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小中医》第 9 部分

  .
  .“明白什么?”
  “明白为什么那天你骂我那么难听我还会冒雨追你到车站。”
  “为啥?”
  婳媚抬眼眊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为啥?因为你很男人。”
  呵呵~~~~~~~花子录顿时心花怒放,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很男人,况且说这话的人是一个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美女。
  他不由整了整衣服,挺起胸膛,很矜持的说道:“既然婳姐认为我是个男人,所以你就别说钱的事情了。”
  “那不行。”婳媚恢复了常态,“在商言商、入仕论仕,一码是一码,亲兄弟明算账,这是咱们长期合作的必要条件。”
  花子录脑子灵光一闪,说道:“婳姐,这样吧,我拿二十万,剩下的钱先放你那里,我用的时候再从你那里取,我经常不在观里,放在这里不安全。”
  “也行。”婳媚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点点头道:“下午你和你们的书记乡长约一下,就说我要和他们面谈办厂子的事情。”
  “真的?”花子录乐得蹦了起来。
  “真的,”婳媚郑重其事道:“上次走的时候,我带了一瓶桃花潭水拿去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和我估计的差不多,桃花潭水富含硒、锶、鋇等多种人体需要的矿物质,据专家说:桃花潭水的水质在国内堪称一流,不用进行任何处理便可直接饮用。因此,这种矿泉水厂设备投资很小,最多只在最后阶段作一下低温灭菌即可,一百万足够了。最主要的是,我想利用这个矿泉水厂做外壳,里面秘密套一个兰花选育基地,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我的兰花来自这里。”
  关于办厂子的事情,花子录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只不过觉得书记乡长很看得起自己,因此自己就必须促成此事,至于别的,他懒得费那个脑子。
  第十一章,冰美人(2)
  从观里出来,花子录便直接去了村委会。一来村委会有一部电话,二来办厂的事情涉及到桃树坪村,有必要给李二毛先打一声招呼。
  桃花坪村共有五十来户人家,借着桃花溪冲积出的平地零零散散分布在溪水两岸,三两座小桥横亘其上,家家户户邻堤傍岗、错落有致。远远望去,青瓦屋、白泥墙,桑麻映日、柳榆成行。进到村里,山j鸣竹坞,家犬吠村坊,透出一股浓郁的山村气味。
  村委会空荡荡的,李二毛不在,只有村委会文书李惠丽坐在村委会办公室里百~万小!说。
  如果桃树坪村搞一个村级福布斯排行榜的话,李惠丽家绝对高居榜眼,除了二宝家,她家便是老二了。
  她是家里的老幺,上面三个哥全是大学毕业,且全都在省城和县城上班,她大哥还是省城某企业的一个什么处长。李惠丽大学毕业后,他的处长哥哥原本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工作,也不知她抽得什么羊角疯,非要回到家乡创一番事业。其伯父李二毛本来已经把原来的乡长朱胖子走通了,只等本次换届选举便把李惠丽送上村官的宝座,谁知关键时刻朱胖子翻了梢进了号子,新来的书记乡长与朱胖子的作风迥然不类,于是生生把她撂倒半坡上了。
  李惠丽姿容娇美、家境富裕,本人又在大学里喝过高级墨水,性子上便不自然的带上了矜持和孤傲之气,见人爱搭不理,有股孤芳自赏的劲儿。
  见花子录摇摇晃晃进来,她放下书抬头问道:“你找谁?”
