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上)》第 1 部分

  功能 和 功能!
  大姊搬家记
  大家应该都还记得狸姊的那个小套房吧?
  先不说一进去就感受到一阵滚烫的热浪袭来,也不说那几乎要让人中暑的郁闷室温,更不说那狭窄到连转个身都不行的小空间,光是那贵到让人恨不得啃掉自己的房租,就足以让人面临崩溃边缘了。
  或许是因为狸姊的那间小套房实在是烂到爆点,所以狸姊在经过几番的思考后,终于下定决定要搬家了!
  但她搬家就搬家,干嘛还要拉替死鬼!
  搬过家的人应该都知道,搬家真的是一件超级累人的事情,光是要整理那些垃圾山一样的杂物就快让人抓狂了,何况是那些堆起来比101大楼还要高的书、杂志,以及那些杂七杂八的小说?
  所以为了她的健康及安全着想,这些累死人的事情就交给狸妹和qq来吧!
  有免费的奴隶不支使一下,就太可惜了!
  狸姊自顾自拍桌定案,连翻案的机会都没有,狸妹就被强制带离那可爱又迷人的电脑萤幕前,去面对眼前这连天才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的……
  天哪!这该怎么形容啊?!
  这里是刚经过了台风、飓风、龙卷风、末日大地震,还是地球南北极翻转过来了?
  狸妹发现眼前的景象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形容——
  惨不忍睹!
  好惨,惨到狸妹直想把眼睛戳爆,只求不用整理眼前这片狼藉,但转念一想,若狸姊那时还狠心地要狸妹一边拿着树枝,一边动手整理的话,那……
  狸妹还是乖乖整理吧!
  但才要动手,狸妹就发现了一件搬家最重要的东西——
  箱子呢?
  没箱子。狸姊凉凉地说。
  #》#%!#……好,那用袋子装。
  狸妹找呀找,终于找到了放袋子的大袋子,但狸妹才一打开这个大袋子,就发现——
  好开心!这些袋子还真多啊!装一只小蚂蚁是绰绰有余的啦……个头啦!
  倒是有几个袋子还能装个香蕉芭乐。
  就这样,靠着这些任装任塞的大袋、小袋、纸袋、塑胶袋,装了一些杂七杂八,又绑了几叠的书本后,也差不多天黑了。
  其中袋子还不知道破了几百个。
  眼看着东西快装完了,袋子快没了,狸姊电脑里的keroro也快演完了,眼前这些东西却奇迹似的好像都没减少,要装的东西还是跟垃圾山一样多,狸妹开始强烈怀疑小叮当躲在哪个y暗的角落里,偷偷把百宝袋里的东西一样接一样搬出来……
  好不容易,狸姊眼看东西都快收好了,便决定要去拿另一个家的钥匙,顺便回家一趟。
  干嘛?
  袋子都被我破光了……
  其实帮大姊搬家也有个好处,起码可以听听音乐,顺便发现一个老游戏让狸妹兴奋地叫个不停,那个游戏应该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玛莉欧。
  注意,那还必须是第三代的。
  而且还是中文版。
  从狸妹发现了这个游戏以后,就一直赖在电脑前面,旁边那些东西也不整理了——反正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所以狸姊还有qq就负责搬那些早巳整理好的书籍、杂物到楼下,然后一路骑到狸姊的新家去放好,再骑回来,然后再骑过去……
  天杀的!这里一辆计程车也没有!
  反观他们的忙碌,狸妹显得很悠闲自在。
  搞清楚,刚刚可几乎都是狸妹在整理的喔!狸妹当然就有权利懒惰这么一下下啦!
  但就在狸妹懒惰的过程中,突然发现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狸妹看到时间指着晚上八点左右。
  狸妹突然想起……
  从今天早上十二点左右醒来后……三点被带到这里……就一直整理到现在……
  而明天的功课、报告、考试……一样也没动过……
  圆!
  天哪~~谁来帮狸妹写一下功课啊啊啊啊~~
  算了……
  狸妹边吃着局烤,边玩着玛莉欧,心中暗暗决定,下一次大姊要搬家或是整理时,绝对、绝对、绝对——
  还要来大姊这里吃局烤+玩玛莉欧!
  ps:前一阵子由于阿灵忙于家事,开天窗开了好一阵子,最近终于忙得差不多了,如无意外,接下来应该可以正常出书了……吧?
