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小哥,我虽是外乡人,这房子也是你们爹租给我们的,可总也是我的房子了,你们这样深更半夜硬闯进来算什么?而且这是我家家事,三位兄弟管得太宽了吧。”
三个小少年一愣,最大的那个有些激动地说道:“我看你斯斯文文地,我爹才收留你的,想不到你借了钱,却游手好闲,打妻骂女。”
“我哪里打妻骂女了?”
“你手里打得是什么,你看你妻子都吓成什么样了,还有你女儿都哭成这样了,还要强辩?”几个少年,不待分说,将我拉去了祠堂,我回头看段月容,他却是背过那三个少年对着我一脸j笑。
这晚的祠堂分外热闹,在农村,“敲寡妇门,挖绝户纹”是顶顶缺德的事,而偏偏这两件缺德的事今天在君家寨意外地同时发生了,以至于像我这样打老婆的小事显得分外渺小,但是在没有见到族长以前,我只好拢着袖子,蹲在祠堂里,那龙家三兄弟只是在哪里柔声劝着我捂着脸悲泣的“妻”。
“莫家嫂子,莫要哭了,我们一定为你伸冤。”
你哪一只眼睛看到他哭了?
他眼中分明带笑,半滴泪也没有,我在那里木然地看着段月容,眼睛不停地迷着,而他也是不停偷眼看着我,笑意更浓。
你笑吧,反正到时查出来你是个男子,倒霉的是你,你就笑吧你,我用唇开型对他说着。
这时火把下几个女子扶着一个不停抽泣的那个寡妇走出祠堂,正是段月容平时在绣房讨教绣花技巧的那位,她两只眼哭得就跟核桃似得,人不停地发着抖。
“牛哥二嫂,别难受了,我爹非得给那二狗子一点颜色看看,还敢明目张胆看女人洗澡,反了天了他,”于翠花大声嚷嚷着,大手掌一挥,围观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她看到她的三个弟弟和我们,立刻虎着脸跑过来:“你们三个这么晚没睡,在这儿干吗呢?”
三个毛头小子明显害怕了,怯懦着:“姐不也没睡吗?”
这时,族长着人叫我们进去,三个小子立刻拉我和段月容进了祠堂,不理君翠花在后面瞪着眼。
我们跪在堂下,说明了事由,族长老爷本来拧着的眉毛更拧了起来,一拍椅子扶手:“深更半夜,莫问先生打他家娘子,是在屋里打还是在屋外打?”
“屋里打的。”龙道大声说道,看着我一脸鄙夷:“爹,你看他把他家娘子打成什么样了?”
我那娇弱的妻在堂下不停地悲伤地抽泣着,抽动着略显健壮的肩,露出一条红痕,族长揉了揉太阳x,一脸头痛地说道:“莫问先生你今天就在祠堂中跪一宿吧。”
我正待辨解,那族长一指那三个少年,加了一句:“你们三个就陪着他跪一晚。”
“为什么,爹?”
“还为什么?君不闻半夜三更擅闯民宅,非j即盗,就算我们君家村有不杀耕牛,不打老婆的习俗,但莫先生是外乡人,不懂村规,再说他们夫妻俩的事与你们三个人何干了?还问为什么,平时不好好读书,种地也尽偷懒,平时看在你们早死的娘,总是训训罢了,今天还要作出此等无耻之举,你们三个实在太过分了,丢尽了我君树涛的脸,平日里仗着你们几个的爹,我是族长,便嚣张跋扈,不思进取,长此以往,定然胆大包天,再过几年做出像锣锅子一般扒人坟头之事,指日可待了。”族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三个小子傻在那里。
好,果然铁面无私,然而我还是觉得委屈,我打这个凶恶残暴,好吃懒做的妖孽,哪里错了了我?
人群散去,祠堂天井里倒挂着被抽了十五鞭的锣锅子君阿计,他扒了自已外甥女家里的坟,倒在哪里直哼哼着再也不敢了。
我跪在那里,旁边还跪着一个直哼哼地二狗子。
“那寡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看了一眼呗。”
我忍不住开口:“二狗兄,你可知,非礼勿视!”
