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尘沙下的传奇》第 1 部分

  .
  .尘沙下的传奇
  作者:闷闷的陶罐
  那点儿破事儿
  陈曦从没想过自己也会遇到这种事情。
  陈曦年轻的时候很美,不是女子那种弯眉杏眼樱桃口的娇媚,而是那种剑眉凤目的俊美,容长脸白的奶一样透着点粉;鼻准高挺,菱唇红润,下巴底下一个小凹坑,更添了几分凛冽的帅气;她身材纤长,走起路来从来都是昂首挺胸大步跨,直步楞蹬目不斜视,透着一副酷的不行的假小子劲儿,以至于她的死党女友说她生错了,她应该是个帅哥哥。
  陈曦很骄纵,她老父亲是个老八路,进了城当了大官,正好原配战争期间也没了,就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学生,四十几岁才得了陈曦这个老闺女,且别说陈曦自小聪明伶俐,单就她那个集中了父母优点的长相就够他疼不够的了。陈曦上面有三个哥哥,最小的比她大十二岁,都是她爸爸前妻的儿子,都爱煞了这个妹妹,拿她简直当女儿一样宠,直把她宠的无法无天。十一岁她偷了老爸的枪追着要杀j,幸亏她不知道怎么弄扳机才没出事,老爸拗不过她只好亲自给她当教官,十四岁她已经是个神枪手,又迷上搏击,老头子亲自给她挑了个军区有名的高手教她散打,十六岁她喜欢上开车,弄辆军用吉普拽上大院里几个同龄的小子满北京的逛,闯了红灯老头子派人去收拾,回来批评她那叫一个宛转:“丫头你以后悠着点儿,我不是嫌给你擦p股麻烦,我是怕你那么着被人撞了,可怜我这么一大把年纪……”
  陈曦脾气坏,她不喜欢吵架喜欢动手解决问题。她的死党是她高中同学,小姑娘长的好看了又没什么背景就什么人都敢惦记着,来不来还有那想占便宜的。陈曦是见一个打一个,后来还上了瘾,没事就把她那死党打扮打扮,其实那时候也没什么好打扮的,不过就是从上海带过来毛衣,布拉吉什么的,让她专拣没人儿地方晃悠,陈曦纠集几个哥们儿远远跟着,见到个凑上来搭讪的小混混小流氓的就是一顿臭揍,下手特狠,专拣子孙根踢打残了掏钱给人治。陈曦美其名曰这种人遗传不好,生个孩子也是祸害。有回打了个小子,那家伙的老子是炮司的,可让她老子费了点儿力气才摆平,完了老头子低眉顺眼教训她:“丫头你打人时候看着点儿,别弄个你爸摆不平的主儿……”
  陈曦从小生活富足,不说从前,就说文革以后,大哥继续在部队升官,二哥三哥却开始经商,打着老爸的旗号什么紧缺做什么,财源自然滚滚来。老头子却还是偏疼小闺女,因为小闺女是恢复高考以后第一代大学生,也是他们陈家第二个大学生,读书人呢。老爷子给儿子们立了规矩,甭管谁挣的钱,都得一分四份,老大可以少拿点儿,闺女那份儿不能少。老二老三也不计较,大哥的位置在那儿摆着呢,将来没了老头子就得靠他;小妹妹呢,那是说出去带出去都是极有面子的,况且自小儿疼宠惯了的,还能亏着?
  陈曦十七岁上大学,二十一岁留学,二十四岁从美国弄回两个硕士学位,全家齐动员给她找丈夫,忙乎的工蚁一般偏她一个看不上,又过了一年陶逸然留学回国,做了b大学教授,这个事情才告一段落。
  陶逸然家没什么背景,却是世代书香门第,人长得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都透着股子书卷气,专攻英国文学,可是国学功底也深,琴棋书画都玩的极好,打得一手好桥牌,在陈曦眼里就来个白马王子也不换啊。这人风度涵养都极好,陈曦家老头子是战场九死一生活过来的人,到老了都带着种煞气,她大哥是越战历练过来的,又是带特种部队的,俩人加起来那种威势都没能让他有半点儿不自在。老头子见了一面就说,也就逸然这样的才能配得上我家丫头子。老头子却走了眼了,陶逸然早得了陈曦的定心丸:放心吧,有我呢,谁敢给你不痛快我咬他!