  总之,请多多包涵,继续捧场,谢谢,谢谢!
  广告时间:阿灵出同人书了!其中还有未曾公开的神秘新文章,想知道吗?
  序曲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漆黑如泼墨的暗夜里,寂静无人的巷弄中,有人在逃命,三个人,一对男女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约略六、七岁左右,脸上裹满了层层的纱布,隐隐透出乾枯的暗褐色血迹,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眸子,看不出是男孩或女孩,不过看那短短的三分头和衣着上,多半是个男孩子。
  这时,他哑着哭音,两条细瘦的手臂圈紧了父亲的颈脖。
  呜呜呜,爹地,好怕,好怕啊!
  嘘,不怕,不怕,爹地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男人柔声安抚怀里的孩子,再回头招呼一脚高一脚低,跑得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妻子。
  快点!快点!他们快追上来了!
  我……我不行了,你……女人大口大口喘息着,脚步跌跌撞撞的,好几次都差点仆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不要管我了,带着孩子逃吧!
  不!男人毫无转寰余地的断然道,虽然他也一样喘得上气接不了下气,但他依然一手牢牢地抱紧了孩子,一手紧紧的挽住妻子的臂弯,坚定的表明绝不舍弃的心意。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丢下你!
  可……可是我真的跑不动了!
  跑不动也得跑!
  他的语气十分凶恶,眼眸深处却包含了无尽的心疼与歉意,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不打算丢下妻子,而后头……
  匆匆回眸一眼,他捉着妻子跑得更快了。
  虽然还看不见追缉他们的人,但已可听到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和叫骂声了,只要他们稍微慢一点点,很快就会被追上了。
  再快一点!
  不……不行,带……带着我们两个,我们……我们谁也逃不掉的呀!
  心头一紧,男人无言,虽不想承认,但妻子说的是事实,带着他们两个,结果必然谁也逃不脱。
  可是,一个是至爱的女人,一个是亲生骨r,他能丢下谁?
  男人又飞快地朝后瞄了一下,再往前看,在目光瞥及前方不远处那只大垃圾箱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非丢下一个不可!
  停步在大垃圾箱前,男人猛力推开盖子,先让妻子亲亲孩子,自己也依依难舍地用力抱了一下孩子,旋即毅然将孩子放进垃圾箱里。
  乖,跟上次一样,在这里等着,等爹地甩开他们之后,一定会回来接你!
  尽管男孩始终满眼惊惧,泪水早已浸湿了半脸纱布,但他并没有做任何反抗,只哽咽着点点头。
  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出声喔!男人不放心的一再嘱咐。
  男孩再点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见状,男人勉强拉出一抹笑,正想再说什么,忽闻几声十分清晰的喝叱,男人一惊,立刻盖上垃圾箱盖,拖着妻子拔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巷口了。
  不一会儿,垃圾箱里的男孩听见另一阵混乱杂沓的脚步声,起码十几人,匆匆而来,匆匆经过垃圾箱,再匆匆远去。
  没有人注意到垃圾箱有什么问题。
  始终屏住呼吸的男孩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放下捂住嘴巴的手,然后,耐心等待着。
  爹地一定会回来接他的。
  好几次了,爹地总是先让他躲起来,过一段时间后再回头来接他,他相信这一回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爹地、妈咪一定会回来接他的。
  心怀坚定的信念,男孩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等得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只觉得口好渴、肚子好饿,可是他谨记爹地的嘱咐,不敢出声,也不敢擅自离开,连动一下都不敢。
  好渴、好渴喔!
  好饿、好饿喔!
  他不断用舌头去舔润乾裂的唇瓣,咕噜咕噜的叫声在厚重的垃圾箱里回响,但他依然忍耐着……忍耐着……忍耐着……
  终于,沉重的垃圾箱盖被人打开了,他惊喜的大叫,爹地?
  然后,他兴奋的眸子对上一双陌生的眼……
  第一章
  喀!喀!喀!喀!
  红色高跟鞋一步步踩在光亮洁净的地砖上,清脆响亮的足音引来四周一片好奇的视线。
  喀!喀!喀!喀!
  波浪般的大鬈发摇曳着无尽风情,浑圆性感的臀部包裹在红色紧身洋装内,扭着令人口乾舌燥的幅度摆向吧枱,四周的目光开始冒出疑似口水的闪光,一颗颗眼珠子好像钟摆一样随着那副诱人的臀部摇过来……摆过去,摇过来……摆过去……
  喀!喀!喀!喀!