“龟儿子的,打小就偷我家晒的咸鱼,”看守我们的忠伯轻蔑地说道:“你小子命里注定就是个偷j摸狗的烂崽。”
二狗子哼了一声:“反正从小你们就这么看我,哪怕是做了好事了,你们也不信,那怎地,我还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不成。”
我的心一动,猛然想起锦绣曾流着泪说过她天生一双紫瞳,人见人怕,比别人长得好些,更是成了别人口中的祸水降生,妖孽转世。
段月容也曾嘲讽地说过,既然世人都道他妖孽降生,他便总要做些让人不快乐的事。还有那些小孩对他无情的攻击。。。。。。
上天既然让每一个人投生前喝下了孟婆汤,就是为了让人们忘了前世所有的恩怨,以一个干净的灵魂去重新活过,无论锦绣和段月容哪一个是真正的紫浮,他们都有一个重生的机会,然而就是因为他们天生一双紫眼睛,长得同别人不一样,人们便带着有色眼睛看他们,使之一生遭受白眼,甚至连做一个好人的机会也不给他们,于是变相得着他们重蹈袭覆辙,走上不归之路。
这是一个可怕的恶循环!
我惊醒地想起自己不也平时妖孽妖孽地叫那段月容吗?他现在废去一身功力,复国无望,还要放下所有的男性尊严,装个女人,也是前半生的孽缘所致,现在不正是在受着上天的惩罚吗?
我道貌岸然地宣扬着现在是他改过自新,放下屠刀的机会,可不也是左一声妖孽,右一声地怪物地骂他吗?
那我岂不是在帮着他继续扭曲自己的灵魂吗?
我跪在那里冷汗淋淋,君阿计晕了过去,屎n倒流得满身都是,院子里都是一股臭味,看守我们的忠伯皱着眉过来放他下来,给他上药清理去了。
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望着夜云满天,挡住了明月星空,不禁惘然。
“喂!莫先生,你在看什么?”二狗子看我站了起来,也大着胆子跟了过来:“莫先生,我觉得你做得没错,俗话说得好,打出来的老婆揉出来的面,自个儿老婆总要教训教训,才能把家里照顾得好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老鼠眼睛般的双目里满是色欲,:“你家老婆真是塞过西施了,我说莫先生,你若不喜欢,我帮你把她送到山下卖了吧,银子分我两成就是,到时候我再帮你弄个黑眼睛的,小个子的,年青听话的过来,你要汉家,布仲家或是土家,苗家的女子都成,反正君家寨本来就是男多女少,我包准给你弄个没开过苞的处。。。。。。。”
他说的唾沫星子乱飞,我打断了他有些丧尽天良的建义,淡淡道:“多谢二狗兄的美意,我家娘子甚是贤惠,我今晚确实处事不当,二狗兄为何不自己娶一个温顺的姑娘,好好成一个家室呢?”
“像我这样的人,哪有正经姑娘愿意嫁给我,不过找个相好的泄泄火罢了。”二狗子微微一叹。
“二狗兄,其实你生性聪慧,虽说犯过一些错,但不用去管世人的说法,照自己的心愿活下去便是了,你若真喜欢那牛哥二嫂,何不去规规矩矩地做两年工,攒些银两,派媒人前去说亲,浪子回头金不换,族长一生清正廉直,想必愿意帮你,牛哥二嫂想必会接受你的一片真心,好在牛哥又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你们二个不出一年,生个一儿半女,定能想尽天伦之乐。”
二狗子听得一愣一愣得,半晌才道:“我现在可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个娘儿们都喜欢读过书的奶油小白脸了,你那嘴可真能说,怪道你能娶到你老婆那天仙样的美人儿。”
我笑了笑,正欲开口,忽地花瓶门处传来脚步声,我和二狗子立刻中规中矩地跪了下去,两人恢复了一脸惭悔。
玉免悄然从云中探出脸来,向众生放着无限的清辉。
祠堂门口,长春藤静默地婉延着,欲奔向新的高枝,勾垂着的紫藤花轻轻摇曳,花瓣轻洒间,花架子下面人影一闪,我悄悄放着余光望去,却见一个紫瞳佳人站在我的眼前。
第二卷金戈梦破惊花魂第六十九章月移花影来(三)
咦!这小子怎么来了,我松了一口气,懒散地坐回蒲团上,揉着膝盖冷冷道:“你来作什么?”
他一脸洋洋得意地坐在我的身边,不理二狗子的眼有些发直,轻声道:“你晚饭也没吃,饿了吧。”
经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打老婆事件”的源头是他什么家务都不做,最重要的是让我饿着肚子,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他的笑颜更是如花灿烂,递上一个大土碗盆,里面是一碗白米饭,上面是一堆黄黑乎乎的东西,我拿到火光下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发现是一堆抄得发黄发焦的油菜,那米饭好像也有些半生不熟。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挺同情男人的,很多时候,为了爱情,男人们往往也做出巨大的牺牲和冒险,对于心上人做出的食物,即使有时候吃起来何其难吃,甚至无意间由于烹饪技术不高造成食物含有巨毒,却依然必须豪气万千地吃下去,眼中流着痛苦的泪水,却满脸装出欢愉,还得口中欢乐地大笑:“亲爱的,好好啊吃,再来一碗吧。”
我一个劲地傻想着,怀疑地睨着他:“你自个儿做的?”
