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分卷阅读143

  徐智问道:「猴崽子,你是领头的
  ?」
  那人施了个军礼,回道:「是。」
  「一会儿多卖力气,少不得你的好处。」徐公公还不忘拉拢一番,「叫什
  么名字,先在咱家这挂个号。」
  那个高大将军面上浮起一丝与忠厚面容不符的狡黠,「卑职桂勇,现领腾
  骧左卫指挥使一职。」
  「桂勇,好名字,嗯?怎么有些耳熟……」徐智回味着这个名字,却想不
  起来哪里听过。
  「标下以前在宣府当差。」桂勇提醒道。
  徐智恍然想起,「对了,你是那个坑了车霆的小子……」
  徐智蓦然惊觉,这小子该是苗逵的人,和东厂刘瑾和丁寿也有些不清不楚
  的关系,扭身看向张忠,「怎么回事?」
  面对徐智质疑,张忠一反方才唯唯诺诺的模样,「还能怎么回事,徐公公
  ,你们司礼监都是猪脑子,明知道苗公公与朝中那帮大头巾不对付,还能把主
  意打到御马监……」
  晃了晃手中圣旨,张忠继续道:「连假传圣旨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们都
  吃了狗胆啦?」
  徐智气得直哆嗦,翘着兰花指对着张忠道:「你敢诈我?」
  张忠嗤笑一声,不屑回答,命令道:「小的们,动手,记得把那张银票给
  爷们取回来。」
  众人轰然称是,刀锋出鞘,冷若冰霜。
  徐智忽地一声大喝,足尖一点地,整个身子如流星般向张忠扑去。
  张忠脚下一滑,向后飘开数尺,避开徐智攻势。
  徐智脚下不停,两只宽大衣袖鼓风而前,声势不凡。
  张忠连退数步,逼至墙角,退无可退,高声叫道:「快来人。」
  「谁也救不了你。」徐智狞笑道:「把圣旨交回来。」一只手臂忽地暴涨
  ,直抓张忠顶门。
  一道人影如鬼魅般斜掠而出,寒光一闪,徐智一声惊叫,倏忽而退。
  左臂宽大衣袖齐肘而断,露出一截枯瘦手臂,徐智心有余悸看着眼前人,
  恨声道:「罗祥。」
  罗祥也不答话,猱身而上,手中巴掌大的新月弯刀明光闪闪,切、劈、斩
  、批、剞、剜、剔,只一瞬间便幻化出无数刀影。
  徐智身后院外大军虎视眈眈,他无处可退,暴喝一声,也是拳脚相迎,电
  光火石间攻出数十招。
  张忠缩在墙角,看着两道人影纠缠一处,呼喝声不停,也看不出谁胜谁负
  ,不由暗暗心焦。
  桂勇等人守在屋外,虽人数众多,却无处插手,只得严阵以待,以备万一
  。
  张忠忽觉脸上一疼,伸手一摸,却是一滴鲜血,「我受伤了!」张忠心惊
  ,又摸了一把,却什么也没摸到。
  再看桂勇等人也往外退了几步,屋内缠斗的二人处不住有血花碎肉四散飞
  出,整个房间已是血迹斑斓,望之可怖。
  一声痛呼,徐智疾退,面色苍白,被割去衣袖的左臂血流如注,赫然少了
  半截前臂。
  地上残存的徐智左手只剩下一截白骨,即便从业多年的屠户庖厨也无法剔
  得如此干净。
  罗祥伸出血红舌头,将弯刀上碎肉血沫舔舐干净,阴测测地望着徐智,「
  徐公公,可还要再打一场?」
  徐智身子发抖,连退数步,颤声道:「你……你不是人,快,快带我走,
  带我走!」
  后面的几句话是对桂勇等人嘶喊,桂勇挥了挥手,自有军士上前给徐智上
  了镣铐,包扎伤口。
  徐智没有丝毫反抗之意,待被押出御马监,再也看不见罗祥那张肉脸,反
  而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有劫后余生之感。
  *** *** *** ***
  都督府。