  红色高跟鞋踱着不疾不徐的脚步,钟摆也不快不慢的摇过来……摆过去,摇过来……摆过去……夹杂着猪哥狗兄们吞咽口水的咕哝声,也有人变身为蜘蛛精,嘴角拉蜘蛛丝,半透明的。
  除了角落桌位的男人,他兀自盯着面前的酒杯看,一点反应都没有。
  喀!喀!喀!喀!
  吧枱前,红色高跟鞋暂止,钟摆也跟着定住了,细长的手指敲敲吧枱,不一会儿,纤细的手指端起一杯血腥玛丽——就跟她的红色洋装一样腥红,另五指则端起一盘腰果,然后,红色高跟鞋转了180度,停顿数秒,再举步前行。
  喀!喀!喀!喀!
  红色高跟鞋再度踩着撩人的足音走向目标,钟摆又开始摇过来……摆过去,摇过来……摆过去……
  入夜九点,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小朋友都去困觉觉了,而忘情水酒廊可正热闹着,宾客盈门,高朋满座,全都是晚睡晚起身体不太好的大朋友,几乎每一张枱位都搭坐着不认识的客人,还有不少人站着倚在吧枱边与坐着的人闲聊。
  除了角落那一枱桌位,孤伶伶的一个男人,不知为何,没有人去与他搭位坐,直至此刻。
  先生,介意吗?
  目不转睛,男人继续盯着自己的酒杯看,好像正在等待酒杯里会突然冒出一条美人鱼来,连半秒钟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先生,介意吗?
  毫无动静,男人打死不肯移开盯住酒杯的目光,立定志向非做个史上最成功的石雕像不可。
  喀啦!
  血腥玛丽重重的落在桌面上,先,生,介,意,吗?咬碎牙齿的声音。
  男人这才震了一下,霍然抬头,一脸如梦初醒的惊愕。呃?
  啧,原来在作梦。
  没位子了,先生,雪白如藕般的手臂挥了一下。借个位子如何?
  男人移目环顾一圈,果然,酒廊内满满都是人,有空位的只剩下他这一桌,视线收回来,在桌面上的血腥玛丽停了一下,再拉到眼前的红衣女郎上下打量,眉间聚起千重摺。
  你,是……呃,是……
  是什么?
  应召女郎?
  切,这么看不起她?
  如同血腥玛丽一样腥艳的红唇轻启,很夸张的叹了一大口气。不是,这家酒廊虽不是上流社会那种会员制的高级酒吧,但也不低级,如果我是做买卖的,你以为他们会让我进来吗?
  这家酒廊有那种管制吗?
  默默审视眼前这位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女人,虽然浓妆艳抹,服饰打扮成熟冶艳,不过确实没有风尘味。
  男人收回视线,继续盯住他的宝贝酒杯看。
  请。
  谢啦!
  红女郎顺手把腰果放在桌面上,再将微翘的小pp移上座位,然后端起血腥玛丽啜饮,双眸缓缓扫视酒廊内一圈……没半个熟人,大概还不够晚吧!
  她耸耸肩,目光移到男人身上,轮到她对他好奇的端详。
  二十六、七岁左右,虽然瘦削了点,但五官清逸韶秀,气质温文尔雅,如果不是那样苍白憔悴,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俊美的,不过此刻的他一身的愁郁与无奈:心事重重,抑郁寡欢,一整个落魄到不行,再多挂上两只熊猫眼,简直就跟重度瘾君子没两样了。
  以他这种年纪来推测,不是他爱的女孩子不爱他,就是亲亲女友要结婚了,但新郎不是他,只好来这里藉酒消愁愁更愁,愁云惨雾,天愁地惨,真是惨惨惨,惨惨惨啊……
  脑残!
  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红女郎又喝了一口酒,另一手空闲的五指弓起,血红的蔻丹无聊地在桌面上跳踢踏舞。
  就是有这种日子过太爽的人,没事为这种无聊烦恼折磨自己。
  不过,那也是他家的事,她管不着,教她纳闷的是,既然要藉酒消愁,干嘛只是盯着酒看而不喝?
  难不成他身怀特异功能,正在练习用眼睛喝酒的招数?
  喂,干嘛盯着酒不喝呀?你不会喝酒吗?要不要我教你?