他点点头,塞给我一把筷子,我拿在手里,刚想往嘴里趴,却迟疑地看着他,他挑了挑眉:“你莫不是以为我下了毒吧。”
我哼了一声,心中却默认了,依旧看着他,他大大方方地拿着筷子往嘴里扒了一口,嚼了一下,吞下去了,还大张其口让我检验。
我立刻抢过来大口大口嚼了起来,他在旁边不停地帮我拍着背,柔声道:“莫要呛着啊。”
果然呛着了,我噎在那里,他赶紧又在旁边递上一碗水,我一口气喝了下去。
我咽了下去,继续扒着饭:“你跟谁学做的菜?”
“跟那个寡妇年牛哥二嫂学的,她是村里唯一一个愿意同我说话的女人。”段月容哼了一声,“那个大胖坏丫头,到处跟村里人说我的坏话,没人愿意理我。”
大胖坏丫头?!
哦!君翠花!
“你是说族长的大女儿,君翠花吧!”
“这个破村子里,还有哪个女人,又胖又坏。”
“她干吗那样对你?”我奇道,还有女人会对段月容感冒,我感到无比新鲜。
他恨恨地说着:“还不是嫉妒我长得比她漂亮,她的新上人长根多看了我几眼,就到处排挤我。”
他在哪里激动地开始历数着君翠花的恶行,全然忘了自己曾是一个杀人抢劫偷窃的刑事惯犯。
然后以一个杰出的政治家以及战略家的眼光分析着她的优势劣势,详细叙述了他将要在君家村男人女人中施行的远交近攻的作战方案,他最后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要夺走她的心上人,我要她对我惟命是从,对我服服贴贴,跪在地上求我要她。”
很显然,段月容同学开辟了他的第二个战场:女人的战争,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他的对手竞然是君翠花,君翠花!
我的脑海里描抹着君翠花的塌鼻子,小眼睛,大饼麻子脸,水桶腰,老虎背,大脚丫和粗嗓门。。。。。。
总之我无法将君翠花同美女联系在一起,更无法想像,段月容为什么一定要君翠花求他要他,莫非绿水的死,以及我身上的毒使他的审美观点完全改变了。
一定是这样的!我同情地看着他。
他在那里说得眉飞色舞,见我直盯着他看,便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柔情似水地看着我:“不好吃吗?”
“你干吗对我这么好?”我打了一个哆嗦,低声道:“有什么y谋。”
“你这人,不是说要对人没有私心吗?”他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顿时风情万种,比女人还要女人,不理一旁二狗子的哈拉子都快流出来了,柔声说道:“我现在对你好了,你又要怀疑人家,真伤人心。”
我想起刚才的反思,也是,你口口声声要人家改邪归正,自己却第一个拿着有色眼睛看人,的确太过分了,我应该是第一个无条件信任他的人才对啊!
我站了起来,深深向他一鞠躬:“今天我有三不该,第一不该骂你废物,第二不该打你,第三最不该怀疑你给我吃的东西里下毒。”
抬起身子时,他看着我有些发愣,满眼不信,我心中一叹,看吧,人家不相信你了,我讪讪一笑,复又拾起空碗来:“这是你第一次做饭吧。”
他点点头,看着我有眼神深不可测,我满面惭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你一定不信我,算了。”
我抬头干笑几声,真诚地笑道:“真好吃,你的这碗饭可比我第一次做的东西要好吃多得多了,”我认认真真得趴完这一碗饭,添着最后一粒米说道:“还有吗?”
