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腊八节的前一天,林家大大小小连同诗瑶吃过早饭后启程去南泉寺,林老太太和雪平玉莹同乘一辆车,林老爷带着雪峰诗瑶坐后面那辆租来的。
因为两人关系缓和了许多挤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反而显得尴尬无比,一路上,雪峰用手肘撑着堆在座位上的皮箱看报纸,诗瑶则低头搓衣服下摆的滚边解闷。
中午时分便到了,车门一开,自有方丈打发来的小沙弥帮忙提行李引路。林家人每年都来,纵使威严雄壮的大雄宝殿,各色菊,不知名的飞禽,致秀气的亭台楼阁也丝毫勾不起他们的兴趣,一行人沉默不语,只顾着赶路,唯有从南昌来的玉莹,自小禁足于闺阁中的她见到这些景致,欢喜不已,非要拉着诗瑶游玩一番,诗瑶偷偷瞟了老太太的脸色,又不想破坏玉莹的景致,显得有点为难,多亏了雪平及时解围,一番甜言蜜语哄得她改变了主意,乖乖地跟大家去斋堂吃饭。
下午林老爷的朋友,南泉寺的主持流云大师亲自来禅房看望他们,还带了上好的君山银针。寒暄过后,当流云的目光落到诗瑶身上时,脸色突变,情绪异常激动,指着她大叫道:“孽障,孽障,谁允许你来的,快快离开南泉寺。”众人不解其意,纷纷问他何出此言,冷静下来的流云抬袖抹去额间的凉汗道:“这个妹子印堂上二眉深锁,目露四白,大凶之相,注定一生无亲无友,接近她的人不死既伤,必是妖魔托生成人。”
“好你个老和尚,念在你和爹爹的交情,我一向待你恭恭敬敬,并无半点失礼之处,诗瑶与你也是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为何出口伤人?骂她是妖孽?你今天不解释清楚,我绝不放过你。”雪平怒道。
林老爷忙拉住几乎失去理智的雪平道:“你先别冲动,流云大师这样说自有他的道理。”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该说的也都说了,你们还是赶快送走这位女施主,恕老衲接待不了。”流云手拈佛珠道。
“就算你说得有道理,那诗瑶更该多拜拜佛,消除业障,保一世平安。”玉莹道。
“诗瑶施主。。。一身的冤孽太深,且是前世带来的,菩萨也无能为力,反而会损伤他们的灵性。”
流云的一席话说得诗瑶直发怵,无法辩解也不想去辩解。
这时,老太太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让我这个老婆子打个总结,说句实在话,诗瑶妹子跟着我们赶过来不容易,一时打发回去也不现实,你想个折中的办法,既能留她在这里,又不污损了佛祖。”
流云愁眉苦思了半响,才给出答案:“晚上,诗瑶施主住离佛殿最远的小禅房,不可四处走动,明天一大早必须离开。”
待方丈走后,全程以旁观者姿态一语不发的雪峰笑出声来,经过诗瑶身边时,特意朝她做了个鬼脸,学流云念了句佛偈道:“你果然是个妖。”
林老爷听了,气得伸手去打雪峰,却被他一溜烟跑掉了。
。。。。。。
最后整个空荡的禅房只剩下诗瑶和雪平两人,一阵沉默后,还是雪平先开口了:“我吃饭的时候好像看到张绍华了,你要小心些。”
“我为什么要小心,这一切都是你们林家造成的。”诗瑶淡然一笑。
“都过去好几天了,你还与我置气。”雪平张开双臂去拥她入怀,不料扑了个空。
“明天车子到了阴月镇,我中途下车,不去林家了。”
“你不回林家了?”
“不回。”
“你已经答应过我留下,为何要改变主意,是不是雪峰对你说了些什么?对,一定是那晚,你们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我都看见了。”
“与他无关,如果你敢找他麻烦,我现在就走。”
“你如此袒护他,莫非是喜欢上他了,他可是你害你差点成了寡妇,还杀了你父母,你怎么可以爱上他?”
“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只是希望你们兄弟不要因此成仇。”
“那就好,那就好。。。。。。”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眼前的这个蛮狠霸道,不可理喻,滥情的陌生男人真的是自己深爱不渝的雪平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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