  真的,不是她爱多管闲事,而是一个人喝酒太闷了嘛,算他倒楣,不,是运气正旺,就赏赐他这份荣幸来陪她喝酒吧!
  别太感激了,她偶尔也是会好心一下的。
  没想到那个y阳怪气的男人根本不领她的情,漫不经心的瞄了她一眼之后,又盯回他的酒杯深情款款的痴痴看了。
  智障!
  红女郎很努力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如果她是小猫咪,会先在他身上磨磨小爪子再说!
  但,没关系,她是有修养的人:心胸宽大得很,度量比太平洋还要宽广,别说撑起无名宰相的小船,就算要沉没几艘铁达尼号也没问题,这种小小的无礼,还看不在她眼里。
  他不想理会她,0k,她也不想拿热牛排去配枝仔冰,就让他们一桌两制,各自为政吧!
  于是,她继续浅啜她的血腥玛丽,两眼又朝周围飞去,四面八方到处乱乱飘,期盼能在愈来愈多的客人里瞧见一张半张熟面孔,就算是讨厌的人也可以,可是找了老半天,没有就是没有。
  是怎样?今晚是乖宝宝之夜,大家都说好了不出门在家孝顺父母吗?
  可恶,早知道不来了,但要她现在就离开又不甘心,她并不爱在晚上出门,一旦出门就是想找人吐吐槽、出出气,要连半滴口水都吐不出去,她一定会被满肚子怨气憋得抓狂暴走!
  视线不得已再拉回对面那个还在痴恋酒杯的男人,她无奈地撇了撇嘴。
  好吧,没鱼虾也好,虽然这只虾好像肚子不饿,不容易上钩,不过,这也难不倒她,脸皮掐厚一点,舌头拉长一点,总有办法教这只闷虾开口吞饵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搭讪第一步,很老套,但也很实用。
  万里无云,没声音。
  意料之中,红女郎耸了耸肩,溜溜的眸子转了几下后,放下酒杯,拍拍双颊,再揑鼻子揑嘴巴硬揑出严肃的表情来,然后一本正经地敲敲桌面。
  喂,老大,你有烦恼对不对?第二步,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省事也省口水。真巧,我也有耶,这样好不好?我们可以各自说出自己的烦恼,帮得上忙的话就帮,就算帮不上忙,起码能够把烦恼说出来一定会舒服一点,你觉得如何?
  春天的微风,无声无息。
  呿,真别扭!反正你不认识我,我呢,也不认识你,将来大概也没机会再见面了,你不认为向这种对象吐槽心事最合适吗?
  落雪无痕,静悄悄。
  超别扭!我发誓,绝不会把你的烦恼说出去,至于我的烦恼,随便你爱说溜嘴就说溜嘴,无所谓。喏,够大方了吧?
  深夜的街道,万籁俱寂。
  不过,男人的目光总算抬起来了,幽邃的黑瞳犹豫地注视着她,唇瓣微掀,欲言又止。
  耶!耶!上钩了!上钩了!
  红女郎心头狂喜,趁胜追击,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吃亏一点没关系,让你先吐槽,吐到你高兴为止,ok?就这么一尾虾,绝不能让他溜了。
  男人拧起眉头,慎重考虑中。
  好好好,我保证一定帮你想到办法解决烦恼,这总行了吧?年终大放送,阿沙力啦!
  再不行的话,乾脆给他翻桌好了!
  又迟疑了好半晌,好不容易,男人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举起他那杯酒——亚历山大,向她敬了敬。
  亚历山大。然后仰杯饮下一大口,呛咳两下,立刻染红了苍白的脸色。
  红女郎失笑,是喔,那么我就是……同样端起血腥玛丽喝了一大口,也挤眉弄眼的向他敬了敬。玛丽罗!
  就说吧,笨虾早晚会上钩的!
  好,你先说吧!说话算话,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等他先开讲。
  男人——亚历山大沉默半响,忽又举杯轻啜一口酒,然后抬眸望定她。要如何才能够让人讨厌我,讨厌得恨不得我赶快死掉?
  干嘛,这人活腻了不成?
  玛丽怔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有美眉想把你,但是你不喜欢她?
  两秒的面无表情后,亚历山大两眼往下掉,又落回酒杯上,静默片刻。
  未婚妻。
  未婚妻?
  难不成是……
  父母安排的?