我还真饿了。
他彻底呆在那里,脸上竟然泛起可疑的红晕来,怯懦了许久,他侧过脸去,低声道:“没有了,不过你若喜欢吃,我天天做给你吃。”
我怔住了,他又转过脸来,满眼放着我从未见过的星光灿烂,绝艳的脸庞竟然勾起一丝羞涩的笑意,如紫色水莲花温柔地在清清的池塘里绽开,轻风将那花香和煦地拂过我心头,于是我无法挪开我的眼,沉溺于他的这一抹灿笑中,宛如梦境中紫浮恬休于木槿树下,对我温和地唤道:“你来了。”
我和他这样绞视着,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老迈的声音叫道:“这就对了,年青人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我惊醒我的一腔春梦,急急地躲开了我的目光,一转头,却见是忠伯和三个族长家的小毛孩将骆锅子复又吊起来。
三个毛头小孩轻蔑笑道:“现在知道我们君家村的厉害了吧,知道怎么疼老婆了吧。”
忠伯笑着打了三个小孩一下:“你们三个没事老管人家夫妻间的事做什么,快过去跪着,你们爹可发话了。”
三个小孩不情不愿地跪下来,拉着段月容:“莫问嫂子,下次你家相公若再打你,你便来告诉我们,我们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段月容羞涩地福了一福:“奴家谢三位少爷,不过我和我家相公和好了。”
三个小孩又替天行道地骂了我半天,我讷讷地拱着手,正要再向段月容赔个不是,忽然腹中绞痛不已,我捂着肚子蹲了下来,段月容着急地看着我,我脑中灵光一闪,恨恨道:“你没有在饭里做手脚,可是在给我喝的水里放东西了吧。”
段月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脸色僵在那里,有些懊悔,又有些笑意,我却忍不住地奔向茅厕,拉得天昏地暗。
前几日,我特特地给夕颜配了泄药,怕她的肠胃不消化,得了便秘,而段月容同学为泄私愤,便在给我喝的水中加了些,剂量虽不多,但是混着他给我做的那些半生不熟的饭菜,造成了严重的食物中毒,我拉了二天一夜,直拉得脸都绿了,手脚虚浮。
以后几天,段月容一边照顾夕颜,又衣不解带地在床头给我端水送药,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还代我出去务农,认真地尽了一个妻子的义务,学会做了一手的好菜。
由于我们的家庭暴力事件,她得到了君家村广泛的舆论同情,在我患病期间,以一种贤妻良母的形象,能干地c持家务,传为美淡,于是村里很多村民不再因为他的紫瞳而对他隔离,渐渐地放下偏见,大胆地同他搭讪起来,热心地为我们送来东西,帮他租牛,教他种地,还有些很多默默的崇拜者偷偷帮我们家晚上翻地,譬如君翠花的心上人…长根。
于是他迈开了他击败君翠花的第一步。
第二卷金戈梦破惊花魂第七十章月移花影来(四)
我同学生们的感情日益深厚起来,村民们待我和段月容也越来堪虞和善。
族长见我通晓算学,有时他的管家生病,便让我为其管帐,偶有重大之事,便让我来与他商议。
我创建了一系列数据库,并创建了家族树,使之管理简便起来,每每有记录档案,便无须再查找族谱,粮谱,我提倡丁字记帐法,有出有进,记帐清淅,族长对我更是赞赏有加,希望我有空能多教导他那三个呆儿子。
这一日午后体育课时,几个孩子们拉着我前去一处坡顶,一开始我觉得奇怪,这群孩子巴巴地爬坡干什么?
小孩子经不起盘问,一套话才知道,俱说那里是君家寨的情人幽会的地方,家长们自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小去接近,于是他们就借着我去了,反正家长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孩子冒险探奇的天性果然是古今中外皆相同,而这个坏主意正是皮大王沿歌想出来的。
算了,去就去吧,到得坡顶,却见一棵百年野樱耸立于坡顶,枝头花团锦簇,芬芳扑鼻。
我一时怔在那里,过了一会才反映过来,用手摭住灿烂刺眼的阳光,花瓣洒落,轻触我的面颊,往事如潮水冲击我的心菲。
“先生怎么哭了?”春来看着我满面的泪水有些害怕地说着。
我抹着眼睛,笑道:“哪里,师母今天早上让我给她切洋葱,把我的眼睛给熏昏了。”
孩子们表示理解地点着头,春来说道:“我娘切洋葱也是流眼水,有一次爹不知道,还把爹给吓得不清,不小心就把私房钱给交出来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把我的注意力引开了,然后十几双小手又把我扳过来:“先生,您看对面。”
却见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白云悠悠在空中散步,在远处翠绿的山谷间偶尔洒下巨大的投影,如神的脚步,目光低下,却见一大块,一大块的金黄与艳红交相辉映,色彩斑斓,如世间最伟大的油画立体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强烈地感染着我的视觉。
“那是布仲家的油菜田。”小玉甜甜地c上一句:“他们还喜欢种李子,跟我们寨子不一样的。”
小女孩比较感性,满眼的惊艳,牵着我我衣角,娇声唤着:“那李花红红的,像娘娘的胭脂,真好看。”
沿歌这小子却流着口水说:“再过几个月李子就熟了。”
我轻笑出声,轻风吹过,金黄的菜花悄悄弯着腰,翻起黄金般的波浪,李花艳红,点缀着金海,甚是壮观,李花林间偶有纤纤人影移动,山谷间响起一阵柔美的歌声,金波海浪中,一个壮硕的人影,闻之欣然直起身子,开始激昂多情地和着那歌声。
“布仲家的在对歌了。”沿歌的眼中闪着狡黠,“我爹说,布仲家是南蛮夷子,所以他要对歌才能找到媳妇。”
“沿歌,这是布仲家的习俗,我们应该尊重他们,不对吗,莫要。。。。。。”
我这才发现无人回应我的尊尊教导,一回头,却一个紫瞳佳人站在那里,虽是布衣衩裙,紫眸流盼间,却难掩其绝代风华,不是我那“贤德的妻”又是谁呢?