  一个“见义勇为”让花子录在青羊红遍了天,李惠丽自然知晓前因后果。但在她眼里花子录不过是个不穿道袍的小道士,是迷信、愚昧、落后的代名词,她自然瞧不起他,言语间便谈不上对他客气了。
  花子录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书,好像是《运筹学》。
  他痞里痞气答道:“我找李村长。”
  “不在。”她的的嘴唇里很简单地蹦出来两个字,声音里有一股冰冷的寒意。说完这句,她便拿起书又看了起来,旁若无人的样子显得很鸟。
  见她爱搭不理鸟得不行,花子录于是很生气:好歹老子也是县上表彰的“见义勇为”先进典型,你一个小小的村级文书在老子面前摆得什么衙门乃乃嘴脸。
  他便想捉弄她一番,于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宋书记和李乡长让我给李村长带个话,关于投资办厂………”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不说了。
  事情有关宋书记和李乡长那里,一定很重要!这不能不引起她的注意,李惠丽放下书抬起头来,露出关注的神态。
  花子录忽然皱着眉头很不耐烦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一个小小的文书,犯不上跟你闲磨牙说正事,你让李二毛找我就是。”说着转身便出了村委会,撂给李惠丽一个痞里痞气的背影。
  他最后这句话很刁毒,一是直呼李二毛大名,对李二毛很不尊重,而李二毛是李惠丽的伯父,这叫打骡子惊马;二是对李惠丽这个小小的村文书表示极大的轻蔑,话里隐含的意思是:你级别不够,你不配和我说正事。
  李惠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拂袖而去。
  就听他在院外吊儿郎当胡乱唱道:
  大麦不黄小麦黄,
  小郎摸上姐的床。
  姐说小郎先别忙,
  断了奶水再圆房。
  唱到这里,他忽儿捏着鼻子把腔调一转,拿腔捏调模仿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哭腔唱道:
  不圆房就不圆房,
  只要姐姐你能扛,
  小郎不忙绝不忙,
  搂着枕头当新娘。
  “痞子!”但凡心高气傲之人最受不得这个,李惠丽顿时气得恼羞成怒,一把将手里的书本掼到桌子上,坐在那里呼哧呼哧运了半天气才慢慢静下心来。
  第十一章,冰美人(3)
  李惠气呼呼暗衬道:大哥在省城虽然是个处长,但只是个企业内部的业务处长,他的权力范围也仅限于本系统内部,对于青羊政坛的影响微乎其微。因此,自己的理想和前程与莲花乡的书记乡长大人息息相关,这个小痞子道士不知从乡里带了什么消息回来,如果不问清楚而误了大事、到时当面对起景来自己说不清道不明,自己辛辛苦苦在乡领导那里竖立起来的良好印象一下就坏了,领导一句话自己就得回家蹲着去了,还谈什么理想和抱负?
  虽然李惠丽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真正遇到事情却不知如何好,也就是所谓的多谋而不善断。她坐在那里闷了好长时间依然理不出个头绪,于是只好扭着身段颠颠跑去找李二毛。
  李二毛老j巨猾,纵横桃树坪政坛二三十年,经验丰富鲜有敌手,也算桃树坪村老牌子的政治活动家。
  “傻丫头,你上当了!”李二毛一听便笑了起来,他在李惠丽的脑袋凿了个爆栗,说道:“你想想,书记乡长要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要他小道士传得什么话?”
  响鼓不用重锤敲,李惠丽登时便明白过来,她咬牙切齿道:“我找他算帐去。”
  “慢!”李二毛伸手拦住了她,低沉的说道:“书记乡长在我跟前吹过风,有意让小道士进村委会,今天这事要慎重,搞不好是小道士玩的的什么y谋诡计。”
  李惠丽暗自吃惊,忙问道:“那怎么办?”
  “打个电话去乡长那边核实一下。”李二毛用漏风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这么说,就说乡长的指示已经收到了,请示乡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如果花子录说的是实话,乡长自然会给告诉你相关思路,如果乡长不知道此事,那么就可以证明花子录肯定说的是假话。”
  “伯父,这个电话还是你来打。”
  “我耳朵不好,口齿也不清了,你就按伯父说的办,没问题!再说了,你要和乡长书记多接触,人都是感情动物,时间长了自然会认可你。”
  于是李惠丽鼓起勇气给李文拨了个电话。
  李文听得云山雾罩糊里糊涂,但“投资办厂”和“花子录”这几个字他听清了,实际上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等花子录这边的消息,于是也顾不上思考李惠丽这段话逻辑上的漏d,连忙追问道:“是花子录告诉你有关投资的事情吗?”
  “是的。”
  “花子录怎么说的?”
  “这个………他………他只匆匆说了一句就………就………”
  李文很兴奋,在电话里大声说道:“这样吧,你叫花子录接电话。”
  “他走了。”
  “你去找。”
  “好吧。”
  放下电话,李惠丽把李文的意思给李二毛说了一遍,李二毛便有些吃惊,他拧着眉毛说道:“看样子,乡长并没有让他传话,但投资办厂的事情却又是真的,乡长也知道这事。这个花子录说了一个真实的谎言,真中有假、假里有真,这个小道士太他妈损了,这分明是要把我们爷俩往沟里推嘛!”