  嗯。
  果然,虽然十足天涯落魄一浪人的模样,但还是看得出他隐覆在落魄外表下的高贵气质,举止优雅,谈吐温文,显示出他的良好教养,身上穿戴的亦无疑是名牌货,这家伙八成是出身豪门世家的名牌贵公子。
  而世家名门大都有一项陋习:婚姻多半是由父母c控安排的。
  或是为了政治因素,或是为了商业因素,甚至是为了讨好某某人,就硬要让两个毫无感情的男女睡在一起,当事人毫无置喙余地。
  管你喜不喜欢,老爸、老妈呷意就行了。
  他不喜欢。
  但既然父母替他定下了婚事,哪里容许他随意退婚,于是他只好期望女方主动退婚,对,九成九是这样。
  小case!
  你另有喜欢的马子?
  没有,不过……
  了,了,反正他跟未婚妻就是不来电,对吧?
  你的未婚妻喜欢你吗?
  应该是吧!
  原来是y极有电,阳极没电,结果不通电。
  那还不简单!
  简单?怀疑的语气。
  你说得没错,要让对方主动退婚,就得先让对方讨厌你,玛丽开始热心大放送,全力教导迷路的小孩应该如何走上正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她发现你喜欢别的女孩子,然后……然后……她选修心理学可不是白修的。
  但她还没说完,亚历山大就开始大摇其头。
  什么意思?
  啊,用过了,无效吗?
  没关系,还有备用第二招。好,换个方式,她喜欢你,那就给她来个惊天动地大震撼,从明天开始,你换个人给她看……
  换个人?
  看你的样子嘛……两只眼在他身上来回溜达,玛丽摸着下巴沉吟。唔唔唔,你应该是温和内敛型的人,既然她喜欢你这种型的男人,你就换个嚣张任性的型给她看,保证她……
  亚历山大又开始摇头。
  玛丽挑眉,眯眼。喂,喂,请问先生你头晕是不是?又在晃什么脑了?
  她不相信。亚历山大简洁的回道。
  玛丽翻了一下眼。不奇怪,像你这种人啊,叫你变个样子来,你最多也只是说话大声一点,表情冷淡一点……
  亚历山大缩了一下。那……那还不够吗?
  哪里够了?
  要让人家讨厌,不给她凶一点、狠一点、绝一点、无情一点,谁会讨厌你了?玛丽咬牙切齿地瞪他,马上示范给他看。
  凶……狠……绝……无情?亚历山大似乎有点惊吓到。
  没错,缺一不可!再示范:语气好像要把他当成肯德基的家庭号炸j块啃光光似的。来,先给我记住三项原则:刁钻任性、野蛮霸道、无理取闹、念得太顺口了,舌头滴溜溜地停不下来,免费再多加几项附赠品。狂妄嚣张、凶悍粗鲁、穷凶恶极,不过……
  你说只有三项的。亚历山大喃喃道。
  双拳握紧,忍住一石头k出去让对方爆脑袋、喷脑浆的冲动,玛丽两眼瞪得更用力。
  示范,示范,这是示范……
  不过就算你记住以上所有原则了,我想你也不一定懂得该如何做,喏,现在我就传授你本山人修练千百年的真功夫:如何淋漓尽致的发挥出令人嫌恶、讨厌、憎恨的精髓……
  总之,变只大尾流氓给那位未婚妻小姐欣赏一下,就不信她还会喜欢他!
  于是,一半基于承诺,一半基于对这件事的兴致,玛丽十分热心的贡献出脑细胞里的邪恶因子,该说什么没良心的话、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恶魔行为,她都不厌其烦的一再教导他,讲解得比教育部国语辞典更详尽,还示范动作给他看,就差没自愿做替身去帮他演一场戏。
  讲得太忘形,不觉时光飞逝,结果时间拖到太晚,等她发现已近午夜时,惊恐的尖叫一声跳起来拔腿就跑。
  完蛋,我明天还要上班耶!一溜烟,不见人影了。
  望着才眨个眼就失去主人的空位,亚历山大目瞪口呆,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差两分十二点,再抬起头来,仍是一脸错愕。
  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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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完了!完了!真的要迟到了!
  一大清早,公j没有叫,某只母j就呱呱叫着跳下床,连滚带爬地一头钻入浴室里,三十秒后梳洗完毕,再j飞狗跳的窜出来,跳着脚穿裤又套衣,穿鞋又拎提包,三十秒后咻一下飙出大门。
  呜呜呜,生平第一次迟到,竟然是因为晚睡晚起,好后悔,早知道昨晚就别和那家伙聊那么久了!
