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瓣洋葱不流泪。》哪瓣洋葱不流泪。_分节阅读_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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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了,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以毒攻毒!”
  苏爱爱目瞪口呆的看着欧阳,她怎么就不知道她家欧阳公子有那么多馊点子!
  小手坐下来,气得晃腿:“你就说吧, 我妈到时非把我打成个断臂不可!”又灌了口啤酒长长叹了口气:“嘿,你说这毕业咱不是想了那么多年了吗? 算了那么久了吗? 到现在我都恨死毕业了!”
  大家又都安静了,小手腿搁在桌架上晃着, 老木桌被他晃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桌上的空酒瓶“磕磕”的撞着桌面,这个狭小的空间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下来……
  苏爱爱低下头,晃着杯子, 其实她也很担心, 她想着欧阳毕业了是不是也要离开, 他的家人会让他留下来吗? 她又不敢去问。
  她走过校园的每一条小路都会不自觉的感慨, 明年这时候,这个学校里就不会再有欧阳的身影了,在这处处充满他影子的地方,在这布满她们手牵手留下的足迹的地方,让她该如何平静的走下去?
  哎,如果能一同毕业就好了!
  杯中的液体晃得溅到了裤子上,一张白纸轻轻的盖上, 苏爱爱抬头,看到欧阳支着头看着她,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
  “艾,回来了!”小手的学姐抱了一盆衣服进门。
  小手立即丢了花生,跑去接盆, 嘴里喊着:“看看,把咱媳妇儿累的!”
  学姐脸红,塞了盆到他怀里啐:“什么媳妇!谁是你媳妇!”
  “好,好,那你说!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
  两人说闹着走到阳台上晾衣服去了, 苏爱爱在室内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透过窗户能看到两人上上甜蜜的笑,一个递衣服,一个挂衣服,小手嬉皮笑脸的似乎刚才在唉声叹气的根本不是他。
  苏爱爱偷过玻璃看着这样的两人,明明是如此幸福的时刻,为什么她看在眼里,心里却在疼痛呢?
  就好似看见春天枝头摇摆的粉红桃花,美丽,芬芳,下一秒都被吹散在风里……
  苏爱爱抓了把花生,掐在手心里玩着,问小朋友:“那你呢?毕业后回西藏?”
  小朋友停住杯子,点了点头:“恩, 不让留下来。” 说的很平静,却仰头把杯中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
  阿单拍了拍小朋友的头:“不留下来也好,回去包分配, 在这找工作还要看脸色,又是要有经验,又是要研究生! 靠,那读大学读个p啊!”
  阿单那模样活像s大欠了他巨债一样,事实上他还拖欠了s大很多学费自己拿去花了,苏爱爱立即笑倒在欧阳怀里
  小朋友摇头晃脑:“那你们去考研吧!”
  不说考研还好,说到考研阿单就一肚子火, 他父母是死活想他继续读,他自己是死活不想再读书了。
  阿单敲小朋友脑袋, 像闷冬瓜一样发出“咚咚”声:“你刚才那话再问一遍!”
  小朋友摸着脑袋苦着脸,结结巴巴又问了一遍:“那……您去考研?”
  阿单大声的“呸”了一声:“你考研!你爸考研!你妈考研! 你全家才考研呢!”
  苏爱爱笑得直抖,花生掉了一地, 欧阳低了头笑着帮她捡花生,“啪”的一声,把花生敲桌上, 装出很义愤填膺的样子:“真是奇怪, 多么单位,说是就只招研究生博士生, 嘿,我就不懂, 这研究生博士生,能比我们更会喝茶,更会收钱吗?”
  苏爱爱直点头,拍欧阳公子的胳膊:“不对,不对,你还比研究生还多会一项!”
  欧阳斜眼:“哪项?”
  苏爱爱坐直身子一脸认真的回答:“你比研究生博士生更会唱小曲儿, 哦,忘了,还会跳舞, 关键时刻,一个顶三!”
  众人一下子都笑了, 小手领着学姐回来正好听到这话,笑得靠在门边上直不起腰来, 欧阳装模做样的去敲苏爱爱脑袋,阿单赶紧拿花生壳砸欧阳,苏爱爱抱着头直躲。
  闹完,欧阳捋捋格纹线衫的袖子, 一下子站起来,举起酒杯:“好,兄弟们,决定了! s大骗了咱四年,咱们要用s大教咱的知识骗社会一辈子!”