  “伯父,下来怎么办?”
  李二毛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到庙里找他去吧。”
  李惠丽咬咬牙道:“我去。”
  李二毛当住了她:“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和他结了梁子,他这会儿不定憋什么坏哩?还是我去吧!”
  第十一章,冰美人(5)
  李二毛气喘吁吁爬到青云观。
  花子录很爽快,但语气却很轻描淡写:“其实也没啥,原本是想找你汇报一下办厂的事情,通过你向乡里汇报一下,投资人现在就在青云观里,想和书记乡长见见面。”
  李二毛不敢耽搁,急急忙忙下了山请示乡长。李文听了很是激动,立即指示到:“你告诉花子录,我和书记今天就想和对方面谈,你问她有没有时间。”
  “好好,我这就去。”此话一出,李二毛猛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小道士的当了。
  小道士的原话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好像只是陈述了一件事实,但他的语言一经别人向第三人转述便具有很强的磋商意味。
  小道士肯定知道乡长正在为此事着急呢,而他却故意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把磋商之意隐蔽在模模糊糊和不紧不慢中,自己因此放松了警惕,傻乎乎的以为这事还要拖上几天呢,今天他们之间不过彼此先通个气儿而已。没想到乡长现在就要见面,自己这下又得拼着老命再上青云观了。要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拉上花子录下山到村委会,让他自己和乡长在电话里磋商。
  二上青云观,李二毛忍着龌龊简单把乡长的意思传达了一遍,花子录答应得极为干脆:“行,就按李乡长说得办,今天见面。”
  李二毛一听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便觉得事情到这里就算办完了,于是也没细想其中的玄机便急急忙忙下山给李文打电话去了。
  这是莲花历史上第一次引进招商引资,李文听罢激动得不行,当即在电话里指示道:“老李,你立刻告诉花子录,让他们在观里等着,我马上派车去接他们。”末了又叮咛了一句:“老李,事牵在你们桃树坪村建厂,你也一并坐车过来。”
  李二毛几乎要哭了,这个小狗日的花子录简直太坏了!每句话里都藏有玄机和y谋,他肯定早知道乡长要派车接他,可他偏偏不说。这下好了,自己还得再次上山通知他一趟!!自己玩了一辈子人(主要是女人),到头来却让一个p大的孩子玩得滴溜溜转。
  李惠丽也看出来了,花子录纯粹是在捉弄人,她一把拉住伯父,“伯父您歇会儿,我去告诉他。”
  李二毛知道侄女的脾气,无奈他实在迈不动步了,他估摸着若再上一趟山,自己这把老骨头今天就报销球了!只好无奈地反复叮咛李惠丽:“有话好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知道了。”她答应一声便转身走了。
  第十一章,冰美人(4)
  花子录似乎早就知道李惠丽要来,他正假模式样地坐在青云观外的石阶上唱野调哩,。见她来了也不搭理,只顾在那里喷着靡靡酸调。
  ………
  姐的脸儿笑笑的,【的:此处发di音,下同。】
  两只奶儿翘翘的,
  小郎心里跳跳的,
  有心上来闹闹的,
  又怕姐儿叫叫的。
  ………
  见他满脸y笑,不怀好意的样子,李惠丽几乎快爆炸了,忍着怒火对他吼道:“李乡长让你等着,他马上派车过来接你们去乡里。”说完转身便走。
  “哎~~~~~~等等。”花子录立马不唱了,站起身来叫道:“我还有事请问你哩?”
  李惠丽停下脚,也不看他,怒冲冲问道:“什么事?”
  花子录j笑道:“李乡长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用手机给他拨个电话落实一下,李二毛是个糨糊嘴,你呢、又是丫头片片,我不放心。”说着他漫不经心地从口里掏出一只手机。这部手机是婳媚这次来才送给他的。
  李惠丽见状气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混蛋!”她实在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道:“你既然有手机,你直接和李乡长联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我们爷俩三番五次往山上跑?你居心何在?”
