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阕离歌长亭暮》一阕离歌长亭暮_分节阅读_2

  秦小楼浑身一震,脚步便僵的迈不出去了。他一狠心又走了两步,秦程雪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扶着他的侍卫,奔过去抱住秦小楼的腿,口里只不断叫着:“哥!哥!”
  秦小楼唰地落下两行泪来,再走不动了。
  赵平桢不悦地问车夫:“那个长的好看的名字叫什么?”
  车夫道:“秦程雪。”
  赵平桢高声道:“秦程雪,过来,我带你回去。”
  秦程雪抱着秦小楼的腿不放。
  秦小楼颤声道:“殿下,能否让我跟去照顾我弟弟几天,待他病好我一定走。”
  赵平桢觉得看一眼他那青肿的眼睛都糟心,也不能体恤他们兄弟之情,冷冷道:“算了,你们都滚吧。马夫,我们走。”
  秦小楼见秦程雪无论如何不肯放手的模样,心里哪还舍得与他分离。弯腰将他抱了起来,柔声安慰道:“我不走,雪程,我不跟你分开。”
  秦程雪抱着他啕嚎大哭,秦小楼也忍不住眼酸,兄弟二人相拥而泣。
  那马夫心生不忍,壮着胆子道:“五殿下,你就……可怜可怜他们吧。”
  赵平桢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哼了一声,笑道:“也罢,给他们五十两银子吧。”
  等下人将银钱交到秦小楼手里,赵平桢忽对马夫道:“这钱从你的俸银里扣。”
  须知五十两银子是那马夫一整年的俸银。这般一来,他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赵平桢冷笑:“从别人那里替人讨好处,倒不如你自己行善。本宫是替你积德,不必谢了。”说罢将帘子一撩,转身钻进车厢中去了。
  赵平桢回了府,不多时也就将秦小楼和秦程雪兄弟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一晃眼又过了两年。
  赵平桢是微服出游时在一间酒馆从邻桌人的谈话里才再一次听到秦小楼名字。这一年秦小楼参加科举,中了殿试第十九名。按说十九名原本算不得什么,可他是那一年中最年轻的及第的才子,年仅十五岁。
  皇帝为当年的进士们在汴京的牡丹园里办了个文会,并没有制止百姓在外围观。秦小楼自那场文会出了名,从此京城里便有了这么一句诗:不中进士妄读不识色。
  事实上赵平桢当时听邻桌的人说起这句诗,只依稀觉得秦小楼这名字有些耳熟,可到底是什么人,他却不记得了。
  赵五皇子对美人向来有兴趣的很,回了府就去打听秦小楼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不几日,探子回来将秦小楼的身世一件件报给他听,报到他有个同胞弟弟叫做秦程雪的时候,赵平桢才惊声叫了起来:“原来是他!”
  赵平桢总算想起了自己十六岁那年被秦小楼拦过马车。然而他只记得秦小楼是丑陋的,至于究竟是怎么个丑陋法,五皇子自己也记不起了。再仔细回想一番,又依稀记得他有个漂亮的弟弟。
  赵平桢胸口有些发闷,取了把扇子若有似无地晃:“接着说。这秦小楼真这么有才华,十五岁就中了进士?”
  探子笑得猥琐:“五殿下,他是搭上了今年的主考官顾肖峻。”
  赵平桢惊奇地将扇子一合:“顾肖峻?他可是王丞相的外甥,秦无涯是因开罪王相而死,他的儿子却与王相的外甥相好?”
  顾肖峻在朝中口碑一向不错,赵平桢曾见过他几回。那是个三十几岁的文官,长的温文尔雅,脾气也很是温和。
  赵平桢因此对秦小楼来了兴趣,觉得无论如何都要看看当年那不堪入目的少年现今究竟长成了个什么模样,能名噪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秦小楼和赵贞卿的故事~
  2
  2、第二章 ...
  秦小楼被分进了翰林院做抄录,赵平桢挑了个日子便装前去翰林院,想趁此机会一睹故人的风采。孰料他去的那天不是时候,秦小楼告了病假未去。
  赵平桢岂肯善罢甘休,打听到他告了三天病假,于是第四天又杀去翰林院,谁知还是没有见到秦小楼的人影。
  堂堂五皇子什么时候为了见美人过这么大的周章,心里正不痛快,恰巧瞧见顾肖峻迎面走来,他扇子一横,拦下了顾肖峻的去路:“慢着。”
  顾肖峻正好奇是什么人在翰林院里见了自己也不行礼,定睛一看,竟是嚣张跋扈的五皇子,连忙下跪叩头:“微臣参见五皇子。”
  赵平桢不耐烦地摆摆手:“了。我倒是要问问你,这翰林院是个什么地方,官员可以随意告假?告了三天假,第四天还不见人影,这是什么道理?”
  顾肖峻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秦小楼。他心里暗暗叫苦,不知秦小楼是怎么招惹上了这个五皇子,只得硬着头皮替他遮掩:“小楼他……他病的太厉害,连床都下不了,故又补了几日假……”
  赵平桢冷哼:“小楼?叫的倒是亲热。顾大学士,虽说狎玩娈童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要是朝廷官员之间有什么苟且,那可就太有伤风化了。”
  这顾肖峻长的倒是挺正气,赵平桢也曾一度以为他是个好官,谁知竟也是个被美色迷了心智的蠢男人。他冷笑道:“病的下不了床,莫不是顾大学士——或是别的什么人,玩的太过火了?”
  顾肖峻脸色几度变化,已隐隐有了愠色。他强忍着怒火道:“臣不懂五殿下在说什么,请五殿下不要随意侮辱朝中官员!”
  赵平桢心内不屑,道这假正经的大学士敢做却不敢认,却也不想再在这问题上与他争个究竟,毕竟不是什么搬得上台面的事。他话锋一转,随口道:“那秦小楼当真下不了床了?本宫怎么听说昨日还有人看到他上街?”
  顾肖峻脸色唰的一白,面皮立刻哆嗦起来:“五、五殿下听谁说的?”
  赵平桢见他这副神情,心道自己随口胡扯,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他不禁一乐,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本宫饶你——也饶那秦小楼一罪。”
  原来秦程雪患了种怪症,某一日午睡醒来,双腿突然失去了知觉,竟是从此瘫了。秦小楼这几日一直在为弟弟的怪病奔波,甚至要为此辞官归家专心照顾弟弟,顾肖峻虽体谅他爱弟心切,不过对他要辞官的行为却是大不支持,徇私批了他几天假让他在家里照顾弟弟。因为秦小楼刚刚上任,假不能放的太久,况且他弟弟并不是非要他在家亲自照顾的,由头上就站不住脚。顾肖峻怕闹起来他非要辞官不可,于是索性劝他称病。
  赵平桢来到秦府外。秦小楼和秦程雪住的还是当年秦无涯的府邸,只是这府宅当年已经被人拆的七零八乱,这些年秦小楼重新修葺了一番,这才使它看上去又有点官员府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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