孩子们奇怪地沉默着,只有春来笑嘻嘻地叫了声:“师娘。”
段月容高贵的额头微微点了一下,破天荒地摸了摸春来的头发梢,然后立刻撤手,他的紫瞳冷冷地瞟了沿歌一下,向他微微抬手,沿歌立刻领头吓得一哄而散,沿歌跑得最快,只有春来有些迷糊。
段月容嘲笑一声:“这群小魔鬼。”
我白了他一眼,拿下了他的菜篮子,取出食物,大口大口开始吃了起来:“你不要贼喊促贼。”
不知道这段月容葫芦里埋得什么药,自从家庭暴力事件后,我说了一句他的饭菜做得好吃,他还真得履行他的诺言,天天给我做吃得,我认为做饭是有利于他修身养性的,当然也是为了能让我的“家庭负担”轻一些,所以便极其热烈地鼓励他去做,从此以后我便能吃到热菜热饭。
嗯,还不是盖的,到底是四大公子之一,连做饭也能做得很好吃啊,我开始狼吞虎咽。
真好吃,想必他的师父牛二嫂肯定做得更好吃。
嗯!什么时候可以考虑到她家去曾一顿饭的,不过老是麻烦人家免费帮着带夕颜,不太好意思张口了。
我正胡思乱想间,他端出一个水壶来,递给我。
我自然地对他微迷眼睛,他喝了一口笑着递给我,我才爽快地吃了起来。
唉!他干吗这样看着我啊,不知道这样看着我吃饭,会使我消化不良的,我努力咽下一口饭,指着山下金海李红:“你看,布仲家的田多好。”
没想到他看了一眼,轻哧一声:“这算什么,叶榆家家种花,层林尽染,风花雪月之乡,比起这个兰郡要强之百倍。”
他挨着我身边坐下,转过头来笑道:“不过,你若喜欢此种美景,当是会很习惯叶榆的生活。”
他的目光有一丝热切,我当作没听懂,也没看懂,只是嘿嘿傻笑一阵:“你知道吗,这里的人民其实可以不用为种出来的农作物不能及时的交易而烦恼,因为这里有丰富的旅游资源,人们可以将此作为农业旅游基地。”
我以为他会听得不耐烦,没想到他的紫眼睛里却盛满了兴趣,开始问东问西起来。
这时山歌又起,打断了我俩的聊天,我们停了下来,我闷头扒着饭,而他抬起头含笑听了一会幽远的山歌,过了一会儿,他远眺山谷,对我微笑着:“你可知道,你同寻常女子不一样啊。”
我很想提醒他,他家的绿水同寻常女不也是不一样的吗?
“其实,那日七夕,你拉着我的手说的那些话,我都记着,然后等我。。。。。。。”
我状似无心地打断了他,口中惊奇地说道:“你为何拿这么一大碗饭来,须知这粮食,是我问族长家借的,等下次收成的时候,我们是要还的,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
他的紫瞳有些泄气地看着我,我话未说完,他便将大土碗和我手中的筷子抢了过来,俯头便吃。
我奇道:“你还没吃哪?”
紫瞳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我刚才就不会那么硬塞进去吃了,不由笑道:“那你干嘛不再带一付碗筷来?”
他闷头吃饭,恨恨道:“懒得洗了。”
我努力地憋着笑,这人真是。。。。。。。
这几日天气渐渐热起来,我和段月容大跃进栽种的稻秧已经成功地窜了出来,我喜上眉梢,决定明天把紫眼睛的大懒鬼拉出来,一起放水种下秧苗,于是这一日便早早地放回家,未到门口,心想不知这个段月容是怎么做饭带孩子,便放轻脚步,隐在窗前一看,就此把我给吓住了。
却见段月容曾经挥舞着偃月刀杀人如麻的左手,正麻利地拿着菜刀切着一盘为知名的蕨类植物,是昌发家前日在山里采来送的,可是另一只手却握着夕颜的一只藕段般的小腿,倒提着她,一边还晃悠着。
我在那里张口结舌,却见他刀刀有声,转眼那盘蕨类植物已成数块,油锅已经冒烟了。
可能是提着夕颜的手累了,他将两者空中一抛,菜刀与夕颜在空中险险的交错而过,然后成功的换手,我的嘴张得更大,再也忍不住了,冲了进来:“你这混人,你想。。。。。。”
我人到眼前,话未说完,因为一把菜刀正好架在我的脖子上,段月容睨着我:“我就猜你也看不下去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你干吗这样折磨夕颜,她才一岁多。。。。。。。”
段月容将夕颜塞在我的怀里:“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是你带回来的这个臭东西,喜欢这样被人倒拿着。”
“瞎说!。。。。。。。唉?!”我提高夕颜的小腿,只见她的小脸充满兴奋,单眼皮的小眼睛里冒着星星,小嘴咧着,口水直流。
“这孩子真稀奇,”我稀嘘不已。
“这臭东西不是毛猴子转世就是妖怪抬胎的。”段月容没好气地说着:“快去给她换n布吧,臭死了。”
我背着他作了一个怪脸,心说你才是妖怪抬胎的呢!