  “好类,骗社会一辈子!” 阿单站起来举杯。
  小手放下盆来拿酒杯, 小朋友喝多了也跌跌撞撞的举着酒杯站起来, 苏爱爱和学姐也伸长了膀子举杯,即使没有喝酒,脸上也是红光一片。
  大家喊着:“干杯!”
  那些液态顷刻就被灌入了热腾腾的胸膛。
  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骂了些什么, 聊到了几点,到最后小朋友抱着被子靠着床柱睡着了, 学姐趴在桌上, 小手枕在学姐腿上,仔细看过去眼角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浅浅的一道, 像初生的眼纹。
  苏爱爱靠在欧阳肩膀, 欧阳动了动,她睁开了眼, 欧阳指指桌上的烟盒:“爱爱姑娘,今天能破戒一次不?”睁大了眼睛,水光泛泛的,活似只讨人怜爱的猫儿。
  苏爱爱想一本正经的说不的, 却说不出口了,毕竟这群男生一起抽烟喝酒的日子能剩多少呢。
  她点了点头。
  欧阳不在爱爱面前抽烟,拿了啤酒,烟盒走到阳台, 拍了拍本来就站那发呆的阿单的肩,递过去一听啤酒,一根烟。
  两个最好的兄弟互相点了烟, 背靠在栏杆上,大口一吸, 吐出来,一下子飘散在风里。
  苏爱爱坐不下去,站起来,走到阳台上, 才一伸脚就踢到了一只灰不溜秋的臭球鞋,她笑起来,果然是男生的宿舍。
  欧阳转过身, 取了衣架上的外套给爱爱披上, 开口又是数落:“也不嫌冷,到时感冒的又是你!”
  苏爱爱拢了拢大外套, 嘿嘿傻笑。
  三人就这样趴在阳台栏杆上, 秋末的风还是冻人的,刮在脸上硬生生的疼。
  夜晚的大学校园有种安宁的美好, 打水的人拎着花花绿绿的水壶走过, 对面的女生宿舍还在闪着灯,偶尔听到一两声女生尖细的高音,还有男生的破锣嗓子,高亢不已,隔壁仿佛飘来泡面混着后街油炸食品的味道,头顶学姐刚晒的衣服还在滴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盆里, 朴实的肥皂香隐约在空气中浮动……
  这里就是踏上社会前的最后一片净土, 如同母亲的□,温暖,祥和, 也曾经盼望着离开,但也只有离开了才会懂得怀念。
  苏爱爱趴在栏杆上,头枕在交叠的手背上,漫无边际的像着。
  突然,阿单狠狠吸了口烟,转了头,探出上声,用尽全力大声喊:“我不会做那样的人! 我要改变世界!”
  不会做欺骗人的大人,不要麻木的生存,要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世界,那时的少年似乎都是这般想的吧,如此勇敢的凭着这股蛮劲奋力闯荡。
  “操,这么晚了,不睡觉啊!”
  “还睡不睡了,还睡不睡了!”
  “……”
  这嗓子一喊,宿舍楼左邻右舍似乎都冒出人来了,骂声一片。
  哎,大四的毕业生似乎心里总憋着一股气,
  欧阳低低的笑,踩灭烟头, 转身, 一把扔出手里的啤酒罐,划出银色的抛物线。他喊:“我操! 改变世界个p!” 声音大到有点嘶哑。
  “铛”的一声,易拉罐击落在水泥地上。
  “哈……”,阿单笑着去扳欧阳脖子, 欧阳拿手去挡, 这片星空下,这个校园里,两个大男生就这样嘻嘻哈哈的哄闹着, 似乎抛去了所有烦恼,一如两个执着游戏的孩童,纯真的笑着。
  苏爱爱把碎发拨到耳后,站在一片,看着这样的两个人,不禁眼眶发热。
  很久之后,久到,欧阳和阿单都记不起来两人有这样用力的嘶吼过,
  苏爱爱再提及这事, 阿单点了根烟,笑:“以前我跑出去和朋友聊天,我妈常说我:你还能不要老是去和人家谈人生啊!”吸了口烟,吐出来:“现在,我晚上跑出去见朋友,我妈又说了:你们出去谈,就不能谈谈人生吗?”
  此时,苏爱爱已是个淑女,捂住嘴笑起来, 欧阳喝了口茶,摸摸耳朵:“嘿,谈人生?早就戒了!”