  花子录皮里皮气道:“我去村委会本来就是找李村长汇报此事的,并通过村委会向乡里汇报。奈何你鼻孔朝天拒人千里,不容我这个小老百姓说话。我是热脸贴了个凉p股,自讨没趣,只好灰溜溜开滚。常言道:自古贵人多寡语。你金口难开,我也不爱多说。假如你在村委会一开始多说两个字,今天就没有这么些事,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你………!”李惠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脸色气得煞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花子录不管这些,依然夹枪带棒挖苦讽刺道:“县太爷也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村官是算个鸟?大概只能算作无品;村文书就更不入流了!只能称作无品下流之人。您想想看,一个无品下流的村文书装模作样坐在那里给百姓摆脸色,这叫什么?这叫苍蝇爬在蛇头上———冒充火车司机,癞蛤蟆爬在路当间儿———冒充军用小吉普,作屎壳郎钻夜壶里———冒充包龙图过y断案,嘿嘿~~~~~有意思!”
  李惠丽清高气傲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等龌龊气儿,直气得浑身哆嗦面皮惨白,扬起手来便给了花子录一巴掌。
  “嘻嘻………干部打人了!”花子录闪身躲过,贼兮兮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说你没品没流,你还真的很不堪!还是个大学生哩,太没教养了!书都念到狗肚里了。”
  “混蛋~~~~~”可怜李惠丽空有满腹经伦,却一个字也倒不出来,只有顿足捶胸咬牙切齿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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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冰美人(5)
  他俩的吵闹惊动了屋内的婳媚,她急忙走出来喝住了极尽挖苦之能事的花子录。
  李惠丽见自己被人羞辱的糗态被第三者看到,脸上顿时挂不住了,眼泪哗哗流了出来。
  婳媚走过来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说道:“你太过分了,你以为她是我?她比你大不了几岁。”说着走过去掏出纸巾递给李惠丽,安慰道:“小妹妹,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还是个任事不懂的小p孩。”
  “他………”李惠丽只说了一句便说不下去了。什么小p孩?分明就是个y险狡诈的小人,但她什么也不能说,细究起来今天这事还真是自己惹出来的。
  常言道:气大伤身。李惠丽憋了一腔子的委屈和愤怒发作不出来,脸色遂越来越白,脸上的汗珠也咕噜咕噜流了出来。忽然,她抱着肚子慢慢蹲了下去,看上去非常痛苦。
  这下;小中医感觉到自己真得过分了,急忙走过去问道:“你是不是肚子痛?”
  李惠丽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吭声。
  花子录也不介意,捉住她的手腕打算替她把把脉,李惠丽一甩手便将他的手甩到一边。一刹那间,花子录直觉得她的手很冰凉。
  花子录不屈不挠,问道:“你是不是平时手脚冰凉、小腹中如有冰线,且经血不调?”
  尽管花子录说的都对,但李惠丽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理会他的询问,她抱着肚子一声不吭蹲在那里看都不看他一眼。
  花子录继续剖析病理:“你这是初潮时遭遇冷水激淋所致,从而导致经血不调、肝脾之气不畅,因此心情郁郁寡欢,稍一激动便导致小腹绞痛。”
  婳媚白了他一眼,“你能治就赶紧治,谁有心思听你背诵汤头歌?”