入夜,段月容和夕颜都睡下了,我从桌上铺的床铺渔偷偷地下来,拿了胰子,毛巾,溜到后山无人的山涧中洗澡。
这是我有一次迷了路无意间发现的,这是一个天然小泉形成的浅潭,我脱了衣物,站在没腰的溪水中,任冷冷的溪水轻揉着我的肌肤,不由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
我的眼前正是一汪明月的倒影,不由抹了一把脸,抬起头看向那饱满的圆月。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不由低下头,手轻轻触动清波,搅散了那一池相思。
忽然,树木断裂的声音传来,我吓得一下子蹲了下来,过了许久,没有了声音,我暗想,不会是那个爱偷看女人洗澡的君二狗吧,我大着胆子,赶紧穿上衣服,盘上头发,施轻功跑到树木断裂的地方,空无一人,唯有猫头鹰转着脑袋看着我,然后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许是什么小动物吧,我松了一口气,一边东张西望地往回走,不留神踩到一处坑地,我的身子往前倾倒,眼看就要与大地做一次亲密接触,斜地里窜出一只有力的手,将我扶住了,我抬起头:“多谢啊。”
月光下,一双紫瞳幽深莫测,如刚才的猫头鹰一般发着幽幽的亮光,我吓得倒退三步,定了定神:“你到这里来干吗,夕颜呢?”
第二卷金戈梦破惊花魂第七十一章月移花影来(五)
月光下,一双紫瞳幽深莫测,如刚才的猫头鹰一般发着幽幽的亮光,我吓得倒退三步,定了定神:“你到这里来干吗,夕颜呢?”
他微转身,天人之颜没在月光的y影下,让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他淡淡道:“晚上起夜才发现你不见了,便出来寻你,我把夕颜交给牛哥二嫂了。”
我怀疑地看着他,他却一声不响地看着我,我清了清嗓子,挺胸答道:“我出来洗个脸罢了。”
他点点头,不再答理我,只是一个人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我暗嗔一声,跟了上去。
俩人无声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得,一路上青叶野花的暗香浮动,淡淡裘来,虫鸣之声交织,山间潺潺地溪水声隐隐地传来,伴着生动的蛙鸣,温婉动人,我的心又开始松驰下来,人虽然走在路上,心却有些熏醉地昏昏欲睡,这是很久没有出现的感觉。
这时,一阵琴声轻轻地飘来,段月容停住了脚步,我险些撞上了他。
我惊醒过来,段月容凝神听了一会,轻轻一笑:“这是布仲家的男子在弹月琴,寻心上人。”
“他的琴弹得挺好听的。”我听了一会儿,老实地点头说道。
段月容瞥了我一眼,拉着我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他对我一笑,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紫瞳中一闪而逝的邪气。
却见他信手摘下一枚柳叶,放在嘴上吹了起来,那柳叶吹出了同月琴一模一样的曲子,然而叶哨轻脆尖削,似是女子多情的娇吟,和着那稳健月琴,甚是动听。
一曲奏罢,月琴声停了下来,段月容称这个档口,曲子忽然一变,竟然吹出一支长相守来,他的紫瞳满是挑信,然后向我瞟来。
长相守是所有古曲中韵律最难掌握的曲目之一,在暗宫和梅影山庄的长相守又比普通的长相守多了一丝雄混的悲壮,又多加了锁音的机关,甚是难懂,而段月容只听了一遍,便在地牢中吹了出来,现在他吹出的叶哨不过是寻常的长相守,然而那委婉缠绵之意,丝毫不差,我不得不承认,可能除了非珏以外,能被世人称公子的人,在琴棋书画方面,的确都有两下子。
段月容深深地凝视着我,那首长相守渐渐吹得柔和起来,
我的心神一动,往事猛地裘来,眼前满是那白衣少年,天人般地一颦一笑,西枫苑里他手把着手教我弹长相守。。。。。。
我粗壮的罗卜手连连弹错,素辉在哪里干着急,嚷嚷着木丫头是朽木不可雕也,谢三娘拎着他的耳朵出去了,梅园里只有我和他,他对我浅笑着,拿着汗巾为我擦去满头汗水,安慰我不要急,慢慢来,那双凤目满是柔情。。。。。。