  陈曦嫁了陶逸然,收敛了所有的骄纵坏脾气,也学会了女人的温婉若水。她自己学的机械和工商管理,为了增加共同语言也开始摆弄古琴背背古诗;陶逸然说她穿裙子好看,她大冬天都不穿长裤;陶逸然喜欢吃大闸蟹她出差南方从来都做火车回来,因为飞机不让螃蟹上,其实她自己实在不耐烦吃那麻烦东西;陶逸然不喜欢咖啡味儿好品茶,她家里从没咖啡,她是茶道高手,她就只在办公室喝咖啡;她为陶逸然改变自己她愿意。陶逸然对她也好,可他就是那么个淡漠性子,再好也不会象她那样热情如火。
  这样陈曦也很满足,他是她丈夫这就成了,何况他们有了那么好个儿子。陈曦每天高高兴兴地在外做个女强人,挣钱养她那丈夫儿子,回家伺候他们享受她提供的优渥生活,她忙的可比小蜜蜂,她心里也甜的蜜一样。
  陈曦从没想过自己也会遇到这种事情,她看着桌子上那一迭照片,眼睛都烧起来了。
  她四十岁,她儿子十三,陶逸然四十二,陶逸然的情妇二十四,是他带的研究生。
  这王八蛋,研究到床上去了!
  陈家老三坐她对面给她倒上咖啡:“这个事儿就是知会你一声儿,不用你c心,你该怎么过怎么过,好好的过两年再找个喜欢的,啊。我老妹妹这么美,来追的人还不的排个一c场的?啊,别生气,为个王八蛋生气不值,啊。”
  陈曦坐那儿,长长的剑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眼微眯着,看着她三哥悠悠的笑:“你们谁都别管这事儿,我自己玩儿,放心,我就是懒的玩婉转,要玩婉转的我也会,我玩儿的漂亮着呢,还不让我儿子受伤害,你等着瞧。”
  陶逸然与张笑眉被人堵在床上,在他们俩反应过来之前就先被照相机摄影机一通狂拍,俩人不光是尴尬,也觉得可怕,主要是陈曦她哥哥们可怕。
  带头的人说:“你得罪谁了自己想想吧。人家出二十万雇我们拍些照片;你要能出三十万今儿这事咱就当没发生,哥儿几个替你把事儿摆平。”
  得罪了谁陶逸然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就他那温和好静的性格来说也不会仗势欺人,不过他自己学问好,妻家又有权有势,要说他傲慢,眼里没人那是肯定的,就这个就能得罪了谁?
  他没时间仔细想,来人要求三十万才可以把底片照片等等全交回。他目前没有三十万,他的薪水一个月不到一万,他的开销要八万以上,还不算置办衣服,那都是三十万一套去伦敦订做的。以往都是陈曦月初划钱到他卡上,可这回陈曦出差去了非洲,据说那地方联系不方便,只能她有机会给他电话,他联系不到她。
  来人也不急:你要今天凑不够就算了,我们没时间等,只好对不起了,我们还赶着把这照片发到网上呢,还得再给你们学校寄过去一份。
  陶逸然一听急昏了头,娇柔甜美的张笑眉只剩下哭。
  别介别介,您等等,我想办法。
  陶逸然琢磨琢磨,没办法,先把这处温柔窝卖了吧。
  跑了一天才把房子卖掉,因为着急套现,只能让人占便宜。一百二十万分期付款买的房子,一百一十五万出了手,他只付了首期加后面两年,最后到手不到四十万。
  等一切办妥陶逸然才想起来,这事可别让陈曦知道,她那脾气估计得好一通闹。
  张笑眉也怕的不行,她老师风度翩翩学问出众出手阔绰是不错,可她还真不想为了他得罪那么个厉害女人,再说要没那女人他也阔绰不了啊,所以打一开始就说清楚了,俩人只是在一起玩,跟感情没关系;她也不过求一个摇钱树一个铁靠山,指望着过几年好日子存上些钱,完了再能凭关系留校;她一点也没打算要弄成个真,要让那厉害女人知道了还不往死了治她?
  陈曦还没回来,陶逸然和张笑眉又被分别敲诈了两次,这回他一点私房钱也没了,她这四年的梯己也搭进去了,才知道坏了,那些人把他俩当摇钱树了。怎么办?
  陶逸然家里虽然不是特别富,可也基本上没受过什么苦,除了刚到美国留学那半年。他那专业没奖学金没助学工作只能餐馆打工,之后他遇到了陈曦。陈曦追求他的时候他开始还不太乐意。陈曦是挺漂亮,不过他不喜欢她那外向脾气。可陈曦对他实在太好了,她自己当时也不过是公费留学加上家里点儿支援,并不富裕到哪儿去,还是省吃俭用说服那餐馆老板让他拿最高的小时工资,还不让他知道,就这么两年时间。她也不跟别的男人来往,也不迫他,他没法不感动。等他开始正式跟她交往她简直就把他当神供着,一直供到今天。
  他有大好前程,他有优渥生活,他不能鱼死网破。陈曦爱他一如既往,只有跟她认错服软,保证发誓,让她去摆平了这件事,他才能得到平安。他打算把一切都推到张笑眉身上,本来嘛,我一个四十多岁的教授,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生活富足老婆漂亮她一个二十来岁的学生,除了性格柔媚年纪轻,别的也比不上陈曦,她要不勾引我我能主动吗?所以一切都是那贱女人的错儿!
