脸面色涨得通红,却是始终
挣脱不出来,一旁的众地痞亦是目瞪口呆望着二人。
如玉睁大双眼望去,见那人正是罗云,一颗芳心乱跳,口中娇呼一声公子。
罗云面带微笑,对着如玉点了点头,随后手上用力,将那麻脸往身后一推,
那麻脸连退数步,犹是止不住退势,不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接连翻了数个跟
头。
众地痞见那麻脸吃了大亏,顿时大怒,纷纷举起手中兵刃对着罗云砍了下去。
罗云冷哼一声,左掌往外一推,巨大的掌力犹如一阵狂风一般,将一众地痞
的兵刃吹得是东倒西歪。
众地痞大惊失色,知道眼前这人定然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急忙扶起麻脸
落荒而逃。
罗云替年大有解了围,几步走到如玉身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如玉在罗云怀中哭得是梨花带雨,紧紧环住罗云的腰,生怕再一次失去他。
罗云轻声安慰如玉,半晌后方才止住她的哭泣,又转过身看向年大有,拱手
道:「多谢壮士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只是那年大有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罗云的话,眼神只顾痴痴看着如玉,罗云见
了心头微怒,但又不好发作,微微哼了一声,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在年大有脑海响
起,令他忍不住一惊,方才回过神来看向罗云。
那年大有见罗云面色微有怒色,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唐突,本想就此离去,但
心里又舍不得如玉,遂也学着罗云一般施了一礼,道:「兄弟不必客气,所谓路
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点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罗云见这年大有虽然对着自己说话,十分心思倒有八分在如玉身上,心下冷
冷一笑,这年大有哪里是因为路见不平方才拔刀相助,分明是看上了如玉的美色
,想着要英雄救美一番,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得到美人的垂青。
罗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本想请壮士喝上一杯,无奈天色已
黑,想必壮士还有要事在身,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拉上如玉转身就走。
年大有看着二人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手指在下巴上不停摩挲着,不知
心里在想些什么。
再说罗云与如玉二人回到客栈中的小院子里,此时院中灯火通明,前厅有三
人或坐或立,面上皆有一丝焦虑,正是林落与小桃,还有原先闫柔那间大宅子里
的管家。
林落不停来回踱步,面有焦虑,不时往院外张望两眼。
小桃先前曾与罗云有一番交手,此时内伤尚未痊愈,面色略微有些苍白地坐
在一边,管家则站在她的身后,一脸关切看着小桃。
小桃看着不停来回踱步的林落,安慰她道:「林姑娘,你放心,罗公子武功
高强,定然不会有事,你还是先坐下来歇一歇吧。」
林落转头见小桃安坐在椅子上,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禁有些佩服她的沉稳
,问道:「小桃姐姐,罗大哥是去对付你家夫人了,你如今非但没有半分焦急,
反倒回过头来安慰我,你,你当真心里不担心你家夫人吗?」
小桃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道:「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心里又如何会不担心
她的安危,只是罗公子的武功实在太高,我久伴在夫人身边,对于夫人的武功也
颇为了解,夫人定然不是罗公子的对手,我在这里焦急也是无济于事。」
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脸色彷佛又白了几分。
管家有些心疼地看着小桃,安慰她道:「你也已经尽力了,就不要再自责了。」
也只有他这个常年伴在小桃身边的人才清楚,小桃不动声色地外表下,内心
是极度地自责,责怪自己没有能力强行留下罗云。
小桃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将脑袋靠在了椅背上,双目随着林落一道看
向屋外,只是她心中到底是否希望罗云能够安然归来,那便不得而知了。
夜幕逐渐降临,桌上的酒菜也有些凉了,管家招来店伙计,让他张罗着将这
些菜肴再端下去热上一遍,目光再看向二女,也是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二女一站一坐,彷佛两尊凋像一般,目光凝视着院外,身子亦是如同凝结的
石块一般。
半晌过后,院外传来如玉欢快地笑声,二女的身子几乎同时一震,不同的是
林落起身直往院外疾奔而去,而小桃只是呆呆地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口中微微发
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片刻后,罗云被二女拥着走了进来,二女满面春风,围在罗云身边不停叽叽
喳喳问着事情的过程,罗云一边耐心同她们讲着,一边面带微笑环顾前厅,待看
见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的小桃时,他的笑容勐然凝固了下来,然后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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