  花子录依然继续分析道:“肝脾之气不畅,因此心情便郁郁寡欢、暴躁易怒,好在你念书多自然会作养出一股浩然之气。这股正气不自觉便会压制暴躁易怒情绪,你虽然不失态发作,但病因未除,不自觉便会表现出冰冷之态,在别人眼里便成了清高孤傲拒人千里之态。你的心性儿原本应该是开朗活泼的,都是因为病在作怪。”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凑到李惠丽跟前低声说道:“我作为医生却看不出你是有病在身,反而故意刺激你,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
  花子录的这番话句句都说到了李惠丽的心里。
  十五岁那年,癸水初至,当时也不懂禁忌,照样和小朋友们一起下河玩凉水,不想便得了此病。由于此病最初的外在表现只是经血不调,并不过分影响正常生活,只是麻烦点而已,她也不好意思告诉家里大人,加上农村人本来就很粗放,习惯成自然,因此便没有去医院看过。上了大学之后,她慢慢懂了一些女性生理方面的知识,知道自己有妇科病,却又不好意思到医院去看,就一直拖了下来。慢慢的,她也发现了自己心理上的变化,心里面明明想对某个人好,偏偏热情不起来,反过来别人对她也是敬而远之,一来二去的便越来越孤傲冷僻。
  所以,一经花子录点破病因并赔情道歉,她便慢慢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气息也随之顺畅起来,不大功夫,肚子便不痛了。
  面对这种变化,婳媚很是惊讶,不由诧异地看了花子录一眼,心道:小滑头真有两下子,几句话就治好了她的肚子痛。
  花子录继续说道:“你现在好了只是暂时的,稍微遇凉、生气都会引发症状,再拖下去病情发作会越来越频繁,轻则不能生育,重则引发肝病。”
  婳媚忽然有点可怜起这个小妹妹了,她走过去搂住李惠丽的双肩安抚道:“你别着急,子路既然能看出病根儿,他就有办法治。”
  “谁让他治啊”李惠丽难为情的看了花子录一眼,脸色绯红,低低嗫嚅道:“他………他是男的。”
  她的羞涩让花子录忽然觉得她和唢儿一样,很纯洁、很干净。他心里一热,笑了起来,“你别怕,贫道乃出家之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美女佳人在贫道眼里不过是白骨骷髅一样………”
  “呸~~~~~”这话婳媚不爱听,劈头打断了他:“你说话也太不着边际了!美女佳人怎么招惹你了?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白骨骷髅这样毛骨悚然的东西?”
  花子录哆嗦了一下,心道:婳姐本身就是个美女佳人,难怪她不爱听。于是他急忙解释道:“打个比方而已,意思是说心如止水,任何红尘幻境都不能引起一丝涟漪………”
  “呸~~~~~那是痴呆症患者,正常人谁不受环境影响?”婳媚朝地上啐了一口,说道:“诗经?6?1秦风里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何解释?;夫子曰‘如好好色’又作何解释?”
  花子录被问得张口结舌哑口无言,眼睛睁得有j蛋大,李惠丽见状抿嘴笑了一下。
  见辨不过婳媚,花子录急忙转变话题:“李乡长派来的车说不定已经到了,我们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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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冰美人(6)
  投资建厂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双方都很有诚意,于是孙才子和李文承诺无偿为婳媚提供建厂土地和桃花潭水资源,并减免一切税费,等厂子运作起来见效三年后酌情收取土地使用租金和税收。
  这条件相当优惠,婳媚当场便和乡里及桃树坪村拟定了一个框架性协议。但是,修路问题是个绕不过去的障碍,一谈到这个话题,双方都有些卡壳。毕竟是一段五十华里的公路,双方都明白,没有二百万根本拿不下来。谈判桌上的气氛当时便有些冷。
  “叶总,”还是李文先打破了沉闷,他轻咳一声说:“青羊是个半山区穷县,莲花更是个山大沟深穷乡僻壤之地,公路一直就是莲花的发展瓶颈,我们引资建厂的目的之一就是想盘活这潭死水,从而借力打力。何况这条路沿途经过十几个自然村近三万人口,意义非常重大。既然我们双方都有诚意,所以我代表乡政府先表个态,再苦再难,我们莲花也要修这条公路,不过我希望叶总也能出一部分资金,我们联合修路。”
  婳媚还在来来回回快速权衡拿捏其中的利害,听了李文的游说,她莞尔一笑没作声。
  “我也说两句,”孙才子前仆后继,接着游说道:“叶总,县里财政困难,我们哥俩官小,能力有限,能够筹集到多少修路款可想而知,其中的大头除了从银行贷款别无他途。但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古人说得好:位卑未敢忘忧国。官再小也想做一些事情,何况修桥补路善莫大焉,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说不好听的,我俩这是在向叶总化缘,如果叶总能在资金上支援我们一点,我们哥俩肩上的担子也就能轻一点。刚才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叶总肯出资,我们将以您的名字命名这条公路,并勒石立碑以资纪念。当然了,这些都建立在你能接受的范围内,成与不成都不影响像咱们之间的合作”
  婳媚经商多年,大大小小的官员也见过不少,其中不乏官腔十足、拘泥古板、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之人,像这二位这么真诚务实的官员还真不多见!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她便不能再装糊涂不吭声了。
  “二位领导,话题既然已经摊开来了,我就说说我的心里话。”谈判桌上,婳媚驾轻就熟,她不疾不徐非常老到的说道:“在商言商,不瞒二位,我的公司也是刚刚起步不久,虽然积累了一点资金但是并不十分雄厚,抗风险的能力很低。我原来并不打算跨行业投资建厂,但是子录一直在我跟前提及此事,甚至为此事不惜和我翻脸。”
  说到这儿,她扫了一眼坐在下首东张西望的花子录,苦笑一声道:“说实在的,我也有点被无奈的感觉。关于修路我是这样想的,这并不是一件急事,我们可否把它先放在一边或者退而求其次?”