  他却不知道那贱女人也打算着哭哭啼啼向他老婆申诉她是如何被他这个衣冠禽兽迫的,他拿她的成绩,拿奖学金,拿留校威胁她,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都把算盘拨好了,就等最后见面了。
  结果陶逸然没等来陈曦,就等来一纸传真。陈曦在非洲出了事故,他得马上去。他到了赞比亚,多美的地方呀,辽阔农场一望无际。他在这儿见到了陈曦,拿到了离婚协议书,交出了护照,从此他就成了非洲农民,在陈曦的农场上。
  两天以后张笑眉在教务处见到那些照片,被校方勒令退学,然后在网上发现了她自己的几十张特大写真,陶逸然的面孔被修改成各色人等,她的面孔还是她的面孔,还附带一份详细个人简历,联系方式,卖价几何。
  她要么去死,要么靠她的面孔吃饭。
  她跟着陶逸然享受了四年贵夫人生活,赔上了她的一辈子。
  抽空重修了一下。
  并非玩笑
  陈曦从帐篷里钻出来四处了望:“靠,这他娘的也忒荒凉了,大漠孤烟直我是看了好几天了,怎么就不见长河落日圆呐?”
  她疲疲塌塌拖着步子一辆车一辆车敲过去:“都起来都起来,凉快点儿了,开工了。”
  八辆车,16个人,哼唧着爬起来,收拾帐篷,灌两口水,吃一快压缩饼干,开路。
  这一行人来沙漠探险,最大的陈曦,四十六岁,可她那体力,那精神头儿,那火暴脾气,最小的王小彬,二十七岁,一米八六壮小伙子,都不敢不服。大家一起驴友了五年,这阿姨特豪爽特仗义,对了路子能跟你掏心挖肺的好,惹翻了那也是不死不休。
  冯宁宁特自觉地爬上陈曦那辆沙漠王的驾驶室。陈曦从昨天黎明开到今天上午早晨10点了,开了三个路时了,该她了。
  陈曦坐进汽车,又下去了,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室的门:“去,后面趴着去,我开。”
  冯宁宁不好意思,刚要开口,陈曦瞪眼:“少跟阿姨罗嗦,看看你那小脸,防冷涂了蜡是不是?”
  冯宁宁没力气罗嗦,乖乖下车,吃了片扑热息痛,到后座上躺下,陈曦又削了个大梨,嘱咐她吃了,回身系上安全带,点火走人。
  两个小时以后,陈曦也开得烦了。往后打死也不干什么沙漠探险了,这还不如去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呢,都怪王小彬个死孩子,要不是他玩儿了命的撺弄她怎么也不会跑这么个荒漠来呀。接天连地一片黄,连个变化都没有,她都视觉疲劳了。还没个音乐,她瞄了n遍后视镜了,冯宁宁这丫头睡的那叫一个死,还打着小呼噜,她连音响也不敢开,乃乃的,凑齐了整她。
  四个小时以后,黄沙尽头落日圆,好看,虽然还是没有长河,看了这么多天陈曦也没看够,随后第n次赞美,王小彬个死孩子,出的主意也不算太馊。
  她按喇叭,示意前后的车停下来,她打算摄它几张影了。
  头车王卓点上支烟,一手点着地图:“从地图上看,要是提点速度,明天晚上咱们就能出了沙漠了。哥儿几个怎么说?”
  “还用说,开呗。都举手,都举手,上路喽。”
  “走了走了,阿姨上车。”
  “阿姨你别拍起来没完,就那么个红心蛋黄你拍了多少天了?”