  华灯高举,酒宴阑珊。
  张懋举着酒杯,声若洪钟地对着许宁道:「本兵大人,本爵再敬你一杯。
  」
  「老国公何必客气,下官愧领。」许进客套着满饮杯中酒。
  张懋陪饮一杯,将酒杯放下,道:「此番赖得诸位谋划,为郭老弟出了这
  口怨气,这份人情老夫记下了。」
  「老国公言重,那丁寿小儿嚣张跋扈,文臣武将俱受其害,老夫与内阁诸
  公不过是顺应民意,以清君侧而已。」许进道。
  张懋咧嘴大笑,「一样的事到了你们嘴里,偏能说出别样道理来,这就是
  学问啊。」
  言罢张懋转身对着身侧一个高瘦老者,道:「老弟,勋儿的婚事何时办啊
  ?」
  武定侯郭良面色蜡黄,一副病容,闻言笑答:「此番事了,便与顾家商定
  日子,犬子大婚之日,少不得请老哥哥与许本兵添份热闹。」
  「那是自然。」两人答道。
  三人觥筹交错,又是一番痛饮。
  「天色不早,怎地宫里还没有消息传来。」郭良望着一旁时香,忧心说道
  :「莫要出了变故。」
  「你老弟就是心思太重,这般天罗地网,他刘瑾怎么翻身,许本兵以为如
  何?」张懋问另一侧的许进。
  许进点头称是。
  此时一名小校来至廊下,「禀国公爷,宫内有人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最长一夜(五)
  张懋两掌一击,「说什么来着,说曹操曹操到,来的是司礼监哪位公公?
  」
  小校犹豫一下,「来的是御用监的张公公。」
  三人同时起身,「张永,怎么来的是他?」许进错愕。
  「难道事机泄露,他来此做说客。」郭良思量道。
  张懋沉声问道:「来了多少人?」
  「除他之外,还有两名中使陪同。」小校禀道。
  「三个人便敢闯老夫这都督府,他们以为自己是铜头铁脑么!」张懋轻蔑
  说道,「来人!」
  「标下在。」廊下带刀官躬身领命。
  「安排三百精兵埋伏廊下,待老夫摔杯为号,便把来人与我砍成肉泥。」
  张懋冷声道。
  「老哥何必操之过切?」郭良劝道。
  「既然自己跑上门来,老夫便替王岳省些麻烦。」张懋冲着许进道:「权
  作老夫的人头状了,本兵以为如何?」
  这老儿八成是杂书话本看得太多,又是摔杯为号又是人头状的,许进腹诽
  ,面上还是笑道:「所言甚是,只是何必劳神相见,直接将来人斩了便是。」
  「寡饮无味,听听张永说辞,聊以佐酒,岂不正好。」张懋得意大笑。
  不多时,张永几人被带到堂前。
  「来者何人?」张懋摆足了派头,斜睨堂下,等着张永伏低做小的乞怜之
  态。
  「咱家张永,与国公乃是旧识,看来英国公真是老迈年高,认不清人,做
  不得事了。」张永淡然道。
  「张永,睁开眼瞧瞧,这里是都督府,不是你管事的乾清宫,由不得你放
  肆。」张懋拍案而起。
  「这么说,国公自以为这都督府要比万岁爷的乾清宫规矩还要大了。」张
  永反唇相讥。
  「你……」张懋语塞。
  「张公公来此不会只为逞这一时口舌之快吧。」许进眯着眼睛,轻捋须髯
  道。
  「自是不会,咱家没那闲工夫。」张永扫了一眼郭良,「郭侯爷也在,那
  是最好,省得咱家多费一番功夫。」
  「圣上手谕。」张永从袖中取出一道黄绫高声道。
  几人惊坐而起,张永也没给他们多余的反应之机,朗声诵道:「敕命御用
  监太监张永提督京营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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