  孙才子点头颔首:“叶总请讲,放到一边讲、退而求其次又怎么讲?”
  婳媚笑了起来:“放到一边就是先不管它,我先建厂投产,有了钱再慢慢修,如果工厂效益好我可以独自出钱修完这条路;退而求其次就是我们现在就开始动手修路,但不追求高标准,量力而行,只要能走大车就行,今后有了钱再提高公路等级。这样做目前我们可以节省一百万不止,我这个建议二位领导觉得如何?”
  李文性子急,开口问道:“不修好路,你的产品怎么运出来?”
  婳媚摆摆手说:“这好办,我已经想好了,这条路大车和小车都不好走,但是拖拉机却几乎不受什么影响,我可以买十几台拖拉机往出运货,只需在莲花镇建一个中转站就行了,这样的话,前期投资不大见效也快,多则两年、少则一年,我的全部投资便能全部回笼,效益也就出来了,修路自然不成问题。”
  婳媚的话很现实,完全是设身处地的从双方的经济实力上考虑问题,如此一来,李文和孙才子倒也觉得这不失为一条折衷的办法,慢是慢了点,但任何事情总要有个开头,只要开了好头,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宋、李二人最后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走退而求其次这条路好。
  他们俩毕竟是政府官员,多多少少身上有一点官场做派,无论什么举措都要立即有姿态、有动作、有显示,以便宣传出去,这样也好向外界展示政绩。
  婳媚当即表示,只要开始修路,她立会刻打过来五十万资金到乡政府帐上。
  第十一章,冰美人(7)
  孙才子和李文雷厉风行,第二天便召集公路沿途各村的村干部或村干部家属开会,宣布了乡党委和乡政府决定组织修路的的意向。
  刚开始大家掌声雷动群情振奋,等听说要各村各包一段、每村的修路款只有八九万元时,顿时便蔫了茄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是说村里没男劳力就是说没意义,更有人说这样做纯粹是为桃树坪村修路、为大老板的矿泉水厂修路等等。会场下面各村大大小小的村干部或村干部家属们或交头接耳或暗自沉思,各打各的小九九。
  说到底,还是因为乡政府给各村下拨的修路款太少。一百万摊到下面十几个村子头上实际上是杯水车薪,对村民们的吸引力很小。
  李惠丽和花子录也作为村代表列席了会议,因为书记乡长已经把意思向他俩透了底,准备让他俩分别代理桃树坪村的书记和村长,过一段时间之后有了成绩便堂而皇之予以扶正。
  李惠丽突然觉得天空豁然开朗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只有当了村官,自己才有在农村施展抱负的机会和舞台,终随所愿,她当然很高兴。
  花子录却死活不肯答应,最后还是婳媚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她说:“我的厂子毕竟建在桃树坪村的一亩三分地上,你在村上任职今后事情好办些,要是放一个心术不正者当村长,厂子迟早要被挤兑垮。”就这样,他泱泱不快的勉强答应了
  修路款的筹集过程李惠丽很清楚,乡里的财政现在很困难,这应该是乡政府所能拿出的最大极限了,其中还包含了婳媚还没有到位的五十万元。见这些人在底下乱放厥词,她便忍不住了,忽得站起身说道:
  “各位乡亲,修路是一件好事,对谁都有好处…………”
  她刚说了一句便被底下一阵聒噪打断了。
  有的喊:谁爱修谁修,老子不修。
  有的叫:哄三岁小孩呢你?怕是对你们桃树坪有好处吧?
  更有甚者叫道:哪来的小母j学打鸣呢,蛋都没下过你叫得什么窝?