  “靠,阿姨拍您的,拍够了才走,他再吱声我替您拍他。”
  陈曦还真没拍够,可她知道时间紧,真入了黑在沙漠上开就危险了。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太阳,爬上车。冯宁宁睡醒了,烧已经完全退了,就是还有点儿软,她知道自己没精神开车就嗫嚅一句:“要不让别的车换个人来吧,阿姨您累坏了。”
  “他们也累了,阿姨没事儿,晚上睡一觉就好,你再吃个苹果。”看她还要说陈曦一瞪眼。
  冯宁宁爬到前面来,老老实实靠在副驾驶位置上啃苹果,不再招阿姨不待见。
  现在陈曦成了后车。她打开音响,爽啊。
  陈曦又一次看看车上的表,九点了,转头跟冯宁宁说:“呼叫头车,该休息了,我这老骨头可熬不住了。”
  冯宁宁嗤地一笑,赶紧吐吐舌头,拿起对讲机。她还没说话呢,王卓焦急的声音已经传过来:“沙尘暴,沙尘暴,各车右前方200米处集合,右前方200米处集合,速度着。”
  陈曦急打轮,加速,冲过去。沙尘袭来,什么也看不见。
  晕了,可千万别碰上前车。陈曦嘀咕着。
  雨季快要来了,也许再坚持几天就能得救了,可她们已经很难坚持几天了,她们的箭用光了。沙曼看看前方一眼看不到头的大荒原,荒原上密密麻麻乱哄哄的蒙泽人,又回头看看城墙下面伤残累累的士兵,缓缓地走下破败的城墙,来到中间的祈祷柱前,几个卫兵紧随着她。沙曼精神恍惚,身上烧的厉害,左肩上的伤一抽一抽的疼。
  二十几天来,她们撤退了上百里,放弃了一道又一道防御线,她的卫兵数量从一百人减少到如今不足二十人,活下来的也各个挂彩,她自己的左肩也厚厚地包扎着。
  看看天空,积雨云正在缓慢地形成。
  苍天之神,请怜悯我们吧,我们在你之下匍匐祈祷,求你别抛弃我们。沙曼艰难地把双手高举向天空,虔诚地祈祷着,这个动作让她的左肩痛得要离体而去。
  她放下双手,再次看向那片曾经的镇子,如今的废墟。
  每隔三五年,大荒原上的蒙泽人必来一次劫掠。茨夏,这个流放者的国度,几十年来就是这样轮回着建设,被摧毁,再建设,再被摧毁的命运,人口已经从近两千万成了如今的几百万,而沙曼的宁诺一族现在只有不到三万战士了。若苍天之神不与护佑,或许不用沙曼培养出继任者,宁诺一族就不存在了。
  一股大力传来,沙曼不由得向前栽去,几个卫兵从后面使劲全力拉住她。
  一个深绿色的庞然大物凭空出现,伴随着刺耳的声音,从她面前冲过去,停在十几步远之外。
  陈曦一脚急刹车,随后一拍脑门:“完,没见过我这么笨的蛋,弄个破海市蜃楼还让我当真了。”
  “我怎么觉得是真的呀,等会儿,阿姨你没觉得不对吗?刚才咱们都开了大灯了,现在怎么看着也是白天呢,再说你觉得没,好象这个天气也不对啊,还有,他们呢,大伙儿呢?!”冯宁宁语气严肃,还带着种说不出的情绪,让陈曦一凛。冯宁宁是个医生,通常是个爱笑爱闹的好孩子,她要严肃一定是有事儿。
  陈曦不敢造次,连忙定了定神仔细观看,还真看出点儿意思来。
  夕阳照着破破烂烂的残垣断壁和倚靠着残垣断壁的残兵败将,这些人长着欧洲人的脸形,亚洲人的皮肤,穿的是粗糙的麻质上衣,无袖无领,麻质皮质短裤,露着半截腰,大部分人衣服破烂,带着血渍,无精打采,呆楞楞地望着陈曦这里。还有些人正慢慢向这里走来,带着一丝犹疑,一丝试探,一丝好奇,还有点儿,敬畏?
  那什么,这个是哪个民族?还有这些人的衣服和装扮,中国古代好象也没有女战士吧?要不这个是亚马逊女战士?可那个,不是传说地干活?
  这些人,我靠,有这种人吗?