月光下,月琴声再一次响起,我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这次弹得却也是那首长相守,一琴一叶相和,委婉动人,却又夹着一丝异族的火热情怀,段月容看着我愈加柔情起来,我仿佛也有些醉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半合半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那琴声似乎近了,琴声也慢慢有了更缠绵的情感,段月容的眉头一皱,停了下来,我的睡意一下子被打断了,睁开了眼,不解地看着他。
段月容的脸上似笑非笑,低声道:“坏了,那弹月琴的傻子,信以为真了,前来寻相好的了。”
啊?这是来真得?我目瞪口呆中,段月容已拉起我飞奔起来,后面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渐渐近了。
“这可坏了啊?”段月容口中直嚷着糟糕,脸上却写着兴奋,满是一种做了坏事得逞的愉悦和自豪,我暗想此人实在是变态得紧。
我们转眼来到一棵参天大树跟前,他指指上面,然后拉着我一起飞快地爬上去,我们躲在一根枝干上,他拉近我,温热地气息吹在我的脖颈间,我自然推开他,低声说道:“你别那么靠近,你没事干吗瞎搀和人家谈情说爱,都怪。。。。。。”
他却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一手揽着我的腰,紧紧贴近了我。
此位仁兄,可能很久没做坏事了,难得骗了人家,他笑得邪肆而兴奋不已。
我大惊,正要打他,树下却响起那首月琴版的长相守。
我们低下头,却见一个高大的影子在树下一边弹着月琴,一边东张西望地转悠,那是一个穿着布依族服装的青年,月光下看不清面容,他弹了一会儿,停了下来,似乎有些失望。
这时后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多吉拉少爷,首领要你回去,好像寨子里有大事了。”
我的心一动,多吉拉?这个名字很熟啊?
转念再一想,是了,是上次那个野燕风波中的布仲家首领的儿子,我正思忖间,那个多吉拉叹了一口气,又四处看了看。
“少爷,您在寻什么哪?”
“帮我去查查有哪家姑娘吹叶哨特别好的。”
“哟,少爷,那可难了,这几个山头里,不光咱们布仲家的,苗家土家的会吹叶哨的姑娘也不少呢,就连那君家寨的汉人里,也有几个姑娘会吹呢。”
“应该是个汉家女,那首曲子不是这里的。。。。。。。。”多吉拉沉默了一阵,轻叹一声:“咱们先回去吧。”
两个人渐渐地越行越远了,我感到段月容混身的肌r松驰了下来,我看着他:“你干吗耍人家?”
“哼!”他轻嗤一声:“虽叫他那么蠢,这就是为什么只有我们白家才能富有南诏,而不是他布仲家的。”
我扑哧一笑:“你这人倒也真绝了,连吹个叶哨,对个情歌什么的,都恨不能同争夺天下搞在一起,这是那门子的歪理啊。”
他本待强辩,忽然看着我的笑脸有些发呆,我这才想起他的手还在我的腰间,我正想挪开他的手。
月色朦胧,洒在他的脸庞,在他的身上笼着一阵迷迷蒙蒙的烟雾,他的紫瞳闪着星辉,迷离地凝视着我,一刹那间,我神为之夺,魂为之摄,终于明白了为何人称其为紫月公子,月光下的他,比之月光竟然毫不逊色,如果不是他在我腰间的灼热感提醒着我,我几乎要被他的美丽所迷醉,以为他是月宫里的天人下凡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沉重的镣铐无法夺去他邪魅的一丝一毫,地府的凄迷亦无法摭掩他摄人的光采,更何况是现在,这醉人的月光下,他如此温情脉脉地看着我。
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他在我的脸上逡寻着,他那纤长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抚摸着,替我悄然拂去一绺青丝,然后慢慢地沿着我的脸部的轮廓,滑过我的肌肤,停留在我的唇上,他的手指轻轻描抹着我的唇形,然后他的红唇慢慢地贴向我的唇上。
事实再一次验证了,老天爷是很不喜欢段月容的。
就在他的唇贴上我的唇那一刹那,我们坐着的那根树枝猛然断裂。
我猛一惊醒间,我们俩人已跌坐在树下,大树间有几只小鸟被我们惊飞了起来,我的头上满是树枝,段月容的脑门上还夸张的顶着一个破鸟窝。
我清醒了过来,暗骂一声,花木槿,你昏头了,竟然为段月容的美色所迷,我急急地站起来:“快回去吧,牛哥嫂子都睡了,老是麻烦人家做免费保姆不好的!?”