  欧阳拍了拍腿, 一笑又露出圆润的虎牙:“要我说是,十年前,我说真话,人人当我说假话, 十年后,我睁眼说瞎话,偏偏人人都当真啊!”
  再次提起不无心酸,但这又都是后话了。
  就这样,那个秋末的夜晚,那两个吼着“不要做那样的人,要改变世界”的大男孩不久都慢慢的成长了,成长到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成长到了不想做的“大人”……
  烈情, 你照镜子的时候会不会突然的问自己:“这个人是谁呢?” 有很多东西似乎是当时就能发现的,例如,额头上的痘子,例如,眼角的干纹…… 但也有很多东西都是当下觉察不到的。我曾沾沾自喜的满意着现在的自己,但在某一天,突然回头,却发现我早已失去了某些东西, 那不是婴儿般滑腻的肌肤,也不是茂密的青丝……而是某些无法言喻的东西,抛弃的时候以为没什么大不了,但后来却发现都无法挽回了。岁月就像细沙一般,悄悄的,将那年的我们无声无息的掩盖了, 连一丝纹路都不曾留下……
  ——by 爱爱
  毕业那天说分手(上)
  大四了,大家都很忙,有人忙着分手,有人忙着恋爱。
  苏爱爱不得不再一次感叹爱情的力量, 糖糖居然和小朋友看对眼了。
  说来校园那么小,加上爱爱和欧阳宿舍的关系,糖糖和小朋友三年中起码有一百次的机会擦肩而过,但偏偏就是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在爱爱拉着糖糖打水,迎面欧阳和小朋友走出打印室的时候,这一次的擦肩终于电光石火的产生了传说中的爱情。
  无论其中原因是爱情的化合反应太过激烈,还是太渴望抓住青春的尾巴。在倒数第二个冬天,糖糖终于有了牵手的人, 扔掉手套投入热火朝天的黄昏恋中。
  那个在大一开学大声喊着“我要谈恋爱”的女孩终于在这个岁末的时候搭上了爱情的特快列车。 513的姑娘们最终全体脱销,即使恋爱的方式迥异,幸福的表情是一致的。
  苏爱爱从没见过比爱情还厉害,还高效的洗脑方式。
  平时总最先闹腾着减肥的糖糖为迁就小朋友的藏族习惯, 钟爱的食物从学生超市的玉米火腿肠变成后街的烤羊肉串, 每天十一点回宿舍, 冲进门就带来一股孜然粉的味道, 糖糖为了怕发胖,熄了灯还在转呼拉圈, 苏爱爱躲在被子里和欧阳打电话, 掀了被角看着糖糖还在气喘吁吁的转着, 好蝎了,随口问:“哎,你们宿舍小朋友回来了吧?在干什么呢?”
  欧阳在另一头说:“刚回来,在唱着歌刷牙呢! 你找他?”
  爱爱连忙摇头:“不,不,我看到糖糖回来,随口问问!你说这两人神奇不?”
  欧阳笑她:“小八卦!”
  “说谁八卦呢!说谁八卦呢!”
  “啊……我刚才都说了啥了?咱们换个话题吧!”
  今年冬天第一场大雪来的时候,苏爱爱还记得欧阳答应过她,下次带你去玄武湖看雪的承诺, 但看着欧阳东奔西走的投简历的辛劳, 她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第二天雪还在下, 赶上了期末复习,苏爱爱也懒得出门了, 脸也不洗,头也不梳, 蜷在被窝里,抱着热水袋,伸出条胳膊翻着税务法书, 懒人到底是群居动物, 宿舍里其它姑娘也全没出去, 裹在被子里,大家都不说话, 或打电脑,或看书,安静得只有书本“沙沙”的翻页声和鼠标的“嗒嗒”声。
  突然“呯”的一声, 宿舍窗户似乎被什么白花花的东西砸了一下, 大家都窝在被窝里懒得去看,似乎也只有骂人的劲了,老钱探出电脑后的脑袋大声啐:“这谁啊! 打雪仗有这么打的吗……”
  她还没骂完,只听得楼下有人喊:“糖糖!”
  是小朋友的声音。
  懒人糖糖一个打挺, 立即翻身起床, 老铁床的床板“嘭”一声响, 小美捂嘴笑:“我以为地震了!”
  糖糖同志迅速捞起羽绒外套,以矫健的身姿往窗户那奔跑,一把推开床,寒风卷着雪花打进来, 苏爱爱打了个哆嗦,裹了裹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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