  陈曦愣了,她看见几个高鼻深目的生物,墨绿的头发,粗糙的袍服覆盖着脖子以下脚趾以上全部身体,腰上根粗布带子,说不清为什么但她就是知道那是雄性,不敢说是人是因为他们的脸上好象是银白色的细细的鳞片。她猛回头看看冯宁宁,她也正呆愣愣盯着她。
  “宁子你掐我一把?”陈曦很不确定地说。冯宁宁犹豫了半秒钟伸手狠掐了陈曦一把。
  “唉呦唉,你个丫头这么狠?!”陈曦怒瞪冯宁宁。
  冯宁宁哆嗦了一下,转头看看车窗外,又回头看陈曦,眼里带了惊恐。
  陈曦赶紧安慰她:“没事儿,别怕,有阿姨呢。你坐这儿等我。”说着回身把后坐向上抬,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塞裤兜里,一把81…2刺刀c靴子里, 又掏出一个tops格斗手刺,冲冯宁宁一乐:“阿姨有了这个,万马千军不在话下。”说着,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陈曦跳下去,好些人跪下去,伏低了头趴着。她往前试探几步,更多的人跪下去趴着,等她走到车前面,所有人都跪下去了。
  沙曼听见砰的一声,然后看见那些人一个个跪伏在地,她有点儿迷惑,心里又觉得有点儿明白,好象还无端带了点儿期盼和喜悦,然后她看见了陈曦。
  多年以后沙曼给她的孙女讲述她第一次见到圣武皇帝的时候,脸上依然带着喜悦。这些内容被记录在鸿蒙公爵回忆录中。
  “我在第一眼看到陛下的时候就知道,茨夏得救了,苍天之神听到了我的祈祷,派了神使来拯救我们。我到死,到我的灵魂消散之际都会记得陛下当时的样子。
  陛下那时候是红头发,很短,比现在男人们的头发还短的多呢。陛下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鞋子,闪着光的,别提有多么好看了,我是说衣服好看。至于陛下么,陛下那是英俊,你明白吗?别提多英俊了,我当时就明白只有神的使者才能那么英俊。
  我胡里胡涂的就走到陛下跟前去了,陛下看了我一眼我才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我竟然没跪下行礼,你说,丫头,我可有多糊涂。可是陛下一点儿都没责怪我冒犯,等我跪下行礼,乞求她拯救我们的时候,仁慈的陛下居然扶我起来了,还让她的仆人,我们的圣医大人给我治疗伤口呢。
  我跟你说丫头,我小的时候我父亲就说我是个有福的,到我二十六岁的时候我才终于相信,我呀,还真是有福的。不过我的福气还没你的大,所以你呀,要好好的给陛下效忠,才能报答陛下的恩泽于万一。”
  这最后一句话成了沙曼家的祖训,也是很多茨夏人的祖训。
  冯宁宁第一次看到这段对话的时候笑的满床打滚,完了驾车直奔皇宫告诉了陈曦,陈曦听了就拍着龙案乐得前仰后合,冯宁宁本来不那么乐了,看她乐成这样就又乐得满地打滚,一边指着陈曦鼻子:“哈哈,神使,天下第一大骗子!”
  陈曦大怒,回指着她:“你个傻丫头,人家说你是我仆人,还美呢。”
  冯宁宁立时敛了笑,坐起来嚷,你应该给我封口费!
  陈曦乜视:还封口费,我拿胶水给你粘上好不?!
  沙曼伏身跪倒,左肩的伤让她疼得浑身颤抖。她竭力忍着不断袭来的眩晕,亲吻了陈曦的鞋子,高呼着:“苍天之神,感谢您的降临,请您赦免我们的罪,救我们脱离苦海。”
  不过当时,陈曦完全没能预想到她后来的伟大,她也不想冒充什么神,因为冒充不来。可是她又是个聪明的女人,一人打理着拥有几万员工的跨国公司,当然,这句话她哥哥们,她的总经理们,她的死党兼总财务主管可能不敢苟同,不过既然他们都不敢公开跟她叫板,她就假装不知道了。
  话说回来,陈曦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听了会儿沙曼的呼喊,她得出一个事实:他们的语言她完全懂,但是就素不盟白他们索滴四虾米易西。
  陈曦看过几篇穿越文,玄幻啥地,也看过关于平行空间的文章,可她从不不信那鬼话。不过她也可以肯定,这个不是海市蜃楼,而是实际存在。她再踅摸踅摸,王卓他们的车一辆没有。掏出手机拨王卓的号码,没信号,靠,再拨王小彬,还没有;她望望天,心跳的厉害,很可能是真有问题了。
  妈的,哪个白痴二百五跟你阿姨开这类国际玩笑呢?有种下来咱们单挑!
  上架的鸭子
  妈的,哪个白痴二百五跟你阿姨开这类国际玩笑呢?有种下来咱们单挑!
  没人理她。
  望天不管用她只好再次注意脚下,因为那女人还在呼喊着,可陈曦已经看到她在不断地颤抖,血从她的左肩渗透出来。
  这人没招她没惹她,陈曦不能看着她痛苦不管。她弯腰扶那女人起来。那女人先是抬头看她,带着疑惑,陈曦就说:“你先起来,我让人给你看看你的伤,有什么事等下你告诉我。”
  那女人一脸狂喜不能掩饰,然后一头栽倒了,旁边几个人赶过来扶,一边喊着:“大首领,大首领,求大神救救大首领。”一众人等复又磕头。
  “都闭嘴!”陈曦暴叫,声音太大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她把手刺收起来,弯腰抱那女人,恩?陈曦知道自己长年练工夫很有一把力气,可也没想到有这么大力气。她起腰时候猛了点儿差点儿闪着。
  陈曦把女人放在车前盖上,抬头要招呼冯宁宁下来给看看,就听旁边一个声音:“起来让我看看。”一看旁边冯宁宁正在挽袖子。
  你个傻丫头,阿姨还没说话你就擅自行动了,出了事怎么办!?陈曦没给冯宁宁好脸儿。冯宁宁照往常惯例配合着瑟缩一下,低头解开沙曼肩头那一团破布。
  这都糊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专业医师冯宁宁看着那一片黑忽忽的东西皱眉,吩咐着:“打几盆清水来,烧热水,取干净白布放开水里煮,多去几个人,我需要好多。”
  陈曦极威严的补充:“照她说的做!”