  三十分钟后,贵恩综合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内,刚下车的关茜飞快的瞄一下手表——只剩下三分钟,旋即以最快的动作拎起背包,锁上车门,跑向电梯,正待按下开门按钮,忽又定住。
  瞪着电梯门上的两个大字:恩光,一如以往,熟悉的怒气再度涌上心头,火花噼哩啪啦狂飙。
  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把医院夺回来!她咬紧牙根,第n次对自己发誓。
  这家医院应该是她的,是她父母要留给她的两家医院之一,可是关家那些贪婪的亲戚,竟然趁她在美国修博士学位时,不但一时忘了通知她父母因飞机失事而去世的消息,又乘机大钻特钻法律漏d,将原本应该由她继承的医院抢去,大局底定之后才想起来要通知她回家奔丧。
  等她匆匆忙忙赶回台湾,一切已成定局,医院早已变成表姑、表舅的,连名字都改了。
  恩光慈善综合医院变成了贵恩综合医院。
  其实那原也没什么,她是医生,治疗病人她在行,看是内科、外科都没问题,可就是对经营医院方面一窍不通,真要放手让她去搞,搞不好三天就倒,所以说,换个了解经营的人去负责更好。
  只要他们能够老老实实的遵循她父母原先的经营理念,一家贵族医院负责赚取富人的钱,来贴补另一家慈善医院的亏损,她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可恨的是,他们一接手医院之后,就硬把原先的慈善医院转型为纯以赚钱为目的,超高品质、超高收费的贵族医院,不再让那些穷困的低收入户享受免挂号费、免药费的医疗,一整个违背了她父母的理念,这点她就无法接受了。
  然而,经营权掌握在他们手上,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在这里跟他们ㄍ逑氯ァ?br /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一定要抢回来!
  喃喃自语着,她跨步进入电梯,十五分钟后,她已在个人私有的办公室内扮妥上班装束,然后拿起小镜子左看看、右瞧瞧。
  很好,老上到会让人脑袋抽筋的黑色粗框眼镜,大得足够掩去半张脸,脑后是老气到不行的阿嬷髻,再多几根白头发就可以升级为阿祖髻了;还有又矬又呆板的套装,送去资源回收都没人要,整体来看,最保守估计也有三十岁以上,说她快四十岁了也不勉强,怎么看都是个即将迈入骨董级的老处女,再继续保鲜存放下去就要变成考古级的了。
  正是她要的最佳形象。
  她满意的套上医师白袍,就在踏出办公室那一刹那:心情也已整理完毕,恢复平常心情,脚步稳定地走向护理站。
  既是专业医师,就不能让心情影响到工作,她可不想为了医疗纠纷跑法院。
  miss陈,我的病患有变更吗?
  ……
  又来了!
  眼看护理站里的护士只是随便瞥她一下,就差没有从鼻子里哼一管鼻涕给她,然后用一种十分轻蔑的态度扔出几份病历表,好像丢两枚铜板到乞丐的铜罐里头似的,她真想把病历表砸到那女人脸上去。
  够了没有,再怎么样,医生也比护士大吧?
  真是,她被整家医院的所有员工排斥,这点她早就知道了,不必再提醒她了好不好?
  关茜暗暗嘟囔着自柜枱上拿来那几份病历表,一份份看下去,一口口气不断的叹,全部看完,这一辈子的气也差不多被她叹掉一半以上了,这才转身走向第一份病历——608号病房。
  可恶,老是要我中途c手麻烦的病例!
  她咕哝着,满脑子怨念,一整个不甘心,尽管如此,她的脚步依然轻快得像在跳迪斯可。
  幸亏她还有被利用的地方,不然早就被列入拒绝往来的名单上了。
  不过一旦进入病房内,她立刻收起轻松的神态,换上最严肃、最沉稳的专业医师形象,一边详阅手中的病历,一边站定在病床边。
  周老先生您好,我叫关茜,是您的主治大夫……
  你?床上的病人——周老先生先是一愣,继而失声大叫。请等一下,我说过我只要男医生,你这个老处女来干什么?
  耶,看不起女人?
  好,很好,很好!
  关茜咬紧牙根,更用力绷紧脸皮,刹那间,表情又严酷了一百万倍,就差没冒出两支恶魔角来戳翻病床上的老家伙。
  老先生,据我所知,你还想抱曾孙,对吧?