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没有敢偷看段月容的面色,只知道他没有立刻爬起来跟上我,好像只是坐在那里,没理会头上的破鸟窝,默默地看着我离去。
我先赶回牛哥二嫂家接回了夕颜,等回到家里,段月容已经上床睡下了,我松了一口气,就抱着夕颜在桌上混了一夜。
然而那一夜我分明听到段月容在大床上翻了一夜。
第二卷金戈梦破惊花魂第七十二章花泪伤月魂(一)
永业三年六月初六,由于战乱四起,锦城窦氏与西安原氏忙于西南之战,东庭王朝没有大规模得举办六六文会,只有为数甚少的几个文人大儒参加了洛阳诗会。
会上,以一个周朋春为首的五个年青人,以诗讽时,痛骂了窦氏篡权,残害皇室的社会现状,三天之后,周朋春一伙书生立刻以通原之罪下狱,因为这个周朋春是陆邦淳的弟子,所以清流一派力保之,至此窦氏便将迫害的矛头指向了陆邦淳。
六月初十,五十五岁高龄的陆邦淳在家中寿宴上被补,家中被抄,以谋逆之罪下狱,狱中窦氏诱降陆邦淳,若清流一党能归附窦氏,并为其疏导舆论,拥窦氏换朝,则可免家人死罪,陆邦淳在狱中怒斥窦氏无义,窦氏大怒,矫诏于天下,无情地迫害清流一党。
初十一,陆邦淳不堪受辱,家人买通狱卒,递上毒药,自尽于狱中,陆氏一门流放岭南之地,陆氏门生及清流一党惨遭流放抄家,周朋春五人也斩首于市,史称,洛阳五君子。
六月初十五,戊申国变中的豫刚亲王历尽千幸万苦,带着最后的一万精骑,闯出障毒之地,秘密派人来到兰郡联系旧部。
六月二十一,我背着夕颜,段月容则带着面纱,一起下了盘龙山,来到一处集市,这一日正是布仲家的对歌节,又称布仲的浪哨节,也可说是传统的布依族青年男女的社交恋爱活动。
来到集市中心,却见布仲家的女子穿着大襟衣,有些穿着长裤或百褶裙,头上的各种银制首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沉甸甸地坠在布仲家姑娘们的乌发上,美丽的脸庞娇羞可人,耀着年青男子们的眼,布仲家的青年们也是打扮得体,一个个兴奋地看着姑娘,我拿着手边唯一的十文钱,想着该买些什么好呢。
回头正想问问段月容,家里缺什么?要不要给他买块r尝尝鲜,看在他最近表现良好的份上,却不想一回头,却见段月容隔着面纱,很认真地盯着前方。
嘿!这家伙自己说是出来打听消息的,两只紫眼珠子却盯着一个布仲家的姑娘看。
我仔细一看,这个布仲姑娘不但长得分外漂亮,穿着精致的蜡染长裙,与众不同,身上头上的银饰是我见到戴得最多的,压发的银冠上镶着一颗光彩夺目的珍珠,神情有丝贵气,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健壮的青年,竟然是我上次见过的多吉拉。
真巧啊!不过我实在见到他有些心虚,我正要拉段月容走开,他却一头钻进布仲的对歌群。
干吗呀!这小子?
人还真多,周围不由热了起来,夕颜不太喜欢这样,哇哇地哭了起来,这时我的头顶忽然像是下了彩色的糠包雨,犹如彩蝶漫天飞舞,段月容早就不见影子了,我护着夕颜,怕她给砸伤了,我转了几圈,耳边是各种各样的情歌,还是找不见段月容,便转身要走。
忽地一样东西击中我的脑袋,谁啊,怎么乱扔东西呢,把我的脑袋砸得好痛啊,我愤怒地一回头。
却见我的脚下静静地躺着一只金丝线绣的糠包,我检了起来,绣得真好,如果碧莹在,她一准能看出来是怎么绣的。
我一抬头,却见所有的布仲青年看着我,唉!怎么回事?他们在低下窃窃私语,满目艳羡,唉?怎么了啊?
这时一个少伙子,跑过来,对我说了一句话布仲话,我对他眨巴着眼,表示没听懂,可是立刻有人把我的孩子抢了过去,我正要出手,四个士卫过来架起了我,将我拖到了一辆马车上,只见马车里坐着刚才所见的那个多吉拉身边的布仲姑娘。
我愣在那里,她抿嘴一笑,用有些生硬的汉话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莫。。。。。。莫问。”她的眼珠子一转,又咭得一笑:“你们汉人的名字真奇怪,叫不要问。”
如果不是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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