  一个脸上带疤的女人开始指挥起来,让一部分人去烧水,一部分人去收集白布。
  “拿我的药箱来,来几个人按住她,别让她动。”冯宁宁头也没抬,一边用粘了水的布轻轻擦洗那些黑东西。
  陈曦取了药箱,冯宁宁先给沙曼喂了半片退烧药,再来半片消炎药,继续清洗伤口。那伤口很深,从肩膀到上臂,翻着口,露着骨头,红肿着,有些地方已经化脓。她先挤,又拿镊子沾了酒精擦,等出来的全都是鲜血,给她打了针麻醉剂开始缝合。
  冯宁宁清洗的时候沙曼疼醒了,她满头大汗,浑身颤抖,要不是有人按着估计她得挣扎一下,她知道大神是给她治疗呢,所以牙齿咬得要碎了她也不哼一声。
  冯宁宁弄了老长个针扎了她一下,拿了弯针缝的时候反而不疼了,她恍然大悟:这是天神的灵药啊,她可真有福气。
  等冯宁宁给沙曼包扎完毕,陈曦已经从疤脸女人那里了解了情况。
  她第一个反应是跑,反正这里怎么看都不是地球了,这些人也不是中国人,干她陈曦p事儿,她才不管呢。再说了,她一不留神把冯宁宁弄这儿来了,她得负责她的平安,谁让她是阿姨呢。她打算先找个安全地方落脚,再想法子回去,既然能来就应该能回去,她心里强烈暗示自己:那应该不是单行道。
  等她听到后面就绝了念想,这茨夏原来是整个大陆的流放之地,茨夏北边是大荒原,南边临着四个国家,东边是蜥蜴沼泽,西边是拔天山脉。南边四国有高大的城墙连接,只允许茨夏人在非战时贸易,一到蒙泽人劫掠的时候就关闭城门,不放过任何一个茨夏人。
  真是他妈的,合辙茨夏人就是南方诸国的血r长城来着。
  王八蛋,混蛋,傻瓜蛋,笨蛋,二百五,白痴,死人……陈曦在肚子里把南方诸国骂了个七八十遍,气还是没消,到是打定了主意。
  姑乃乃还哪儿都不去了,就这儿了,不是等到雨季蒙泽人就会北撤吗?成,等抗过这次战争姑乃乃要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们,就不叫陈曦,改叫陈皮!
  得先抓权,没权p都干不成,尤其在这个地方,估计没权死的更快。
  最省事的办法就是……那什么……既然你们都认定了……那什么……我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咳,恩,啊,我就是神的使者啦。
  陈曦最后决定,对于神这回事儿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但是要摆出神一般的强势,别的就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陈曦开始指挥:“你去把所有头领都给我叫来,给你十五分钟,就是尽快,跑着来;你,去安排一个空场,把伤者抬来,招集所有医生”一指冯宁宁,“听候她的指挥。”
  所有的指挥已经都来了,都跪过她了,不需要十分钟,就招集到了,总共就六个人,沙蔓和三位宁诺人长老,两位鲁那人首领。宁诺本来有十二位长老,到目前已经死了九位。鲁那人,脸上确实生着细鳞。陈曦一向自以为有熊心豹子胆呢,那二人让她近距离一看也吓出了一身j皮疙瘩。
  陈曦琢磨琢磨:“给我拿大陆地形图来。”
  众人面面相觑,没明白。一人试探着问:“敢问上神,大陆是什么?”
  陈曦无语。忍了气再问:“有没有这个……地图?所有国家的地图?”
  沙曼赶紧说:“回禀上神,下仆有茨夏地图,别国的没有。”
  “恩,去拿来。”
  茨夏国全境大部分都是丘陵,只在东部连绵着拔天山脉的支脉,阶梯山脉,y影山脉,全民都靠畜牧为生,粮食和其它日用品都要从南方诸国换货得来。茨夏人的祖先是冲华的流放犯人,冲华人在此地建立茨夏防御线阻止大荒原上的蒙泽人,后来冲华分裂为凤朝,华羽和天佑三国,这三国依然把此地作为犯人流放地,此后大陆各国都把犯人流放此地,各种罪犯,逃奴,饥民也逃到此地,这里的人口渐渐增加,形成后来的茨夏。这里有各种人种,各种民族。
  蒙泽人原本是十来年才会劫掠一次的,三十多年前,蒙泽人居住的蒙泽草原发生了强烈地震以致地表塌陷,形成了一条宽阔的大河横断江,蒙泽人不善泅水不能随着季节迁徙且繁殖又快,因此劫掠的周期缩短到了三五年。南方诸国为了保护自己的本土,都把犯人押解到此地。每次战争之后,南方各国会给茨夏一些支援,再补充些囚犯,其实就是要保证茨夏人不会死绝,免得这个血r长城没了。
  陈曦一边看着那简陋的皮制地图一边继续问话。
  “蒙泽人劫掠通常持续多久?一般来多少人?这次已经打了多久了?”