  老而不死是谓贼,这个看不起女人的老家伙还想再贼下去就对了。
  那还用问,虽然我老人家已经六十八岁了,可是在还没抱到曾孙之前,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说着,老先生赶苍蝇似的挥两下。去,去,去换个真正有本事的男医生来,你这老处女别在这里闹笑话了!
  真正有本事的男医生?
  哼哼哼,要有那种东西,就轮不到她来表现了好不好!
  老先生以为他们为什么把你这个病人转给我?
  你走错病房了!
  最好是。
  我有老先生的病历。
  你偷来的!
  老顽固!
  真不要我为老先生看诊?
  除非我死了!
  好吧!既然老先生不想抱曾孙了,总算他有自知之明,愈活愈贼,再活下去就变乌贼了。就换那些真正有本事的男医生来吧!她还乐得少一件令人头痛的病例呢!
  于是,她满不在乎的离开了。
  可是不到三分钟,她又不情不愿地被主任大夫押进来了,堂堂主任大夫一副狗腿样的说尽好话,发誓兼赌咒,就差没去斩几只老母j的头,信誓旦旦保证说她确实是个学有专精的留美博士,执有美国医师执照的正牌大夫,拥有十分丰富的问诊经验,总之,超一流的啦!
  虽然她是女的。
  我保证!
  是吗?
  老先生这才眯起眼来再仔细打量关茜,怀疑地东看西看、上看下看。
  说眼前这个古意盎然的老处女是曾到那种思想开放,性更开放的美国留学过的博士,谁会给她信!
  不过……
  好吧!就让她试试看。只是试试看。不行再换个男医生来吧!
  关茜没好气地直翻白眼。
  男人,就是喜欢把女人踩在脚底下!
  第二章
  喀!喀!喀!喀!
  红色高跟鞋又出现在忘情水酒廊里,这回,鞋音才响两下,四面八方就涌来七嘴八舌的热烈欢迎。
  玛丽,好久不见了,来来来,到我们这桌来聊聊吧!
  来我们这桌啦,玛丽!
  这边,玛丽,这边!
  在热情的召唤声中,玛丽一手血腥玛丽、一手腰果,笑咪咪的环颅一圈,蓦而双眼一亮,迳自扭着性感的小pp,举步走向角落那一桌,沿路走沿路笑着和两旁的人打招呼,娇艳的妩媚净在顾盼之间。
  然后,她放下酒杯和腰果,再扬手挥回其他人的邀请。下回!下回!她落坐,笑吟吟的向对面的人打招呼。嗨,你又来啦!
  原来你真的叫玛丽。
  玛丽端起她那杯血腥玛丽,因为我都喝这个,就像你……她用下巴指指桌上另一杯亚历山大。都喝那个。
  原来如此。亚历山大逸出一抹柔和的浅笑。
  玛丽倾身向前,怎样?成功了吗?兴致勃勃地问,以为他是来向她报告好消息的。
  因为今夜的他看上去不再像两、三天前那样憔悴落魄、y阳怪气的了,虽然眉宇间仍挂着轻愁,脸色也还不是很好,但显得有精神振作多了,俊逸温煦、尔雅不凡,难怪他的未婚妻不肯解除婚约。
  换了是她捞到这种优质贵公子,她也会死巴着不放手。
  亚历山大笑容微敛,迟疑一下。我想……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玛丽怔了怔,再耸耸肩,靠回椅背。
  也对,才几天而已,像你这种人啊,想要你在一天之内就翻天覆地的变个人出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她悠然地捻起一颗腰果丢高高,再用嘴去接,一步步来吧!总之,只要你能够按照我的话去做,傲然比出一根大拇指。信用保证,早晚会吓跑你的未婚妻的,不然你来拆我的招牌!
  什么招牌?