  ………
  这些人青一色是农村老油条和老娘们,语言粗俗龌龊口无遮拦。李惠丽挨了刀一样站在那里一阵脸色发白,肚子痛又犯了。
  孙才子一看这种场面便暗自叫苦不迭,他低声对李文说道:“还是叶总考虑得比较实际,看来咱哥俩太急躁了。”
  李文点点头起来宣布道“路一定要修,请各位回去再考虑考虑,多给群众做做工作,乡上正在想办法筹集更多的资金,争取早日动工。”
  从乡上回来,花子录便一头扎在床上。他属于自由惯了的人,两天来这些事情搅得他头晕脑胀不胜烦燥,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了。按惯例服用五毒,接着散毒、洗澡、吃早饭,然后又是扫院洒水浇花。做完这些便拿了婳媚留给他的二十万元的存折去了莲花,他要把这些钱交给唢儿。
  他原本想一把手给唢儿一两百万,却又怕太惊世骇俗了!若真那样,他甚至能想象出唢儿绝对不会要的。
  果然不出所料,见他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唢儿吓坏了,坚决不要。于是他把婳媚要在莲花镇建立矿泉水临时中转站的事情告诉了她。他的意思将来就利用唢儿家的院子作临时转运站,既安全又保险,唢儿还有活儿干有钱赚。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唢儿家的院子和房子好好修缮一番,以期提前做好准备。
  如此连哄带骗,唢儿才高高兴兴的接了过去,她明艳艳的对他笑道:“也好,这钱算我借你的,等我赚了钱立刻还你。”
  花子录立马翻了脸,露出狼一样坚实锋利的牙齿冷笑一声:“你再啰里啰唆跟我生分见外,我今后就不认识你了。”
  唢儿忽然就流出泪来,对他又掐又拧不依不饶,直到他作揖告饶方才善罢甘休。
  然后唢儿又风风火火给他沏茶做饭,一边看着他吃饭一边和他唠着闲嗑,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什么吃饭要注意、穿衣要注意、走山路要注意等等,没完没了嘤嘤嗡嗡。
  他实在有点受不了了,吃罢饭抹了把嘴,一推饭碗起身便走,不知怎么的,他现在很怕听唢儿的唠叨。见不着她心里很想,见了她又头大如斗,母亲的影子有时会在梦境了和唢儿合二为一,尽管唢儿只比他大五岁。
  上了街他便雇了一辆三轮摩托,甩给车老板五十块,三轮摩托便载着他往桃树坪驶去。
  第十二章,按摩(1)
  路上,花子录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本来就不太宽的山路边一夜之间忽然长出了许多房子,使得山路显得更加狭窄。来时他坐的是一辆顺路的拖拉机,车上挤了不少人,因此没太注意路两边的情况。
  他暗衬道:前天到乡里开会时路边还没有这些房子,这是怎么回事?
  更令他吃惊的是,路边上还有许多人正在忙忙碌碌建房,说是建房却又显得有很毛糙,房子都造得很是简陋单薄,跟j窝羊圈差不多,一脚上去就能揣到。
  乃乃个熊!这是干嘛呢?山上那么多地方不用,偏偏往公路上挤。
  正在专心开车的车老板子在前面忽然骂了一句:“狗日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活该穷死!”
  花子录听出来了,车老板这是在骂那些路边的建房者。良心大大的坏了又是什么意思?
  “老哥,”他问道:“这些人为什么疯了一样在路边建房?”
  车老板子笑了,头也不回的骂道:“这些王八蛋听说乡里要修这条路,立马就跟喝了疯狗n一样在路边上盖起房子来了,还不是想讹乡里的钱。”
  花子录没听懂,懵里懵懂问道:“他怎么讹乡里?”
  车老板笑了,“乡里修路肯定要拆这些房子,这些王八蛋能让你拆?不给拆迁赔偿费你休想动他房上一根草!”
  “还翻了天不成?”花子录有点不信,“乡政府好歹是一级政府,能怕他们?”
  “这你就不懂了。”车老板子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谁家没有老人?到时候他们找上一堆不懂道理的老棺材瓤子往这些房子里一躺,给你来个死狗不挪窝,这些人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风一吹就能断气儿,谁敢动他们惹这个麻烦?”