  “回禀上神,蒙泽人每回劫掠差不多一个月,一下雨他们就北撤,每次都得出动几十万,这次已经打了二十几天了。”
  “他们一般是白天进攻还是晚上进攻?使用什么武器?战斗力如何?就是敌我损失比例,就是说,你们一个人能杀几个敌人?”
  “回禀上神,蒙泽人都是白天进攻,他们用骨刀和骨杖,他们很厉害,我们要三四个人才能对付她们一个,主要是我们的箭用完了,要不我们不怕她们。”
  “嘶”陈曦肚子里吸口凉气儿,她已经注意到眼前这些人用的是青铜武器,说明这里一切还是原始,要不就奴隶,要不,反正就是挺落后的。对方用骨刀和骨杖,那不是更落后吗?这还要三四个对付一个那人家不是厉害多了?
  真他妈的,怎么没让我掉那边儿去啊?这个仗,要我家老大带他手下来好象比较容易打,天上是哪位啊,这么没眼色,把我个非专业人士弄这儿来?
  陈曦十分想把上面那位叫出来比划比划,可上面那位偷偷摸摸把她弄过来就溜号了,她还真没辙,暂时还得继续假冒大尾巴狼。
  白天进攻,那还有时间了解情况。
  “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再说回禀上神。蒙泽人是不是全骑兵?你们有没有骑兵?还有多少?”
  “回禀……那个,蒙泽人不是骑兵,我们都是骑兵,就是马都死了,现在还有三千多骑兵。”
  这个状况?是不是投降比较容易?
  开玩笑,投降?陈曦的字典里以前没这个词儿,以后也不能有!
  “你这个”陈曦想说城里,再一想,这个地方连个镇子都算不上,北京随便找个大学,还别提清华北大,就直接三流里找个大学,那围墙恐怕都比这地方防御性能好n倍。
  “你这个地方,还有多少兵力,多少物资,周边地形都给我说说。”
  “我们这里是茨夏东边最后一条防御线了,我们这里两边都是山,祖上就在两山中间修了现在这个城墙。我们东边是大莽山,再往东就是y影山,西边是茨卫山,那边连着戎须族的地界,往南再走四天就到了凤栖人的地界了,北边原来都是我们部族的牧场,都是草原,一共有十三到防御,要不打仗也是十三个牧场。我们宁诺战士还有不到三万多人,鲁那战士有……”沙曼看看一个带鳞雄性,那家伙补充:“不到四千人。”
  还行啊,声音一点儿不吓人嘛,哦,应该说,挺好听啊。
  “你刚才说茨夏国,你是宁诺人,他们是鲁那人,那么还有别的人吗?茨夏既然是国,有没国王什么的?国都呢?在什么地方?”
  “茨夏有八个大族,宁诺是第六大的部族,鲁那族人并不属于茨夏人,他们居住在y影山的大森林里,因为跟宁诺族交好,所以每到战争的时候就来帮助我们。”
  陈曦想想,交好?那肯定得有什么共同利益啊,就问:“你们双方有什么协议?”
  沙曼佩服死了,果然是神啊,这个都知道。“我们每年会挑选部族最强大的战士去鲁那授种。”
  陈曦疑惑地表示没听懂,两个满是鳞片的雄性生物互相看一眼,其中一个咬着嘴唇解释:“鲁那一族没有女性,需要借外族的女性授种才能传宗接代。但是所有人都认为鲁那人长相丑陋,只有宁诺一族愿意帮忙,所以鲁那人便以同盟的身份帮助宁诺族。”
  借种?向女人借?
  还在架子上
  陈曦心里目瞪口呆脸上若无其事:“鲁那人丑陋?谁说的?我瞧你们二位挺英俊的。”她心里又补充着,当然得是刮了鳞以后,不过那时候血里呼噜的估计比现在还恐怖。却不想那两个雄性竟然一脸感激,不是,是满眼感激,脸上都鳞片挡着呢,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那没被鳞片覆盖的嘴唇的确是笑了一下,倒是不那么吓人。
  “上神这么说真让下仆感激涕零,下仆愿意敬献鲁那一族最美的童子给上神做侍仆。”
  陈曦开始还没明白,后来一看那二位都有些不好意思,高个子那两眼里好象还有点儿秋天的菠菜,陈曦好端端打了个冷战,生平第一次觉得不是有点儿怕,是真怕,赶忙强自镇定转移话题,看着沙曼:“先接着说,茨夏有没国王国都什么的?在什么地方?”