  我相信你。亚历山大莞尔。
  还有,还有,又捻起另一颗腰果,记住,千万别人家随便贡献出两滴盐水来,你的决心就变节了喔!玛丽好心警告得意高徒。
  我记住了。那么……他举杯浅啜。今天该换我听你说了。
  今晚,他就是特地来听她吐槽的。
  闻言,玛丽如梦初醒的猛拍了下桌子,啊对厚~~换我了!表情一转,你听我说啊……马上进入状况,连酝酿心情的时间都不必,开关一按,直接切换过去。我真的很生气很生气,为什么呢?告诉你,我啊……
  难怪人家说女人长舌,一开讲,汤锅就破底了,哗啦啦啦流个下停。
  说爸、妈要留给她的事业被表舅、表姑偷走了,说她要在公司里工作就得看表舅、表姑的脸色,说公司里所有员工彻底排斥她,集体无视她。
  总之,表舅、表姑就是要让她日子不好过就是了。
  其实我也知道啦,大多数人都是想讨好表舅和表姑,但也有少数人是不得已的,景气不好嘛!丢了这份工作,想找到其他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凭良心说,这也不能怪他们……
  她哀声又叹气,真的是在抱怨、在吐槽,也不管人家跟她熟不熟。
  而他,相对于那一夜她对他的热心,这时候也付出所有的诚意,认真扮演一个最忠实的听众,专注的聆听她诉苦,不显无聊,也没有不耐烦,虽然他很少出声,偶尔才会问一句。
  你不甘心?亚历山大仔细端详她的表情,猜测。
  玛丽马上横给他一眼。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不甘心好不好,是另一种不甘心可不可以!
  不甘心还有很多种吗?
  亚历山大有点困惑,但他并没有追问,倘若她想讲,他不问她也会全盘托出,她若是不想讲,彼此交情尚浅,他也不好追究太深。
  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抢回来的!玛丽咬牙切齿地发下第n百次誓言。
  不管是十年、二十年,就算是五十年、一百年,她也一定要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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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大夫,请别忘了,十点整要开会。
  ……今天几号?
  十五号。
  又来了!
  关茜呻吟着瞥一下手表,不情不愿地向后转,一边嘀咕一边朝电梯走去。
  十分钟后,她进入院长室隔壁的会议室,拉出一张椅子坐下,默默环顾其他座位上的医师,全都是医院里各科最顶尖的医师,跟拜土地公一样,每逢初一十五就得参加一次这种超级没营养的谄媚会议,不是为了谄媚院长,而是……
  袁医师,梁董的老太爷中风,你去。
  多久?
  直到他能用拐杖自己行动。
  明白了。
  赵医师,钱总的媳妇即将生产,你去。
  直至她生产?
  没错。
  好。
  邱医师,聿老的孙子,你去。
  什么时候?
  下午就过去。
  知道了。
  今天只有这三件case,好,散会。
  这就是他们医院特有的应召服务,专门应召为政商界大佬出诊,若是有必要,还得住在人家那里成为某人的私人看护。
  浪费一位专科医生的人力时间,只为了奉承讨好,真想一脚踹飞他们!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做,为了保住一个星期一天的贫户免费诊疗,只能咬紧牙根忍忍忍,一忍再忍,忍不下去了还是要继续忍,就算忍过了头也要再忍,虽然她最想做的是叫他们去关窗烧煤炭。
  不过幸好,她少有机会被派去应召,因为她不会去奉承人家,也不会去讨好人家,相反的,还得担心她会得罪人家。
  所以,她又逃过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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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又来了?
  上回你好像还没说完。
  对,对,是还没讲完,我再跟你说啊……
  见面不到三秒钟,炒菜锅也破底了,整箩整筐的抱怨有如滔滔长江水般泉涌而出,惊涛骇浪,澎湃汹涌,要是泳技不够好,不用三分钟就会灭顶了。
  ……总之,他们太可恶了,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亚历山大默默看着她忿忿地喝光一杯酒,再招手要另一杯。
  你认为,钱一点也不重要吗?
  少扯了,没钱会饿死耶!哪里会不重要?可是没重要到可以出卖自尊吧?
  玛丽恼火地咬一口薯片,屑屑喷得满桌都是,亚历山大不落痕迹地掩住自己的酒杯口。
  他喝酒向来不配薯片的。
  确实,不过曾吃过苦的人通常会视金钱重于一切。
  咬薯片的动作顿了一顿,或许吧!再继续。听说,他们来向我爸、妈求助之前,也曾吃过不少苦头,还差点去要饭呢!但就因为如此,他们不是更应该同情其他穷人的苦吗?将心比心,他们不懂吗?
  我想,你也不能太责怪他们,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也不是所有人……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自私?
  喂,客气一点好不好,她哪里自私了?
  玛丽张嘴就想反驳,然而一对上他那双幽静深邃,彷佛能透视人心的眸子,她的声音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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