  乃乃个熊!花子录气得笑出声来,这些人简直太坏了,大大的坏了。
  “什么?竟有这事!”听罢花子录的述说,李惠丽惊得蹦了起来。
  他苦笑着点点头。
  “要人不肯出人,要钱不肯出钱,乡里出钱他们还嫌少!”李惠丽怒不可遏,历数这些愚民的劣根性,“修路没有他们,动歪念头制造障碍一个个倒踊跃异常,鼠目寸光愚蠢透顶,活该穷死在山沟沟里”
  “这叫棺材里伸手———死要钱。”
  李惠丽忽然感到很沮丧,明明是一件对大家有益的事情,为何运作起来竟这样困难?施恩者反倒成了唐僧,谁都想从中咬上一口r去。
  花子录见她低着脑袋生闷气,便笑着劝道:“管他哩,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反正桃树坪将来有矿泉水厂,肥水不流外人田,厂里的工人要从村里招,厂里还会给村里交付一定的土地租金。如果将来厂子规模扩大了,招的人会更多,我给婳姐说一下,运输的事情就交给村里干,这几笔收入加起来,用不了几年桃树坪就富了起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说到这里他不由暗自大吃一惊,心道:乃乃个熊,爷爷一直想报复桃树坪的王八蛋们,如此一来,却是糊里糊涂带领这些王八蛋们发家致富奔小康?为了这事,自己竟然还哭着喊着和婳姐吵了一架,真他妈糊涂透顶了!
  此时他悔得肠子都绿了,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第十二章,按摩(2)
  说到村里的发展前景,李惠丽顿时来精神了,她也不管花子录爱不爱听,把自己对未来的规划一五一十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什么发展农家乐、推广庭院经济、特色经济、发展休闲旅游以及土特产产业链等等等等。
  花子录无精打采趴在桌上伤心不已:婳姐办厂之事已无法挽回,王八蛋们发财致富奔小康也是指日可待,要想报仇还得从悄悄给他们换种这件事上作起,二宝家的两个娘们已经见效了,下一步该轮到谁了?
  看着李惠丽滔滔不绝一张一合的红唇,霎时他便有主意了:下一个目标就是李惠丽。她父亲李三毛也是当年的迫害自己娘儿俩的帮凶之一。
  主意一定,他摆摆手对沉浸在丰富想象中的李惠丽泼了一瓢了冷水,“公路修不好,你说的这些都是幻想。”
  正在指点江山的李惠丽闻言登时便泄了气,一声不吭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看着这个姿容娇美的女人楚楚动人的样子,花子录邪邪地一笑,凑近她神秘地说道:“我有一计,保准沿途这些盖房子的王八蛋们自己乖乖拆了房子,而且还得乖乖出工出力修公路。”
  “什么计?”李惠丽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闪。
  “釜底抽薪。”
  “怎么抽?”
  “桃花溪和公路一路相伴相随平行蜿蜒,一路东去。公路过哪儿桃花溪就流到哪儿,我问你,公路边上这些村庄里的人和牲口饮的什么水?”
  “当然是桃花溪水了。”
  “咱桃树坪村在桃花溪什么位置?”
  “源头啊。”
  “这就对了,下面这些村子想在公路上做文章发横财,我们便在桃花溪上做文章。”
  “做什么文章?怎么做?”
  “我在村外的老鳖潭里沉下去五百斤生黄连,用不了几天,生黄连里的药味就泡出来了,你说,下游的王八蛋们还敢不敢喝桃花溪里的水?”
  “黄连味苦性y,从老鳖潭流下去的水一定非常苦,如果不注意喝了的话说不定还会腹泻拉肚子。”
  “嘿嘿,这叫你占我的路、我断你的水,谁怕谁?”
  第十二章,按摩(3)
  李惠丽听罢他的想法有些犹豫起来。
  她思思量量问道:“这样做会不会太y损?而且这样也不能让他们拆房修路啊?”
  “对付不讲道理的人对好的办法就是你比他还不讲道理,这叫以毒攻毒。况且他们是明的咱是暗的,他们着了道儿还摸不着锅子。然后我穿上道袍粉墨登场出去转一圈,神啊鬼啊一顿乱说,保准嚇的龟孙们乖乖缴械投降。”
  李惠丽胸怀大志,因此作起事来便能不拘小节,她咬了咬牙齿说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为了大伙都能过上好日子,只有这么着了。”
  花子录伸出大拇指奉承道:“书记英明!”
  “去,乡里的任命还没下来,别乱叫。”
  “迟早的事情嘛,我只不过提前过个嘴瘾而已。”
  李惠丽忽而扑哧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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