  “回禀上神,茨夏国其实是茨夏人自己这么叫,南方诸国不许茨夏立国,茨夏最大的统治者是海天逸大公爵,大公爵的祖母是凤朝的王族,因为王室丑闻被驱除来茨夏的。当时大公爵得到凤朝的支持吞并了这里的三个部族,而且说服南方诸国给茨夏支援,南方的援助也都是交给大公爵的,再由大公爵分配给我们,所以茨夏八部都听从大公爵号令。大公爵的宫殿在凤栖城。”沙曼指点着一个绿色标注的地方,在地图南部。陈曦估计要不是南方四国拦着,这什么大公爵很愿意再把宫殿南迁四百里。
  真他妈怕死鬼,百战之地做王还这么没胆色。她忘记自己刚才想跑了。
  陈曦一边儿肚子里鄙视一边儿再问:“茨夏八部是哪八部?人口多少?都在什么地方防卫?”
  “最大的部族是凤栖族,都居住在凤栖城周边地区,只负责防守凤栖城,大约有近二百十万人口;第二部族是踏颟族,在凤栖城一百二十里以北,战前估计一百多万人口,后面两个部族差不多人口,是这一带的薛氏和这边的蔷薇族,估计都有七十万人左右。戎须族在我们东边,他们自己说有六十万人口,下仆觉得其实也就四十万左右,艳金族这边,临近蜥蜴沼泽,下仆不知道她们有多少人,下仆的宁诺一族在这里,大约还有二十五万人左右,不过战士可能不到三万了,剩下的都是老人男子和孩子了,丹玛族人口总共也超不过十五万,要不是老公爵从前下令各部族之间不得进行掠夺,丹玛族早就被吞并了。”
  “那么援军呢?没有援军吗?”
  “不会有援军的。据说从前的大公爵总是带领凤栖战士援助各个小部族,不过现在的大公爵已经十几年没派过援军了。”
  “你刚才说,你的部族二十五万,战士不足三万,剩下的都是老人男子和孩子了,难道你们这里男子不参加战斗?”
  沙曼呆楞两秒:“回禀上神,男子要生育还要c持家务,再说他们也没女人有力气……”
  男子要生育?
  什么?男子要生育!
  成,老天爷您厉害!陈曦觉得这梦还真是挺逗的,真逗,哈哈。
  但是,慢着,这不是梦!
  陈曦抖了下手,指着那个高大的带鳞生物:“你叫什么名字?”
  那雄性深深鞠躬:“回禀上神,下仆叫凝宵。”
  “我看你也是男的啊,怎么你来战斗呢?”
  满是鳞片的脸上红唇微翘,墨绿的眼睛带着羞怯,看的陈曦脊背发凉:“鲁那族并无女子啊,而且男子婚前还是力气很大的,生育以后才会变弱。”
  “既然没生育有力气就招没生育结婚的战斗呀。还有,你们怎么判断是不是生育了?”陈曦终于没控制住自己,来了个特傻冒儿的问题。
  众人皆傻,半晌那雄性才怯怯地看了眼陈曦,忸怩地嗫嚅着:“请上神赎罪,允许下仆私下向上神解释怎么判断行吗?”
  陈曦差点儿说,得勒,我三九天冰冻三尺特大暴风雪里骑自行车l体七百二十度后空翻跪求您了,我一辈子j皮疙瘩今儿可都起完了。
  “那什么,这个以后再说吧,那什么,你,我才想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名字,都给我说说,名字和年龄,什么头衔。”陈曦使了吃饭的力气才没护捋护捋胳膊。
  “回禀上神,下仆叫沙曼,二十六岁,是宁诺一族的大首领,这是第一长老挽杉,三十一岁,这是第二长老泰玛,二十九岁,这是第三长老茨闻,二十一岁,凝宵十九岁,他是鲁那族这次支援我们的大首领,那位是凝雾十六岁,鲁那战士的二首领。”
  晕……我是你们大家的阿姨。可瞧着那挽杉泰玛,怎么也有四十岁了啊,怎么就比我小了十几岁呢?
  ……
  “你说这是最后一道防御?要是你们不防御,让蒙泽人通过呢,有什么关系,我看再往后不远就是凤栖族的地盘儿了,让他们打仗不好吗?要照你的说法他们好象到目前为止还没打过呢,那应该战斗力很强了?要不让她们来援军支援一下?”
  众人互相看看,这神,那什么,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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